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酒难尽
“什么意思?”斯内普又转头望着穆迪,双手仍然张开着。
“我的意思是,邓布利多很有兴趣知道谁对那个男孩不怀好意!”穆迪说,又一瘸一拐地朝楼梯前挪动了几步,“而且,斯内普,我也......很有兴趣......”火把的光掠过他扭曲破损的脸,使那些伤疤和鼻子上的大洞显得比以往更深、更阴深恐怖了。
斯内普低头望着穆迪,一时之间,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了,然后他慢慢放下双手。
基拉面无表情地站在刚刚的地方,火把的光在她的脸上形成一个明暗交界的线,有种说不出的冷酷阴沉感。
“我只是觉得......”斯内普说,竭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他想到基拉还在身后,看着穆迪又一次的公然搬出邓布利多羞辱他,却依旧无法做点什么。
他的心倏忽地下坠了一下,突然有点空,脸侧和耳朵都发着冷。
“如果波特又在半夜里闲逛......这就是他的一个令人遗憾的坏习惯......应该阻止他。为了——为了他自身的安全。”斯内普干巴巴地说。
“啊,我明白了,”穆迪轻声说,“你把波特的利益放在心头,是吗?”
片刻的静默中,斯内普和穆迪仍然凝视着对方。
基拉朝后者投去阴冷的一瞥,然后抬起魔杖,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猝不及防朝着楼梯的某个方向念道:“清水如泉。”
细小的水流迅速地向着楼梯上飞去,却在中途打在了一团空气上,滴滴答答地顺着空气滑落,在地面积攒下一滩。
“我想,”基拉冷冷地说,“这是显而易见的。”
她走上前,站在楼梯前方,侧过身看向穆迪:“包庇学生的坏习惯反而是害了他,穆迪教授,兴许你还缺乏一些如何成为好教授的经验。”
哈利正心平气和地躺在隐形斗篷后面等死。
他当然是抱着能够逃过一劫的想法,期待着穆迪教授能够抗下费尔奇和斯内普的压力,把他从楼梯上捞出去。
被揭穿之后,除了惊慌的巨石落地之后的释然,也确实有点小小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
毕竟从很久之前就能够看得出来了啊,不管是尖叫棚屋还是活点地图,亦或是更早,基拉从来没有在他们眼前掩藏过她彻头彻尾站在斯内普那边的一面。
哈利猜测,如果在场的人中没有斯内普,基拉可能会直接无视他走过去,甚至也不是没可能好心把他从那个该死的楼梯里拔出来。
然而现在......
哈利不仅不怎么生气,还有点尴尬和惊恐地在看着基拉站在斯内普和穆迪中间与后者对峙。
天,她真的好勇,要知道穆迪教授可是在课上教导三大不可饶恕咒的老傲罗啊。
“迪戈里小姐,”穆迪一瘸一拐地走到基拉面前,用两只截然不同的眼珠一块盯着她,“说得不错,级长,但要是在过去,你可得一个人支撑着巡一整晚的夜,现在的霍格沃茨怕是差得远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威胁她别落单吧。
基拉平静地看着他:“显而易见的人才降级,穆迪教授,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就好比在几年前还有级长能够在N.E.W.T考试里拿到12个证书,然而等到了现在大家都没精力去上那么多课。”
穆迪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是吗?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是一位韦斯莱,”基拉微笑着说,“如今正在克劳奇先生身边工作的那位助理,听说克劳奇先生对巫师等级考试的成绩很看重,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拿到12个O。”
“原来如此......有意思——非常有意思......”穆迪突然把手搭在基拉的肩膀上拍了怕,“孩子,明天上午的课结束后,你——”
“我要去继续巡夜了。”
斯内普突然冷冷地打断他:“穆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需要带上今日的轮班级长。至于某个半夜闲逛的学生,也许你愿意自己处理。”
他一言不发地快步上楼,基拉没有一点犹豫地跟上。
穆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强势地从有些瑟缩的费尔奇手中取回金蛋,等到只剩下他跟波特两个人的时候,才粗声粗气地说:“也许你该多留点神,波特。”
哈利哑口无言,只能先请求穆迪帮忙把他的腿从那捉弄人的台阶里解脱出来。
虽然他仍然惊讶于斯内普竟然没有扯开隐形斗篷,甚至也没有给格兰芬多扣分,就这样走了。
“今天可真够古怪的。”他嘀咕着。
穆迪盯着他,慢吞吞地问:“刚才那位级长小姐,我记得她是另一位斯莱特林的勇士,你们关系很不好吗?”
