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梅如豆
黛玉接到信后倒是笑了,本来自己也没有打算多去荣府的意思,只是可惜了,自己在京里边也没什么手帕之交。以前在家里还能想着给父亲调养身子,照看着瑾儿,现在每日关着学规矩,未免孤单了些。
十六福晋的邀约令黛玉有几分期待,便问了林姑奶奶,林姑奶奶倒是笑了:“京里的女眷大多喜欢没事儿的时候找个由头小聚一番,原也是内眷无事打发日子罢了。也有那官宦人家的太太夫人们彼此互通消息,结交靠山,替家里边打通关系的。眼前十六福晋既打发了人过来请你,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放心去便是了。”
九月中的京城,风高气爽,早晚已有了凉意。高天万里,偶有几缕浮云,天色湛蓝耀眼,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十六福晋邀请黛玉赏花的地方乃是康熙赏赐给胤禄的一处庄子。挨着西山,恐林家的人找不到地方,十六福晋老早便打发了自己府里的车来接。黛玉便带着雪雁秋雁两个一起上车去了。
所幸路程并不算太远,马车又轻便,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到了。车子驶入一处庄院,进了内院儿停下,便有人打了车帘子,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过来笑道:“可是林姑娘到了?我们福晋正等着呢。”说着便伸出手来,黛玉见她穿戴,知道必是十六福晋身边的人,便扶着她的手稳稳地下了车,含笑道:“劳动嬷嬷了,嬷嬷贵姓?”
那嬷嬷忙道:“姑娘客气了。奴婢是福晋身边的内院管事,姓秦。福晋吩咐我们在这里候着,只说姑娘一到,便请姑娘直接进去了。”
黛玉点头:“有劳秦嬷嬷带路。”
一时跟着秦嬷嬷转过了一处垂花门,便向里走去。黛玉边走边看,见园子修得别具匠心,以假山湖石为主,山下有活水,水上有曲梁。此时尚未大冷,因此假山之上仍是一片葱翠,妩媚婀娜。有一两座假山磊得甚高,上边还筑有小亭,想来登顶便可将庄内的景致一览无余。
黛玉心里赞叹间,忽听的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可是到了呢!我从昨儿就过来了,好容易才等到了。”
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十六福晋郭络罗氏正站在一道月亮门前望着自己笑。黛玉忙上前去,按着旗人的规矩请安。郭络罗氏一甩帕子,拉着黛玉的手笑道:“哪儿来的这么多虚礼?我接了你来可不是看你请安的。”
黛玉见她直爽明快,心里也是欢喜,便歪头笑道:“如此,便恕我放肆了,福晋可不要事后罚我不敬之罪呢。”
郭络罗氏大笑道:“成成成,今儿天好,咱们来着了。快跟我去看花儿。”
秦嬷嬷笑道:“再没福晋这么急性子的,林姑娘刚到,好歹让歇一歇啊。”
郭络罗氏看着黛玉问道:“你累么?可要歇着?”
黛玉见她虽然在问自己,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浑没有让自己歇着的意思,真不知道到底这个庄子里边有什么花儿值得她如此炫耀。当下也笑道:“倒是不累,在马车上也是一般的坐着。”
郭络罗氏朝秦嬷嬷笑道:“瞧见了罢?你别总是盯着我了,带了林姑娘带来的两个丫头去歇着,林姑娘这里有我呢。”说着挽了黛玉的手便走。
雪雁秋雁面面相觑,秦嬷嬷摇头笑道:“福晋便是这样的性子。二位不必担心你们姑娘,在这里必不会少了人服侍。且跟我去歇歇。”二人无奈,只得跟了秦嬷嬷去了。
黛玉跟着郭络罗氏,沿着游廊转了几转,又踏上了一条青石小路,转过一座甚高的假山,眼前忽的明朗起来。
郭络罗氏得意地说道:“我自小便喜欢菊花。得了这处庄子后,打发人到各处找了好久,才弄成了这么个花圃。来,叫我看看你认得哪些?”
黛玉放眼看去,只见一大片花圃中,菊花迎着微微的秋风开得正是烂漫。白如雪,红似火,黄若锦;紫色素雅,粉色妖娆,绚绚烂烂。
“看,这本‘十丈垂帘’乃是从杭州找到的,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育活的。还有这本‘凤凰展翅’也是不易的。”
黛玉随着郭络罗氏漫步花丛,见这些菊花大都花枝挺秀,色彩明丽,虽花型各有不同,但却不掩其天然风姿。不由得称赞道:“怪道有诗云‘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呢。这一大片菊花此时开得如此绚丽,竟是让人眼花缭乱了。”
郭络罗氏拉着她走到一处,笑道:“看看这本如何?”
