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鱿不右
“你那叫呼吸?”
“怎么不叫呼吸了?”
孙策十分固执,非要让荀彧荀攸知道这个小辈的厚脸皮。
他让曹昂坐端正,说:“文若公达且看,她是这么干的。”说着凑到曹昂的脖子后面,学着吕思彤的样子嗅嗅,甚至试图模仿她那奇怪沉醉的表情。
曹昂惊得扭头,看见孙策一脸沉醉地在嗅自己。
曹昂荀彧荀攸:……
“!!!!”吕思彤一脸震惊卧槽地看着孙策,啊啊啊伯符你在做什么!!不要用你美姿颜的脸模仿我这个变态啊不对,我这个对熏香好奇的人啊!!
早死的长子组,怪冷门的,磕一下。
就因为这情景再现,已经无鬼在意小吕刚才到底是不是在嗅荀彧,毕竟荀彧是挺香的,后世小辈好奇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孙伯符嗅曹昂的画面实在是过于震撼,休息室内陷入了寂静。
孙策怒视吕思彤,要不是她行为不端道德败坏,岂会有这样的误会?
一通电话拯救了吕思彤,她连忙接听,是冲儿打来的。
之前一会的时间,家中。
在得到吕思彤那边对二叔怀疑的消息后,曹冲和其余几个鬼就按照她所说的地址去查看二叔的情况。
为了方便行动,几个鬼全都是以鬼魂形态飘着去的,直接穿墙进到二叔家中。
深夜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盏灯亮着。
主卧和小卧室里都有人在睡觉,从年龄来推断分别是二婶和堂弟,唯独没有看到二叔。
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响起,二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电话,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紧急事情,一听居然是丈夫的声音,这才发现主卧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周围莫名地犯冷,众鬼围着那手机,听到二叔说:“追债的人又来找我麻烦,我出去避避风头,期间不用联系我,安全了就回来。”
一听追债,二婶火气就上来了,又不想吵醒了孩子,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戒赌了吗?又欠了多少?你现在在哪?”
“你别管那么多,我也是想挣钱啊。”二叔声音听上去有些局促紧张,声音也放低了许多,说,“抽水马桶的水箱里有一袋子钱,你想办法藏公司或者别的地方,你娘家也行。”
“什么?”二婶没听明白,有些懵,“有钱就还债呗,你要躲哪去?孩子明年就高考了,你现在出这事,让他怎么安心考试?”
听到孩子高考的话,二叔有些犹豫,说:“我出国一阵子,你就说我出差去了,总之钱想办法收好,能花就赶紧花了。”
说完,那边快速挂断了电话。
二婶回拨过去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鬼魂们跟着二婶走到洗手间里,看见她将抽水马桶的水箱盖子取了下来,里面是一袋用放水袋装起来的钱,大概有两万的样子。
二婶愣住,打开袋子仔细确认都是真钱。钱并不全是新钱,也有旧钱,说明并不是一次获得的。
纸币中间还夹了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五万。加起来一共七万,赶上他们家一年的收入。
“……”被这么一笔钱给惊到,二婶暂且也顾不得丈夫出国是怎么一回事,将钱放进了包里,连夜打车回娘家藏钱。
曹冲、刘备、孙权、袁绍和黄忠简单商议后决定分头行动,袁绍黄忠跟踪二婶,这笔钱十有八九是赃款,得确定藏匿地点。曹冲、刘备和孙权去拦截二叔,但他们不知道出国路线是怎样,再者二叔应该是跑了一段时间才打电话回家,很可能没多久就要启程了。
曹冲就给吕思彤打了电话过去,直奔主题说二叔要出国,他们该去哪拦截?
