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途何在
“我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再撑到了,简直比挨饿还难受。可是那么好吃,不吃又总觉得亏了……”小林泉扶着栏杆休息,这点运动量对七海建人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听她这么说他便弯下腰,看着妻子傻乎乎的茫然神色将她横抱起来:“走累了?”
“嗯,走累了。”
泉把脸埋进他怀里,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露台的玻璃门被他反手锁上,窗帘也很快落下,顽皮的夜风被锁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气呼呼将满园花草吹得起起伏伏。
隔天早上小林小姐果然没能按照平日的作息正常起床。反复开机失败后夫妇两个不得不放弃了一大早出门去赏樱的计划,直到午前泉才揉着腰勉强挪进浴室。
“唉……下午还得去上班……”
从浴室出来后她就趴在餐桌旁幽怨的叹息着,热水泡过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粉色,七海先生任劳任怨的将昨天准备好的赏花便当摆了一桌子:“吃完饭我帮你揉揉,要去外面看着露台上的花草吃吗?”
“不了不了,我怕一不小心来个平地摔,下午就别见人了。”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末了故意眯着眼睛调侃:“还有啊,你确定你只是揉揉?”
“那不然呢?”七海建人帮她调好味汁又推到手边,一本正经道:“如果七海太太希望我不只是揉揉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
这个人!居然会板着脸阴阳怪气调戏女士!太过分了!泉忍不住抓起背后的靠垫扔向他:“讨厌!”
稳稳接住靠垫的七海先生绕到妻子背后将靠垫给她塞回去:“准头不错,力道不足。”
小林泉不说话了,背着胳膊拼命掐他。
第71章
午后三点,森氏国际航运会社财务总监才慢吞吞出现在事务所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合作方金融机构派来的代表们已经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被刁难过一顿了。
在这个由海岛组成的国家,甲方为难乙方甚至都不能算作“为难”,只不过正常考验罢了。连这点诚意都不愿拿出来,还怎么让人放心将钱交代出去呢?而这位合作伙伴还非常“巧合”的向森氏的董事长推荐了不下八只垃圾股,于公于私这事儿都说不过去。本来嘛,公民的私人投资行为应当与所属企业的经营资金分割开来,但是森氏非常特殊,董事长森先生掌握着会社的绝对权力,伤害到他的利益就是伤害了会社的利益,所以即便不那么符合法律这件事由森氏会社出面解决也变得非常合理且正常。
反正这个国家的法律就不是制定给财阀看的。
小林泉一向不乐意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对迫害他人取乐的恶习更不感兴趣,因此在她影响下的事务所一般也不怎么刁难乙方。但是今天不一样,这可是小林小姐专门交代过要狠宰一笔的肥羊,横竖都要上案板,顺手拿来做个出气筒算多重利用。
“都在呢?”泉在负责人办公室的门板上敲了两下,冷眼看着一个中年男人双膝跪地,低下头忍气吞声,旁边还有个穿夏威夷花衬衣的油腻黑瘦男人正点头哈腰赔笑:“抱歉,对不住,都是这蠢货自作主张,回去我们就责令他将森先生的损失全额补出来,不知贵司对这个处理方法可满意?”
负责人根本顾不上回应他,起身向小林泉诚惶诚恐深鞠一躬:“泉小姐,实在是我等无能,劳烦您拨冗前来听这些废物推诿责任。”
“嗯,先说说情况?”泉看也不看一跪一站的两人,随手甩开手袋坐上主位,挑眉朝负责人斜了一眼,把傲慢无礼蛮横霸道的女上司演得淋漓尽致没办法,类似这种人这些年讨债时见得多了,随便挑一个模仿一下就能弥补演技上的不足。旁边自有其他人配合着替她接过物品,秘书小姐光速奉上咖啡与小点心:“您慢用,事情是这样的……”
严格遵守五分钟原则,秘书在五分钟之内将问题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小林泉就好像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似的皱紧眉头:“什么?你们居然把森先生的嘱托交给如此没有信誉可言的机构?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向上面解释?不解释!全都等着拿遣散费回家带孩子去吧!”