黛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但见几株菊花花色碧绿如玉,背阴处晶莹欲滴,朝阳处却是绿中透黄,光彩夺目。
黛玉笑问:“可是菊花中的名品‘绿牡丹’?”
郭络罗氏得意道:“正是呢。我这处园子里边最为珍贵的便是这几株‘绿牡丹’和那边的两株墨菊了。”
黛玉正待说话,忽听的后边有人轻笑道:“又跟林姑娘炫耀上了你的花儿?见一个说一次,明儿要是有人看上了哪株跟你讨,看你舍不舍得?”
黛玉回身看时,见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人面上笑容可掬,五官甚是俊朗,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却是那年见过的十六爷胤禄。旁边一人更是熟悉,清俊冷硬的表情,深目薄唇,不是雍亲王胤禛又是哪个?
郭络罗氏向着胤禄挑眉一笑,胤禄微微点头,含笑不语。
黛玉忙低了头,郭络罗氏拉着她上前笑道:“四哥也来了?今日我请了林姑娘赏花,林姑娘便是客人,可没那么多虚礼了。”
胤禄抚额,自己的福晋一向大大咧咧,自己对着四哥尚且有几分害怕他的冷脸,她倒是无所谓!见胤禛只看着黛玉不语,当下瞧瞧朝后摆了摆头,郭络罗氏会意,放开黛玉跟着他向一边走去。
胤禛看着黛玉,思绪尚在刚才的画面中。满园芳华,黛玉迎风而立,微低着头,脸上笑容清澈纯美,一派静好。见她低头不语,胤禛又想起了往日逗弄的她气愤愤的样子,不由得轻笑道:“怎么见了我就跟剪了舌头似的?刚才不是说的挺高兴?”
黛玉自见了胤禛,便觉得心跳得厉害,想不起请安之类的规矩,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说话。正恼恨着自己如何这般不争气,忽听胤禛的话,心里暗道,对着十几岁的福晋我自然能够谈笑自如,对着您冷面王,我敢么?
也不待她说话,胤禛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你身上不舒服了?可是天热中了暑气?”
黛玉惊愕,抬头看着胤禛,这也知道?再说过了多久了?思及那个让自己不舒服的原因,黛玉不由得面上微热,低声道:“不是。”
又恐胤禛追根问底,忙又改口:“是。”说完,只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胤禛奇道:“到底是不是?”
黛玉大窘,跺脚道:“是是!您一个王爷,多少大事要做,追问这些做什么?”说着转身就走。
胤禛从背后看去,见她耳根子都红了,心里纳罕,不过是中了暑气,这般张牙舞爪地做什么?略一思索,心里转过一个念头,嘴角不由得弯了上去。缓缓地跟在黛玉后边,向着花海中走去。
“笑了笑了,四哥笑了诶。”郭络罗氏在那边探头探脑地向这边看着。
胤禄恐黛玉脸皮儿薄,倘若一时恼了,四哥生气,自己便要倒霉了。要知道自从林姑娘来了京里,四哥这想去看看又不能去看的,没少让自己吃排头儿。前两日听说郭络罗氏约了黛玉来看花,正赶上休沐,便跟着自己过来美其名曰“赏花”。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要是给搅了,今后也别跟着四哥混了。想到这里,胤禄也不管郭络罗氏还在那里张望,拉了她就走:“别看了,回去我跟你说就是了。”
黛玉走得虽然快,奈何人小步小,没多远就被胤禛追上了。胤禛上前去跟她并排,也不说话,二人便那么走着。黛玉觉得旁边胤禛的气息随着风一阵阵扑在自己的身上,看看周围,郭络罗氏和胤禄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心里一慌,不妨着脚下一绊,便向前摔去。
胤禛忙伸手扶住,好笑又好气,跟自己走在一起,有这么难受?
黛玉脸色通红,犹如染上了一层胭脂,心里砰砰直跳,眼中水气渐生。胤禛见了,笑道:“吓到了?”
黛玉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胤禛伸出手去,黛玉忙向后一躲避开了。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恼火,沉声道:“这是怎么了?今儿见了我便是见了阎罗一般?”
黛玉眼泪掉了下来:“脚,脚扭了!”
胤禛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便将黛玉抱了起来,鼻中闻到一股细细悠悠的香气,不似一般的熏香那样浓烈,倒是有几分清冷,笑问:“衣裳上边熏了什么香?”
黛玉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脚,扭过脸低声道:“谁熏什么香呢?”
