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梅如豆
康熙率先向太后敬酒,太后笑眯眯地接过饮了。接着就有诚亲王胤祉出座祝酒。
康熙看着胤祉斯文儒雅的笑脸,想到了自己圈禁着的两个儿子,一时间心潮翻涌,勉强端起金錾云龙纹金盅,将酒饮下。
黛玉坐在众位福晋中间,正看着,身边儿的五福晋轻轻地碰了碰她,低声笑道:“弟妹,看着,下边儿就是王爷他们献舞了。“
黛玉听了惊讶不已,偏过头看着她。五福晋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果然,待得康熙酒杯放下,胤祉等皇子无论大小,都出了座。就连弘时等皇孙也都跟着。随着雄浑的音乐响起,举一袖至额头,反过一袖至后背,盘旋作势,跳起了九折十八叠的文式蟒舞。
蟒式舞者,乃满洲筵宴大礼,至隆重欢庆之盛典。向来皆诸王大臣行之。满人生性豪放,此时已是入关六七十年,然宴会起舞的故俗仍然在其民族中相当流行。
黛玉看着这些皇子皇孙们,时而如摆水打猎,时而如穿针织网,时而如蟒蛇出洞,时而如盘龙戏水。肩二式,走一式,如行云流水一般,煞是好看。
康熙看着也是动容,站起身来朗声笑道:“好!”
黛玉含笑看着一舞完毕回座的胤禛,他也正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竟有一丝儿显耀之意。黛玉看了,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忙低了头掩饰了。若不是场合不对,黛玉觉得自己或许会伸出手来,做一个大大的手势来夸赞了。
既是贺寿,自然少不了贺礼。众人都是为此花费了极大的心力,此时自然都想博得康熙的好感。
黛玉听着司礼太监一声声儿地唱着礼单,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旁边的五福晋轻笑道:“三哥到底是文人,预备的寿礼都是文雅的。”
胤祉素来善文,寿礼中也多是书籍字画、文房四宝等物。康熙在上边听了,点头叫收了。
“雍亲王进:万寿海屋添筹玻璃插屏、万寿鎏金镶嵌集锦宝鼎、万寿法琅四方平安花尊、天然灵芝献寿仙桃盘、群仙庆寿寿山法琅盆景、天仙祝寿合景宋磁花篮、福禄寿三星仙山松竹盆景、万寿紫金葫芦献寿同山岳花、万寿百禄仙芝天然盆景、万寿鸾翎镂金点翠宫扇、万寿十锦吉祥四时盆景、九龙捧寿羊脂玉花篮、万寿香灵芝瑞鹤八仙山、进桃献寿雕嵌东方朔、仙山珊彩石盆景、南极呈祥图(仇英画)、十州仙侣图(唐寅画)、灵山庆会图(仇英画)、黄花梨木雕花缂丝山水屏风。”
太后在上头听了,笑对康熙说了句什么,康熙也笑着叫黛玉道:“胤禛家的,朕的寿礼,你弄个山水屏风来做什么?”
黛玉正听得入神,冷不防被康熙点了名字,忙站起身来。觉得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窘意。眼见康熙和太后都看着自己,忙甩了甩帕子一屈膝,笑着回道:“回皇阿玛的话,媳妇想着,皇阿玛君临天下五十余年。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征葛尔丹,使得四海宾服,百姓和乐。皇阿玛坐拥天下,甲子之寿,媳妇儿实不知送什么合适。故而着人做了这扇山水屏风,乃是描着《千里江山图》所做。”
她的声音本就偏于清软,此一番话说的又甚是动听,康熙大笑道:“如此用心,朕岂能不看看?”
身边儿的李德全忙叫人去抬了雍王府进上的屏风进来。
众人看时,见那屏风共是十二扇,黄梨木、缂丝虽也难得,对这些个皇室中人倒是不值什么。只难得那缂丝屏风面儿上头所绣的重峦叠嶂,幽岩深谷、高峰平坡、流溪飞泉,都与原画不差什么。更兼着瓦房茅舍,苍松修竹,绿柳红花点缀其间;渔村野渡、水榭长桥,应有尽有。人物虽是极小,却是胜在神态逼真,栩栩如生。
待得展开了,色彩艳丽夺目,灿烂生光。整座屏风画面一改平日所见花鸟鱼虫等,万里河山如锦绣画卷般展现眼前,气势雄浑又不失精细富丽。
太后合掌赞道:“真真是好心思,难为她怎么想得到!”
