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岳月
没想到郭珍珠只看了看做失败的花露,很快就点出了关键的地方,让张卓恍然大悟,回去后就真做出来了。
皇帝一开始想着,郭珍珠怎么连这个都会?
转瞬间,他就捕捉到张卓在其中提到的事,有人故意提起郭珍珠,张卓才会去永寿宫的。
皇帝立刻问道:“是谁提醒你去永寿宫找顺嫔?”
张卓面露茫然了一会,摇头道:“皇上,奴才不知,当时周围的人很多,众人议论纷纷,冷不丁有人提起这句,奴才也没看清是谁,着急忙慌就赶去永寿宫了。”
连张卓都能怀疑有人故意引着他去永寿宫,更别提是多想的皇帝了。
皇帝皱着眉头,前脚有人盯着三官保抓错处,后脚有人故意使坏,把花露的事推到郭珍珠身上。
他瞬间就明白,自己想做花露买卖的事,宫里有人知道了。
对方是冲着郭珍珠来的,还知道郭珍珠提议了此事。
如果张卓没能做出来,请教郭珍珠也没能问出什么,这花露的买卖做不成,率先提出来的郭珍珠就可能要被皇帝责备了。
思及此,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是消息很可能是他这边泄露的,乾清宫竟然被人钻了空子,混进钉子来了吗?
这就让皇帝感觉太不安全了,要是在这里商议密事,却跟筛子一样被人偷听了去,那简直后患无穷。
若是前线的消息走漏风声,岂不是影响到战事了?
二是对方再三针对三官保和郭珍珠,让皇帝费解之余,又对郭珍珠越发心生怜惜。
毕竟郭珍珠是为了他着想,才会提出做花露买卖这件事,好充盈国库,解决军费,为皇帝分忧。
可惜她一腔好心却被人利用,要是张卓真做不出花露来,这事搅黄了,只怕郭珍珠比皇帝还要难过。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背后之人着实可恶,他对张卓说道:“你回想了一下,当时都有谁在,把人都找出来。”
张卓应下,跟着高太监去偏殿努力回想,指不定能顺藤摸瓜,把在场喊了那句话的人揪出来!
另一边,皇帝沉下脸对李德全吩咐道:“乾清宫里可能进了小老鼠,你仔细查查,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话吓得李德全连连告罪,乾清宫竟然有人走漏消息,是他这个大总管莫大的失职!
哪怕泄露的不是机密政事,但是有这个隐患在,谁知道以后会把什么透露出去呢!
李德全暗暗咬牙,他得把这个害人精揪出来,不然整个乾清宫的宫人都要跟着陪葬!
宫里的暗卫和眼线都被调动了起来,根据张卓绞尽脑汁想的几个人,很快就对上了,顺势找到了在场的其他人。
这些人被抓的时候一脸茫然还满是惊恐,里头喊了那句话的人很快也被揪出来了。
就连本人都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暴露了,还是被皇帝派人抓住的!
他被送进慎刑司,没多久供词就呈上到皇帝跟前了。
另外李德全把乾清宫的宫人全部关起来分别查问,很快从中找到一个在最外头洒扫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在乾清宫做洒扫已经快五年了,人勤快又会来事,李德全万万没料到他会把乾清宫的消息透露出去,简直是不要命了!
皇帝看了一眼,不由皱眉道:“这两人都是索绰罗氏?”
索绰罗氏跟郭珍珠究竟有什么仇,一而再再而三对付她?
之前提醒过索绰罗氏被人当刀子用了,他们这是还没转过弯来吗?
皇帝把口供看到最后,不由笑了,只是这笑容透着冰冷,李德全不由把脑袋低了下去,压根不敢抬头。
就连皇帝都没料到,新抓的两个索绰罗氏倒是把人供出来了,居然是德嫔!
