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鱿不右
“哈哈,哈哈哈哈。适才相戏耳,今日户籍有了着落,我与你们说笑呢。我可是正经受过教育的敬畏大自然、不信鬼神但也敬三分、对老祖先一万个尊重的好学生!!”
众鬼对后世的“尊敬”方式表示质疑,吕思彤急眼,当即拿出文献,表示:我们后世东方人搂搂抱抱已经很含蓄了!他们西方的见面还亲脸呢!
“如此说来,是我们狭隘了。”众鬼将信将疑。
凌晨两点多,窗外黑漆漆的小区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吕思彤为缓解尴尬走到阳台上背对众鬼,说:“今天和老王商量过了,因为不确定会造成的影响,先给几个临时证件,转正的话要看表现,就是你们自己要去找行业发光发热,做出贡献。”
“这倒不难。”
目前曹操孙权孙策都在博物馆打工,大多数鬼也都可以走这路线,只是都要麻烦小吕走一趟牵线,又觉得有些不妥。
曹冲上网课虽能赚钱,但成就是有限的,到不了能被特聘的地步。
惊魂未定的曹冲拍拍心口说:“如果我能进学校的话,可以用奥数特招生的身份获得学籍。”
“?”吕思彤震惊,小神童脑子就是好使,她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方式。但奥数特招生的话年纪还要再小一些,十三四岁的年龄来说并不是很有优势,天才的年龄总是越小越吃香。
“你放心,途径我自己去找。”曹冲认真点点头,小小年纪承担了太多,也借此机会提出条件,说,“但是以后工资五五分,我需要自己可以支配的金额。”
吕思彤一愣,他居然开条件还想着送给她一半钱,他真的,太可爱了吧!!
其他还没有工作的鬼魂们也都仔细琢磨起今后的发展,独木难支,当即就有鬼讨论起合伙创业的事情,起头的是唐伯虎。
唐伯虎说:“我会酿酒,你们帮我一起开个酒铺,如何?”
吕思彤欲言又止:其实你卖自己的高仿画能赚死。
孙策顺着思路帮周瑜想办法,说:“曲有误周郎顾,周郎琴艺精绝,可以开个琴行。”
吕思彤嘴角往下苦瓜脸: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连一把琴的钱都拿不出。
闻言,曹冲灵光一闪,说:“我如今在给学生教数学,不少家长会给孩子培养乐器,我可以帮忙联络第一批客源。”
周瑜淡笑,与曹冲道了声谢。
袁绍黄忠曹昂张辽略有迷茫,感觉自己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无论守城还是攻城如今都用不上,再者听小吕描述的后世兵器,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袁术眼高于顶,以前就是个仗着身世好的纨绔子弟,听到要让他出去工作赚钱养这么一大家子的鬼,当即白眼连天,说:“我等贵为诸侯,岂能抛露在市集,该这小辈赚钱给我们才是。”
试图从身份上找认同,以此达到压榨后辈的目的。
但其他鬼和他不一样,任何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就连同家出来的袁绍,当年的名望声望也都是他自己努力走清流派、养名养士广结天下文人才得来的。
“呵呵,袁公路皇帝没当多久,使唤人的习惯倒是挺长远。”曹操出言嘲讽。
孙策也很是不爽,当初父亲和自己都在袁术麾下打工,很是厌恶袁术的嘴脸,也附和道:“我等各自寻事情便是,大丈夫顶天立地,不似戚戚小人无所为也。”
“你!”小袁术气急败坏但又骂不出什么。
吕思彤有点好奇,其他老鬼就算改变样貌也都是选择在青壮年阶段,袁术之前是不熟悉改变的方式所以才一下子变成的小孩,后来却都没有调整为青壮年,不知是什么缘故。
又见小袁术打了袁绍一下,说:“家奴!你就看着我被骂?”
