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浮九枝
“我还没穿衣裙呢, ”许纤见“林玉京”转移话题,也不逼他, “待会儿我穿什么?其他地方有我能穿的衣裙么?”
主院被烧了,许纤常用的都放在那边,其他院子她不常去,也就不清楚。
白涉道,“还有的。”
说着起身,替许纤取来一身衣裳。
许纤接过一看,又弯了眉眼,是那种带些故意的笑,“你这回怎么主动给选了你表哥送的衣裙?”
也不知为何,林玉京对那个远方表哥充满敌意,要不是因为她喜欢表哥送来的礼物,他甚至会把那几箱东西都给烧掉。
因为许纤表现出的喜欢,林玉京勉为其难留下来了那些礼物,只是悄摸把那些东西给打入了冷宫。
表哥送的那些漂亮衣裙也不知被放在了哪里,只象征性在衣柜里放了一件,用来向许纤表示他没有阳奉阴违,是听了她的话的。
但就那一件也被压到最角落,每次林玉京替她梳妆打扮,穿衣服都好像看不到一件似的,若许纤不开口,林玉京是绝不会替她挑出来穿的。
许纤猜测:“难不成其他的都烧没了?”
“林玉京”替她挑出来的是一套淡粉色的衣裳,非常少女,许纤早先就想穿穿试了,只是每次早起时都被林玉京缠得忘了这件事。
她展开裙子,非常自然地扔给了“林玉京”。
站在床边的白涉下意识接住那件轻薄的裙,裙摆仿佛花朵,在空中开了一瞬,又在他手臂上收拢起了花苞,接着又是腰带。
白涉是看过林玉京替许纤穿衣裳的,他早已经在脑海之中演练过无数次这一幕,因此早就已经做好准备。
只是他握住那绸带的一端,想抽过来,许纤却不放手,她用的力并不大,但白涉仍是停下了动作,低头看向握着另外一端的许纤,有些不明所以。
许纤握着那端稍用了些力,白涉就顺着她的力气往前走了。
许纤继续收紧那条腰带,白涉被迫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从床帐外进入了床帐之中。
他半跪在床上,俯身,与许纤距离不过一掌,影子将大半个床都笼罩住。
许纤伸手,抚上“林玉京”的侧脸,“林玉京”一开始似乎想躲闪,只是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而随着她这个动作,“林玉京”整个人都仿佛一张弓,躺在她手中,被她缓缓拉开,越绷越紧,直至极致。
从许纤的角度,甚至都能瞧见他滚动的喉结。
也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调戏佛子的刺激感,打从昨日起,林玉京身上就有一股子冷情感,仿佛天上冷心冷情的谪仙,教她总忍不住想伸手去撩拨一下。
原本不想青天白日勾着他的,现在倒是有些心痒痒。
许纤仰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呆啊。”
她的手从他脸上,滑到肩上,只觉得已经挺硬的肌肉线条随着自己的触摸而颤了颤。
许纤并不因为这颤抖而有任何暂停,只是继续往下,直到按上了他的胸膛。
就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林玉京”抬眼注视着她,许纤终于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往日熟悉的那片艳火。
许纤原本不知为何有些焦躁的心忽地安稳了一瞬。
她甚至都没用力气,只是稍往下一扯手中的缎带,身前的人仿佛被柔软的绸缎牵引去了心神,径直扑在了她身上,伏在许纤颈侧。
混乱之间,那段绸带落在了许纤双眼上,她隔着那层布料,看不大清。
颈侧的吐息灼热,许纤半抱着他的背,两个人的体型差距太大,她根本抱不过来,即使对方收了力,大部分体重都靠自己撑着,只虚虚压在她身上,她也被压得轻易起不来,只能拍了拍他的腰,“你起来一下。”
上头的人这才稍稍起身,拉开一些距离,好看清许纤的表情,只是双手仍旧下意识地紧紧握着她的腰。
许纤小声喘息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扯开眼前的阻挡,只感觉“林玉京”停滞了一瞬,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边。
今天他倒是跟个木头似的,许纤有些恼怒地扯开眼前的布料。
她其实不是个爱主动的人,平日里只需稍一表露,林玉京便忍不住,他在她面前,实在不是个有耐力的人,除非某些特定的时候非得磨着她,要她亲自开口求,让她露出他爱的模样,只有那时候林玉京是非常具有耐心的。
只是今日“林玉京”实在不上道,她都已经暗示这么明显了,他分明也被那阵火烧得好似烧红的铁,却最多只在她颈侧用唇稍蹭一蹭,偶尔偷偷用舌,引得许纤轻颤。
看出她不大高兴,白涉只觉得胸前那朵冰莲似乎更冷了,他以为是方才自己举止放肆才引得许纤不高兴的。
他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许纤,低低道,“是我不……”好。
话还未说完,就被许纤打断。
她把那薄红的腰带扔向他,“蒙住眼睛,”许纤又拍了拍床铺,“然后躺下。”
白涉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到底是怎么惹得许纤不高兴,细细一想自己的行为举止,似乎每个动作都不对,只现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求得原谅,只顺从地听了许纤的命令。
他眼睛上蒙着那层绸布其实仍旧能看到,只是许纤既然不想让他看自己,他闭上眼睛也就是了。
但闭上眼睛之后,身上的触感就变得格外明显起来,许纤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他察觉到。