康熙心内也甚是高兴。若说这座屏风本身价值并无多高,至少与那些个众人精心搜罗来的古董字画不能比,但胜在用心。
听太后如此说了,康熙也点头笑道:“确实难得这份孝心了。”
黛玉忙福身:“媳妇儿分内之事,不敢当皇阿玛夸奖。”
康熙大笑,朝着胤禛道:“往年你也送礼,哪里有你媳妇这般用心!可见,你不如她孝顺!”
胤禛听了,笑看向黛玉,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红晕染颊,一张芙蓉面犹若明珠流光一般,不由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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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酒宴散去,众人又起身叩谢康熙临宴。直到康熙扶着太后回去了,方才逐一散了。
兆佳氏因离着黛玉较远,也不及过来跟她说话,只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胤祥走了。
胤禛领着弘时过来接了黛玉,一道出了乾清宫回府。
黛玉出去了一天,自然不放心小弘历。过去看了一回,见他已经睡了,又细问了乳娘今日弘历吃过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嘱咐了一番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如今天气渐渐暖了起来,只是夜间还有些凉意,因此屋子里头便不再笼着火盆,只借着暖炕的热气便能睡得舒适了。
黛玉叫人送了水过来,仔细地清理了面部的妆容,又将头上钗环并镯子戒指等物一一卸下,只对着镜子里刚进来的胤禛说道:“王爷今日可是累了。“
“爷还不累。倒是你,在宫里头一整天,都跟皇玛嬷她们说了些什么?”胤禛从后边抱住了黛玉,将头埋在她雪白的颈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想到今日寿宴之上,黛玉
黛玉浅笑道:“哪里说什么了?不过是几句哄老人家高兴的话罢了。”
“那,额娘呢?”
“额娘?额娘说盼着王爷兄弟和和睦睦的。”话音未落,便觉得身后的人手臂一紧,拍了拍他交握在自己身前的手。
第 88 章
却说黛玉骤然觉得身后之人一僵,揽着自己的一双手臂紧了不少,知他心里不快,然话却不可不说。当下轻轻地拍了拍胤禛的手,回过头去看着他。
烛火跳跃,映在黛玉如墨般漆黑的眼眸中,为她本就灵动的眼睛更添了几分流光溢彩之意。
胤禛忍不住低下头去,将唇印在她的额头,轻笑道:“放心罢,我没事。额娘说的对啊,兄弟和睦!可不得兄弟和睦么!”
黛玉听他话中总有难平之气,知他心结难解。毕竟,这许多年来,德妃待他冷漠疏离,也不大喜欢胤祯和他亲近。如今太子二度被废,胤祯虽然一直在胤禩一党中,难保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德妃此时示好,纵然是真心,也难免带了些算计在里头。
回身搂住他,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却发现他又比之前精瘦了些。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若不是知道那段历史,知道那些失败者会有何种命运,自己也一定不希望他去争。
“王爷,我们相识也有几年了。我竟不知,堂堂的雍王爷,竟能够一舞娱亲的。”黛玉抬头看他,笑着引开话题,脑中却浮现出今日晚宴之上胤禛矫健的身姿。
胤禛听了,不免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蟒舞本就是咱们满人最喜庆的舞蹈。先前太后七十大寿时候,皇阿玛也带着我们为太后起舞祝寿的。”
想起他今晚喝了不少的酒,黛玉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唤人送了热水进来。
胤禛挽着袖子洗漱了一回,抬头时正好看黛玉换上了月色寝衣,纤腰盈盈,不足一握。走过去伸手摸了一把,入手有些凉了,忙将她塞到了被子里头,皱眉道:“说你粗心罢,府里头的事情大大小小不见你办错了一件儿;说你细心罢,却每每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自己也换了衣裳躺下了,又将黛玉严严实实地裹好了,二人才睡了。
听着身边儿人平稳清浅的呼吸声,知她已经睡熟了。也是,这个丫头平日里就怕睡不好,若是起的早了些,一整日都是蔫蔫的。今日难为她撑到了此刻。
又想起德妃的话,胤禛只觉得有口气堵在心里头,上不来下不去,憋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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