袁绍拧眉,但见他这么小一个不好计较,只是嫌弃地撇开袁术,用后世的词汇骂道:“煞笔,看我理你吗。”
“你!!!”袁术又锤了袁绍一下,袁绍无语地挪开了位置。
好家伙,谁说骷髅王笨的,这不挺精明的,他要是成年人的样貌估计袁绍就抽他了,孙策肯定也不止于言语上的嘲讽。
听客厅里的鬼魂们讨论着工作的事情,吕思彤深呼吸看向天上并不算亮的弯月。
瞥见了挂在阳台衣架上的,苦茶子。
汉朝时没有标准意义上的内裤,只有胫衣、袴、合裆之类,并且都是长裤。也就是说鬼魂们并不知晓挂在这的是什么。
趁着明朝鬼唐伯虎视线没在这边,立刻从衣架上取下来塞进了兜里,称是时间不早要休息了。
回到房间里立刻把衣物放到抽屉里,心想自自从家里住了鬼,她早早的说清楚洗手间是茅厕,是只有她这个活人需要用的地方。鬼魂们也都理解,只要洗手间的门是关着的,就绝对不会进去,甚至出于礼貌路过都不会路过。
唯一没有嘱托过不要进洗手间的只有小乔,而小乔见她面色匆忙回到卧室内把衣物小心放进了抽屉中,担心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小乔放下手里的书籍走到吕思彤边上,问:“此物不能晒太阳吗?”
揉了揉发麻的头皮,吕思彤觉得这事是自己一时疏忽了,居然忘记了时间跨度太大,一些生活常识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早该在最初换衣服时就意识到的问题,却因对方鬼的身份给忽略了。
若是如此,不禁思考一种可能。他们穿自己时代的衣物就是鬼魂状态,穿后世的衣物就是实体的状态,如果……
等等。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苦茶子,之前也从未问过这个问题,所以打篮球那几个?
一想到袁绍黄忠孙策周瑜曹昂打篮球的时候没穿苦茶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银乱的事情!!!
“抱歉,我……”小乔见吕思彤表情如此扭曲,心中更认定自己做错了事情。
吕思彤连连摆手,说:“我还该谢谢你呀,让我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得到了一些启发。”
“什么启发?”小乔很是好奇的问。
“暂时不确定,有机会再看是否可行。”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衣橱里的衣物很是整齐得叠在一起,吕思彤有些惊讶地看向小乔,她的卧室只有小乔一直在里面看书。
小乔腼腆笑了笑,说:“虽说是来做客,毕竟是空着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
“不用不用,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而且我记性不好,不是自己收起来的东西找不到。”一边说着已经翻找了一会,没找到胸衣。
在向小乔描述了之后,小乔说以为那是什么防护的甲胄,收在了最下面的柜子。
“原来你还是个习武之人,至尊之妹孙尚香也常舞枪弄剑的。”
“……”汉朝不仅没有苦茶子,女子们也没有胸衣。那时候整体环境是崇尚自然,这一点倒是比现代好,但是重量会压迫脊椎,随着年纪大越发受到影响。
所以书籍中出现的“老妪”总是佝偻着背。
反正卧室里也没有别的鬼在,吕思彤比划着小乔的尺寸从抽屉里翻了件胸衣出来,是店家发错了尺码赠送的。
“这个可以借助肩膀的力量分担重量,而且是宽松的设计,一点也不勒的。”
小乔颇为好奇地在吕思彤的指导下穿上了现代的胸衣,果真觉得身子舒展了不少,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
借着这一会熟悉了些,小乔又问起刚才为什么那么慌张,吕思彤也将苦茶子是什么做了解释。
“我不知是这样的缘故。”小乔微微捂嘴,眼里是一种无意冒犯了处境的不好意思。
嗯????为什么会是这样??
吕思彤反复思考自己所阅读过的相关东西,终于在大脑褶子的犄角旮旯里回想起一些零碎知识。
秦汉时期不管是“胫衣”还是“袴”又或者是“合裆”,都是长裤。前者更离谱,只有裤腿,和现代定义的苦茶子是不一样的。
而外形上最像现代苦茶子的东西叫做“犊裈”,这东西是农民干活的时候穿的,是衣不蔽体的底层人民的最后一丝尊严遮掩,是极其贫穷的代表。
贵族如果穿这个东西,是相当丢脸的。
江东乔公是个大门户,或者说如今所见到的所有鬼都没有真正的穷人,即使是织席贩履的刘玄德曾经也是有独栋小院和大树的,是能够被当时富商投资的人,寒门也是门。
底层百姓不是寒门,没有门。
小乔的理解是:小吕穿“犊裈”,尽管各项条件是比汉时要好数百倍,但在后世来说应该也是属于极其贫穷的那一类。
所以,把“犊裈”不小心晒了出去就相当于揭露了她光鲜亮丽生活下极其贫穷的本质,所以她那么紧张慌乱。
“……”吕思彤试图解释却根本无法反驳。
“你说的对……我太穷了……”
第068章 户口登记
谁能想到数千年前苦茶子是穷人的代表,不仅仅涉及了隐私,还涉及到了贵族和平民的阶级观念和差异。
打倒封建帝国主义!从穿苦茶子开始!下单,立刻下单!
