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鱿不右
曹冲与众人解释,说:“我们所作所为大幅度改变了历史,使得小吕不再存在,所以她要消失了。同时,如果她不存在,那么就不会有我们认识她的事,我们也不会被玉玺送回来。”
“什么意思???”老熟人们大多数都听不懂,“你就说该怎么办呀。”
“如果小吕消失,那么现在的我们也会消失,因为我们是基于‘原本’存在的,最后就是历史回归照常发展,小吕也存在,但我们是否会认识,会去后世,就是未知数了。”
袁绍拧眉,问:“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改变历史?那这破石头把我们送回来作甚?”
曹冲很是苦恼的挠头,他在学校没有学过这么深奥的知识,不过是出于兴趣爱好读过几本课外书看过几部电影,概念上的东西能讲一讲,实际操作就懵了。
他只能试探地说:“可能是为了,完成历史?”
“我炒,你们能不能先理我一下。”吕思彤看着半透明的自己目瞪口呆,但不管她说什么周围的人好像都听不见,她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时不时看向自己。
“完成历史?可历史早就完成。”他们都死过一回了,还能有谁漏了假死不成?
众人纷纷看向嫌疑最大的嬴政。
“……”嬴政颇为无语,说,“看我作甚!我要没死,还轮得到你们做大?还用着我家的玉玺呢……”
话到这,他突然顿住。
在后世的时候他们所有皇帝都无法找到玉玺所在,甚至想掏一个“真仿”都掏不出,玉玺就像是消失在了每一个时间线上。
嬴政突然有所顿悟,他看到的玉玺是秦朝时的玉玺,汉朝人们看到的是被王太后摔过补过的玉玺,曹丕看到的是禅让后玉玺,唐朝人看到的是司马炎受魏禅让后的玉玺……
他看向曹冲,问:“如果我们想要记住所有的事情,就得先忘记所有多余的身份,回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确保小吕的路线不出错,对吗?”
“我不知道。”曹冲如实回答。
“罢了,也只能这样了。”嬴政上前,握住吕思彤拿着玉玺的手,两人视角里不同的玉玺此时重叠,他说,“这方玉玺给你,你是玉玺的所属者。回去后要是还记得我们,给我们烧两艘航母。”
说完,他扭头看向刘协,说:“刘家小子,记得帮我收一下骨头。”他松开手,鲜活的面容快速干瘪风干,成为一具残破的骸骨。
其他老熟人们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想要记住,就得先忘记。
“我炒!!政儿怎么瘪了呀!”还不知道老熟人们决定的事情,吕思彤一脸懵,然后看到刘邦吕雉也叹息着走到自己面前,吕雉像是自己的妈妈那样看着自己,两人双手同时握住她拿着玉玺的手,听不见在说什么,然后也瘪了。
一些还活着的,比如刘协曹丕曹叡,在宣布玉玺所属权后没有瘪掉,就是晕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除了拥有过玉玺的人,其他人也过来与她握手道别,活着的纷纷昏迷,还没出生的全部都消失不见。
半透明的身影逐渐真实,总算能听到一些声音,是曹冲对她做了个鬼脸:“以后你可捏不了我的脸了。”
孙尚香叮嘱说:“以后不要边充电边玩手机啦,有安全隐患的。”
“什么?你们……”
手中的玉玺再次散发出柔和的光将她完全包裹住。
“咳咳咳——”吕思彤被一股中药呛醒,睁开眼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个陶碗。
“咦,她醒了!夫人快来,她醒了!”声音也耳熟,这不是许相师吗??
他的夫人张杏林也走进屋子,一起把吕思彤搀扶起来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这神威将军当了才几日,就被免职赶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许相师将门窗关上,又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玉玺都敢偷,你伤养几日就赶紧走吧,我们可不敢多事。”
“????”
第326章 时间悖论
吕思彤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记得自己摸到玉玺后就发生了一些事情,老熟人们再次碰到玉玺后变成骸骨的成骸骨,昏迷的昏迷,消失穿走的穿走,也没和她说个缘故。
难道他们那时候是在和自己道别,送她回去的代价就是一切回归正轨,相忘于江湖吗?
不要哇!那种事情不要哇!
