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 第242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BG同人

  李明达连忙转身迎他。

  房遗直看到李明达这个举动愣了一下,随即跳下马,走到李明达跟前,低声询问她是不是找到人了,但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太了解我。”李明达有些惊讶地叹,她转即去拍了拍房遗直所骑的马,让马遮挡住他们二人的大部分身子,然后和房遗直说道,“人在河对岸的悦来酒楼,我已经命人暗中去包围酒楼,但我有些担心萧五娘娘已经发现了我。”

  “曲江池附近的要道我都已经命人封锁,禁军那边我已经通知,随后就赶来把整个曲江池围得密不透风,是这池水的上下游,也有人看守。”房遗直道。

  “安排得很周到,果然这令牌在你手上比较得用。”李明达叹一声,听房遗直这些话之后,她心里有点底了,至少萧五娘跑不了了,但李惠安的安危她还是很担心。

  未免打草惊蛇,李明达假装是和房遗直在岸边查案,随即就骑马往回走。不久之后,悦来楼那边发了信号,李明达立刻调转马头往河对岸奔。李明达到悦来楼时,李惠安还在侍卫们喊叫,怪他们将萧五娘关押,强迫她回宫。李惠安甚至拿出公主的名号来押这些人,威胁他们就算现在她弄不了他们,这仇她记下了,日后一定会报复回来!

  李明达听到这话,心头一震,冲进来一把抓住李惠安的胳膊,警告地瞪她:“你在说什么,这是你擅自出宫,犯了错的人,该说的话么?”

  李惠安见李明达突然出现,愣住了,然后红扑扑的脸蛋就挂满了愧疚,蔫蔫地低下头去,“十九姐怎么在这?”

  “你一声不吭的出宫,我回去找你,你不在,我能不着急么,阿耶能不着急么?惠安,你怎么想的,怎么干出这么冲动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多少危险么,不要以为你是个公主,一切就安全了。”李明达边说边检查李惠安的身体情况,看她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又问她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和萧五娘在一切的时候,都吃了什么东西,入口之后,身体是否有异样。

  李惠安摇摇头,“除了喝点水,什么都没吃。我是出宫来玩的,看着四处这么热闹新鲜,哪有什么心思吃饭啊,看都看不过来。”李惠安解释道,随即笑嘻嘻的拉着李明达胳膊,和她撒娇,“刚刚还说要打算去明镜司,想看看十九姐办案的地方呢。”

  “早和你说了,以后会带你去看,你就这么着急?”

  “惠安是太好奇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时着急就任性了。十九姐,惠安错了。”李惠安老老实实地给李明达行礼,噘着嘴认了错。又说整件事不干萧五娘的事,都是她的主意。

  “十九姐,可不要怪罪她,真要是处置了她,以后贵族姊妹哪个还敢跟我玩啊。父亲那里,帮忙说说,就说都是我的错。我挨骂了,受罚一会儿不要紧的,萧五娘要是受罚了,可是会影响她一辈子。再说这件事,真的是我逼她的,她不得不从。”李惠安再三替萧五娘求情道。

  “自身都难保了,还替人家求情,或许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李明达摸了摸李惠安的脸蛋,这种真实的触感,总算是让她彻底松了口气。

  李惠安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仰头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解地问李明达:“十九姐是不是和萧五娘闹不和了?”

  “为什么这么问?”

  “十九姐刚刚说的么,说萧五娘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萧五娘今天见了我,也时不时地跟我打听十九姐,我刚刚就想应该是你们两个之前闹了什么别扭。萧五娘这个人嘴巴是碎了点,我知道十九姐不喜欢她这一点,但她待人还算真诚,心也是好的,十九姐就不要和她计较这点了。十九姐忘了之前和我说的么?人都有缺点。”李惠安很认真地想去开解,希望能把两个人劝好。

  “你这丫头,”李明达忍不住笑,为自己妹妹善良的心思而感到欣慰,他摸了摸李惠安的脸蛋,对李惠安道,“行了,十九姐知道了。你乖乖的跟着周常怀回宫,好生跟父亲请罪去。先顾好自己,看看怎么措辞才能受罚轻一些吧,别的事你快别操心了。”李明达笑着刮一下李惠安的鼻梁,就让她回去。