说话间她抬手就将滚烫的茶杯掀翻在地,细瓷碎片混着九十五度的热水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痕迹。
“非常抱歉,泉小姐!”
一整个办公室的人声音都小了,那个不知道叫彼得还是汤姆还是杰克的机构总监上前一脚踹在中年男人背后:“快向泉小姐谢罪!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怎么搞的!”
“呵呵。”泉从鼻孔里哼出两个音,终于给了那人一个眼神:“你倒是打得好算盘,随便拉个替死鬼来搪塞我。让他赔偿森先生的损失,他赔得起吗?把他户籍上但凡喘气儿都拉出去卖掉也赔不起!就凭你这种底层垃圾,也配和我说话?谁允许你头抬那么高了?把头低下!”
伴随着中气十足的怒斥,当初双方拟定的合同副本也被她从办公桌上甩了下来。纸张钉得不是很牢固,随着力道在半空中散了架,白纸纷纷扬扬撒下,羞辱的意味远大于加注在身体上的打击力道。
秘书小姐咽了口口水,抖啊抖的去瞄事务所负责人,负责人回了她一个苦笑:“……”
庆幸执掌财务部门的是泉小姐吧,眼下她努力扮演的这种“上司”才是如今的主流。
“不是,风险投资,不管哪家机构去做都一样有赔有赚,怎么能算是我们的责任呢?签合同的时候这一点早就列在文本里了,您不能……”总监努力想要辩驳,却在看到A4纸上的内容时停了下来这份合同是由森氏法务部为肥羊们量身定制的,全然的信任,高额的回报,自然伴随更高额的赔偿。
为了促成合作案顺利达成,这家本就不大正规的金融机构急不可耐的开通了“绿色快速通道”,仅经过总监审阅就通过了合同内容。此后又仗着甲方几乎毫无底线的纵容频频在经营中弄虚作假,搞得小辫子满头,别说小林泉这种精通账面的专业人士,哪怕刚入行的佐佐木光希都能看出不对。
负责人看了眼自己的秘书,后者反应了一会儿,及时冷哼替上司衬托气氛。
“你倒是继续说啊?白纸黑字,签了谁的名字,就得谁来负责。想跑?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森氏是干什么起家的。呵,我劝你,拿出点诚恳认错的态度来,在别人那儿鞠躬磕头就能混过去,在我这儿?想都别想!做梦!不赔个能让我满意的数目,你们就别想继续在这个行当里混了!”泉冷笑着指指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叫保安上来!把这家伙给我扔出去,盯着一个小职员有什么用,合同上的名字又不是他的!”
那位瘦巴巴的总监脸色瞬间铁青,看上去似乎恨不得昏过去回到几个月前,不提合同不合同,先把急着抢功的自己打一顿再说。
即便都被称为“总监”,总监和总监可不一样,这瘦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监工、工头。
作为森氏财务部门的总负责人,小林泉本就有资格拒绝与身份不对等的乙方代表交谈,扔份文件文件再呛对方几句甚至称不上“刁难”。对方只派了个普通员工随同监工过来就想抹平麻烦,走到大街上随便拉个社畜问问,换谁都得说是乙方做事不地道。
岛国是个人情社会,校园考验人情,职场考验人情,邻里也要考验人情,每个人都痛恨这种不以才能偏以地位论高下的糟糕秩序,每个人都向往着能够成为秩序顶端的那一小撮。可以说,得罪了某个行业的龙头大佬就意味着得罪了所有行业的龙头大佬,谁叫大佬只喜欢和大佬做朋友,朋友就要同仇敌忾孤立和大家不一样的另类呢?
什么?你说并没有不一样?没关系,随便扣个帽子就不一样了。
“求您了,泉小姐……”瘦总监哆哆嗦嗦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事务所负责人咳了一声喝骂:“闭嘴!蠢材!泉小姐是你能喊的称呼?你居然不知道我们的上司姓什么!太过分了!”
