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达女王 第3章

作者:华泱 标签: 强强 西方罗曼 历史衍生 相爱相杀 正剧 BG同人

  他野蛮行径的手段,但我会利用好这个机会。“理查一世说,他坐直了身体,这个时候,武士国王和十字军统帅的风采才真正重新浮现在他身上,“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也知道我最大的敌人是谁。”

第8章

  加冕“在理查国王没有回到英格兰之前……

  “这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当贝伦加利亚看着自己才出生几个月的女儿被费劲地套进一件缩小版的加冕礼服,无措地转动着湛蓝的眼珠时,她不禁感到一阵心疼,而身旁,琼看上去要平静许多,她将玛蒂尔达已经长到肩头的头发从衣服的缝隙中理出来,因为对琼很熟悉,玛蒂尔达一直乖乖配合她的一举一动:“放心,玛蒂尔达很听话,由坎特伯雷大主教抱着她,她也不会觉得这身衣服很沉重。”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衣服。”贝伦加利亚低声说。

  琼的动作停顿片刻,而后她默不作声,将玛蒂尔达安放在摇篮中后便同贝伦加利亚陷入了一致的沉默:不只是这件加冕礼服,很快,玛蒂尔达会被涂抹圣油,授予王冠,她将成为英格兰的第一位真正的女王,超越她那同名却未能加冕的先祖。

  但这样沉重的责任真的适合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孩吗?加冕之后,她就再也不是普通的公主,如果她的父亲能够及时归来,所有人还可以默契地当这场加冕礼没有举行过,可如果没有呢,如果理查一直滞留在德意志无法回国呢,这个女孩该怎么面对她叔叔和堂兄的挑战,难道真的要如埃莉诺放出的消息一样,她打算让玛蒂尔达和腓力二世的儿子路易王太子结婚,以使腓力二世放弃这持续不断的骚扰和威胁吗?

  理查说他绝不会让玛蒂尔达嫁给腓力二世的儿子,可如果腓力二世大兵压境,他们又有什么选择?眼下唯一的好处是通过加冕公主获得一些喘息时间,有兵不血刃将整个安茹家族的领地收入囊中的机会,腓力二世会暂缓支持约翰蚕食诺曼底防线的脚步。

  “我们和整个王国的命运都系在理查身上,如果他遭遇不测,我们所有人都将面临灰暗的命运。”她说,她重新把玛蒂尔达抱了起来,看着她茫然无知地打量自己,“我们不能带兵打仗,但至少,替理查筹备赎金是我们能做的。” ,

  这真是一场奇特的仪式。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科尼亚克的菲利普默默注视着坎特伯雷大主教将年幼的公主抱上王座,替她回答加冕誓词,并将圣油分别涂在她的背部、胸部和手掌上,他们尽可能地快一些,以免这个不满周岁的女孩因为受不了繁杂的仪式而大哭大闹,但玛蒂尔达公主一直很乖巧,在主教授予她国王的权杖,她也紧紧抓住,她好像很喜欢这个东西。

  “她知道权杖和王冠意味着什么吗?”他忽然听到一个女孩的身影,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他们各个看似恭敬忠诚,实则都在祈祷仪式早点结束,他们不想再提心吊胆了。”

  “这是加冕礼,埃莉诺!”菲利普低声喝道。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被他称为埃莉诺的女孩说,和菲利普一样,她也有着金红色的头发和深蓝的眼睛,身高作为一个女孩而言算得上非常高挑,且已经显露出惊人的美貌,那样的美丽是艳丽、锋锐且具有压迫感的,这一点并不因为她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女孩有所改变,“如果女王在加冕礼上拒不配合,或者闹出什么尴尬的事,那预示着上帝或许已经不再眷顾我们的王国,偏偏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她太小了,连话都不会说,换成是你,你至少能回答加冕誓词。”她忽然好奇地低下头,看着菲利普的眼睛,“听说亨利二世国王的私生子曾经把一个金碗扣在头上,问别人这像不像一顶王冠,那你呢,你想戴上王冠吗,菲利普?”

  “那看来你也想要成为布列塔尼女公爵了,越过你的母亲和弟弟,你说对吗,埃莉诺?”

