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康熙心头一动,便看建宁,道:“建宁你……”
建宁一笑,笑容如花,说道:“没什么的,皇帝哥哥你千万别乱想,我就是看皇帝哥哥你每天忙于政事,很是辛苦,所以心疼皇帝哥哥。”
康熙转念,释然一笑,说道:“我还道你怎么了,原来你是怪朕整天忙朝政之事,没有时间陪你玩耍了……好罢,朕今天心情好,陪你玩玩如何?……嗯……”他做思索状,笑道,“有了,你前些日子说要跟我学武功,我一直都没机会教你,如今就教你几招,走,我们去布库房。”他一抬手,便拍上建宁肩头。
建宁很是意外,说道:“皇帝哥哥,不要啦,你这么忙……”
康熙说道:“我再忙也要陪建宁你啊,走了。”他拉着建宁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不过你这身儿可不行,要换一套练功的衣裳才可。”
建宁身不由己,只得跟着康熙而行,两人换了练功的衣裳,康熙笑道:“瞧你这个模样,倒像是个可造之材。”
建宁笑着做了个揖,道:“好说了,看你生的不俗,莫非更是个武林高手?”
康熙忍着笑,道:“在下名唤小玄子,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建宁道:“更是好说,在下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拳无敌小玄子门下,神拳有敌小宁子。”
康熙哈哈大笑,指着建宁说道:“好了,闲话少说,来过两招试试看。”
建宁暂时撇开心结,握着粉拳,马步微开,叫道:“接招!”
康熙见她打的有模有样,便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将建宁的手擒住,说道:“这一招叫做‘顺水推舟’!”
建宁被他拉过去,说道:“好一招‘顺水推舟’,啊,我动不了啦!”
康熙不愿为难她,就将手松开,建宁说道:“我也来,顺水推舟!”便拽住康熙的手臂,用力一扯,康熙噗嗤一笑,稳稳地不动,反将建宁引了过来。
建宁撞在康熙身上,康熙指点道:“建宁,你没什么根基,像是我们先前练习摔跤,最重要的就是下盘要稳当。”
建宁咬牙,张手抱住康熙的腰,用力往后推,叫道:“我看看你有多稳。”
康熙马步扎稳,建宁哪里能推的动?简直如蚍蜉撼大树。
康熙见她卯足了劲儿,那粉嫩的脸上也因过度用力泛红,心中一动,便轻轻笑了笑,故意将脚抬了抬,露出个破绽。
建宁正在咬牙,忽地觉得康熙身子一晃,大喜之下用力喝了声,向前猛扑,果真竟将康熙扑倒在地。
建宁见得了手,略有些意外,但机不可失,便急忙一个虎扑跳上去,把康熙压住,想到自己居然扑倒了这千古明君,一时之间很是畅快,哈哈大笑,拍拍康熙的胸,说道:“原来神拳无敌小玄子打不过神拳有敌小宁子,你认输么?”
康熙躺在地上,笑微微看着建宁,见她开心大笑之态,便也说道:“这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认输……不过……”
他握住建宁肩膀,只消得他腰一扭,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建宁压在身下,可电光火石的瞬间,康熙手上一动,便未曾真的反攻。
建宁说道:“不过如何?”
康熙笑着看她,道:“不过,是我倒也罢了,对付别人,可不能如此的。”
建宁说道:“这是为何?”
康熙笑道:“你这傻丫头,你是一国公主,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对方是个男人,被你这样扑倒,成何体统?”
建宁本没多想,闻言怔了怔,低头看看康熙,才反应过来,赶紧自康熙身上歪到一边儿去,说道:“我、我忘了,皇帝哥哥别怪我。”
康熙起身,却仍坐在地上,伸手把建宁拉过来,动作一顿之间,却仍旧将她抱入怀中,说道:“朕怎么会怪你。”声音里淡淡地,似乎潜藏着点儿莫名的温柔。
两人练了一会儿,康熙凝神,便又教了建宁简单的几招。
建宁认认真真地,跟着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两人才自布库房内出来,康熙先送了建宁回坤宁宫,让她好生休息,休要胡思乱想,自己才回乾清宫。
次日,四爷进宫来,康熙正改了几分折子,见四爷站在旁边,便道:“对了小宝,我们许久没有过招了罢?”四爷道:“是的皇上。”康熙笑道:“改日朕跟你好生练练。”四爷笑道:“皇上怎地忽然来了兴致?”
