作者:余酒难尽
“——你和他!”
“赫敏,镇静。”卢平有点无奈。
“我谁也没说!”赫敏尖叫,“我一直在为你掩盖——”
“赫敏,请你听我说!”卢平大叫,“我可以解释——”
“我信任你!”哈利也愤怒地参与了这场大叫比赛,基拉忍住揉耳朵的冲动,她还有点想笑,“而你却一直是他的朋友!”
“你们错了,”卢平说,“十二年来,我不是布莱克的朋友,但我现在是了......让我解释......”
基拉心情有点复杂,为什么要解释不能直接解释,连贯地大喊老鼠是阿尼马格斯是彼得佩迪鲁是真正凶手不行吗?
现在这群格兰芬多又觉得讲话前得先获得许可了?
“不!”赫敏继续尖叫,“哈利,别相信他。他一直在帮助布莱克进城堡,他也要你死——他是狼人!”
一阵沉寂,大家的眼睛都转向了面色苍白的卢平。
斯内普却注意到,基拉似乎并没有对卢平是狼人这一点感到任何的惊讶。
没错,他应该发现的,基拉向来在这方面有着优异的成绩和敏锐的嗅觉,她绝对是早有所料,却一直什么都没说地藏着掖着。
斯内普愤恨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一笔,准备之后再找基拉好好算账,包括——现在还放在他腰上没有拿下来的手!
尖叫棚屋里的尖叫五人组(原来是这个原因吗)针对卢平是狼人、斯内普的论文、赫敏的聪明、邓布利多的信任进行了一连串的交流,终于把话题引申到了布莱克的事上。
基拉:......
她心累地吸了一口气,险些被空气里的灰尘浓度淹死。
卢平把所有魔杖都物归原主。
“我在猫头鹰塔楼上看见了克鲁克山和布莱克,那条大黑狗,我绝对不会认不出来,于是我立即往这个方向冲过来。”卢平说,“因为海格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会在今天被处决,我猜你们肯定会去看他,所以我以为布莱克是冲着你们来的。”
然后他就成功及时地赶到了尖叫棚屋。
“罗恩,”卢平尽可能平淡地问,“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耗子?”
“什么?”罗恩说,“斑斑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有,”卢平说,“我能看一下那只耗子吗?”
罗恩踌躇了一会儿但还是把手伸进袍子里去抓出了绝望挣扎的斑斑,而卢平则走近了他,屏住呼吸似的看着那只耗子。
“是他。”卢平尘埃落定似的说着,像是要叹尽这十三年的气。
“什么?”罗恩迷惑地问道,“我的耗子能和什么事情有关呢?”
“这不是耗子。”布莱克突然那哑着嗓子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它当然是耗子——”
“不对,它不是。”卢平平静地说,“他是男巫。”
“是个阿尼马格斯,”布莱克说,“名字叫小矮星.彼得。”
由于布莱克的无法冷静,基拉不得不看着他们又冲到一起打了一顿,除了罗恩的断腿又被压了一下外,没有人受伤。
哦,等等,还是有的,斑斑乱抓着罗恩的脸和脖子想逃走来着。
基拉摇摇头:可怜的罗恩。
然后他们又开始漫无边际的聊天,像是要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那样,从阿尼马格斯聊到合法与非法,再到尖叫棚屋闹鬼、卢平怎么变成狼人、在霍格沃茨怎么度过满月、以及掠夺者的友情作伴。
基拉:......
如果不是她正在这里罚站,说不定会更加欣赏一下名场面。
而且在卢平提到掠夺者变成阿尼马格斯陪他作伴时,基拉可以感觉到斯内普身体中又汹涌翻滚起来的怒火。
她无奈地再度用左手将人揽得离怀里更近一点,然后右手也握住了对方握着魔杖的右手。
别着急动手,再等一等——
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把跑题的聊天扯回来了!