  小埃莉诺不说话了。

  她的称呼是布列塔尼的埃莉诺,因为她是理查一世的弟弟杰弗里和布列塔尼女公爵康斯坦丝的女儿,如果不是她母亲生下一个遗腹子弟弟亚瑟,她本应成为布列塔尼的继承人,因为亚瑟的存在,她母亲从没有试图争取过她的抚养权,而是默许她的祖母和叔父监护她,决定她的人生和婚姻。

  如果不是她弟弟的存在,她本可以得到母亲的重视,而在安茹家族的宫廷里,另一个继承顺序更靠前的女孩出生了,她会取代她在父系的血统地位,在被弟弟取代后,她又被堂妹取代了。此时加冕礼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坎特伯雷大主教将王冠戴在她柔软的头顶上,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以确保足够稳固,到了这一步,大多数人终于松了口气,他们跪下向女王宣誓效忠:“他们的先祖也曾向玛蒂尔达皇后宣誓效忠。”这个时候,菲利普才又听到小埃莉诺的声音,“可他们并没有遵守誓言,由此可见,誓言没有用。”

  “但武力有用。”菲利普说,他仰头看向人群中的女王,“在理查国王没有回到英格兰之前,他的女儿就是他王权的象征,畏惧和敬爱他的人都会团结在她周围,而篡夺者很难得到同样的认可。”

第9章

  审判“去东方吧,理查,你本就是这个……

  “理查,理查。”

  又一次,他陷入了梦境,这一次他见到的是桑乔。他用他黑色的眼睛看着他,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铜铁一般的深色,他一手杵剑,一手扶地,那几乎相当于一个成年身高高度的巨剑在他手中显得如此轻巧:“你在想什么,理查,想你的父亲吗?”

  “他马上要死了。”他不以为意道,提起父亲,他心里仍然涌动着深刻的恨意,但没关系,他马上就要大仇得报,而母亲也将重获自由,在她因为参与儿子们的反叛被囚禁多年后,“等我成为国王,我便不必在意和爱丽丝的婚约,我会娶贝伦加利亚,我们将成为真正的兄弟。”

  “但你和法兰克国王的盟约会因此破裂。”桑乔道,他的身材已经十分高大,而桑乔高他一个头还多,当他站起身时,他的身躯如同山峰一般,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爱丽丝公主的支持者不止你的父亲。”

  “我们会参加十字军,他不会背叛他的十字军战友,因此他即便不满,也只能接受这个决定。”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参加十字军吗?”

  原本和睦的氛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微风拂过,他的影子似乎也随之摇曳,好一会儿,他才道:“十字军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在这个时代,只有十字军能够给我带来如传说中的英雄一般的荣耀和光荣,也只有萨拉丁能够成为我的对手。”

  “但你需要以天主的名字掩盖你的野心,后世或许会将你视为一个狂信徒。”桑乔说,他的笑容少了几分,转而严肃道,“但理查,撒拉森人并没有传言中那般可怕,他们甚至是文明而温和的,如果你也和我一样与他们常年交往,你也会明白这一点,和异教徒战斗并不妨碍我们学习和欣赏他们。”

  “你可千万不要将这些话告诉你父亲或别人。”

  “当然,我只会告诉你,就像你的秘密也只告诉了我一样。”他朝他伸出来,“起来,理查,你该完成对你父亲的复仇,然后参加十字军,去见识萨拉丁,不要担心图卢兹伯爵,如果他入侵阿基坦,我会替你对抗他。”

  “你的妻子是图卢兹人。”

  “她没有你重要,我迟早会离婚的。”桑乔说,他看着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的婚姻是我父亲决定的,但我们的友谊是我选择的,去东方吧,理查,你本就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将领,而东方的战争会令你成为永世传唱的英雄。”

  他确实明白了桑乔的话,如果此前对他同情撒拉森人的行为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同情和宽容,那从耶路撒冷回来后,他已经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一个纳瓦拉王子的离经叛道或许无人在意,英格兰国王则不同,况且由于他十字军统帅的身份,人们对他还有更高的道德要求,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理解了腓力二世在离开阿克前说的话,“如果十字军带来的只有苛责和麻烦,那不如一开始便不要身陷其中。”

  他不屑于他背叛誓言的

  决定,但他确实从中牟取了利益,并竭尽全力抓住他的破绽攻讦他,他要为此接受审判,真正的背誓者却还安坐于王座之上,或者教堂之中。“皇帝陛下召见您,国王。”德意志人敲开了他的房门,“审判即将开始。”

