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 第57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BG同人

  “圣人,此乃晋州的奏表。”方启瑞道。

  李世民这才拿起来看一眼,内容倒没什么新鲜,不过是年中一些政务奏报,讲些晋州的太平盛世。

  方启瑞见李世民看两眼就放下了,又小声提道:“晋州的。”

  李世民恍然有所悟,高兴起来,他立刻执笔挥毫,酣畅淋漓地写了一封给宝贝女儿的信,并着对晋州的批复,让人加急传信过去。把自己的思念之情对女儿表达之后,李世民这才觉得舒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

  七日后,李明达等人刚到晋州,便被兼任晋州刺史的河间郡王李崇义请到府上。

  李崇义立刻将圣人的信给了李明达,随即设宴盛情宴请众人。李明达看到信之后,有些食不下咽,以疲劳为由先行歇息,打发众人只管乐呵去,不必顾念她。

  大家都知公主这是因看了信思念父亲了,遂也都理解,领命谢过之后,都尽兴于李崇义的宴席。

  李崇义倒是担心李明达初来府中住下,心里就不畅快,遂嘱咐郡王妃好生照料李明达后,才与房遗直、尉迟宝琪等人在园中赏景饮酒。时至天色大黑,桥湖内外挂满红灯笼,不计其数,照得湖边两岸灯火通明。夜风阵阵,清爽宜人,与白昼的火热截然相反,此时饮酒赏景,大家最为舒适也最为尽兴。

  待酒席散尽,湖上又有彩莲舫,内有姿色上等的舞姬应声起舞。身姿妖娆,翩翩跹跹,舞姿旋转时披帛迎风飞扬,犹九天玄女下凡。

  尉迟宝琪站在水榭里一看,眼睛里就笑意满满,一脸的风流之态。

  “却没想到这晋地竟出此等姿色的美人,今日得见到时我们的好福气。”

  “宝琪,瞧上哪个了就尽管挑,不必客气。”李崇义道。

  尉迟宝琪颇感兴趣地扫视一圈,便指着其中一位拿琵琶的翠衣女子,喊道:“就是她了,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没人有你这爱好。”程处弼道。

  尉迟宝琪不服地瞥向程处弼,“自古美女爱英雄,若是没有美女愿意和你在一起,说明你就不算厉害,懂不懂?”尉迟宝琪用拳头轻轻打了下程处弼的胸膛,特别的结实,跟石头一样。

  “打得我手疼。”尉迟宝琪哈哈笑了一声,“你这身子骨,跟我大哥有一拼。”

  “那你也该多练练,而不是学床上功夫。”狄仁杰窃笑一声,半开玩笑地对尉迟宝琪道。

  “这话说得,床上功夫就不是功夫了?将来保不齐你们还都得给我取经呢。”尉迟宝琪说罢,便得意地看向他们之中最不懂男女之事的某人,“别平日里总是读书读书,练武练武,连男女之事都不通了,搞得回头连传宗接代的大事都忘了。”

  尉迟宝琪说此话时,看得第一眼就是房遗直,不过他却是不敢瞧得太明显,遂转而就很夸张地看向狄仁杰。

  众人只当是尉迟宝琪笑话狄仁杰,忙说狄仁杰年小,让尉迟宝琪别把人家好好地孩子带坏了。

  狄仁杰被闹得脸红,“就是,我还想,要以学习为重,才不跟你一样。”

  李崇义乐哈哈道:“我像怀英这么大的时候,也什么都不懂。大家所言极是,宝琪你玩归玩,可别带坏了人家。”

  尉迟宝琪忙笑着表示不会,转而见见舫船划过来了,忙让李崇义引他过去。李崇义又问房遗直等人去不去。

  房遗直:“却没他那样的精神,我也乏了。”

  “我也是,我跟遗直兄一块回去休息。”狄仁杰道。

  李崇义又看向程处弼,瞧他那张闷闷的脸,便是不用说也知道房遗直必然不会和他们为伍。李崇义就先识趣地说道:“护卫本就容易比他人更花费精力,不然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正有此意。”程处弼对李崇义恭谨地行礼。

  房遗直和狄仁杰也随后告辞,三人同行而去。

  长孙涣人靠在木柱子上,一直在边上默默笑着不言语。等那三人都走远了,他才拍拍手,直道好。

  “好,有什么好?人却是都走干净了,好生扫兴。”李崇义笑叹。

  “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们三个最扫兴,你留着我们才会玩的畅快,这下大家就可尽兴了。”长孙涣非常愉悦地挑眉,甚是喜悦道。

  “真假?”李崇义不解问。

  “真的。”尉迟宝琪应和,转即和长孙涣二人会心一笑。

  “我可听说你们这些子弟最喜与房遗直相处,而今你二人怎么反倒嫌弃起来。”