之前盯梢三官保的索绰罗氏几个人被抓起来了,皇帝未免打草惊蛇,又想钓大鱼,只把人关押了,暗示他们被利用,还允许亲人探视。
索绰罗氏这阵子接触的人不多,回想一下,立刻就明白很可能被乌雅氏利用了。
尤其是他们探望德嫔的阿玛威武的时候,对方拐弯抹角暗示是三官保和郭珍珠动手害了乌雅氏一族。
当时几个索绰罗氏的人好一顿义愤填膺,就商
议盯着三官保,看有没什么能小辫子能抓,然后再一击致命。
谁曾想三官保除了蹭上峰的马车之外,确实没什么小辫子能抓,他们还被人发现,抓进大牢里,被提醒后才察觉自己被当了出头鸟!
把人赎出来需要一大笔钱,德嫔的阿玛称病关门不见人,他们无法要钱,只好让宫里的索绰罗氏找德嫔。
她不给钱,大不了一拍两散,然后同归于尽。
德嫔无法,只好给了索绰罗氏一大笔钱。
给的钱太多,她感觉自己吃亏了,要求索绰罗氏给郭珍珠一点教训才愿意全给了。
索绰罗氏刚到得到花露的消息,鼓动了一下张卓去找郭珍珠,以为就能让她为难了,德嫔那边也就愿意给钱。
谁能想到最后他们被发现,反而全都栽了,唯独郭珍珠却相安无事呢!
皇帝都气笑了,又吩咐李德全道:“去永和宫把德嫔给朕叫过来!”
他这气得不轻,都不用请,恨不能让德嫔滚过来了!
李德全麻溜去永和宫,德嫔只以为皇帝终于想起自己来了,还打扮了一番才过去。
可是刚进乾清宫,德嫔正要微笑给皇帝行礼,就被皇帝用两叠纸扔在身上来,散落了一地。
“你来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事!”
德嫔被砸懵了,吓得连忙跪下,伸手拿起地上的口供看了一眼,震惊地瞪大眼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从来没见过索绰罗氏的人,他们在说谎诬陷臣妾!”
皇帝听后却皱眉,显然并不相信:“你几次三番针对顺嫔,你阿玛又暗地里指使索绰罗氏对付三官保。供词都在这里了,索绰罗氏都承认是你们父女二人指使,你居然还敢喊冤?”
听见这话,德嫔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皇上,阿玛绝不会指使索绰罗氏这种事。索绰罗氏估计是对乌雅氏怀恨在心,才会故意构陷臣妾和阿玛……”
皇帝压根就听不下去,摆摆手道:“索绰罗氏已经认了,这两人还拿出了证据来。”
德嫔瞪大眼,看着一个太监捧着锦盒进来,里面除了金银外还有一支眼熟的簪子,正是属于她的。
她顿时慌了,连连摇头道:“皇上,这簪子确实是臣妾的,却早几天就丢了。皇上可以问臣妾身边伺候的人,还找了好几天。”
皇帝摆摆手道:“你说簪子丢了,身边人自然帮着找,她们哪里知道这簪子是真丢了,还是你暗地里送人,再假装丢了的样子?”
“朕念在你只为了帮忙遮掩你阿玛的事,才不得已被索绰罗氏威胁送上银钱。但是你一直针对顺嫔的事不能轻易了结,看在你还有身孕的份上,暂时在永和宫禁足。”
“什么时候你生下孩子,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德嫔听后脸色更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禁足到生下孩子,这跟禁足小一年有什么区别?
一年下来,皇帝只怕都快忘记她是谁了!
皇帝没多看德嫔一眼,示意两个嬷嬷扶着她回去永和宫,从今天开始禁足。
他一出手雷厉风行,处理完后就派人跟佟贵妃说一声。
毕竟明面上佟贵妃才是管着后宫的人,皇帝这次直接处理了,也得让她知道。
佟贵妃得到消息后都愣住了,等报信的人走了,她打发掉伺候的人,只留下云嬷嬷才开口道:“德嫔这次是真的栽大跟头了。”
云嬷嬷附和道:“德嫔娘娘在后宫跋扈惯了,总归有这么一天。”
她早就猜着德嫔上蹿下跳的,总有一天会倒大霉,果然如此。
就是云嬷嬷没想到,德嫔这倒霉的契机是在郭珍珠身上。
兴许真跟皇帝说的那样,郭珍珠是个有福气的人,无端针对她的人都会倒霉?