  “好的。”理查一世道,他站起身,“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

  理查一世的回国之路之所以如此艰辛,除了他自己确实由于任性留下不少把柄之外,腓力二世提前回国并极力散步不利于他的流言也功不可没。不论亨利六世到底有没有相信腓力二世的话,他现在都不妨采用他的言辞,如果能够通过审判为理查一世定罪,那他和利奥波德五世劫持其的行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合理化。

  为了这场审判,亨利六世召集了他所能召集的全部诸侯,甚至包括现在正在反叛他的莱茵河诸侯们也均到场,当理查一世来到法庭后,不少人就暗暗感叹他的英俊相貌和非凡气度,而当他落座后,亨利六世发现他似乎一改囚禁时的漠然,反而精神奕奕,仿若正身在他英格兰的御座上统治一般,他不得不以更加高昂的声音找回自己的气势:“罪人。”他对理查一世说,“你背弃了对我的承诺,你和我的敌人结盟。”

  “我只对你的父亲发誓,恕我直言,即便身为腓特烈皇帝的长子,你也未必能继承他的一切荣耀和威名。”

  “那洗劫塞浦路斯、劫持科穆宁(1)的皇室成员呢?他们是奥地利公爵的亲属,作为奥地利公爵的封君,我理当为他伸张正义。”

  “他们是异端。”理查一世说,“我不明白对异端重拳出击什么时候也成了罪过。”

  “所以这是你和异教徒合谋谋杀蒙特菲拉的康拉德(2)的原因?他死在家中,而你的外甥立刻和他的遗孀结婚。”

  “我想您并不清楚康拉德的遗言,他在临终前申明我与他的死无关,并要求伊莎贝拉(3)在我到来之前不能打开提尔的城门,看在他临终悔过的份上,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他私自联络萨拉丁出卖十字军军情的行为,至于亨利(4),他同伊莎贝拉两情相悦,他们的婚姻完全发自自愿。”

  “你如此不遗余力地诬陷康拉德,而你自己千真万确地出卖了基督徒,拒绝进攻耶路撒冷而与萨拉丁缔结和约,你对此也要狡辩吗?”

  “我在阿尔苏夫和雅法杀死的异教徒比你们见过的还多!”理查一世轻蔑道,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站起身,面向大半个德意志的诸侯,慷慨激昂地演讲道,“为了对抗萨拉丁,我反抗我的父亲,远离我的国土,耗尽资财在东方作战,以至于落得身陷囹圄的现场,但即便早知我今日的处境,四年前我仍会义无反顾地出征,盖因收复圣地是每一个基督徒的夙愿,正如你们的皇帝,伟大的腓特烈一世一般。”

  “他率领数万人的军队穿越小亚细亚,却在渡河时意外身亡,身为他的十字军战友,我践行了他的遗志,我是唯一一个与萨拉丁交战的基督教国王。德意志人,你们见过你们皇帝的遗骨吗?你们还记得你们忠诚的誓言吗?我告诉你们,我见过,我亲自将他埋葬在耶路撒冷......”

  “我父亲的墓地在哪里?”亨利六世终于忍不住起身,他两眼发直地盯着理查一世,而理查一世却在这个时候重新坐了下来,“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他说,“我想你不会相信一个谋杀犯与异端同情者的话。”

  亨利六世面色铁青,而在场的德意志诸侯们已经炸开了锅,毕竟亨利六世的地位和权力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的父亲腓特烈一世,而理查一世则以十字军战友的身份将他和腓特烈一世也绑定在一起,短暂的喧嚣后,布拉班特公爵率先起身:“或许我们不应听信流言。”他看向在场的法兰克使臣,“传言很可能出自骗子的唇舌。”

  “你们面前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法兰克使臣道,而他的言论显然不足以动摇法庭的倾向,现在他们只等亨利六世做何反应。“您很会辩论,国王。”良久以后,亨利六世才道,他站起身,来到理查一世面前,同他互致和平之吻,“希望你在德意志做客期间能够感到宾至如归。”

  “我一直很感谢您和奥地利公爵的款待。”理查一世柔声说,但亨利六世注意到他的囚徒已经一改此前的面貌,他本能觉察到了一丝危险,“而出于基督教国王之间的友谊,我也会帮助您解决眼前的困境,让您和我的亲属能够实现和平的,不过,您可能需要先留意一下英格兰方面的动静------说不定,现在的英格兰国王已经不是我了呢?”

