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安早安
埃莉诺开门后看到一间豪华宽敞的起居室,墙面上的各种装饰大气豪华,还有一道冷冷的光线。
煤气灯里是黄色暖光,可是被墙上的骑士剑反射后完全变了样,它的锋芒让埃莉诺游神到另一个问题:如果那天被剑指着的人是她,那她会怎么做?
埃莉诺甩掉多余想法,语气和善:“先生,您在找我吗?”
迈克罗夫特:“我只是想试着拉服务铃,没想到下面真的还有人。”
他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落在埃莉诺眼里完全是对她的嘲笑,又不好拆穿他的把戏,装模作样地让人讨厌极了。
埃莉诺保持和善语气:“先生,既然您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观察入微是福尔摩斯最基本的本领,他好像感受到了埃莉诺的不耐。
迈克罗夫特改口道:“我记得家里有波尔多葡萄酒,你去把它拿过来,再带上两个酒杯。”
“好的,先生。”
埃莉诺拿着葡萄酒和酒杯再次回到起居室,迈克罗夫特依旧坐在沙发上。
他的起居室舒适得过分,不仅铺上了柔软温暖的地毯,还有一张可以做床榻的长沙发,累了完全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需要我为您倒酒吗?”埃莉诺把它们放到他身旁的茶几上。
“不用。”迈克罗夫特指了指旁边空位的单人沙发,“伯德小姐,请坐。”
宝石红的澄澈液体被倒入高脚杯,迈克罗夫特把酒杯送到了她手上,自己也同样手持葡萄酒。
“好了,先生。您有话要说的话就请直说吧,把我叫来就为了陪您品酒吗?”埃莉诺晃了晃杯子,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见到他,不过她想起了希尔倒地的样子。
工业革命后英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是改变了国人的生活,还让英国在国际上拥有了超然地位,它在以一种凌驾于他国之上的态度傲视别人。
或许是这些原因让英国人瞧上去有些冷淡,无论何时都在冷静地评估利害关系,嘴上有说不完的客套话。
埃莉诺粗暴地认为他是其中一员,和他相处时该处处留心。
迈克罗夫特似笑非笑:“伯德小姐,上一个热闹的夜晚你也没在睡觉,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埃莉诺不轻不重地回答:“怕打扰您的雅兴。”
迈克罗夫特:“感谢你帮我劝住了希尔小姐,你应该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我就不再多说了。另外二楼隔间的地上有掉落的蜡油,麻烦让希尔小姐处理掉它们。”
埃莉诺不小心对上了他的眼睛,她轻巧地把视线往下移,最后停在他那双喋喋不休的嘴。
听他讲话真没意思,空有好听的嗓音,却只爱用来威胁人,要是能让那张嘴说出甜言蜜语,那该有多不可思议。
埃莉诺的肆意让她无法抑制上翘的嘴角,让迈克罗夫特不得不放慢语速,用上扬的问句结束演讲。
他无奈地松开眉头:“好了,现在伯德小姐能给我一个承诺吗?”
“我会的。”
埃莉诺小口饮酒,心中对他下了评判:一个在梦境里也要妄图掌握全局的男人。
大概是发现了对方的走神,迈克罗夫特决定另起话题,又用优雅的腔调问:“伯德小姐,自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起,你就不大喜欢我?”
“我当然不喜欢你,你身上有
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吗?“埃莉诺悄悄把杯中的酒喝了大半,“抱歉,我喝酒后总是说话不好听。”
“你可以把话说明白,我又不会怪你。”迈克罗夫特依旧平和,仿佛吃到软钉子的人不是他。
埃莉诺又小饮一口红酒,寡淡的口感提醒她这是梦境,不用在现实里那样小心翼翼。
她用上极其温柔的语气,慢声慢语地说:“当你在戏耍希尔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又是一个可笑到极致的女人?你完全知道她的来意,却高高在上地保持你的虚伪,把活生生的人看做你们权利斗争的棋子,那太不公平了。”
“抱歉。”迈克罗夫特语气如常,听不出有多抱歉。
她说了一串指责对方的话,而他呢?
迈克罗夫特对待她的态度,就像听希尔的“真诚”告白,依旧是用无动于衷,用不关他事的姿态来俯视她们。
他为什么还在那似笑非笑、眉梢微挑、漫不经心,专门来向她展示他的高深莫测和仁慈吗?
埃莉诺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梦里见到他,因为现在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胸膛里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每一处神经都在诉说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渴望得到他。
她期待他面具后的嘴脸。
高贵的主人吗?不,他们只是还没露出真面目。
埃莉诺改口道:“刚才的话不对,请原谅我的冒犯,那只是因为太在乎您了所以才口出狂言。您无论在哪都有引人注意的本领,我的目光已经深深地无法自拔地停留在那,即使这对我来说残酷又得不到回复。”
迈克罗夫特淡然地回复:“你喝醉了。”
她面色潮红,语气冲动,在酒精的裹挟下微眯眼睛,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谁会相信醉鬼的话,如果这是现实足够让迈克罗夫特决定以后绝对不请她喝酒。
埃莉诺举起空杯:“我说的很认真,能帮我再倒一杯吗?”