佟贵妃听后却摇头道:“这事听着蹊跷,德嫔没那么傻,贿赂人给钱,拿不出现钱来,也不会傻到拿出自己最常用的簪子。”
那簪子一看就是德嫔的东西,身边人都见过的,送给人,这跟直接在脑门上写是她干的有什么区别?
虽然佟贵妃不喜欢德嫔,却不得不说德嫔还是挺聪明的,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不过皇帝在气头上,这才没发现端倪,直接就发落了德嫔。
佟贵妃还不至于主动提醒皇帝,也乐意看德嫔倒霉了。
云嬷嬷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谁算计了德嫔娘娘,索绰罗氏有那么大胆吗?”
闻言,佟贵妃沉吟道:“你没看索绰罗氏这么一下,既算计了德嫔,也对付了顺嫔,想要一网打尽。可惜他们针对顺嫔没能得手,顺势推给德嫔,好歹让德嫔栽了。”
看来之前家里传来的消息是真的,怀疑索绰罗氏是被德嫔的阿玛怂恿,才会去弹劾三官保。
后来不知道被谁提醒了,索绰罗氏暗恨乌雅氏,又觉得是三官保才叫他们的人被抓紧大牢里面,于是两边都恨上了。
佟贵妃感慨,难怪索绰罗氏这些年在包衣里一直没被皇帝重用,渐渐变得落魄了。
毕竟一个个脑子跟进水一样,不怎么灵光。
被乌雅氏一怂恿就冲动上了,等回过神发现被利用了,又恨这个恨那个的,开始两边报仇。
到头来,索绰罗氏只勉强把德嫔拉下水。
德嫔难得无辜,她估计真的没出手,可惜如今不管怎么辩解都没用了。
毕竟她这次无辜,之前对付郭珍珠却是真的。
德嫔几次三番针对郭珍珠,叫皇帝留下印象,这次德嫔没动手,索绰罗氏稍微陷害一下,皇帝就深信不疑,也是德嫔活该了。
要德嫔之前没有几次针对郭珍珠的事,这回皇帝也不会毫不怀疑了。
德嫔被禁足一年的消息出来,整个后宫都惊住了。
宜嫔的反应就简单多了,就是高兴坏了,跟过年一样,让小木子去御膳房点了一桌好菜送到永寿宫来。
郭珍珠看着一桌满满当当的菜式,无奈说道:“妹妹,这么多,咱们可吃不完。”
听见这话,宜嫔摆摆手道:“姐姐,这么大的好事,怎么能不庆祝呢!想到一年能不见德嫔那张脸,我夜里睡着都要笑醒了,哈哈!”
她高兴坏了,拉着郭珍珠落座后,笑眯眯道:“咱们吃不完怕什么,不还有其他人吗?叫他们也一块高兴高兴,分下去就能吃完了!”
宜嫔还是有数的,虽说叫御膳房做了很多菜,每道菜的分量却不算多。
她们吃不完,分下去,翊坤宫和永寿宫的宫人分一分,确实都能吃完,不会浪费。
郭珍珠笑笑道:“值得你这么高兴?不过真奇怪,皇上竟然叫德嫔禁足一年。”
皇帝这是得多生气,才会让德嫔禁足那么久的时间?
宜嫔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不用留下布菜了,两人也能说说私密话。
人都走了,她才压低声音说道:“听闻德嫔又算计姐姐,派人怂恿张卓到永寿宫来找姐姐求教。也不知道德嫔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知道姐姐给皇上提议做花露买卖的事。”
这事郭珍珠偷偷告诉宜嫔了,宜嫔原本还觉得这事太冒险,不过想到宫外的香露一滴能卖一两黄金,又觉得与其番邦人挣这个钱,还不如让皇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