第10章

  谈判“我没有挑拨你们的意思,我只是……

  维尔茨堡的宫廷中,理查一世换上了一身德意志贵族的服饰,正同亨利六世的叔母,莱茵兰伯爵夫人热情地交流,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在德意志的生活,看起来甚至比亨利六世还要自在些,这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很刺眼,亨利六世面色铁青,在莱茵兰伯爵夫人离开后,他觉得他有必要再提醒理查一世他囚徒的身份:“你真的把自己当成寄居在我宫廷中的客人,而非英格兰国王?”

  “某种意义上是的,我很享受和你的封臣们交流,除了奥地利公爵,他们都很可爱。”

  “所以你不在乎你在英格兰,诺曼底和阿基坦的封臣了吗?”亨利六世忍无可忍道,“英格兰的贵族愿意承认一个女孩做他们的国王是因为还对你能够回国抱有希望,而决定你什么时候能够返程的人在我,我的条件不会变,十万银马克的赎金,你女儿和侄女的婚事,替我攻下西西里。”

  “但毕竟这场加冕礼还是给我争取了时间,不是吗?”理查一世说,“陛下,我认为我们或许不必这么剑拔弩张,如果你想要和我成为盟友,比起一时半会儿不能拿下的西西里,眼前的困局对你来说更迫切,比如下莱茵河的诸侯,你不想跟他们和解吗,现在看来,他们还挺喜欢我的,尤其是布拉班特公爵,在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便是我父亲的忠实盟友,我父亲死了,他现在应该和我结盟。”

  布拉班特位于法兰西北部,毗邻佛兰德斯伯爵的领地和法兰西王领,在亨利二世的时代,他经常从布拉班特雇佣能征善战的佣兵,令路易七世和腓力二世(以及帮助他们一起造反的立场一世)大吃苦头。“你不是很恨你的父亲吗?”亨利六世问,“虽然儿子发起对父亲的叛乱不是罕见的事,但像你这样对父亲毫无忠诚和敬爱的人还是很少。”

  过去二十年,安茹家族的父子相争也是改变欧陆局势的重要事件,理查一世的母亲阿基坦的埃莉诺原是法兰克国王路易七世的王后,后因没有男性继承人和夫妻矛盾离婚,转而另嫁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他们起初十分恩爱,并且连生五子,但在步入中年后,埃莉诺却带着三个成年的儿子一起起兵反抗丈夫,而她联合的对象竟然是她的前夫路易七世。

  路易七世死后,腓力二世接过父亲的衣钵继续支持亨利二世的儿子和他对抗,最后的结局是这位曾经统领整个大西洋西岸的强大君主众叛亲离,孤独地死在丰特弗罗德修道院里,据说他临终前身上的珠宝都被仆人搜刮一空,只给他留下一件粗羊毛衬衣,这样凄惨的下场多少能够为他吸引一些同情,出于对自己父亲的敬爱,亨利六世很难理解理查一世为什么对父亲有如此强烈的憎恨,所以在听到理查一世语气正常地谈起亨利二世时,亨利六世多少有些诧异。

  “腓力比我更明白我为何那样恨他。”理查一世道,他脸上浮现出一层讽刺的冷笑,但这个回答让亨利六世更加焦躁,他提高了音量,“别以为挑唆我和我的盟友的关系对你有用!”

  “他不值得你的友谊,而且你想要和我结盟,你本来就需要做好准备舍弃和他的友谊。”理查一世说,亨利六世发出一声冷笑,如果他和理查一世结盟,那和腓力二世的盟约自然没有必要,但舍弃盟约的主动权在他,不在理查一世或者腓力二世身上,“你别以为我不清楚

  你的打算,你把你的女儿拥立为女王,将迎娶她以得到整个安茹帝国的诱饵高高吊起,你想诱惑的是谁?如果腓力二世真的得到了你的女儿,他会极力推动你在德意志待到天荒地老,确保你不会生下新的孩子挑战她的地位,你觉得这个结局很好吗?”

  “我当然不想要这个结局。”理查一世说,“所以我现在在很努力地想要讨好你,和你缓和关系,让你能够与我的亲属和盟友和解,这样我们就失去了对抗的必要,你不觉得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盟约’吗?”

  “我要的是你效忠于我,为我出兵,放弃和我敌人的友谊选择我,而不是不痛不痒地付出一些唇舌口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要和我的敌人加深联系,从而反过来胁迫我?我告诉你,你再这样肆无忌惮地招摇下去我会考虑把你锁回笼子里,你别以为我不敢这样做!”

