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 第153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BG同人

  “我很无聊,还记仇小气。贵主可记得之前让我下跪哀求的话,我以让贵主一个人过节的要求作为‘报复’,也算符合‘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常理。”房遗直道。

  “是么,你这么幼稚呢。”李明达道。

  “幼稚。”房遗直认道。

  “还无聊。”李明达说他。

  房遗直:“对,无聊。”

  “行了,我不追久了,既然是作赌,那我愿赌服输,就答应你的要求。此事不提,咱们赶紧做些有趣的事排解一下当下的无聊。”李明达睨他一眼。

  房遗直愣住。

  李明达看到有一抹红晕很快地从房遗直的两颊浮现,他目光有些拘谨,没敢看自己。

  李明达忍不住笑了,问他:“你想什么呢?我是我们一起查案,这不是有趣的事么?”

  房遗直:“……”

  半晌之后,房遗直应了声“好”。

  李明达笑了个开怀,刚要从证词说起,这时衙差来报,说是石红玉喊着要见房世子。

  “她说她愿意全部招供。”

  “那就等她全部招供完了,再来提条件。”房遗直冷言道。

  石红玉耍得这些花样招数对他没用。不老实交代,她只能继续受折磨。

  “今日也没见你们提审她,她怎么忽然就要招供?”李明达好奇看着房遗直。

  “用了个循序渐进的法子。”房遗直点到为止,劝慰李明达还是不要过问了,手段并不残忍,但就是恶心人。

  “之前田邯缮和我学了几句。”

  “他那日所见与今日相比,不过九牛一毛。”房遗直坦白,“贵主还要听么?”

  李明达立刻道:“那还是算了,我们先提审齐飞。”

  随后不久,齐飞就被带了上来,他老实地跪地请礼以后,就一直战战兢兢,十分紧张。

  李明达先让风月楼的假母认人,假母一眼就辨出是他。

  “对,就是他,以前时常在风月楼跟石红玉接头。”假母激动道。

  齐飞一点发懵地看着假母,“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我连见都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什么石红玉。”

  假母好笑回骂:“这样也能狡辩?明明就是你,我眼还没瞎。再说当时风月楼不光是我,还有别人见过你。”

  假母随即恳请李明达和房遗直把风月楼的护院叫来,其中肯定有人会对他有印象。

  “这位大娘,你做什么非要这样说我!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

  “谁冤枉你了,胡说八道什么。”假母气道,“活这么久,我什么人都见识过了,就没见过你这种耍无赖脸皮厚的,你没长脑子吗?不管你认不认,这件事它已经坐实了,变不了的。”

  齐飞气愤地看假母,他很想再分辩,但是因为他嘴笨说不过假母,所以此刻就被假母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转即他就好好地给李明达和房遗直磕头,极力表明自己的清白。

  “这真的是祸从天降啊,我好好的在账房算账,本本分分的,什么事都没做过。我平常连肆意楼都不怎么出,怎么可能去风月楼那种地方。”齐飞连连磕头,恳请二位官员给他一个公断。他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真的很无辜。

  “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不提风月楼,就说说你手上的痣,你平常都是将它掩盖起来么?”李明达安抚齐飞以后,问他道。

  齐飞点点头。

  “他不会是一颗平常的痣,你脸上也有一颗,可你为什么非要把手上的这颗掩藏掉?”李明达又问。

  “因为手上的这颗很碍眼,看到这颗痣,我就会想起小时候我阿耶硬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他走的光景。那是不好的回忆,我一点儿都不想再想起。所以会一直都会用东西把这颗痣掩藏掉。”齐飞提起小时候的事,他脸色并不是很好。

  “为何你父亲拉着你走,你会有不好的回忆?”