“出国?”吕思彤听是正事,立刻收敛了玩笑的态度,说,“大概率是往机场去,最近的话就是‘梅友机场’。或者就是港口,港口的话还要先转车去沿海,很耽误时间。”
“好,知晓了。”曹冲对机场位置有些印象,这边过去估计要两个小时,但如果从孙策墓那边出发的话,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曹冲又说:“事态紧急,需让孙伯符回来一下。”
既然是讲正事,孙策也暂不去计较她的品行问题,应声说好,便传送回了家中的树枝上。
同时吕思彤也联络到了王局,告知这种担忧。
王局说在那个合伙人招供之后就查询了她二叔的行程,确实有查到一张机票,目前已经部署好了人手,等逮到了人会具体审问是谁指使的。
时间缓慢流逝,夜晚来到更深色的午夜。
按照航班运行的规定,为避免意外的发生,凌晨0点之后航班就不起飞了。如果有延误,甚至有概率拖到清晨五六点才起飞。
梅友机场当天夜里的最后一班飞机已经起飞,然而嫌疑人的机票一直显示尚未查验登机的状态,也没有改签信息。
随着最后一班飞机的起飞,机场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安排在机场的便衣们在登机口的附近走动,互相交流眼神,都没有见到嫌疑人。
二叔原本就该是那最后一班飞机跑路,但接到电话得知机场有警员埋伏,只要他一完成检票,立刻就能锁定他。怎样根本就逃不走,二叔便威胁道:不帮我逃跑的话,我就去自首!
电话那边只能答应,约定了机场外面的网约车停靠点,开车送他去沿海港口,相对来说更容易跑路。
而一众鬼魂在孙策的帮助下节省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之后再由曹冲按照地图路线一路直线飘过去,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0点30多。
然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赶到机场门口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二叔,他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只在胳肢窝下夹了个皮包。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边上,二叔立刻开门坐了上去。
鬼魂们见这一定是个极其重要的线索,立即就追了上去,趁着车辆还没起步,赶忙穿进去坐下。
司机是个很奇怪的人,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和黑色口罩,甚至显得有些渗人。二叔却浑然不觉,还在埋怨着钱给少了,冒这么大风险帮忙就该多给点。
司机呵呵笑了笑,没接话。
一路行驶,竟没多久就停了车,来到的地方也不是港口,而是一片偏僻的烂尾工程。
司机从驾驶座上走下来,拉开了后面的门,在二叔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突然翻脸不认人,恶狠狠地将偏瘦的二叔拽下了车。手上戴了手套,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二叔脸色惨白,凄惨道:“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别杀我……别杀我……”
边上几位鬼魂围观着,善良的曹冲有些着急,说:“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更幕后的歹人还需要审问他呢。”
袁绍冷哼一声,说:“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说,我们身为老祖先,哪有庇佑歹人的道理。”
孙策脾气暴躁,再加上被误会的事情更为恼火,道:“这恶贼怎么还不动手,再不动手我可动手了,此人着实可恨,竟背刺亲近之人。”
“我发誓,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二叔已经腿软地跪在地上,这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赌徒体格,根本就不是歹人的对手。
戴着墨镜和黑色口罩的人冷笑,声音因为捂着而嗡嗡的,说:“如果不是你吹嘘你的侄女,我们也不会被钓鱼……虽然排除了你是条子的可能性,损兵折将还是因为你。连侄女都能出卖的人,怎么可能不出卖我们?”
说着,司机一手抓着二叔的衣领,一手持匕首就要往他心脏扎去。
第055章 追踪灭口
眼看着这么下去要闹出人命来,不能再围观了,鬼们互相看看几乎同时出手,分工明确。
刘备夺刀、孙策背摔,曹冲劝不要伤了性命,孙权从车里取了那歹人的外套穿上,然后用留在车里的手机报警。
黑漆漆的烂尾工程地上只有车辆的前灯亮着,后排红色的尾灯像是某种危险的警告。
摔倒在地的歹人没有看清怎么一回事,快速得扭头张望周围除了二叔这怂包根本没有其他人。寂静无声的工地,烂尾楼上一个个黑黢黢的楼道缺口像是无数的眼睛盯着。
“谁啊!”大喊声在寂静空旷的烂尾楼里回荡,更显得渗人。司机脸上的墨镜摔落到一旁,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上有一条细长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那股阴冷的气息变得更重,三个鬼围着他,正商议着怎么处置。此时唯一穿了后世衣物的孙权从车上走下来,说:“我已经报警了,他们在过来了。”
二叔和司机都是吓了一跳,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而且,居然是从主驾驶的位置下来?
司机小步往后挪了位置,一直到身后靠着一棵树才缓缓站起来,他紧紧贴着这棵树,似乎是担心背后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左右手突然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住硬生生往后合拢将这棵树木反抱,寂静的夜晚里传来他骨骼清脆断开的声音。这诡异的一幕被二叔尽收眼底,他连忙闭上眼睛跪在地上求饶了不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无量天尊。我是个本分人,没干过什么坏事,都是他指使的!”