  李惠安一听李明达说的这些,头都大了,乖乖点头,这就去了。李惠安随行的随从和侍卫,李明达都命令留了下来,又嘱咐周常怀,回宫之后,务必请太医给李惠安诊脉,

  李明达目送走李惠安之后,这才冷下脸来,转眸去看房遗直。

  房遗直道:“人被看守在天字二号房。”

  李明达立刻上了三楼,去见萧五娘。

  萧五娘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托着下巴。见门开了,李明达来了,萧五娘笑起来,立刻行礼给她,被免礼之后,见李明达面色不好,还特意问她怎么了。转即又挑着眉感慨好大的阵仗,给李明达再三赔罪,表示自己不改胆大受不住李惠安的央求,擅自带她出来。

  “本想着就带她出来一个时辰,立刻回去。对外也就是睡觉,小憩的工夫。谁想到出来了,东走西走得,时间过得这么快,玩得忘我了。”萧五娘随即又道歉说是自己的不对,“怪我不改由着衡山公主的性子来,便是衡山公主拿刀逼我,我也不该带她出来。”

  “拿刀逼你?”李明达本是不耐烦听萧五娘的这写说辞,忽听这句,忍不住惊讶了。

  萧五娘随即掩嘴,瞄一眼李明达,低头忙改口道:“说错话了,乱说的,贵主切莫当真。”

  这几句话说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任谁听了都不会信。

  李明达随即看向萧五娘的身边的随从,问她:“可是如此,是衡山公主用刀逼得萧五娘?”

  婢女忙跪地,哆嗦的应承,承认如此。刚好李惠安的随从也留了下来,李明达打发人去问,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李明达转眸看着萧五娘异常镇定的脸,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才让萧五娘免礼起身。

  程处弼和程木渊俩人,就站在李明达的身后,贴身护卫。房遗直则站得靠后一些,乐得让地方,这种时候,他最希望的是公主的安全能得以保证。

  萧五娘观察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笑了笑,“贵主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就对五娘失望了,防着五娘?”

  “你这么唐突地把惠安带出来,我的确该生你的气。但而今还有另一桩事紧要,所以当下这是要审问你。”李明达道。

  萧五娘愣住,挑眉不解地看李明达:“审我?这是为什么?我一个弱女子,久居后宅,一不偷,二不抢的,我能犯什么案子。至今以来,做得最大的事,便是今天带衡山公主擅自出宫。”

  李明达听完阿这话,看眼房遗直。

  房遗直对李明达点了点头。

  萧五娘见俩人互相使眼色,抿了抿嘴,“你们别这样啊,好吓人,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说有人冤枉我杀人了?哈哈,这倒是有意思了,快和我说说,我也好自证清白。”

  “还笑?”李明达边观察萧五娘边问。

  “因为我知道自己肯定没做,所以觉得好笑,这种事儿怎么摊到自己身上,倒是好奇了。”萧五娘面色无异地说道。

  李明达缓缓吸口气,对萧五娘严肃道:“是你二哥,他有杀人之嫌,我们找你,就是有话想问你,关于你二哥的。”

  “我二哥?他杀人?这不可能吧,贵主和房世子都是自小就认识我二哥,大家一起长大的,他什么人品你们该清楚,怎么可能会杀人。”萧五娘惊讶之余,立刻摇头表示不信。

  “人是会伪装的,看似很正常,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实际暗中真正的她,却是个凶残至极的杀人犯,而且早在年少时,就已经躲进山匪窝里开始练习如何教唆人杀人了。”李明达紧盯着萧五娘,随即让人将江林的证词拿给她看,又跟萧五娘道,“我们已经证实,你二哥在真云观修行的那段日子,刚好和乌头山的时间能对上。而且江林好端端的忽然改口,也是为了帮你二哥打掩护。”

  萧五娘看着证词,默了许久之后,红着眼跟李明达道:“你是说江林证词里个出现在乌头山的少年,就是我二哥萧锴?”