  “他在打我母亲,我去护着母亲,他就把我拉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把门闩上。我就在门外喊叫,扒着门缝儿往里看。看他对阿娘谩骂,拳打脚踢,一直打,一直打……后来阿娘就不动了,哭声也停了。”

  齐飞描述到此的时候,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但他没有抽泣声,只是单单地掉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安安静静。

  这种哭法对他来说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自小就养成。

  李明达打发人先把假母带下去,她又打量一番什么都不承认的齐飞,对房遗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从齐飞的表现上看出什么破绽。

  “也先把他带下去吧。”房遗直打发完毕,就对李明达道,“也不排除是做戏做得太逼真,倒是可以用刑罚试一试他。”

  “我觉得他可能真不知情,不过你试试也无妨。”李明达皱眉,陷入了巨大疑惑之中。

  “嗯”房遗直应承,“这案子真奇怪,似乎碰到的每一个人都不正常,审问起来就十分麻烦。”

  李明达想了想运柴张老汉、四兄弟、石红玉……还真是,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确如此。”

  “宫里头的互相帮查得怎么样?而今倒觉得宫里的正常人多一些,还算好入手。”房遗直道。

  “已经让人守了,倒要看看赵公公的‘帮助’,谁会前去查看。”李明达道。

  转眼天色渐黑,仍然没有等到尉迟宝琪回来的消息。李明达和房遗直这时候开始有些担心了,召集人手预备再去寻找。

  正待触发之时,李明达听到东边传来了急促马蹄声,接着是尉迟宝琪的说话声。

  她示意一眼房遗直,二人就一前一后就去门口迎了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和萧锴等人正匆匆的往这边走,一见到他家,他们忙行礼致歉。

  “今天我和萧锴骑马去城外玩儿了一圈,没料到公主会找我们,十分抱歉。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乖乖在家,就省得贵主和遗直兄为我担心了。”尉迟宝琪忙行礼致歉。

  “无碍的,找你是临时决定。人没事就好,魏世子可跟你讲了今天的经过?”

  尉迟宝琪点头,“说是他们极有可能发现金矿地图是假的?”

  李明达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他们没见过真的,怎知道这是假的。”尉迟宝琪不解道。

  “可能当时的地图我们是胡乱画的,大概是标注的地方有纰漏,让人家发现了端倪。又或者……”李明达打扫视在场的众人,“我们之中有人往外递了消息。”

  “我们?”尉迟宝琪惊叹,“这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互相帮已经延伸到了田邯缮那里,怎知道你们周围的人就一定没事?”

  尉迟宝琪点头,忙拱手表是自己一定会回去彻查。如果他身边真的存在‘互相帮’的细作,他绝不会留情。

  萧锴和魏叔玉随即也表示,他们回头也会自查一下身边的人。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尉迟宝琪问。

  “你回家好好呆着吧,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你父亲那边也要去一封信告知。”李明达嘱咐道。

  尉迟宝琪连连点头,对于公主的嘱咐感激不已。

  李明达还不放心,派了一队侍卫跟着尉迟宝琪,负责他的安全。

  随后尉迟宝琪和萧锴就告辞了,魏叔玉现天色不早,又问房遗直今晚是否要审问石红玉,得知不必后,他也拱手告辞。

  魏叔玉之前在和程处弼一起出城去找尉迟宝琪的时候,就趁机和他好生谈了谈。程处弼起初不爱搭理他,后来魏叔玉几番和他赔礼,坦白承认自己存在的错误。程处弼听到他终于认识到问题的根本,这才有所动容,勉强和魏叔玉聊了几句。

  程处弼是个有话直说的人。魏叔玉听程处弼的几句教训,十分受用,也很后悔他之前没有珍惜程处弼这位诤友。

  魏叔玉反思一糟后,决定这就回去就把他的缺点写在一个本上,让自己好好地认识到不足。周小荷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他绝不了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当下,李明达眼见着魏叔玉离开后,便和房遗直感慨,“我说怎么觉得他哪里不太对。今天的魏叔玉好像少一样东西。”

  “自傲?”房遗直问。

  李明达点点头,“以前都是眼高于顶,今天他竟眼睛开始往下看了。”

  房遗直笑了下,不做评判。

  “是好事。”李明达叹一口气,“希望我们这边也有好事。这案子查到现在明明有更的多线索了,但却越来越扑朔迷离。”

  “不急,线索杂乱不怕,只要慢慢理清楚,自然就会出现真相。”房遗直随即建议李明达早些回宫歇息,这段日子她一直在为案子操劳,应该适当地放松一下。

  李明达点点头,要上马之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倒忘了,他们若是冲着真地图去的,而今那地图在阿耶手里,宫里面也有不少互相帮的人,需得防备。”

  房遗直应承,然后叮嘱李明达一定要小心。

  李明达回宫之后,就立刻询问赵公公那边的进展。

  “一直守着赵公公所说的墙缝,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个姓刘的太监从那里路过,但是没有拿东西,今晨也也是他。后来在晌午的时候,他又来了,终于取走墙缝里的东西,然后急匆匆地给了尚食局的一名传饭太监,名叫邢开。”

  “然后呢?”