  “你真的误会我了。”理查一世苦笑道,亨利六世暗自咬牙,有些不甘的是,他发现他居然反过来被他的囚徒摆弄情绪,这不对,不应该,他难道不应该对他言听计从,以求他大发慈悲地早点放他回家吗,他思绪纷乱时,理查一世忽然又道,“你是真心想让你的儿子迎娶我的女儿吗?”

  “你认为呢?”亨利六世反问道,理查一世点点头,煞有其事道,“那经过我认真的思考,我认为这桩婚事确实可行,唯一的问题在于,我母亲已经向腓力发起了婚姻谈判,如果我最后选择了你,腓力可能会很生气。”他摊开手,“我没有挑拨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婚姻谈判最好考虑一下法兰克的意见,毕竟,你们也是盟友啊。”

第11章

  盟约“既然如此,他和法兰克的盟约就……

  来自英格兰和德意志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入巴黎宫廷,摆在法兰克国王腓力二世面前的有两份邀约,阿基坦的埃莉诺提议他们在诺曼底见面,谈论正式的婚约,亨利六世则表示他希望能和腓力二世在普罗旺斯会面,促成他和理查一世的和解。

  “他为什么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和解?”腓力二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他二十八岁,相貌尚算清秀,但脸上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戒备和阴郁,一头金发被王冠凌乱地扣住,他不甚在意对自己仪表的打理,和他的敌人理查一世的英俊容貌和华丽排场有着鲜明的对比,但不论他的外表是否具备国王的气度,他都毋庸置疑是一个强大的君主与危险的对手,做他的朋友很糟,做他的敌人更糟,“他以为他继承了父亲的皇冠就可以把父亲的威名一并继承吗?皇帝的称号比国王更尊贵,但我可不是向他效忠的国王。”

  “他必将蒙受傲慢之罪的惩戒,但我们需要他桎梏另一个傲慢之人。”身旁,他的堂兄与亲信,博韦主教回答道,他深深清楚理查一世的可怕,只要他回到英格兰,腓力二世在从耶路撒冷回国之后所做的一切正义或不正义的措举都会遭到强力的打击,包括腓力二世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根本没有办法在战场上击败他,“英格兰国王近日频频出现在德意志皇帝的宫廷中,他希望皇帝能够和莱茵河沿岸的诸侯和解,这样意味着皇帝不再需要西部的法兰克的帮助。”

  “他这个时候又懂得利用自己那光鲜的皮相耀武扬威了。”腓力二世冷笑道,这无疑令他想起了他在耶路撒冷的惨痛经历,他实在不愿回忆那段过往,“我和亨利六世的盟约有两重,即便没有莱茵河,也还有韦尔夫,不放弃同韦尔夫家族的同盟关系,亨利六世不可能对他放心,可他能够怎么解除同盟?是帮助亨利六世镇压萨克森公爵的叛乱,还是把他的亲外甥塞回他死去姐姐的肚子里?他对他的亲属一向纵容,可惜我没有成为他的亲属!”

  “但他可以和亨利六世成为更加亲密的亲属。”博韦主教犹豫片刻,仍然打算告诉腓力二世这个消息,“亨利六世在信中还提到了英格兰的玛蒂尔达的婚事,他似乎想要为他的儿子求娶她。”

  他紧张地观察腓力二世的反应,看到他的脸色从苍白到铁青:“他们在戏弄我。”许久以后,他咬牙切齿道,他的指甲几乎陷入了他的掌心,“就像爱丽丝的事一样,他们把我当做小丑一样戏耍,我兴高采烈地准备好订婚仪式,最后却告诉我新郎不是我的儿子,我放弃了约翰。”

  “劝说约翰王子重新对兄长生出野心不是难事。”博韦主教说,他们都深知约翰的品性,给他一点希望,他便会立刻忘乎所以,以腓力二世的心计,他三言两语就可以把约翰哄回来。腓力二世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他短暂的愤怒后,他很快平息怒气,“也是,我总有办法再利用约翰,在此之前,你先去一趟德意志,试探一下亨利六世的态度,顺便告诉理查一句话。”他盯着虚空,仿佛正面对着理查一世那张可恶的脸,他根本按捺不住语气中的愤恨和憎恶,“别以为你的女儿理所当然应该继承你的国家。” ,

  当博韦主教来到维尔茨堡时,亨利六世接见了他,他预先准备了许多有关夸大理查一世危害和盟约必要性的言论,但亨利六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对他和他背后的腓力二世,他只关心一个问题:腓力二世是否愿意为他们的盟约停止与英格兰的玛蒂尔达的婚姻谈判?

