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这些个盐商,手里有钱,家里也阔绰,吃穿用度都比官家好得多,整个官场也充斥着金钱的味道,他们直接用钱买通官员,便令整个官场沆瀣一气了。
冯霜止不敢问英廉这之中的厉害,她怕自己如果真的问出什么来,那才是麻烦大了。
喜桃说的那件事,在之前闹得满城风雨,冯霜止不是不清楚,只不过,嘴上不说一句话,心里却觉得张家小姐冤枉。
她倒想起自己与和珅的事情来,一时之间勾起心中万般情绪,便让喜桃先去,自己回屋了。
这两年,没怎么听说和珅的事情,除了袁枚游历天下,走在京城和各个地方之间,会在来看冯霜止的时候偶然知悉一二,便是在与熙珠的通信之中了。
现在熙珠也已经到了适嫁之龄,明年会和冯霜止一起选秀。
她知道冯霜止是要回来的,所以常常写信告诉她京城又多了多少青年才俊,哪家的公子、哪家的少爷,什么都能说。
作为咸安学宫里的翘楚,和珅自然也在此列,只不过冯霜止看熙珠的信就感觉的出来,熙珠看不起和珅,提到也不过只是说两句而已。
熙珠写信说京城里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冯霜止再回来的时候不至于完全两眼一抹黑。
冯霜止心中感念她一片好意,早已经将熙珠当做了知己,只不过在和珅这件事上,她从不往外说一句。毕竟这样的事情,牵涉太大了……
所以到现在,熙珠还觉得冯霜止跟福康安是一对儿,每次写信来,也总是在说福康安。
若不是冯霜止时不时地拿出那扇子看一两眼,只怕真的被熙珠给洗脑了。
福康安这里好,那里好,进了咸安学宫,倒是很快跟和珅成为了朋友,福康安写诗作论被师父夸奖了,福康安随着乾隆爷去秋猎又得了好彩头……
满纸都是福康安,洗脑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尤其是这样三年如一日地洗。
——冯霜止都奇怪,自己现在还没变心。
只是,她开始担心,和珅是不是变心了。
乾隆三十年的正月,终于来了。
奉皇太后,并皇后乌拉那拉氏随行,带有几位阿哥,其中令妃所出的小阿哥永琰赫然在列,同时也带了福康安,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冯霜止就觉得眼皮一跳,老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月十六从京师出发,闰二月初一便已经到了苏州,二月底观了钱塘潮,三月便携了皇太后驻在江宁府了。
于是格外加恩,由江宁织造英廉,接了皇帝的驾,迎了乾隆在行宫住下。
只不过,这原本是天大的恩宠,但如果冯霜止不遇到福康安,或者说,没听说闰月十八发生的那件事倒好。
皇后乌拉那拉氏乃是继皇后,先皇后富察氏崩逝,乌拉那拉氏才逐渐掌权,并且被封为皇后,可是上月十八,乌拉那拉氏不知因何事触怒了乾隆,竟然直接削了发,后来被乾隆提前送回了京城,大约就此失宠。
十二阿哥永璂在圣驾之前跪了许久求情,被一通训斥,用茶碗砸了出去,在圣驾落于行宫的时候,便已然失宠。
朝中局势,顿时有些暗潮汹涌起来。
这些事情,冯霜止都大概地了解一些,不过毕竟不算是很清楚。
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不知道事情发展方向的旁观者,根本连看都看不明白。
这一日傍晚,她从抱厦后面的回廊经过,这里不算是行宫的范围,所以也没有外人进来,冯霜止比较随意,她剪了花要用来插瓶,却没有料到,里面的屋子里竟然有人说话,是两个男子的声音,木窗半掩着,冯霜止便从前面经过。
“你去调查清楚了,十二阿哥必不会说,去查查皇后之前接触了什么人……不管如何,我要知道……”
“三爷,皇后现在已经失宠,这……”
“要你查你便查,若不想干这差事了,把你人头交下来再走!”
“三爷饶命,奴才一时糊涂,三爷饶命!”
接着里面像是谁起脚一揣,便有人摔在地上。
那人又道:“这事儿不许告诉我阿玛,若是他知道半个字,你这舌头,便保不住了。还不快滚!”
冯霜止只是经过,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将这样的一段对话听到了耳中,这似乎与闰月十八皇后失宠一事有关,冯霜止在听到的时候便已经下意识要躲,只不过那窗户是虚掩着的,她藏在窗户旁边,背贴着墙,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敢悄悄地从墙里的阴影走出来。
岂料,便是她才走出一步的这一瞬间,便有一只手掌掐住了冯霜止的脖子,狠狠地将她压在了墙上,那手掌是男子的手掌,手指修长有力,不过掌心似乎有些粗糙,大约是因为常年习武,所以留下了痕迹。
这人手劲太大,冯霜止一瞬间便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她挣扎不动,只抬了眼,看向自己面前这人。
带着普通的帽子,高高地身材,只不过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对方是逆着光的,只能隐约看出些轮廓来,冯霜止心说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又要死得不明不白了吗?
就在她心生绝望的时候,那人的手竟然松了一下劲儿,冯霜止立刻想要逃,却不想即便如此,还是没办法逃脱那人的手掌。
而后,才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冯二小姐?”
总算是有人认出她来了,不——还好这人是认识她的。
冯霜止忙点了头,心说自己简直是倒霉透了,差点就在自己的府上被害死了。
这里根本不算是行宫的范畴,这感觉就像是她住在土匪的隔壁,没偷没抢,有一天土匪到了她家里吃饭,反倒以为她是土匪,直接一刀砍了她脑袋一样。
那人冰冷的手掌,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她脖子上拿开了。
冯霜止痛得掉眼泪,摸着自己的脖子,背靠着墙喘着气,那人还站在她面前,并没有离开。
冯霜止只觉得这人奇怪,但是对方站在自己面前,有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的感觉,她暂时没有说话,也没敢直接说离开。
眼前这人,即便看不清轮廓,也有一身寒气,带着几分阴郁。
“原来你不认得我了。”那人低低笑了一声。
冯霜止只觉得他有病,你是谁,凭什么便要认得你?
只不过这念头才一闪过,冯霜止便看到这人从黑暗里转过了半个身子,那面庞露出来,轮廓眉眼,隐约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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