迈克罗夫特没把希尔放在心上,同样的也不会把埃莉诺放在心上,不过她会让他认真对待的。
她醉醺醺地靠向迈克罗夫特靠近,还带来了百合香,其中又混杂了波尔多的果香,眼底明晃晃的玩弄和她的嘲弄语气简直如出一辙。
她快速凑过去,可是他已有察觉偏过了脸,最后只亲到了脸颊。
“你在做什么?”迈克罗夫特来不及阻住她。
再冷漠的男人被强吻时都会不再平静!
“我困了,晚安。”
埃莉诺说完欣赏一秒对方的黑脸,然后毫不犹豫离开了起居室。
当她看到希尔和他的对峙时,就想过要是地上的是自己该怎么办,面对一个虚伪、危险的男人,好像怎么都占不到优势。
她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至少能让拆穿他的表象,不是吗?
第8章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埃……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埃莉诺在梦里见到了迈克罗夫特,他的脸色一秒内变化了无数次,灰色眼睛不再沉静而是隐含怒火,像是随时准备报复回去。
奇怪的梦境让她很轻松,她不喜欢他笑眯眯的样子,她喜欢鲜活真实的人。
同时梦又让她感到警惕,起居室里根本没有放骑士剑,这是她潜意识里故意营造的假象,为了重现迈克罗夫特和希尔对峙的场景,让她更好地明白自己对迈克罗夫特的看法。
希尔说过埃莉诺不会就是喜欢挑战的人?
她说得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但埃莉诺没打算直接地去做什么,世界上需要花功夫的事情多的是,难道随时都要急不可耐地凑上去吗?
接下来,她在希尔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只待在楼下的厨房里和希尔品尝下午茶,顺便为楼上的主人预订了最新上市的橘子,又为迈克罗夫特增加了一份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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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大小报纸上都是波斯尼亚再次爆发起义的报道,毫无疑问它成为政界最关心的新闻。
外交大臣贝棱格勋爵在上面发表自己对此事做出的应对,让民众和首相都挑不出错处,奥匈帝国的合作态度帮助了太多。
周一。
布兰登过来给上司送文件,他的秘书当得现在有模有样。
迈克罗夫特一边翻看文书,一边询问:“布兰登,你最近打算和花店的贝尔小姐去河边垂钓?”
布兰登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向同事提过自己还没开始的恋情,怎么会传到福尔摩斯先生的耳朵里。
“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布兰登满是惊讶。
迈克罗夫特合上了文件:“你的鞋子上每天都沾了红色泥土,最近在修整的街道只有霍尔本街和劳瑞斯顿花园街,虽然霍尔本街和你家并不顺路,可是你的身上总是沾了花香。我弟弟之前的家就住在霍尔本街附近,我想是那家贝尔花店吧,曾经见过那位贝尔小姐,那是一位活泼开朗的女士,至于你租借钓具更明显了。”
布兰登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迈克罗夫特看穿了。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跟他说有人能猜出陌生人的职业、行踪,他是绝对不相信的,甚至会把对方打入高傲自大之辈。
但是当布兰登对上迈克罗夫特的眼睛,他就知道人家已经知晓了一切。
“先生,您再说下去就该到我的早餐内容了,还是给我保留一点隐私吧。”布兰登无奈地说。
迈克罗夫特满意地放下文件,决定放过秘书:“我最近对垂钓也有很大兴趣,能带上我一起吗?你们现在没确定任何正式的关系,有其他人在旁边更合适。”
布兰登记得福尔摩斯先生从不加班,下班后和同事也没有活动,突然收到他的请求让自己不知所措。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布兰登:“我当然是十分欢迎您的加入,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和贝尔小姐商讨。”
迈克罗夫特:“希望我能得到贝尔小姐的许可。”
布兰登的回答十分周全,没有直说同意或是拒绝,毕竟出游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应该问过黛拉本人。
当他走出福尔摩斯的办公室,又能在外面听到别人的议论声。虽然政府招收的公务员只限男性,但是他们见到了幸运的同伴时变得无比尖刻。
“听说福尔摩斯前几天被外交大臣喊去了,有人就是左右逢源啊。”
“羡慕了吧,早知道我也学学人家。”
“好了,好了,你们小声点。”
阿特金森在制止乱说话的同事,依然不改冷漠语气。
布兰登选择权当自己没听见,快速路过了对方。
下班后,他又不经意绕路经过霍尔本街,回家的人恰巧见到花店或许会进买带一束花。
“布兰登先生,你要买花吗?”黛拉见到了牵动她心神的人,羞涩地问完又觉得不对,“你上午已经买过花了,现在有什么事吗?
布兰登:“我的上司听说了我周末要去钓鱼,他说他也喜欢这项活动,问能不能同行,我来询问你的意见。我绝没有对外宣扬秋游的事,他今早看到我就就推猜出来的我们要去垂钓。”
她愿意相信布兰登的话,附近曾经也有位神奇的先生,看到一个人就能推测出对方的过往,他是埃莉诺的上任主人——歇洛克福尔摩斯。
“我也邀请了我的朋友,你也应该邀请好友来。”黛拉善解人意地回复。
虽然她没见过布兰登的上司,但也应该是好相处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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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布兰登在办公室里万分期待周末,接下来的消息让他并不开怀。
他和他的上司不用来工作了!
波斯尼亚原本是奥斯曼帝国的行省,英国为了制衡俄国的扩张,在《柏林条约》里将波斯尼亚划给了奥匈帝国管理,现在波斯尼亚名义上属于奥斯曼,行政权归奥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