  他尽可能以恭维的言辞满足亨利六世的虚荣心,但内心也早已燃起怒火,亨利六世为什么理所当然觉得腓力二世应该顾全大局放弃这个替他父亲洗刷耻辱的大好机会,就凭他是腓特烈一世的儿子吗?“英格兰国王呢?”他还记得他的另一个任务,而德意志人告诉他理查一世在参加一场聚会。

  聚会的来客包括莱茵河岸的许多诸侯和他们的亲眷,他们都是为了反对亨利六世不得人心的暴/政而来,他们似乎将与英格兰国王交好作为向亨利六世施压的途径,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毕竟身为诺曼底公爵的理查一世的领土确实关系到莱茵河诸邦国的贸易,前提是他不是一个囚徒。

  “您好像很喜欢德意志。”当理查一世同一个交谈甚欢的老妇人依依惜别,并给了她的手一个优雅的吻后,他听到了博韦主教的声音,作为腓力二世的堂兄弟,他和腓力二世面容也有相似之处,在他随腓力二世前往耶路撒冷的途中,他也曾为腓力二世同理查一世频起冲突,他们有私怨,“既然您如此喜欢这里,何不一直留在这里,将英格兰,诺曼底和阿基坦交给您的弟弟或女儿?哦,您母亲似乎想要将您的女儿许配给我的国王,她终于意识到她昔日对路易国王和亨利国王犯下的罪行,想要弥补一二。”

  “那是我母亲的想法,我不能干涉她,不过如果腓力想要他的儿子和玛蒂尔达结婚,他得先考虑一下皇帝陛下的意见。”理查一世说,他端起了一杯酒,博韦主教有些讶异他竟然在他出言讽刺他最敬爱的母亲后也没有动怒,囚徒生活真的改变了他吗,“他也很想让他的儿子娶我的女儿。”

  “然后他会将你一直扣留在德意志,确保他的儿子可以通过这桩婚姻得到你的王国,这是你的心愿吗,成为德意志皇帝的附庸之一,你已经开始和你未来的同僚搞好关系了。”

  “所以这难道不是腓力的心愿,不管有没有玛蒂尔达,他都希望我能在德意志待到天荒地老。”理查一世说,他的脸色显而易见地蒙上阴霾,“他畏惧我,在阿克他不顾誓言狼狈逃走,在巴黎他也没有停止对我的污蔑和中伤,他不是战士,因此只能依靠阴谋和狡辩来挑拨我和我的盟友,像他曾经对我父亲做的一样。”

  “所以你后悔反抗你父亲了吗?”博韦主教发出一声畅快的冷笑,他终于找到理查一世的破绽和死穴了,“在亨利二世的事情上,你没有任何立场谴责我的国王,他只是希望能够教训一下自己叛逆的封臣,你却将尖刀刺入你父亲的心脏,听说你被奥地利公爵截获的日子正好是你起兵反抗父亲的那一天,这是上帝对你的惩罚!”

  理查一世不语,而博韦主教觉得他是时候完成另一个任务了:“国王托我告诉您一句话,或许您能明白他真正的意思。”他说,他微微抵近理查一世,这一刻,腓力二世的影子似乎也浮现在他面前,“他说,别以

  为你的女儿理所当然应该继承你的国家。”

  有那么一瞬间,博韦主教觉得他真的刺痛了理查一世,他没有握稳酒杯,因此酒水洒了一些出来,但他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镇定。“那么,也告诉他一个消息。”理查一世说,他低头看向博韦主教,那个跋扈可恶的国王形象这一刻又如影子般附身在他身上,“刚刚与我依依惜别的那位夫人是莱茵兰伯爵夫人,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让她的女儿,莱茵兰的女继承人同我姐夫的儿子海因里希成婚,这标志着霍亨斯陶芬家族和韦尔夫家族的和解,皇帝陛下对此也喜闻乐见,他不必面临两场叛乱。”看着博韦主教的脸色,他终于露出畅快的微笑,他对他的敌人一向如此刻薄残忍,这才是他熟悉的理查一世,“既然如此,他和法兰克的盟约就没有必要了,那个时候,猜猜在我们的夹击之下,腓力会是什么下场呢?”

第12章

  相信“如果您和腓力亲密无间,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