许纤坐上他小腹处的时候,白涉的神智已经在崩断的边缘,他什么也无法想了,脑海里只有许纤。
她的指尖细细抚过的地方,好似都带上了一阵滚烫的火焰,烧得他整个人滚烫。
白涉压抑着喉咙处的喘息,只偶尔溢出一两声,克制而忍耐。
反倒让许纤更想听了,怎么说,听了这一声半声的,倒更想欺负他了。
好不容易欺负够了,她才收手。
白涉整个人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察觉到许纤停下,才松了一下,只很快便又更加紧了。
——许纤坐了上去。
弓弦断掉,神智被春潮彻底淹没。
白涉握紧了许纤的腰。
许纤也是一时恼急了,只是在坐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林玉京”虽说是内敛了一些,但本质还是那个掠夺的性子。
躺在下面一副任她宰割的羔羊的样子,却握着她的腰便不松手,甚至蒙着眼睛也阻止不了他的视线似的,目光有如实质,重重抚过每一处。
许纤很快就坐不住了,趴在他胸前什么也顾不得了,腰还能挺直全靠“林玉京”的支撑。
白涉不知道,他的身体原来也能变得这样灼热。
热到心口那朵冰莲似乎也快要融化。
在最灼热的那个瞬间,心口似有什么松动了,紧接着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只能感触到那感官,仿若梦中。
许纤被猛虎压在了身下,衔住了后颈,犬牙细细啃咬过她的皮肉。
不疼,只酥麻麻的。
也不知这人在假正经些什么,她恨恨地想,三番四次无视她的勾搭,真到了床上,就连停下的间歇都没有,方才结束之后很快又接上了第二次。
只是好歹她能躺下了,坐着腰还怪累的,趴着还好些。
许纤刚想着好歹能歇一会儿腰,身上那人却又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逼问,“是现在好还是方才好?”
刚才不言不语,连喘息都压着,偶尔才让她听一声半句的,只知道掐着她的腰,现在倒是又开始逼问她了。
“都…都…好,”许纤的声音有些不稳,她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应对这类死亡问题,能够回答得滴水不漏,“各…有千秋。”
只是这次的回答似乎并不让林玉京满意。
他不言不语,只一个劲儿发狠地讨好她。
又取下了自己眼上那绸缎来,替许纤绑上,嘱咐道,“别偷看,带你玩更好的。”
于是,在许纤看不见的地方,身上的人身量拉长了些,五官越发锋利,比先前单薄的少年身量更有韵味了些。
赫然是白涉的样子。
林玉京舒展了一下肩背,而后带着许纤又往上攀了一重。
许纤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蒙着眼所以其他感官更敏锐了,只觉得这一次比先前都要…都要激烈许多。
还是成熟之后的躯体能用得更好,林玉京漫不经心地从许纤胸前抬起头,又开始恨那白涉竟然化成他的模样。
不知道老成什么样的老东西,还化形成少年,真不要脸。
倒是全然没把自己投胎之前的年岁给算上。
第44章
◎白蛇◎
风细细, 雨纤纤。
白蛇观音,玉郎红绡,雨带春潮。
两人最后在窗外细密的雨声中依偎着睡去,许纤昨夜睡太久,只稍闭了闭眼,睡不着,只是倦意缠身,不想起床。
她趴在“林玉京”背上,两人的头发绞缠在一起,许纤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一点点缠在指尖,最后松开时,那缕头发发尾略有些弯翘。
这些天许纤几乎没空好好欣赏林玉京,今早这一次让她非常餍足,甚至最后都忍不住哭出了声。
被喂饱了, 自然心情就好, 许纤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原谅全世界。
这还是头一回林玉京睡着,而许纤醒着,往常都是她最先投降,最先睡着,但回回都是在林玉京的目光之中醒来,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精力充沛,好似根本不用睡觉一样。
大约是昨夜盯着她盯了一夜没睡,许纤想到这里,不免想让他好好睡一觉,轻手轻脚想起身,结果还没起来, “林玉京”就醒了。
他肩背起伏了一下,许纤手没撑住,又重新趴在了他背上。
大约是回过神来还有个人趴在自己背上,“林玉京”立刻就僵住了。
许纤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背,而后指尖顺着脊柱往上走了几下,激起一阵颤栗。
白涉好似经历了一场幻梦,如梦似幻。只是后边神智被淹没,只记得最意乱情迷之时自己仿佛被控制着,对着许纤说出来了那种话,对她做出了那种事,现下他的神智恢复过来,立刻意识到是谁在作乱。
——林玉京。
他神色立刻冷下来,眼中带上一些阴森。
又是他,又是这个怎么灭也灭不掉的,肮脏的心魔。
便是摒弃掉心脏,也得将这个祸患给除掉。
脑海之中,心魔对许纤威逼利诱的话仍旧清晰,用情事妄图让她* 屈服的行为也历历在目,白涉甚至仍能回忆出当时的触感。
最后许纤都哭出了声,心魔甚至还不肯停手。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内心深处面对这一幕时的暴怒里竟还存着一丝欲望。
都是他的错,白涉想,是他心不净,生出了那么多肮脏的心思,甚至多到生出了心魔。
心魔由他而生,也自当由他断绝,若是再除不掉,仍旧对许纤产生威胁,白涉想,那也就只有除掉本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