哈利有点惊讶:“什么?迪戈里吗,不,没有,我们......处得还行,她有时候也会帮我的忙,噢,是怎样的穆迪教授,她跟我的另一个好朋友赫敏——成绩很好的那个女生——是朋友。”
“那她为什么——我明白了,邪恶的小斯莱特林,”穆迪吼道,“波特,你该警惕点,这些跟食死徒玩在一块的,要么是天生就会从背后攻击别人,要么就是把同伴泄露出来好换取自己肮脏的小命。”
哈利尴尬地抖了抖腿:“我不知道,但迪戈里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可能就只是......比较崇敬斯内普教授,之前有一回也是,被没收了一张地图,她知道使用它的方法,然后告诉了斯内普教授。”
穆迪那只蓝白色的假眼突然转动了一圈:“地图......原来如此......”
“不过说真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半夜带着金蛋溜达是不会给你什么灵感的,波特,快回去休息,别再被发现了。”
他转身进了办公室,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那张折叠的、绘制着满满当当地图的羊皮纸,钻研了起来。
当假穆迪晚上借着搜查之名去察看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里有没有他能用得上的魔药时,正巧在桌上看见了这个,看见在地窖办公室里显示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巴蒂.克劳奇”时,他几乎吓了一大跳。
一个激灵就把羊皮纸攥进了手中,如果不是后面斯内普的反应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小巴蒂都在考虑击败这家伙用遗忘咒的概率有多大。
而等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钻研地图的时候,却又发现霍格沃茨那位勇士的名字出现在了地窖中,并且......
还一度和地窖主人的名字贴得非常近。
假穆迪的神色突然一阵痛苦,随着肢体的扭曲,那颗假眼和假腿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在原地出现的人变成了一个留有淡黄色头发的男人,神情有着疯狂的后遗症。
“原来如此......”小巴蒂自言自语地说道,“难怪这小妞会是这种态度,原来差不多是另一个贝拉,不过,对着斯内普?”
他有些轻蔑地笑了笑,内心却有点猜忌。
如果基拉也能够使用这张神奇地图的话,说不定就有看到过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出现在不应该存在的地方,而那些话可能是真正的巧合,也有可能是个警告和威胁。
但却又没做什么......
小巴蒂思索起来,心里有了些计较,准备接下去还是换个方法搞到复方药剂的材料。
*
斯内普一路疾走不肯说话,举着魔杖到处在角落里翻箱倒柜似的扫荡。
等到天文台上,基拉试图趁着没人没画像的时候勾一勾他的手指,都被毫不留情地打开了。
她低头瞟了一眼手背上快速泛红出来的印子,接下去只是安静地跟着对方巡夜。
......压痕性荨麻疹,正常。
等到地窖办公室,基拉准备跟着进去的时候,斯内普却狠狠地一甩想要将门关上。
斯内普冷冰冰地说:“巡夜工作结束了,迪戈里小姐,你现在应该回寝室,而不是站在这里违反宵禁的规定。”
基拉抓着门边微微用力抵着,她观察着斯内普说:“我注意到你心情有点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斯内普当即刻薄地冷笑了一声:“我可没有那个资格去对霍格沃茨的伟大勇士生气,也许我应该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忍受你的呼来喝去才对。”
......这不是显而易见地生气了吗?