康熙道:“昨儿同建宁玩了会儿,教了她几招,忽然就有了兴致。”
四爷抬眼看向康熙,康熙手上动作一停,唇边带笑,淡淡扫了四爷一眼,才又说道:“这事可别对其他人说,要是给太后知道了,少不得要怪朕胡闹了,其实朕也是没有法子,建宁先前缠着朕,要朕教她武功的,你也知道,她那个性子……”
四爷便也微笑,说道:“皇上跟公主兄妹情深,实在羡煞旁人。”
康熙将笔一顿,抬眼看向四爷,也微微一笑,道:“你这小子,越发进步的快了,羡煞旁人……听起来文绉绉的,都不像是你的口吻了。”
两个人均是面上带笑,言语之间也是温情脉脉的,可四爷却无端端的觉得心惊肉跳,当下便咳嗽了声,说道:“其实皇上,我有一件事要向皇上禀报。”
四爷问道:“何事?可是要事么?”四爷道:“正是要事,奴才最近听些江湖上的朋友传言,说西南那边儿,有一位大将,仿佛有不轨之心。”
康熙一惊,敛了笑意,说道:“西南那边的大将,不轨之心?难道这说的是吴三桂?”
四爷说道:“回皇上,起初奴才也觉得是吴三桂,可是细细查探了一番,却好像又不是,那消息说,那位大将是最近才掌握兵权的武将,好像在江湖上也曾经很有一番名气呢。”
康熙眼神变得极为锐利,望着四爷说道:“江湖上也有威名的,难道是他……”
四爷说道:“皇上想到是谁了?”
康熙双眉一皱,说道:“如果朕想的不错,他们说的恐怕就是‘雪中神丐’,又有‘大力将军’之称吴六奇了,如今他正坐镇西南饶平,乃是朝廷总兵,难道吴六奇有谋反之心?还是说他……同吴三桂……”
四爷说道:“原来是他,具体的奴才也没有探听出来,不过皇上,假如吴六奇当真有谋反之意,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跟吴三桂一伙儿的,吴三桂有他相助,恐怕对皇上更是一大威胁。”
康熙将手中的笔重重搁下,说道:“谁说不是!可恶,朕当真没有想到,吴六奇他居然……”
四爷见他双眉紧锁,目光如电,手握成拳,显然是极为恼怒,心道:“是时候了。”
四爷便急忙上前一步,在康熙跟前跪倒在地,说道:“皇上息怒,休要为了这些人焦急忧烦,小宝愿意为皇上解除烦恼。”
康熙一怔,低头看向四爷,说道:“小宝,你说什么?”
四爷说道:“奴才愿意为皇上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如皇上所说,倘若吴六奇真的谋反,或者真的跟吴三桂勾结一起,那真是大大的糟糕,奴才想替皇上往西南走一趟,想尽法子也好,探探吴六奇的虚实,总之不会让他跟吴三桂勾结的。”
康熙伸手将四爷肩头一扶,说道:“小宝你先起来。”
四爷站起身来,康熙望着他,微笑说道:“你这小滑头,素来朕派你做件事,你都推三阻四的,何况这样危险之事,你竟然主动跟朕请缨,这当真少见的很呢,小宝,你是真心如此的?可别忘了,吴六奇武功高强,又图谋不轨,倘若他想害你,就算是一百个韦小宝也打不过他,反而枉送了性命。”
四爷说道:“奴才忠心耿耿替皇上办事,什么也不怕,奴才最怕的就是皇上皱起眉头了,皇上若是信得过我,就派我去试试看……”四爷说到这里,心道:“不过显得太勇猛了也不好,这韦小宝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得……”于是说到最后,一改刚刚的英勇无畏,又露出几分忐忑之色,吞吞吐吐说道:“不过奴才只是试试看而已,如果办不成的话,皇上可不能怪罪奴才……而起皇上也说了,此去危险的很,倘若奴才不幸没了小命……皇上记得叫人日夜给奴才上几柱香……”
康熙笑道:“你爷爷的,三句话不离本性,刚刚朕还以为你忽然之间如猛将附身,没想到你不过是说些好听的给朕。”
四爷道:“我可是当真要替皇上分忧的。皇上也说过,我是福将,也许真的老天保佑,那吴三桂该死,让奴才办成了这件事呢?”