孙权里面穿着自己的帝王服饰,外面简单披了后世外套。苍老的面容透露出几分青灰的死气,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歹人。他站定睥睨脚边不断求饶的二叔,说:“江东之地岂容尔等宵小作恶。究竟是何人偷盗陵墓,若如实告知,尚可留尔等性命。”
二叔已经认怂,反而那被折断双手的歹人还在试图分析,车辆灯源能够照出一些影子,有影子就不可能是鬼。
“如果是同行,大可以好好说话。”司机被双手反抱在树上,无法扭头查看这伙人是几个,他只能看见眼前这个威严可怖的老人,以及跪在地上怕得要死的赌徒。
“朕岂会和你是同行?你速速道来,这个团伙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人在哪里?”
这歹人也是够狠的,已经满脸冷汗痛得嘴唇发白,竟都不说句求饶的话。此时听到审问他幕后主使,还嗤笑了一声,这群人是傻吗,多少团伙偷盗陵墓,他们不像是警方,难不成偷盗还要搞垄断?
幕后主使?当老大的怎么可能会和下层有半点接触,不过是干了件弃卒保帅的小事。
刘备松开歹人的手,看向孙权说:“恐怕是不会说了,还是交给衙门去调查吧。将他手脚困住,免得又逃跑。”
孙权眉头紧皱十分不悦,觉得丢面子冷哼一声踹了二叔一脚,说:“你将他绑起来。”
车辆后备箱里就有司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现在用在了绑他。二叔极其谄媚地照做,脸上老泪纵横说:“我就一个拿钱办事的,不关我的事……”
这窝囊玩意,看得都冒火。他若能和这歹人一样态度强硬,还能算是条硬汉,稍有不对劲就求饶哭泣,怯懦无能惹人厌恶。
孙权又一脚将他踹翻,道:“你只需向警方如实道来,该如何就如何,我们不为难你。”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二叔又狠狠磕头以表达自己的虔诚。
远处有车辆的灯光靠近,此地不宜久留,否则被见到了无法解释清楚,又要给小吕添麻烦。
孙权将歹人的手机给顺走,与其余三位鬼魂跑入夜色之中,难以再被肉眼捕捉到。
看着逐渐靠近的警车,那歹人仍旧保持着冷静,说:“你家里的情况,我们可都清楚。我一旦被捕,指不定兄弟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会该说什么话,你想清楚点。”
二叔一脸哭相,这才明白从他第一次收钱办事开始,就没了回头路。
夜深露重,街道上更为寂静。
众鬼回到家中,把成功拦截二叔并且交给警察处置的事情告知了吕思彤,顺便问一下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吕思彤在所里等候了好一阵,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都没有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案子又有什么新发现忙活了。
她就坐在后排听荀攸和荀彧曹昂许久听了很久,也借此机会补充学习到了很多不在记载上的事情。关于曹操赤壁之战失败后,荀彧在史书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一直到反对称公才再次有记载。
荀彧官居尚书令,同时也是天子刘协的老师,在教刘协读书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皇帝并不是一个能够撑起乱世的皇帝,但他也绝对不是个昏君。
如果是一个盛世,只需要是一个没有纷乱的寻常年代,刘协或许能够有所建树。
所以在最初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过曹操,当到达一定条件的时候,公可为伊尹霍光。霍光废昌邑王而立刘询,故而有中兴之盛,霍光是权臣不错,可若非这个权臣果决,大汉又如何回天。
那时曹操拒绝,说陛下年少尚可教导。
荀彧便认真教导,明知道刘协的帝王资质一般也仍旧努力地让他往合格的皇帝上去靠。只要权臣和皇帝一心,资质平庸点也没事,等将来再皇储中再挑选一个合适的继承,确实是比废立要更稳固权力。
是的,这一切都依托在权臣和天子一心的前提下。
荀彧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的,尽管知晓千年过去朝代更替无数,可仍旧对那一个问题感到好奇。
那个不再和天子一心的权臣,后来,称帝了吗。
那个时候,那些上书请求曹操称公的人们,一定会一步步逼着曹操继续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