斯内普小幅度地甩了一下右手,但没能把少女那修长纤细的手甩开。
基拉的惯用手在指腹上也有一些握魔杖和写字留下来的薄茧,但她护肤品用得还算勤快,对比起斯内普制作魔药的手,确实要柔嫩许多。
这几乎是一个拥抱了。
斯内普有些失神地想。
从来——没有人——握过他的手,除了那些必要的社交场合,和那种冰冷滑腻的一触及分不同,基拉的手干燥、细腻、柔嫩,可包裹住他的手时,却有着难以反抗似的力度。
但不痛。
只是持续性地传递着力量与温暖。
比起握手,更没有人拥抱过他。
邓布利多会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上司对下属的亲近。
而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艾琳.普林斯也从未在托比亚.斯内普酒醉闹事后拥抱过他,回忆里的母亲几乎总是一副哭泣的模样。
莉莉更加不曾有过这样的举动,也许是因为当时只敢远远地看着。
那是格兰芬多的太阳,真正的太阳,会融化一切黑暗,让人觉得靠近了都会被晒伤,只有远远地望着,才能够享受到那点和所有人都无差的光芒覆盖。
可基拉不同。
斯内普对基拉的印象已经彻底从她一二年级时号称霍格沃茨的小太阳,变成了现在对基拉这个人更加细节的看法。
她在发光,也在发热,可这种光与热的背后,却藏着一丝蛇类熟悉的阴冷。
像冬日的太阳那般持续温凉却又暖人。
基拉不知道斯内普现在走神在想什么。
她只是听见卢平又开始讲述关于掠夺者是如何跟斯内普开了个毛茸茸的小玩笑的故事。
恶心,太恶心了。
基拉厌恶的目光盯着那两个家伙,甚至时不时得往地上挪一挪视线,防止被对方察觉到。
她下意识地将受害者更紧地搂住。
一方面是防止斯内普现在突然动手,毕竟他们还是(划重点)没有聊到佩迪鲁和布莱克的真相。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基拉上辈子有了解过一些内容。
紧密的拥抱能够给对方带来压力,通过交感神经系统降低身体的代谢率,从一开始的更加慌张,到最后会慢慢地降低脉搏率,从而帮助他应付这种外界刺激的焦虑、抑郁、愤怒等负面感情。
“我在这里。”她轻轻地说。
斯内普恐惧地发现,在这个瞬间,他竟然诞生了一点委屈。
他屏住了呼吸,只敢慢慢地、慢慢地将那些气体从肺部排出,就好像快一点就会带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几十年来积攒在心中无人诉说、无法诉说、也不愿诉说的一切,如同一颗坚固的结石,堵塞在每一条血管中,尤其是心脏,又顺着每个毛孔向外争先恐后地冲出来,把他整个人都窒息地封锁在其中。
他从来没有对第二天有过什么期待。
甚至觉得如果一觉睡过去就死掉,其实也未尝不错。
生活不曾眷顾过他,他也对生活不曾有过任何好脸色。
可是却偏偏得肩负着沉重的罪孽与承诺,去一天又一天地保障波特不丢掉他的小命。
又有谁在乎过他的命、他的灵魂呢?
直到基拉出现,将那个魔法气泡郑重地送给他,哪怕被拒绝。
直到斯内普发现原来在邓布利多的偏心之下,竟然还有人可以跟他感同身受,他们有着共同的遭遇。
天知道在圣诞节晚宴上听见那句“很多人都想杀死自己的父亲”时,斯内普竟然联想到了那个家暴的酒鬼托比亚,可为什么没有神谕告诉他能够、应该这样做呢?
而在没收活点地图那天,基拉竟然、竟然还说什么——
她是他的帮凶。
她是她的共犯。
基拉是会在救世主波特和油腻腻的老蝙蝠之间选择后者的人。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斯内普不敢去细想,他也不敢放任自己觉得委屈。
人一旦觉得委屈,就会知道痛是痛、苦是苦,但要是如此,往后的路该怎么继续往下走呢?
斯内普缓缓地呼吸,克制着那让他想要进一步贴紧这个拥抱的软弱。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了。
可基拉却让斯内普又意识到,他竟然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不......不行......别这样......不能这样......
斯内普在内心呻吟着、抗拒着、渴望着。
两个人的心跳在这个紧密的拥抱中慢慢地拥有了共同的频率。
它们一块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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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布莱克讲述了他是怎么从《预言家日报》上认出韦斯莱一家合照里的那只耗子的。
在听到他说是福吉去阿兹卡班视察的时候,把报纸给了他,基拉很快地蹙了一下眉。
最后布莱克和卢平终于讲述到了关于斑斑趾头的疑点,以及一只老鼠的寿命不应该那么长。
这些话让哈利脑子清楚起来了,虽然是反方向。
“他为什么要装死呢?”他大怒着说,“因为他知道你会杀死他,就像当年你杀死我父母一样!”
“不对,”卢平说,“哈利——”
“你现在来是要结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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