  “我们可不敢嫌弃他。只是偏偏到美色一事他就……等说完了,那边的美人也该等了。”尉迟宝琪扫一眼画舫上的女子们,越发心情愉悦。

  “对对对,我们上船慢慢说。”李崇义忙道。

  待三人上了船,就命歌姬弹曲。

  舞姬袅娜移步,乖巧地跪在三人身边,举起纤纤玉手,含笑斟酒。她们个个遍体生香,媚态尽妍,一般的男人稍微靠她们近些,必然会觉得通体酥麻,心痒难耐,忍不住下手了。但李崇义、尉迟宝琪和长孙涣是何等人物,出身勋贵,身边从不缺女人,见识了不知多少佳人,而今就是这些女子姿色上等,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花前月下聊天消遣而已。他们必会如那些不经此道的男人们一般,猴急地只想着下半身那点事儿。

  偏偏少年举止文雅,进退有度,令这些舞姬们更心生向往之意,皆有意征服,遂频频抛媚眼过去。

  三人举杯议谈,不过得闲有兴致之时,才会转眸笑逗一下身边的女子。

  李崇义敬尉迟宝琪和长孙涣二人。喝毕,就让二人赶紧讲一讲先前未完的话。

  “遗直兄他不近女色,不管你找多少个风韵妖娆的女子往他身上扑,他必定是坐怀不乱,未有异色。”长孙涣道。

  尉迟宝琪刚夹了一口菜进嘴里,听这话直摇头,哼着表示不对。

  李崇义笑道:“哈哈,你认同如此,对不对?我就说么,哪有男人不爱美色呢。”

  尉迟宝琪忙把口中的东西吞下肚,跟李崇义道:“我是不同意他所谓的‘未有异色’,分明就是满脸‘嫌弃之色’。他这人不以风流为好,禁色近身。颇有些不解风情,所以找女人做乐的时候,千万不要找他,肯定扫兴。”

  “竟真如此?”李崇义倒有几分叹服。

  “就是如此,说起来他这性子,我倒觉得是缘由其母苛教而来。”长孙涣推测道。

  李崇义想到房玄龄之妻,忙叹:“醋坛之名,确实闻名天下。”

  “但除了这样的事,你别的事找他,倒也好用。和他相处片刻,你便会从他嘴里得些有用的提点,诸多做人的道理。也不知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比别人的受听。来往两次之后,你发现他的话都对,就自然心生结交之意。”

  “可交此友,十分难得,是幸事。”李崇义点点头。

  长孙涣笑着应和,让李崇义回头多和房遗直接触两次,自然就知晓此人的厉害之处了。

  “听你二人此言,那我必要试一试了。”李崇义笑毕,又举杯。

  酒至半酣,李崇义就禁不住感慨自己在晋中呆久了,很少知道长安的新鲜事,让他二人讲一讲。此一张口,就有更多的话可说了。

  于是三人便在湖中泛舟至深夜,尽兴至极之时,三人才各自分开去休息。

  伺候长孙涣和尉迟宝琪的舞姬,分别唤莲叶和莲花。莲花姿色略胜一筹,也有些歌咏之才。下船后,二人便分别跟了长孙涣和尉迟宝琪回房。

  莲花搀扶迷迷糊糊的尉迟宝琪到床上后,就欲宽衣解带,也跟着上床。结果怎知她一条腿刚搭在床榻边沿,便被尉迟宝琪伸手直接推按住了胸口。

  莲花愣了下,转即红了脸,笑着扭身作害羞之状。

  尉迟宝琪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一条缝,“回你自己房间去歇吧,倒劳烦你伺候我这么久。”

  尉迟宝琪说罢,就从腰间摸了摸,扯出一块玉佩与了莲花。

  莲花见这 玉佩冰凉润手,知道价值不菲,忙谢过,又不想走,非要伺候尉迟宝琪。

  “别不识趣。”

  “二郎这是怎么了,先前在莲花舫内,您对妾可是百般亲热爱抚,妾而今愿与——”

  “滚。”

  莲花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下,再去看尉迟宝琪,却早不见他原本那双醉酒迷离的眼睛,眼珠黑漆漆的,冰冷的有些吓人。

  “这——”

  “滚。”

  莲花吓得惊惶失色,忙行礼,狼狈告退。

  ……

  次日刚好逢乞巧节,晋州城白日有花神会,夜晚有灯会。满街人头攒动,四处遍是花香,十分热闹。

  郡王妃为哄李明达高兴,特意打发了身边的大侍女为李明达领路,让她好生在花神会上热闹热闹,正好也可看一看选花神。

  “选花神是什么?”李明达问。

  “这你可问着了。从年初开始,各家未嫁小娘子们便筹备这一事,就为了在今日出彩头。”郡王妃周氏笑道。

  “嫂子还是没给我解释呢。”李明达亲昵地拉她胳膊一下,让她快些说。

  周氏:“好好好,我就简单解释给你。这日城中所有未嫁的小娘子,都可以端一盆自己养的花来,由众人评判,谁养的花最好最漂亮,那这盆花就可被评为今年的花神。而养出花神的小娘子,则会被称为花神女,受大家敬仰赞美。”

  “这倒是有趣,不过做花神女有什么好处,大家都这样争?只为图赞美?”