泉赞许的给了很会接戏的部下一个眼神,后者朝秘书小姐动动手指,这回小姑娘反应快了,三两步走到办公室门口高声朝外喊:“保安?保安!把这个对泉小姐不敬的家伙赶出去!我马上就打电话与其他合作会社抱怨,太过分了,还有法务部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啊不不不!我错了,全都是我的过错,我糊涂,我是个蠢货,笨蛋!求求您原谅我吧!”
事情要是闹大,别人怎么样不知道,这位总监先生很清楚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失业都算是最轻的,严重者他这辈子再也别想在东京都市圈里找到像样的工作了。
但是小林泉已经没有兴趣继续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有这个功夫她更愿意拿着账本去呛A干部。后者可比这个瘦子油水足,就韧性而论也要更耐嚼些。
她烦躁的挥挥手,等了好一会儿的黑衣大汉们涌进办公室拖起那两人就往外去,一直跪在地上充当替罪羊的中年男人始终一言不发,瘦总监拼命大叫:“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求求您发发慈悲,求求您!”
待命多事的法务部特派员进来向小林泉行礼:“泉小姐,后面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保证不上法庭但也不落下一个子儿。”
秘书小姐急忙上前将预备好的资料递过去,泉沉吟片刻,指指门外:“瘦子不行,老鼠屎罢了,那个中年男人可以。上有老下有小,年纪大经济压力更大,或许精力不如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经验却非常丰富。这样的人,失业后一旦重新得到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能比老板还对会社上心,”
“回来的时候顺手把他也挖过来。”
“是!明白!”
基本上只有在捞人时才能派上用场的法务“专员”们精神抖擞,拿出抄家的气势追上“保安”们,架起被赶出去的两个人直奔新宿。小林干部的意思很清楚,这些人从森氏身上赚了多少钱,至少也得十倍吐出来……多年苦练的技艺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总是去欺负警察实在没有成就感,新的对手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对于小林泉来说,七海建人被无故扣掉的那半个月工资算什么?她要这家机构赔出半条命。然而在这个国家不成文的规则下,单拿着某离职员工利益受损说事,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被人认为是无理取闹无法理解没错,为底层打工人伸张正义是错误的,为老板私人损失蛮不讲理的撒泼却值得大赞特赞。除此之外七海先生还会因两家会社间的纠纷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因为与小林泉的婚姻关系,除了受害者有罪论外他还会被同为男性的其他人歧视并排斥“靠女人挣脸面的东西”、“没有阳刚之气”,网络上的闲人不会放过向无辜者倾泻恶意的任何机会。
如今她将问题上升到会社之间的级别,就算只字不提七海建人,那家金融机构也一定会想方设法低声下气请他出面。因为一开始森氏便是与他进行的接洽,在这种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只要是能与“森氏财务总监”说得上话的人,他们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拉来试试。
那你倒是试试继续扣着人工资别给呀?
第72章
橘黄色的火苗欢饮鼓舞,珐琅锅里发出令人沉醉的咕嘟咕嘟声。雪白鱼肉翻了个卷儿,亮出打过花刀的“肚皮”,盛着料汁的浅碗放在能够随手取用的地方,金发青年一手提着长柄汤勺另一只手摸出响了好几遍始终不肯放弃的手机。
“七海,哪位?”
这其实是句废话,他还没到健忘的年纪,也不至于辞职才几天就忘掉原会社的公用号。
电话那边是几乎没见过几面的社长:“七海是吧?会社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啊!关于你之前和那个谁的小矛盾,我已经明白了,主要怪一些人处事不公,但是抛开事实不谈,你能说自己完全没有责任吗?做人要大度嘛,明天回来上班,我让你们总监给你道个歉,这事儿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这话说的,让人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吐槽。
“抱歉,我已经决定离开信托投资这个领域了,目前正在积极备考公务员。蒙您错爱,会社青年才俊如许,您大可不必如此折节下交。”七海建人心里想着我是傻了能让你三言两语就哄过去,有那样的总监,社长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那边听到拒绝后立刻勃然大怒:“这可是我对你的恩惠!不要不识抬举。你不是想考公务员?有污点的人恐怕不能参加考试吧……哎呀!营销部的总监前几天被人无故打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下不了床,你说我要是把这件可怕的是报告到警察局……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呀。”
七海建人下意识用长柄勺戳了下案板,就好像想一勺子戳死谁似的:“我无所谓,您请。”
不就是进局子吗?说得好像谁没进去过。当年在咒术高专就读,总有出完任务浑身狼狈叫警察撞个正着的时候,没少麻烦学校善后。
社长没想到居然有人不吃威胁,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上司的一句贬损足以毁掉普通员工的未来么?