“吕姑娘?”许相师和张医生试探地又唤了一声。
吕思彤赶忙打起精神,不管他们和自己之间情况如何,眼下她还在汉末没有回家,说明是中间有什么流程出了问题。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实在的身躯,不再是半死不活的半透明样子,那就说明历史已经照常发展……
“你们能先把玉玺给我看一下吗?呃,我是说被你们误认为是玉玺的那块印章,我怎么可能有胆子偷呢?何况你们也没见过玉玺什么样,不能因为刻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就污蔑我偷玉玺吧。”
小夫妻二人神色不定,觉得她实在是太奇怪,谁家正经印章敢刻那八个字!?
他们小心翼翼将捡到的玉玺拿给她,不愿多管闲事引火上身。上回救了她,魏公居然跑来东郡,后知后觉她是个大人物。
他们倒是得了一些赏赐,只不过和魏公如此狠辣的人物沾边总归不是好事……上次还将许相师请去问卦,幸亏是没出事,否则不知道是如何凄惨下场。
吕思彤接过玉玺看了看,还是那一枚两排禅让文字都有的玉玺。
东郡濮阳离许都有一些距离,自己应该是被玉玺传送到这边来的,但在许相师张医生的认知里自己是被罢免了官职赶出许都。她叹息一声,问:“那你们知道前段时间,江东孙刘联盟带兵驻扎许都城外,与魏公等人宴饮的事情吗?”
“啊?有此等事情?”两人不知晓。
“唉。”看样子一些离大谱的事情都被修正回去了。
吕思彤牢牢握着玉玺,对前路充满了迷茫,如果以此道别再不见于不同的世界,她直接伤心便是,可为何没有回家呢?
她握了握拳头,那些恢复成骸骨和穿回去的无法辩证,汉末那些个还在的或许直接当面去问下什么情况?
不,还是不了,即便心里已经猜测出几分,只要不去面对就没有发生。
他们肯定不会忘了自己的,不会忘记后世那些事情,自己只要想办法回去,还是可以去坟头一个个叫醒的!
念及此,她拍拍脸给自己打气,逐渐恢复下内心的烦躁,努力复盘没有回家的原因。
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老熟人:鲁班!
鲁班朝代在秦朝之前,又是常在鲁地生活,所以他复活后肯定也在鲁地活动,不像其他几个复活的都就近有接应。
穿越过来的后朝人也都离曹刘孙三家不远,比如吴县的唐寅、建邺的老朱老马,还有在长安应酬的李白,以及住在成都草堂的杜甫。
唯一一个和鲁班同在兖州的,还是吕布那个一心报仇的,自然也不会先去找鲁班集合。
再加上他是孤零零单独一个年代,竟也没人留意到少了他,以为全员集合了。
如今所有人都回归原位,只差一个鲁班,只要找到鲁班,她就可以回家去。
与两位救命恩人再次道别,吕思彤踏上了寻找鲁班的道路。兖州在后世划分里涉及到了河南山东,撇开涉及到河南的郡,余下的范围也相当广。
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认识过如今的年代。和老熟人们集合和就享受了各种特权待遇,很快封了大官,一直在过好日子,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哪怕是到了战场上都嘻嘻哈哈像是打闹。
老熟人们是一道屏障,隔绝开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而今自己走上旅途,途中所见饿殍遍地,瞧见天上盘旋的鹰冲下来抓碎不知死了几日的尸体,瞧见树木被扒了皮被当做食物艰难地啃着。
乱世啊……
在找鲁班的途中也听到了一些局势消息,听说刘备进攻雒城的时候他的军师因为过于心急,不慎被流矢射中一命呜呼,含恨而终。
吕思彤更加确定老熟人们已经不记得后来的事情,否则刘备不会在明知庞统会中箭身亡的前提下,还让庞统冒这样的风险。
过了段时间又听说邺城那边魏公麾下的文臣武将们都有要请魏公称王的意思。天下人都知道曹操的想法。那些跟随他多年的下属们,自然也是想着自己能更升一级。
只不过这一次,荀攸反对。
又过了段时间,听到荀攸也死了。
吕思彤深深吸气,心想老曹必定也是不记得后世的事了,否则怎么还会在出征时带着荀攸。
边感慨边找鲁班,惊觉时间过得有点快,本该是一年后发生的事情,就在寻找鲁班的这一个月里就全部听闻了?