胤禛有心离得近些细细地闻闻,又怕逗得黛玉哭了不好收场,又担心着黛玉脚上扭坏了,只得忍了,快步向着花海外的亭子走去。
第四十三章
其实黛玉的脚扭得并不重,略微活动一下,不过是多了些酸痛的感觉罢了。倒是被胤禛这一抱,黛玉又多了许多不知所措。心知挣脱不了,便扭着头不敢看胤禛。
从胤禛的方向看去,却见黛玉耳后脖颈都似染上了淡淡的胭脂,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泛起了一层粉色。见她别扭的样子,胤禛不禁好笑,抱着她走到了凉亭中,轻轻放好,蹲□子说道:“我先看看扭得重不重,若是严重了,得去传个太医来瞧瞧。”说着,将手探向黛玉的小腿。
黛玉慌忙单腿站了起来,向后边蹭了蹭,红着脸说道:“没有很重的,不过是绊了一下,脚腕酸胀了些,坐一会子就好了。”
胤禛抬头看着她,黛玉低着头,视线却正好迎上他的,只觉得那目光中深沉幽邃,带着七分专注三分调笑,薄薄的嘴唇抿着,嘴角却偏有些上扬。不知怎的,黛玉忽然想起了前世读小说时,常看到作者写薄唇薄幸。不知道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冷面帝王,如此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能够停留多久?
胤禛见黛玉忽然垂下了眼帘,一张俏丽的脸上带上了淡淡的愁绪,没来由的一阵心里发堵——莫非,莫非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堂堂的皇四子雍亲王,在她面前,只是个让她发愁的根源?
忍了忍,沉声问道:“玉儿,你怕我?”
“嗯?”黛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为什么怕你?”
“人人都说我冷面冷心,就是兄弟间,”胤禛顿了一顿,“就是兄弟间,除了十三弟十六弟十七弟几个,也都不爱跟我亲近。为什么你不怕我?”
听他语声发涩,黛玉知道他平日里虽然外边看着心性冷硬,手段狠辣,但是想来内心也是苦闷的。身在皇室,生母疏离,兄弟倾轧,为了最后登上那张冰冷的宝座,步步为营,处处要考虑,时时需思量。却要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唯恐自己的弱点被人抓住陷入不复之地。这样的他,也是很累罢?
黛玉心里有些发疼,胤禛的孤寂正和前世的自己相似。自己自幼便没了父母,虽然有亲戚抚养长大,可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是个命硬的,克父克母。自己一直没什么朋友,有了心事也都是压在心里。那种深夜里醒来,却发现世上人虽多,自己只孤身一人的感觉,太过深入骨髓了。
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黛玉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柔声道:“有些人便是冷面热心,有些人面热心却冷。我也不知怎么的,便是觉得王爷应是前者。”
胤禛心头一阵荡漾,眼中笑意渐深,站起来扶着黛玉坐下,自己坐了她对面,凝望着她如玉般的容颜。这个小女孩儿,从自己第一次见了,便觉得她的与众不同。明明是个孩子,眼中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了然。明明是稚龄弱女,却能照料老父,教养弟弟。她不怕自己,甚至敢在自己面前露出一般的小女儿姿态来,自己奇怪之余,复又欢喜。身边若有这样一个人,想来也不会太过寂寞罢?
此时已近中午,秋日明媚的阳光照在亭子里,黛玉只觉得暖洋洋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胤禛忽然低声道:“玉儿,我送与你的玉佩呢?”
黛玉一愣,方醒悟是那一年在扬州初见之时胤禛所赠的墨玉佩。忽然又想到那时康熙尚在场,他竟大喇喇地就这样送了,自己也在他的手中接了过来,在别人看来,这是不是……
“玉儿?莫不是弄丢了?”
黛玉回过神来,忙摇头道:“没有,都收着呢。”一语未了,见胤禛脸上笑意越发地明显,黛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胤禛伸手勾了一下黛玉的鼻子,笑道:“既没弄丢了,戴上罢。”
黛玉坐在亭子的廊上,一阵秋风吹过,衣裳随着翩跹摆动,纤细的身子仿佛经不住,衬着满园子的秋意,竟有些说不出的孤单无助。
目光放在了远处,大片的云涌在天地相接的地方,似山峦,似海潮,也似翻滚的心绪。
“戴了又如何?横竖我的事情容不得我自己做主,也容不得父亲做主。我……”
手忽然被一双更大的手握住,那手心干燥温热,略带着薄茧,却很奇怪地跟自己的一双小手很是契合。
胤禛轻笑:“傻丫头,你可知那玉佩的来历?”
“……”
“那是我九岁那年第一次跟着皇阿玛北巡塞上时,打了第一头猎物,皇阿玛赏下来的。他既看着我给了你,想来也是默认了的。好姑娘,那不是什么问题。”
黛玉只觉得心里边有无数的黑线滑下,不是问题?难道自己十来岁时就被康熙默认给了三十来岁的胤禛?