  “往年但凡被评为花神女的女子,都德才兼备,为众女子的楷模。后来时间久了,这花神女自然而然就被认为,是选拔最为品格端方女子。所以每年的花神女,都会被认为是选拔晋州城内第一德芳女子的盛事。不管是谁家女子,只要有花神女这个身份,怎么嫁人都不难,事后一定会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这可是关系到女子的终身大事,你说重不重要?”周氏说到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曾当过。”

  “本来不信,见嫂子这般,我倒觉得是准了。嫂子温婉贤惠,才德俱全,却是当之无愧。”李明达赞叹道。

  周氏被李明达哄得笑不拢嘴,“你这话嫂子爱听。不过这而今花神会我却没法子凑热闹了。倒是你要不要试一试?王府里好看的花到还是有一些,你随便拿一盆去,再凭你的容貌才德,定能被选上。”

  李明达点头认可,不自谦道:“我也这么想。”

  周氏怔了下,就笑着去推一下李明达,“你这丫头!”

  李明达笑道:“逗一逗嫂子罢了,花不又是我亲手所养,作假掺和有何趣。再者这花神会的争夺必定十分激烈,又何必去挡人家寻婿的好机会。”

  “妹妹看得通透。”周氏稀罕地抓着李明达的手,感慨自己也想要个女儿,如她这般可人贴心最好。

  “那就要一个。”李明达凑趣道。

  周氏愣了下,苦笑着摇头,“这年岁了却折腾不起,再者不怕你笑话,我与你堂兄早就是老夫老妻了,哪有这些兴致。”

  “母亲当年生我时,年纪就如嫂子这般大,后来还有了二十一妹。”李明达想了下,又攒眉道,“但还是仔细身子最重要,长命百岁,看着儿女娶妻嫁人……”

  周氏知道李明达必然是想到长孙皇后,心有遗憾,忙劝慰她宽心,又把把话头引到花神会上。

  “你再不出门,就要错过最好的热闹了。花神选拔,就在城东的花神台上,但凡晚一点就人挤人,进不去了。”

  “那好,我早点去,看完花神会,嫂子再带我在晋州城四处走一走,吃点好的,玩点有趣的,我就尽快离开。”李明达道。

  周氏挑了下眉,“刚来才住一日,就想着离开?”

  “父亲想我了,我也想他。”李明达冲周氏甜甜一笑,就和她告辞,但带着周氏之前给她的几名大侍女,准备出行事宜。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特别是男人。

  这花神会乃是美女云集之地,更非是风月之所那些庸脂俗粉可比。个个都是良家出身,知书达理,各有其才。

  李崇义爱美的性子随他父亲李孝恭,他虽在府中圈养了不少美貌女子,但乃是色而不淫之人,与其占有美,他倒是更爱欣赏美。

  故为了今日花神会,李崇义早在三月前就订好了全晋州城最好的位置。吉祥酒楼,三楼天字三号雅间,位置不远不近,居高临下刚刚好。因知道房遗直和程处弼等人不好这口,遂李崇义今日就只请了尉迟宝琪和长孙涣同来观赏。

  尉迟宝琪上楼之后,便瞧见楼下的盛况,可谓是人头攒动,闹声鼎沸。再看花神台那边,很大的一座木头搭建而成的台子,三丈见方,左右两侧设有翠纱屏风,屏风后便铺着矮脚长方桌,桌后是一排排坐席。坐席自然是参会女子暂作休息之用,桌子该是摆放花盆所用。

  距离花神会开始还有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但人已经几乎聚满至台前,此处的街道两侧皆是酒楼茶铺,设有雅间。

  铺子里这些上等观景的绝佳之所,早在一月前就已经被预订一空。要想在今天临时弄个位置,那可要花上大价钱。

  李明达这时候骑马过来时,瞧见这场景如此热闹,才知道郡王妃所言一点都不夸张。

  郡王妃的大侍女们随后就去了德望茶铺,找了人,立刻就有一房雅间腾出来。李明达倒不知道房间难定,只以为这茶楼是王妃的产业,所以才让她的大侍女特意前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