康熙点点头,说道:“这话朕爱听,不过,朕还要想想看,倘若你泄露行迹,打草惊蛇,让吴三桂那老乌龟有所准备,就不好了。”
四爷一拍胸膛,道:“奴才办事,皇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好,难得你今日如此神勇,朕如果不答应你,反倒对不起你这番千载难逢的神勇了。”
四爷在康熙面前请了命,稍微松了口气,有心想去同建宁说一声,青天白日的,却有些不便,加上康熙说兵贵神速,就叫他即日起程,四爷无法,心想昨日总算跟她说过那一句的,不如就尽快地前去西南,若是一切顺利,等把事情办妥当了,回来告知了她,她定然极为高兴,那时候,岂不是更胜过千言万语?
当下四爷便出了宫,回到府中,稍微准备了一番,身边带了双儿跟天地会的几人,便启程往西南而去。
且说建宁这一天都同汤若望南怀仁在一起,翻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更有几本是外文的,一整天只中午匆匆地吃了顿饭,到了晚间回宫,遇到多隆,才听说四爷出京之事。
建宁很是意外,转念一想四爷出宫居然不同自己说一声,不由地又有些心凉。可是那个人行事风格便是如此,难道指望他柔情似水地来同她依依惜别?——若是那样,才是不正常的,她反而也会疑惑。
建宁想了想,便摇摇头,苦苦一笑了之。
建宁沐浴完毕,换了衣裳,正要上床歇息,身边正在铺床的宫女动作却蓦地僵住,建宁怔了怔,刚要出声问,身后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闪到身前,说道:“公主,数日不见了,可还认得我么?”
建宁大惊,本能地想逃,那人手上一点,建宁只觉得身体僵硬,双脚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望着那人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说道:“你竟不会武功,可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且说康熙在上书房忙完了政事,正起身出来,欲往坤宁宫看一看建宁,却见门口有人匆匆进来。
康熙定睛一看,却见是侍卫总管多隆,此刻跪地说道:“皇上,大事不妙,建宁公主被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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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救驾是何人 ...
康熙大为震怒,当下命多隆带前锋营,在皇宫内搜寻,外头叫兵部尚书纳兰明珠,联合九门提督封锁城门,四处搜查,务必要将建宁找到。
康熙在乾清宫坐等到天明,一夜无眠,时时刻刻听着外头更漏声响,若有脚步声响起,便会不由自主起身急看,每次都以为是有建宁的消息了,但偏偏每一次都重又希望落空。
至于四爷,此刻已经动身在往云南的途中,听闻建宁消失的消息,四爷震惊之下,便想到是九难所为。
四爷虽然惊心,但他深知建宁为人,只要那人不想出事,谁也没能耐害到她,她总会想方设法脱险的。因此四爷倒不怎么担心建宁会有事,而且惊慌失措也于事无补,于是四爷便按捺心绪,又悄悄传令下去,叫天地会诸人跟神龙岛的密探们四处留神打探,若是找到建宁,便立刻告知于他,不得怠慢。
如此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无论是四爷还是康熙,却都没有建宁的消息。
过了将近三月,在中国的东北地区,下了一场暴雪。
风雪之中,有几道人影脚步蹒跚,走的极为吃力,其中有一个清脆声音叫道:“师妹,你确定是这条路么?怎么越走雪越大,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前头一个娇小身影,用布围着大半边的脸,闻言便笑道:“师姐,要害死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别忘了我也在路上。”
身后那女子叫道:“那万一走错了路呢?岂不是连累了师父也跟着你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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