随便问了路人,不知不觉已经建安十九年。
“我看呀,再过两年这天下就要姓曹咯。”
“嘘,小声些,这话若是被知道了,我们都得掉脑袋。”
身处于格局巨变之下的人们谨小慎微,又似寻常闲谈,都不像后来之人的心情激荡。
原本以为像鲁班这样有一技之长的工匠还是很好打听的,奈何古代实在是消息不灵通,多方游走问询才有了个大概的方向。
再加上道路艰难,各处都有流民,环境不是很安全,找休息的地方都要谨慎再谨慎,若不是她有武艺在身,此时不知道被绑去哪家当牛马了。
找到鲁班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若说原本还有点留恋不舍的心思,经过这三个月的苦日子,就只剩下回家一个念头了。
“我说怎么那段时间外头消息一天一个样,一个比一个古怪。”鲁班无奈笑了笑,听完吕思彤的解释后便将手擦了擦,“放心,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小吕伸出手捧着玉玺,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一个月一年,三个月三年,现在是建安二十一年……哎呀!许算命的腿要断了!”她拉着鲁班就走,“得麻烦你先跟我回一趟东郡濮阳去!”
好在鲁班如今在定陶,离濮阳也不算太远,若不是各处没有他消息花在了寻找上,来回也就几天功夫。
邺城,魏公寝室内。
曹操近三年一直很苦恼,似乎从自己称公之后就怪事不断,外界各种流言。身边的大臣们似乎也对自己颇有非议,他搞不明白,自己建设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到这一步,马上就能称王的时候,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的异象?
起初他觉得是那些汉臣遭老头造谣他,尤其是说他什么偷到陵墓挖掘高祖高后的尸骨简直可笑!可恨!
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向来明哲保身不沾事的贾诩老狐狸竟也说了些奇怪的话。
说什么世子之位魏公必然是如此决定了吧。
曹操疑惑便问他,如此是怎样?文和以为我心中的人选是谁?
他自认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算凶狠,只是寻常不过的一个问句。要说人选,其实也就是二选一,即便是让贾诩站队,也不算什么很有压力的事情吧。然而就这么一句寻常的问句问得贾诩跪倒在地,连忙说:“魏公的首选自然是大公子曹昂,论长幼论能力,我也觉得最合适。”
“?????”曹操一脸看他是疯了还是不想活了的表情,竟还敢提曹昂?敢说曹昂是他最满意的首选接班人?他难道忘了曹昂就是因他出的妙计才死的吗?
在听到他凶狠的质问后,贾诩竟又问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昂公子前段时间不是复活了吗?”
“贾文和,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说到复活这词,他已经不是头一次听说,先前还听别人说,荀彧也复活过。
他心情复杂,不禁想,如果荀彧真的复活了,他会怎么做呢?是把他按回棺材里?还是重新尝试拉拢?他一时半会回答不上自己的问题。
总之最近身边的人都怪怪的。
文臣之中竟然司马懿最正常,而且同僚之间的口碑也突然大步提升,这让曹操重新审视司马懿。他自知年事已高,接班人需要赶紧确定,那么同样需要确定的,还有托孤人选。
不久后大臣们再次联名上书请他称王,建安二十一年天子正式册封了他为魏王,曹操设下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前来邺城。
与此同时,孙权和刘备那边近三年也感觉身边人不对劲。
比如年关将近的时候,孙权设宴款待群臣,群臣们说还是刘玄德的手艺好。听得孙权满头雾水。
吃喝高兴了,君臣以舞相属,然而大臣们跳的舞,他实在难以理解。但等过两天他再来询问的时候,大臣们却全然不记得这回事了。
刘备那边的疑惑,除了来自于身边的元老重臣外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刘璋。对方书信发过来用词很不友好,说他出尔反尔,一会儿一个主意。不让他入川时,他硬要打,请他入川时他又推迟,以为他不来的时候又来打。质问他是不是就是喜欢打仗伤亡,还说什么仁义,真乃反复无常小人跟吕布一样。
最离谱的是,不仅下属们和刘璋胡言乱语,阿斗也胡言乱语,竟说母亲甘氏陪他玩了好几天,怎么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