  萧五娘特意说‘少年’,没有直接去提江良的名字,明明证词里江良名字出现的次数很多,而少年二字只出现了一次。毕竟名讳不同,如果萧五娘此刻正着急为萧锴正名,她第一件事就该提出名字不同的疑惑。但她没有,她本能地先选择保护自己,所以先行强调了是‘少年’。

  而凶手若是女子,也刚好可以解释了为何季望身亡当天,后门以及所有家仆都被赶走的情况。女子与男人私下见面,自然要避嫌。而一名身体健壮的大将军,能让人毫无防备地捅一刀而无还手之力,只能是亲密的女人。因为两个男人就算关系再好,彼此说话聊天也不会把身体紧密的凑在一起,季望还是有反应的余地。而且男人间见面,也不会让季望一个粗犷的武夫刻意费心去把跟前所有家仆都打发走。

第154章 第 154 章

  萧五娘说完话之后,发现李明达一直看着自己无言,不解地轻声唤道:“贵主,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李明达眨了下眼睛,目光依旧在萧五娘身上停留,带着审视。萧五娘也感觉到李明达目光中的不善,有些不自在地转头,把目光放在别处,尽量避免与李明达的目光碰撞。

  “你是个聪明人,我们就不必绕弯子了。”

  萧五娘顿然疑惑地望向李明达,“绕弯子?公主上来就和我说怀疑我大哥是凶手了,哪里能算是绕弯子,公主是个爽快人,五娘也不孬,公主问什么就如实回答什么。不过我是不相信我二哥会干什么挑唆杀人的事。”

  李明达嗤笑一声,转眸打量萧五娘,倒是想看看她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对你二哥一向崇拜,之前几番和我夸赞他才学好。而今她受冤,你也能如此坚定地站在他那边,坚决相信他,想必你二哥若是听到你刚刚这些话会觉得很欣慰。”

  “这是自然,我一向以我二哥为傲,他是我最好的兄长。”萧五娘微微挺起胸脯,确实流露出一副骄傲的样子,随即她给李明达磕头,“所以还请公主仔细彻查此案,证明我大哥的清白,他必定是被冤枉了。”

  “那你说他被冤枉,可有证据?”李明达问。

  萧五娘怔住,支吾道:“我不清楚,我这才刚刚从公主的口中知道这件事,哪里会有什么证据,但我相信我二哥的人品,他不会是干出这种事的人。”

  “你明知道你以这种理由辩白很无用。”

  “可我要怎么说,难道我要说我二哥就是杀人犯不成?我是他妹妹,自然相信他。”萧五娘有些恼道。

  “以亲妹妹身份求情说无辜,自然是没信。但若是你说实话,承认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你崇拜的二哥可能就会获救了。”李明达微微眯着眼,紧盯着萧五娘。

  萧五娘闻言怔了下,随即活动了下眼珠,用万般震惊地表情看向李明达:“公主我没听错吧,刚刚说我……是凶手?”

  “对啊。”李明达见萧五娘还在装傻充愣,就对她抛出一个微笑。

  “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二哥正含冤受狱,您就不要和五娘开玩笑了。”萧五娘低垂着眼帘,睫毛微微颤抖,可怜兮兮。

  “你了解我是个有分寸的人,这种时候我会随便和你开玩笑么?”李明达反问。

  萧五娘眉头皱起,她表情停滞了片刻,猛地抬眼,十分震惊地望着李明达:“公主该不会是真觉得我是凶手?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一个弱女子无缘无故地,挑唆这些不认识的人杀人干什么!”

  “这也是今天我正想问你的话。”李明达说道。

  “太冤枉了,我怎么会知道,公主该不会是真的相信我是杀人凶手吧?我怎么还是觉得你在开我的玩笑?”萧五娘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明达。

  “是不是开玩笑,等等看就知道了。”

  李明达随即吩咐人将萧五娘带到明镜司,她的随从也一并被带走。一切都是安静行事,并没有声张。

  萧五娘一路都不平静,念叨着自己受冤,到了明镜司之后,她就挣扎着跑到李明达跟前,态度没有之前那么敬重了,要和李明达好生理论。

  “公主便是圣人最宠爱的晋阳公主,但也不可为所欲为,随便冤枉人!我要见我父亲,要见圣人,我要喊冤!”

