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色兔子
小丫头立刻很紧张得跑了进来。
任莹莹心想难得机灵,一抬头看到小丫头手中既没有扇子也没有冰块,连张湿帕子都没有——顿时觉得自己纯真宝贵而且稀少的感情被戏弄了!
还没等任莹莹想好究竟该说什么,小丫头先张嘴了,“小姐,副教主派人给您送荔枝来了!”
暑天吃荔枝,怎一个爽字了得!
任莹莹大喜,噌的一声爬起来,一挥手道:“拿进来!”
就看到两个风尘仆仆的教众抬了一小筐覆盖着茵茵竹叶的荔枝躬身走了进来,将那一筐荔枝摆在床前的桌子上,掀开盖子,退后一步跪拜下去,齐声道:“小人参见小姐。”
任莹莹听了这怪模怪样的话,嘴角微抽,到底见了荔枝心情好,很是温和得开口道:“请起请起。”说话间,她已经爬上了桌边的椅子,一伸手揪下来一颗紫红的荔枝,竟有些舍不得吃。
任莹莹将那荔枝拿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凉沁沁的感觉沿着指尖直入心扉,她舒爽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剥开来,轻咬一口,当真是: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甜如醴酪。古人诚不我欺!
那送荔枝来的教众之一很是伶俐,偷偷打量着任盈盈见她面现愉悦,于是变相邀功道:“小姐喜欢就不枉副教主这一片苦心了。副教主一到莆田就想到小姐爱吃荔枝,崖上虽说凉些,到底是在河北,酷暑难耐,当即吩咐我等快马加鞭,冰裹竹覆得将这荔枝送来,一路上累死了三匹好马……”
他只管说得兴高采烈唾液乱飞,那厢任莹莹越听越是诡异,她还没有自己只是一个四岁孩子的自觉,待听到累死了三匹马竟不由想到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典故,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一口荔枝肉就喷了出来。直把她肉疼的眼泪汪汪!
那教众如同受了惊吓一般住了口,小丫头则又是端水又是递帕子。
任莹莹呛咳了一阵,终于回过身来,想到此刻的身份,咳了一声道:“副教主有心了,我记着了。”说着又伸手去揪荔枝吃。
倒是旁边的小丫头一边帮任莹莹剥荔枝一边笑道:“小姐病了一场倒长大了不少,现在都称呼‘副教主’,不喊东方叔叔了……”
“扑……咳咳!!!”任莹莹原本看着小丫头听她说话,此刻满口荔枝肉喷了那小丫头一脸,偏巧一粒没吐出来的荔枝核卡到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任莹莹扼住喉咙,只觉得呼吸不畅,口中“呼哧”作响,眼冒金星得想着难道就要被一颗荔枝核给送回现代了吗?!耳边还能听到小丫头高亢的尖叫声和之前说话的那个教众张慌失措得喊“来人”的声音,任莹莹眼前一黑……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刹那!
一直默不作声的另一个教众一巴掌拍在任莹莹背上!
“咳咳……”任莹莹瘫坐在椅子上,泪汪汪的,极其虚弱的用目光找到仍旧满脸荔枝肉的小丫头,以一种时断时续的声音重复道:“东方叔叔……”
小丫头弱弱得点头。
东方不败送来的荔枝——如此善解人意的副教主是东方不败!
任莹莹仰天长叹,终于记起来东方不败篡位前几年好像就是副教主了,她是见了荔枝喜欢坏了,竟然没想起这一茬来——枉费她研读金庸这么多年啊!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选修国文课,她还曾经在课堂上慷慨激昂得壮烈陈词,笑傲一书中任盈盈若要嫁人,以身份心性而论,东方不败乃是上上之选。
书中任盈盈虽然属意令狐冲,但是任我行这里是绝对过不了关的。且看任我行攻打五岳剑派之前,黑木崖下任盈盈与令狐冲说的话便知:他二人这是生离做死别了。任莹莹不可能抛弃老父,令狐冲绝不会加入魔教,而任我行断然不会要一个身在教外的女婿。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所以金老爷子恰到好处得让任我行暴毙了。
而书中其他人物有的心性与任盈盈不符,比如林平之,遭厄之前也是心性纯良之人,受难之后虽坏却坏得不够彻底;有的身份与任盈盈不符,比如诸正派子弟,与任盈盈结缘意味着背师叛门,即使能两情相悦到底意难平;由此可见,任盈盈的夫君最好是在日月教中找寻。而能配得上她这般人品慧智的,怕也只有连任我行也佩服的东方不败了。更何况,如果任我行一开始就把东方不败当女婿来培养,也就不会如此忌惮东方不败实力坐大,虽说不能完全消弭两人矛盾,但是拖延几年总是能够的。
现在想起当初的那番话,任莹莹真想抽自己大嘴巴!