  “然后属下们就一直监视俩人的行动。姓刘的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异常行动,倒是这个叫邢开的太监,送了午饭到东宫去。因东宫门禁森严,属下们没有特别的恩准,不敢擅闯。”侍卫回道。

  “知道了。”李明达打发侍卫下去后,等来了左青梅,就打发她去将这名叫邢开的太监偷偷拿下,然后审问清楚。看他与互帮会还有东宫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没有。

  而今负责管理后宫杂事的人是韦贵妃,李明达就亲自去和韦贵妃打了招呼。但李明达只是讲了互帮会,至于牵涉东宫的事,她当然不能随便说。

  韦贵妃一听什么荒唐的互帮会,就觉得十分好笑,“这些小太监小宫女,就是给他们干的活儿少了,平时闲的没事做,才会张罗这些无聊的东西。是该好好查查,狠狠罚,不然将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给宫里添麻烦。”

  韦贵妃说罢,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起来,我真是年岁大了,精神不济。像你说的这互帮会,已经闹到武德殿的赵公公和你身边的田公公身上,我竟然至今半点都没有发现。我看这协管后宫的重担,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了,还得请示你阿耶看看,能不能让杨妃帮帮我的忙。”

  “杨妃小产后身子好了没多久至今才调养见了起色,不宜操心这些。贵妃若是觉得管不过来,何不找贤妃帮忙,我见她是个精明的。”

  “她?我可不敢请。”韦贵妃叹了一声,转即笑着道歉,她不该跟李明达感慨这些有的没的,“这宫里的小太监,要动谁审谁你随便,以后不必在这和我客气这些,我不会挑公主的理。”

  “贵妃一向仁厚,我知道您不会如此,但难保会有别人见了后挑三拣四。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和贵妃说一声,不过是张嘴闭嘴一声招呼的事,简单又省去以后的麻烦。”

  “你这丫头就是规矩听话,招人喜欢,难不得你阿耶把你疼到心坎里去。”韦贵妃笑着感慨,又叫人把好吃好喝端上来都给李明达。

  “却不用了,改日再留,今天还有人要审。”李明达和韦贵妃作别,随即就带着太监邢开走了。

  萧才人的住处和韦贵妃相邻,这时候听说晋阳公主到来的消息,她就凑到武才人身边,一边嗑核桃,一边满脸无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贵妃竟然和晋阳公主的关系好了起来。我记得韦贵妃以前,除了担心她自己地位不保,见谁都怕东怕西,都是要躲着。”

  “是晋阳公主要和她‘好’。圣人亲自抚养的,格局果然和普通人不同。”武才人吐了嘴里的核桃仁,一脚踩在地上。

  萧才人不解看武才人,“怎么了?”

  “这颗味道不对。”武才人道。

  萧才人笑了笑,然后亲自剥开一个,递给武才人。

  武才人接过来边吃边道:“韦贵妃这人一眼就叫人看透了。年纪到了,儿女也有,虽是贵妃之位,但到底是再嫁之身,位份不会再升。这贵妃位她就已经做到头了,而今要紧的就是稳住地位而已。人老珠黄没姿色,就越发的谦卑,就越发的怕事,但越怕事,就越办不了事也成不了事。”

  “对,我听说以前的韦贵妃年轻的时候,人伶俐漂亮,何等意气奋发讨人喜欢。谁知道这些年怎么了,老了丑了,连灵气也没有了,不怪圣人三年都没踏进她寝殿一次。”

  “休胡说,哪有那么夸张。”武才人边咬着嘴里的核桃仁,边推开后窗,隔墙望着那边韦贵妃所住的寝殿,“我若是老了,住在那么好的地方,肯定会活成另一番样子。”

  “别臭美了,宫里女子千千万,能做到贵妃位的又有几个。”萧才人也凑到武才人身边,望着那头,“我不图这些,能有个体面,老了有人给我送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