“你可要想好了,七海。我已经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原谅你的过错,如果拒不复工,一切后果都该由你自行承担!”说到一半电话那边隐约传来些听不清的声响,像是有很多人在远处争论些什么。社长停顿片刻,再发出声音时就和缓了不少:“年轻人气性还真大。”
他用一种油腻味十足的语气道:“我明白了,你还在计较被扣掉的半个月工资以及佣金提成?眼光要放长远,格局要抬高,会社给了你实现自身价值的平台和机会,做人不要不懂感恩。”
“有什么事情请您直说,再继续下去我恐怕就要失礼了。”七海建人板着脸舀了口鱼汤尝尝咸淡,努力压制怒火。就听电话那头跟精神分裂似的又嘈杂了一会儿。过了一分多钟,看来社长终于和投资人们达成了一致:“森氏要和我们解约并主张赔偿,你去把这件事解决掉。”
“噗!”
青年一不小心被呛了下,勉强忍着将鱼汤喷进水槽:“森氏?那件案子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经手过,帮不上您什么忙。”
估计泉是替他记了仇,这才中途发难。他勾起嘴角,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不仅因为被维护,更重要的是远离那家机构便远离了税务作假方面的危险……既然如此他更要拒绝社长的无理要求。
可惜那边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如果小林泉不是个孤儿的话,老小林先生和老小林夫人说不定也得来来回回接待些不请自来的客人。
“最初会社难道不是派你去与森氏接洽的吗!那边的财务总监是个年轻女人,好对付得很,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保住协议或者免除掉赔偿,我就允许你来做营销部总监。怎么样?”
社长就跟赌1球赔掉了老婆似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一个总监的职位而已,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人不择手段。
森氏国际航运会社的财务总监好对付……年纪轻轻便能坐上高位的人有几个好对付的?哪怕是头猪,所处的地位与社会网也决定了他的能量注定比下层强,上位者可以犯无数次错误,而下位者只有一次机会。更何况以泉的个人能力,七海建人觉得自己可以放弃向劳动仲裁部门申诉的打算了,因为他无法让一个已经破产的会社付出代价:“不好意思,我帮不了您。内子体质柔弱,我宁可把时间用在为她准备三餐打理家务上。至于贵司的难关,既然您都解决不了,我一个普普通通名不见经传甚至还失业了的普通男人就更解决不了,非常抱歉,再见!”
挂断电话他直接将所有前同事的号码一并拉黑,手机关机塞进居家服口袋深处。
鱼汤差不多了,再炸个虾,等妻子回来再做沙拉,做太早了吃的时候蔬菜会渗出汁液,口感也跟着变糟糕。
经过昨天晚上的“深入”交流,两人之间不再是那副客客气气仿佛对待合租客人的态度无形的藩篱被热切的耳语与呢喃打破,举止也变得更加亲密自然。当然,新婚燕尔一不小心亲密过了头也是有的。将裹满面衣的竹节虾滑进油锅,七海先生想起早上不小心把太太弄哭那件事……出门上班时她的嗓子还有点哑,不如用梨子多煮个甜汤算作赔罪吧。
夜幕降临后,精神抖擞与A先生唇枪舌战据理力争斗了半晚上的小林小姐得胜而回。那家不起眼的金融机构早已被她忘到脑后去了,直到看见丈夫才回忆起来:“啊……今天有人打电话找你麻烦么?”