且不说东方不败那是要一剑西来,变男为女的!且说任莹莹此刻顶着任我行独女的金字招牌,又没有原本的任盈盈那份心智,凑到东方不败嘴边去那就是一个包子!颇有自知之名的任莹莹抖着手捧着甜美可口的荔枝,却全然没了胃口……
恢复全天制功课前最后一晚,任莹莹趴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纠结着:要不要开始东方不败这个叔叔版的夫君养成呢?还是现在挑选物色个能被任我行承认又比较好驾驭的侄子版正太呢?
唉,嫁叔还是嫁侄,这是顶着四岁女娃任盈盈外表的二十二岁现代女孩任莹莹的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取“盈盈楼上女”一句,易一字,为本章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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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鹤鸣于九皋 ...
第二天清晨,夏日的天空六分明丽四分暗淡之时,任莹莹半梦半醒之间被一众婢女收拾了头脸,穿好了衣衫。半合着眼皮吃完了早饭,任莹莹最后用清茶漱了漱口,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丫头——她至今还不知这个丫头的名字,索性在心里称之为“小丫头”了——任莹莹问道:“今天学什么?”
那个小丫头脆生生回道:“今天全天习剑。”
“全天?”任莹莹心尖一颤,这烈日当空,全天习剑?!就是在屋子里面做女红也比变相军训好啊!
“是。教主定下的规矩,每逢三,五,八,小姐就要全天习剑。”
任莹莹眨巴眨巴眼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我以前习剑,你看如何?”
小丫头恭敬道:“小姐习剑时奴婢不在近旁,只远远看到过几次。但大家都知道小姐是极聪慧勤勉的,一学就会,百练不倦。”
任莹莹心中越来越憋闷,笑道:“你既然不在近旁,又如何知道?”
小丫头见任莹莹笑了,也笑道:“是小姐的师父亲口告诉教主的。咱们神教上下无不知晓。”
K·A·O!原来的任盈盈要不要这么能耐啊!这要她怎么混啊?!她上辈子连剑都没有拿过啊!她连剑怎么拿都不知道啊!
任莹莹颤抖着两条小短腿跟随侍女往习武场上走去,内心奏响了贝多芬的“英雄”之歌,眼前浮现的是易水畔那一去不复返的白衣背影……谁说穿成古代人就万事大吉?!对于任莹莹而言,穿越成任盈盈这么一个神童真的是一种大不幸啊!
任莹莹心里存着事情,也没有心思打量周围景色建筑,只隐约觉得建筑宏伟壮阔,景色郁郁青青。待到到了习武场,任莹莹这才发现已然身处草木深处,那一丛深绿浅绿之中却有一抹极为清雅的淡蓝色,令人见之忘俗——这人便是任莹莹的习剑师父了,却是他眉眼细长,唇红脸白,不失为美男一枚。
登时任莹莹习剑的热情就岩浆爆发般奔涌而出了!
“师父!”任莹莹颠儿颠儿得跑过去,笑眯眯得拉起美男的手,声声直逼孙悟空的真情热意,“师父!”
美人师父浑身一颤,惊疑不定得望着任盈盈,不明白这徒儿病了一场怎么性子大变了?
任莹莹见他如此,又看到身边的捧剑丫鬟也是一脸惊讶,于是咳了一声,颇为不舍得放开美人师父的手,内心无限怨念,嘴上解释道:“我数日未见师父,一时失态,望师父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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