  “你现在谁都不能见,除了我。先在我跟前解释清楚了,事情就能过了。”李明达道

  “呵,心凉了。枉我平日对公主十分尊敬,还掏心掏肺的把公主当成最好的朋友。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自己的好姐妹冤枉是杀人凶手,而且是教唆了好几个凶徒的杀人魔。”萧五娘眼中写满了失望,满脸愤怒,看起来她好像真得受到了巨大的冤屈和侮辱。

  田邯缮冷眼打量受审的萧五娘,螓首蛾眉,杏目含水,一张娇嫩的瓜子脸赛过芙蓉之美。再看她风姿,那也是世家女之中的一等一。这可正经是一副谁见了都忍不住怜爱的模样!

  确实如萧五娘自己所言,她这样一个娇娇滴滴的弱女子,会是杀人魔?即便是现在亲眼所见,田邯缮也还是想象不出来,萧五娘这样的女子去动手杀人的场景会是何种样子。

  田邯缮往自家公主身边凑了凑,他有点紧张,很担心公主这一次判断失误冤枉了萧五娘。这可是大事,公主一下子动了萧家兄妹二人,而萧瑀又不是一个善茬,萧瑀这厮要是真在朝堂上闹起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顾,连圣人脸上都不好看。

  “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平常的萧五娘,敢爱敢恨,爱讲话。”李明达总结道。

  萧五娘红着脸看向李明达,“我不懂,公主这话什么意思?”

  “你真正的样子,该是会更冷静,更聪明。”李明达道。

  萧五娘垂着眼眸,“我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我就是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四年前,你在荷花观修行,有半年不见了踪影,是何缘故?”李明达问。

  萧五娘怔了怔,然后回忆道:“我出家修行可不像别人家那些娇滴滴的贵女,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平常生活什么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是换在道观过富贵日子。我出家是,真正的修行,过得清贫日子,后来我父亲出了事,我因没了身份,自然更没有太多的讲究,就随师傅出去云游历练。我是跟她在外云游了半年,这件是清荷师傅可以为我作证,你们可以去荷花观询问清荷道姑。”

  “正在路上,希望结果能如你说的一样,也希望我这位道姑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李明达道。

  萧五娘嗤笑,“能有什么意外?我正大光明的,不怕查。”

  “也对,凶手有预谋有计划地下手,不提前做些准备才叫奇怪。但我相信只要凶手犯案了,即便是有伪装的不在场证明,其破绽也必然很多,假的就是假的,它真不了,一定可以揭穿。”

  萧五娘瞪大眼看着李明达,“公主这是认定我一定是凶手了?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我哪里看起来很嗜血很凶残么?”

  李明达没理会萧五娘,懒得浪费时间配合萧五娘继续做戏,转即去吩咐属下:“去把萧锴叫来。”

  萧五娘表情微变,转而看到被带上来的萧锴,急忙迎了过去,询问他情况如何。

  萧锴看到自己的妹妹在此,十分惊讶,疑惑问何故。

  李明达拍了惊堂木,不许二人说话。俩人随即闭嘴,一个疑惑一个气愤地看向李明达。

  “我问你话,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可听清楚没有?”李明达对萧锴道。

  萧锴点了点头。

  “眼睛一直要平视前方,看着房世子,不许看别处。”李明达又补充一句。

  萧锴应承。

  “在季望身亡的前一天,也便是我们开始怀疑季望是尸骨案凶手的当天,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你妹妹?”

  萧锴怔住,转头看向萧五娘。

  田邯缮立刻提醒他不要看。萧锴才想起来,赶紧又转把头转了回来。

  李明拿着时候,一直在观察萧五娘的神态,她微微扬起下巴,尽管双唇紧闭,但嘴角周边的肉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不是。”萧锴回道。

  “事关重大,你不能撒谎。”房遗直警告萧锴。

  萧锴诚恳地表示他没有撒谎。萧锴深知他五妹爱传八卦,所以他对这句询问没有产生更多的想法,只当公主等担心消息是从他嘴里传到妹妹那里,然后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