被这件事情一耽搁,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也不必休息,明天又得去学校。
外面商量的找工作方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吕思彤看向小乔,问小乔有没有什么打算。
小乔看向墙壁上的剪报,都是吕思彤随手减下来作为墙面底色的报纸,主要是为了贴一些爱好相关的东西,报纸上的东西却从没仔细看过。
沿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并不是什么大新闻,不过是一张张照片报道着发生的故事,记录下这片土地上平凡的风景和人。
小乔说:“我看有个职业叫做‘摄影师’,这上面的每一幅画都是摄影师记录下来的,想要成为这样的人,需要什么条件呢?”
“需要一个单反相机。”
好家伙,你们夫妻是真会挑啊。古琴价格就不便宜,便宜点的几千,贵一点的几万;单反就更不用说了,相机本身几千到几万,贵一点的单反镜头十几万。
认真回答的话,吕思彤琢磨道:“你可以先去摄影棚或者影楼当助理开始,不过影楼不太建议,摄影圈鱼龙混杂,坏人也多。”
倒是摄影棚可以问问孙导那边是否缺人,可惜资金支撑不住快倒闭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另一边。
在把几个老祖先介绍给王局后,证据的可信度就直线上升。通过U盘里的联络人等,以及一些记录,确定了那位司机并非无辜路人而是小头目,是和吕二叔因跑路问题而起了纠纷。另外还锁定了五个嫌疑人,其中两个已经跑路成功,另外三个还在国内没跑成功,下达了通缉令。
再将其中两个逮捕后,招供出了一个造假窝点,主要是故意做一些名牌皮包的假货,本身盈利也不少。而有两件唐代的皮革文物就被装在真空袋子里放在窝点最上面的架子上,称是客人预定的高仿,就这么放着有三年,从来没有人会怀疑一个造假窝点里有珍贵文物。
并且还有意外收获,在成都那边的团伙小头目陈牟老头落网后,接线人赵慷就连夜跑路一直没有线索,竟在造假窝点见到了他。
赵慷被捕后为减刑倒是很积极地招供,但他所知道的东西也有限。他们这样的文物贩子团伙算不上少见,只是能做成规模的不多罢了,他们头目常年是在海外的,不会轻易落网。
这些年随着各地的开发,陵墓发现保护起来后,盗墓的情况是逐渐减少了。但那些已经被盗窃的东西,还在流浪辗转,背井离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之后立法禁止一部分年限的文物出国,哪怕手中有任何证书文件,都不会允许,即便是国家级博物馆前来求租借,也是不可能的。
那些铤而走险的贩子只能在国内找冤大头流通,但是国内查得严,以此为理由压价能压不少,所以就绞尽脑汁往外运。
陈牟老头名下的外贸公司就是起这个作用,在无数的文物仿品中,混一个模具空壳将真品放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觉。
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和搜索,除了造假窝点的两件文物,在代工厂的厂长办公室里还放了个真品元青花花瓶。厂长说什么也不肯认,对方送的时候要是说是真的,肯定就不敢收了。
“他们说是现代景德镇的仿品,一点心意,我一个粗人哪懂那些。”厂长欲哭无泪,所谓代工厂就是对方给图纸样板,这边只负责收钱开工。
花瓶里面随意放着几枝有些枯败的桂花,应该就是从厂区的树上采的,这个时节味道已经很淡,再过些日子就彻底凋谢了。
花瓶上有一个磕碰的痕迹,被简单用蓝色的马克笔抹了一下,这一个乱涂改的行为反而论证了厂长并不知情的事实。
这东西送给厂长也是赌一把,越是平常放着越是不容易被发现,等将来能出手的时候再花点小钱买回来。
在将目前线索能追查的东西都找到后,对于团伙的幕后的线索则是断了,唯一知晓的就是贩子头目勾结海外的古董商,这是非常难办的事情。
案子先告一段落,把当前这些小头目事情先结案,之后就是写报告,对外公布公告。
临近冬至,王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吕思彤,并且邀请她出席参加记者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