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鱿不右
等到围观活动结束,正好快到约定的时间。
吕思彤带着刘备走进咖啡店,下过雨的室内仍旧有些潮气,开门走进来一群鬼,更把潮气变成冷气,里面的员工下意识都缩了缩脖子。
“你好,给我来一杯没有咖啡的美式。”吕思彤左右看看说出了暗号。
店员一脸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解释说:“那个,美式的话无法不含咖啡,或者你指的是不含牛奶,是吗?”
“不是的,我是说,给我来一杯不含咖啡的美式。”
吕思彤又说了一遍,咋店员怀疑是故意找茬的眼神中,终于有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站到她边上打了声招呼,快速扫视了一眼吕思彤和刘备,说:“哦好巧,你们也在啊。”
跟着那人来到角落的一个位置,这个时间点咖啡店的人还挺多,鬼魂们没有可以落座的地方,便随意在里面走动。
这个月份有圣诞节,店里已经做了些布置,柜台边上摆放了一棵两米高的假圣诞树,上面悬挂着金色的铃铛和星星。
老头们的注意力在柜台里的东西,还有一罐子的咖啡豆,好奇这豆子居然还有黑色的。
而甘夫人的注意力在那棵圣诞树上,就在她靠近的时候,挂在上面的小彩灯闪动起光芒来,格外好看。
“两位怎么称呼?”暗号对上,那人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问。
手边放了一个行李箱,32寸,应该就是放了断坏的玉人。
见谈话开始,在店里闲逛的鬼魂们便又凑了过来,大多数都站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有点冷,缩了缩脖子,抬头看是不是正对着空调口,什么也没看到。
吕思彤憋笑,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把我父母住址都弄清楚了,现在问我怎么称呼。”
对方尴尬顿了下,说:“我先介绍下我,我姓赵名慷,客气的话叫一声赵哥就可以了。你具体信息我确实不知道,只是过来做生意的。”
一边说着拍拍那个行李箱。
看到这同款的黑色大箱子,曹昂就想到自己母亲的陶俑。只能认为母亲的魂魄不在陶俑上,或许在她自己的坟墓里,那么便不去惊扰了。
曹昂越想越气,那残破的碎片仿佛是母亲受了刑罚,他对着赵慷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
“咚!”地一声,赵慷脑袋砸在桌子上,有些发晕,摆摆手说,“不好意思,可能低血糖了。”
一边说着灌了一口拿铁。
来的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看样子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没到达幕后老板心腹的位置。
不过也是,他们敢干这行当,肯定也是谨慎再谨慎,不可能轻易就逮到,估计也防着万一是钓鱼。
吕思彤说:“我姓吕,吕雉的吕,客气的话叫我一声吕姐就好。这位也是助理,姓刘,刘备的刘,客气的话,叫一声刘哥就行。”
平白无故还被她占了个便宜,边上老鬼们失笑。
曹操又把鬼魂能感知自己文物的能力告知,让刘备和甘夫人都感知试试,箱子里的是不是真品。
这个赵慷年龄三十五往上,肯定不会叫这两个年轻人哥姐,因此只是尴尬笑了笑,问:“咱们这个生意,你们出多少诚意?”
也就是价格。
刘备盯着那个箱子看了一会,站起来就要走,面色沉冷。
“你去哪?”赵慷也站起来试图拦着。
刘备说:“空箱子,既然无心成交,不必浪费彼此时间。”
第031章 一手交货
赵慷被揭穿后脸色稍有难堪,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说:“出门在外谨慎一点准没错,你们不也只是两个小人物吗?难道要因为你们老板没亲自前来,就说不重视吗?”
大哥你很勇诶,居然敢说成都之主昭烈帝是小人物!
吕思彤瞄了眼全都在场的鬼魂们,反驳赵慷的话。
“我们老板相当重视,精神与我同在。”
赵慷闻言笑了笑,说:“你要这么说,那就没得说了。”
说时看向那个揭穿空箱子的助理,这人看着年纪轻轻二十岁左右,身上的气质却像是沉淀了很多年。
刘备没有给面子重新坐下,抱臂问道:“如今可试探明白了?”
赵慷仍旧观察着附近,并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箱子是空的。就算只是一个猜测互相试探,从这画说出口就说明双方都不信任。
他点点头,说:“现在这生意不好做,不然也犯不着冒着风险联络到你们。明人不说暗话,确实眼红,手里头有不少的货,出不去。”
这人非常谨慎,哪怕试探完了还时不时观察周围。
主要是隔了两桌距离那边,有几个戴着蓝牙耳机的人比较可疑,担心是便衣。好在没多久那边几人起了冲突,不欢而散。
舒了口气的赵慷略微放低了声音,说:“广场南出口直走后左转弯,辅路上有一辆棕色面包车,你们先坐上去,我随后就到。”
吕思彤的耳夹装置里可以听到李队那边说话的声音,是他们发现赵慷起疑心,才把人调走的。
李队和几名同事在地下车库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中,车内配备了远程监控设备,摄像头被放置在便衣手里的水杯中。原本已经打算上前收网,先待个小卒审问也行,却听到了空箱子,没法人赃并获。
而那一句压低了声音的去外面辅路面包车上,因为太轻收音没有收到。
没等到李队反对的指示,便默认了让她应下。
吕思彤点头说:“好。”
陌生城市的道路并不好找,尤其高楼林立的地方就连东南西北都像是变幻莫测。
鬼魂们也兵分两路。
曹操和曹昂一同跟着吕思彤和刘备,这几鬼武力值在队伍里是较高的,吕思彤略微放宽了心。
其余人则留在原地,盯着那个贩子以免背后耍花招。
“你们怎么走了?”此时耳夹里才传来李队的声音。
走出咖啡店的吕思彤把情况给李队汇报了一下,听到他们要更改地方,李队自然是不答应的。一旦上了对方的车,再部署人力就相当困难,万一途中遇到危险就来不及救援了。
“你一个学生,不要把这种危险的事情当做什么新奇的体验!折返回去另外再安排时间地点。”李队声音有些紧张,同时已经让同事去南出口阻拦。
“对方要是因此起疑呢?”