基拉沉吟着温和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西弗勒斯,我们的每次相处过程中,我有什么让你不适、或是觉得不舒服的做法,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也许我不一定能够更改我的想法,但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会在互相隐忍中走向崩塌,比起让你一直默默忍受,我也同样想知道我的行为中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斯内普垂眸抿起唇,他注意到基拉抓着门板的那只手,白皙的手背上还留有鲜红的痕迹。
他触电一般地收回目光,转身退开,只是冷淡地说:“进来,关门。”
基拉跟着走进去,反手把门轻轻关上,然后走到背对着自己的斯内普身后,慢慢地从背后搂抱住他,没介意那小幅度的僵硬抵抗,只是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巡夜路上沾染的凉意被壁炉里的火光驱散,又或者是斯内普能够感受到身后那只大型黏人精正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紧密亲昵的温暖。
“我想了想......”
基拉问道:“是因为在走廊上我咬了你的耳朵,所以生气了吗?”
她注意到那枚耳垂以飞快的速度红了起来:“说什么撒谎的惩罚是我在开玩笑,也不是因为觉得你口不对心,只是当时看见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感觉很可爱,所以忍不住想要做一些亲昵的举动。”
“我只是想着走廊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你介意这种尺度的行为的话,我以后会尽量地收敛一点,”基拉严肃地说,“只在现在这种两人式密闭空间再贴贴亲亲啃啃你。”
本来已经在安静地享受拥抱的斯内普突然就恼羞成怒地又大幅度挣扎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是狗吗?”
“我可以是,”基拉一本正经地叫了两声,“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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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基拉把人抱得紧紧的,然后用下巴在肩颈上蹭了蹭,又问:“既然不是因为我啃了你一口,那就是后来发生的穆迪那件事是吗?”
她带着点困惑地问道:“因为我对波特动了手?”
斯内普为这个猜测无语了一会儿:“如果你把那水枪一样的玩意称作动手的话,不是。”
“好吧,”基拉松了一口气,“那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又跟穆迪吵架了?”
她有点委屈地说:“这次我都没动手,用词也很礼貌委婉了。”
斯内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基拉抱着他腰的胳膊,然后稍微有点不舍地退出这个拥抱,转过身,往后退了一步拉远距离,贴着办公桌。
“是的,你看见了我跟穆迪,再一次,”他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来说话一样艰难,很多词汇被咽了回去,他不想在基拉的面前说出来,显得他恶毒又扭曲,“我......”
斯内普停顿下来,眼里闪过明晃晃的痛楚,最终化作了油然而生却又不知对谁的愤怒。
“你就非得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吗?炫耀你的勇气、你的无知、还是你想要博取所有人注意力的才华?你就非得插手,好像我无力应付似的,你让我感到e——”
最后一个词被骤然咬在齿间,斯内普把唇抿得很紧,他的胸膛在小幅度地急促呼吸着。
“我让你感到恶心,是吗?”基拉冷静地问。
斯内普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基拉抬起右手,托着他的脸,拇指按住下唇揉了揉,她轻轻地说:“别咬。”
泛红的薄唇上已经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我明白你在说什么,西弗勒斯,”基拉叹息一般地说道,“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当身处不太美好的处境却被亲近的人看见,才会容易诞生出一系列过激的情绪,这很正常,你会,我也会,很多人都会。”
“就好比在旁边的费尔奇先生,你就完全不在乎,这正能说明你对我在某种情感方面非常看重。”
在仇人、陌生人、熟人、喜欢的人面前丢脸,反馈的情绪当然是不一样的啊。
基拉收回手,往旁边踱了几步,望着壁炉的火光,却更像是望着虚空出神。
“有很多时候,我也在经常思考一个问题......”
她并非所有时间都能够保持住稳定的精神状态、稳定的情绪、积极的态度和冷静的思考。
基拉清楚自己的高敏感状态和防御型机制仅仅是还没有被触发到,但很多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去精神内耗,反复思考一些自己的或是有关别人的事,也正是因为这种察言观色的敏感度才让她更能够关注到斯内普的情绪。
可如今的这种反应,更让基拉忽然意识到,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失败那样,对方并不想要接受她自认为帮助、出气的解决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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