“那要看是什么方面的麻烦,具体些。”七海建人故意逗她:“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找我的麻烦,搜索范围太广了一时很难回答。”
“诶?”小林泉愣了,以他的为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怎么会被那么多人忌恨:“棘手事很多?”
算了,逗弄老实人很有趣,但是惹急了又不太好收场。七海先生嘴角翘了翘:“我和你开玩笑的,如果是那家金融机构,是的,他们不久之前才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能义务消除‘森氏航运会社财务总监’的怒火。”
“你的答案呢?”泉扔开手袋解开西装外套上颇为束缚的纽扣,就听七海建人轻松道:“我说我要给妻子做晚餐,没空。”
“那么森氏国际航运会社财务总监小姐的怒火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消除了,就让他们受着吧,我要陪丈夫吃晚餐,也没空。”小林泉换了拖鞋专门走去餐桌边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进了洗手间洗手:“今天吃鱼和虾?下次出差带些海产回来,你吃螃蟹么?”
“肉蟹没问题,蟹黄蟹膏我不太会处理。”七海先生实话实说,等妻子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将碗筷都摆好了。小林小姐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气后冲丈夫笑笑:“看上去棒极了,辛苦你。”
“也就这段时间有空才会这样,等到下个月进入备考阶段……就只能多买些粗点心留着给你垫肚子了。”他舀了勺米饭,收回视线便看到手边多了碗鱼汤,泉正拿着自己的碗夹蔬菜沙拉。
“……”青年接下她的好意,把米饭递过去。
暖橘色的灯光下两人头对头脚对脚慢慢享用晚餐,小林泉会向七海建人抱怨在会社遇到的奇葩,七海建人会精准的吐槽。吃完饭他们一块收拾客厅一块洗碗,一块在露台上坐了一会儿,一块回卧室休息。
过了一个多月,森氏法务部的专员们狠狠从对手身上撕开一道口子,很快就有嗅到血腥味的同行们紧跟而上。眼看底裤都要陪进去,机构那边终于撑不住了。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花几个小钱把七海建人弄进警局,再施恩逼他接手森氏的坑,不料相熟的那几个警察钱也收了饭也吃了,许诺时胸脯拍得山响,这么久了再也没有动静传来别人不知道七海建人的妻子是谁,警察总能查得到,既然能查到,自然没人乐意趟这场浑水。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就是甲方乙方之间的纠纷,乙方不做人坑了甲方,卖了一大堆垃圾股给人董事长,甲方能忍得下这口气才算有鬼。要是一般的企业也就罢了,那可是森氏!森氏明白吗!他们活腻了才去动森氏员工的配偶。
哦,你们本来做生意就不地道,现在还想拿“人质”要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趁早滚远点!
已经把那半个月的薪水当做丢进水里去的七海建人在某天上午突然收到一笔大款,当时他正拿着小林泉帮忙找来的“资料”复习,银行的动账提示让他放下卷宗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起大约是那笔被扣下的钱。
鉴于他将所有前同事的号码全都拖进了黑名单,眼下想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只能去问妻子。一想到那么个垃圾机构居然占据了她那么多精力,他又不觉得有什么想知道的了。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看两页资料,总不能跟某著名软饭男似的,一场考试连考三回才勉强通过,丢人!
第73章
从辞职到复习再到进入考场,整个过程七海建人用了三个月时间。除了笔试外教师资格证的发放还有面试环节,对申请者的履历、品行等等诸多方面都有严格审查的机制存在无论哪个国家,教师都是极其特殊且重要的职业,重视到何种地步都不为过。
笔试并不难,对于有过相当时间工作经验的人来说,坐在家里看书可谓是轻松又惬意。没有上司紧箍咒似的喋喋不休吹毛求疵,没有同事似褒实贬阴阳怪气的打探,你只需要为自己负责,除了管好自己以外根本无需担心其他上下环节间的配合。甚至可以说只要经济条件允许,读书与工作之间是个人都会去选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