手里的柔软细嫩让人舍不得放开,胤禛便索性坐到了黛玉的身边,良久方道:“我从小就是皇额娘养大的,皇阿玛跟她的感情很好,也一直敬重她。不过皇额娘在宫里边有时候看着皇阿玛的妃子们会不开心,面儿上还得做出一副贤淑的样子来。后来,她病重的时候,求了皇阿玛,若是我日后遇到……”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遇到个可心的姑娘,叫皇阿玛成全了我。我也没想到那年在扬州见了你,不过是个小丫头,竟将那玉佩给了你。”
黛玉听了,心里大为不忿,甩开了胤禛的手,气恼地说道:“是啊,我那时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现在也不大!您和我爹爹的年纪都快相仿了,怎么就给了我玉佩?莫不是当时找不到其它的东西赏赐?”
胤禛最喜看她脸上红红,却又睁大了眼睛气愤愤的样子,便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一般。此时见她眼中微晕水光,脸上却是一派气恼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拉过她的手,用力地拍了两下笑道:“真是有趣的孩子!不过我跟你爹爹年纪可是差了很多,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了。”
试着再甩,胤禛手上用力,怎么也甩不脱了。黛玉“哼”了一声,嘴里嘟哝着:“我和你的年纪也是差了很多的!”手却也不再甩,只任由他握着。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恼,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边儿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
黛玉偏头看向胤禛,见他靠在亭柱上边,闭着眼睛养神。想来也是,堂堂的雍亲王,掌管着户部,说起来是威风凛凛,手握大权,实际上呢,有了天灾要赈济找他要钱,皇上南巡北猎找他要钱,西北不稳还是找他要钱。当今皇上虽是雄才大略,然近些年来未免过于宽和,许多官员,尤其是如荣府一般的世袭勋爵之家,纷纷朝国库借银,使得本就不宽裕的国库更加捉襟见肘。直到胤禛接手这几年方才好了些,只是外人只看到了结果,却忽略了过程中他的劳心劳力。
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胤禛忽的睁开了眼,疑惑地看着黛玉。黛玉微笑问道:“王爷可通音律?”
胤禛摇头:“皇阿玛对我们要求极严,小时除了上书房便是布库房和骑射场,哪里有时间去学这个?倒是十六弟,极为精通的。”
黛玉从袖子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笛,笑道:“我倒是学了些。”歪头笑着却不动作。
胤禛瞧着她颊边调皮的小酒窝,伸手戳了戳,笑道:“不知在下可有福气听林姑娘一曲仙音?”
将玉笛凑到唇边,一缕清越明澈的笛声便悠悠响起。胤禛闭眼倾听,仿佛随着笛声看到了秀美的江南风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鲜花烂漫,娉婷少女豆蔻年华。胤禛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年花朝节时初见黛玉,满园春光中如落入人间的翩翩仙子,明眸剪水,俏颜如花。
不知何时起,自己心里惦着这个女孩儿,想看见她,想逗弄她,想着她快些长大。
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小人儿,纤纤素手,莹莹玉笛,拂过的微风吹乱了颊边的两缕秀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最为打动自己的眼睛。
胤禛盯着黛玉握着笛子的手,这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便是自己的。纵有人觊觎,也是枉费!
第四十四章
许是因为十六福晋的性子活泼,也没有作为皇子福晋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架子,黛玉很喜欢这位福晋。十六福晋对黛玉所吹奏的笛子曲十分感兴趣,缠着黛玉教给她。此时两个人正坐在上午胤禛和黛玉待的亭子里边,面对着一片花海吹着笛子。
胤禄看了一眼巧笑倩兮的黛玉,转过头来,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胤禛:“四哥,你……你对林姑娘是来真的?”
胤禛也正看着黛玉,听了胤禄的话,瞥了他一眼。胤禄缩了缩脖子——人都说自己性子不好,说翻脸便翻脸,可自己跟四哥比起来就是好脾气的人啊。
胤禛瞧着黛玉笑得开心,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纵然下定决心不放手,也自信能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只是心里边仍是忐忑不安的。便如黛玉自己所说的,他的年纪大了她一倍有余,府里边……府里边还有那几个女人。算了,无论如何,自己不会让她受了委屈便是。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地过了这许多年,好不容易认定了一个,岂能放手?况且没有自己,老八他们岂会放过她?荣府里边儿一个包衣的生日,值得两个皇子福晋过去?还不是近日荣宁两府投了他们,一来给个脸面。二来,还是为着林如海去的罢?
胤禄倒是觉得无所谓,那个八旗显贵人家的女孩儿不是这么着的?不过,想到前两天听到的一个消息,他倒是觉得有必要告诉四哥一声。
“四哥可记得原湖广巡抚年遐龄?”
胤禛想了想:“年羹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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