“就算任务失败,也不能让你一个普通人出事!”
“对方已经信了大半了,这对你们来说可是个大功啊。”吕思彤脚下没停,已经走出了南出口往辅路去。
“文物再珍贵,也不能和人的命比,你赶紧回来。”李队长眉头紧皱,此时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下达命令。
脚下步子顿了顿,说到生命危险的话题,吕思彤动摇了。
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曹操和曹昂,想起丁夫人的陶俑如果能早一点发现修复,断不至于落得消散的下场。
如今破碎的玉美人虽不是甘夫人的依附,可心里头就是憋了一股气。
在那些年的乱世里,被利益熏心的人们试图将珍贵之物带走,若带不走也不会给别人发财的机会。
就连石壁上的佛像也要凿下来,体积太大无法携带的,便会凿下佛头带走换钱,留一个个无头佛在残破不堪的大地上。
“李队,我也不说保护文物保护历史的空话。他们知道我爸妈的情况,我学校和住址也都很清楚。才刚得到一点信任就又退缩,肯定惹来怀疑。作罢倒还好,万一暗地里耍阴招呢?”
十分充足的理由,但李队还是觉得不妥当。
吕思彤又说:“这趟去,也不指望就能有收获,至少把他们也拽到亮光下,有了顾忌,我也安全几分。而且,咱们有句古话……”
“什么?”
吕思彤说回答说:“来都来了!”
怎么可以空手而归!
李队沉默,好在安排往南出口过来阻拦的同事也已经看见了吕思彤。
“赶紧把他们拦下来。”
吕思彤拔腿就跑,开玩笑地说:“算命的说我能活九十多呢,这不得克死他们。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
说完,就带着刘备、曹操和曹昂跑上了停靠在路边的棕色面包车并且说出了暗号。
司机戴着一副墨镜,回头扫视了两人一眼,锁上车门,油门猛踩,往着西郊的方向去了。
窗外景象快速掠过,无数的铁皮壳子往来,没有骡子马车也没有牛羊,不过倒是也有一些叫作小电驴的东西,看着比汽车轻便。
刘备通过后视镜端详着司机的面容,试图对眼下形式有个大概的判断。
曹操则眉头紧皱,想到刚才吕思彤说算命的事情,突然问:“后世也有相师?”
“基本都是半吊子,学个一知半解,说些好听的话罢了。”吕思彤假装打电话回答,前排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
曹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略微沉了沉,又问:“知晓对方是一知半解,为何仍旧去算呢?”
“啊?”吕思彤没明白曹操怎么突然问起算命的事情来,说,“我们年轻人算命不是去算命,是找心理治疗。你们是不知道心理医生多贵,净说废话,算命的又便宜说话又好听。”
“哦……”曹操点头,又问,“小吕的祖上是做什么的?可有相师这类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吕思彤看了看曹昂,又看了看刘备,他们也很疑惑,但都看着吕思彤,就当闲聊听听无伤大雅。
曹操说:“我为魏王,设宴群臣,有一名相师祝贺之词谄媚,惹了些不痛快。”
那算命的说他两千岁有大劫,也不知算不算是应验。
吕思彤挠挠头,能给曹操算命的相师?怎么说也得是家里祖传的手艺人吧。
“我家连族谱都没有,要是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给你算过命,肯定攀个十几辈的亲戚也要写一册的。”
曹操坐得端正,脸上表情不像是在说一件多可怕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格外骇人。
“不攀亲戚也正常,被我赐死了。”
吕思彤:“……”
曹操呵呵笑了笑,说:“并无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诸多巧合,小做猜想。”
闲聊之间,车辆行驶进了一处写字楼,外墙上挂着很多公司的logo。很多小公司没有单独承包一栋楼的经历实力,就会选择长期租借几间或者几层楼作为办公场所。
暂且不知道这伙人是租借的,还是与大楼的所属公司有关。
吕思彤低头看了看纽扣窃听器,不知道现在是多远的距离,难道超出了监控范围,上车后耳夹里就没了动静。
车辆随意停靠在地下车库,戴着墨镜的司机下车打开门说:“我带你们去。”
二人二鬼跟着司机走进电梯,单从电梯的装修也能看出应该是个挺有规格的地方,司机掏出一张卡刷了下,然后电梯才能使用。
电梯一直上升,来到了二十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