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aron
被粪池淹死？林锦麒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还有什么糟糕的地方，一次性说完吧。”
“我有个三中的同学来看我，我请他吃了我们的食堂。你猜他怎么说？”有同学立刻帮林锦麒补充。“他说和我们的食堂相比，他们的食堂的饭菜简直是猪潲！”
第86章 会考和夏季特训
由于青峰高中在三中参加毕业会考的学生并不算少, 因此学校干脆包了四辆旅游大巴车在这三天负责接送学生往返考场，而且每辆车上还安排四名跟车过去的老师。每到这种全市统考的时候, 各个学校就要上演各种“宫心计”了。
比如某些学校为了狙击平素排名在自己前面的学校就会故意和监考这个学校的其他学校老师商量好, 不说故意搞破坏，只要在监考的时候加强下监考的尺度就足以让一些心态不大好的学生发挥不正常了。比较不出格的做法就是多安排几个巡考老师巡考；而有些出格的做法就是故意降低某些优等生所在的考场监考力度。
因为考场里总有些投机分子，一旦看到监考老师不怎么管事就肯定会骚扰那些优等生，或是强迫优等生给答案, 或是干脆就直接抢卷子抄袭。一旦出了抄袭事情, 那肯定是两个人都要倒霉；即便优等生没有被抓到现行, 心情受影响怎么办？所以青峰高中也会安排老师过去看场子，而且至少会有个副校长坐镇。这一切就是怕自家学生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
会考当天, 除了本地学生是自行前往之外, 寄读生们则是上学校的包车前往三中。除了大部分是高二学生之外, 还有少数几个高三的学生。青峰高中是省重点高中不假，但是再好的学校总有那么几个成绩不怎么样的学生不是？高二没有通过毕业会考自然只能跟着学弟学妹再来一次, 如果这次还是没有通过的话，那接下来的高考报名就彻底没他们的份儿了。虽然老师们也怀疑这种毕业会考都要补考的学生到底有没有能力参加高考，可人家父母觉得自己孩子天资聪颖, 没准在考场变成锦鲤遇到某个优等生无偿给他们家孩子抄呢？
青峰高中的学生经历的考试大约是一般高中的1.5倍，这是某位学长无聊统计出来的。因此青峰高中的学生对于参加考试都是已经非常轻车熟路了，蓝黑墨水笔至少带两支, 替换笔芯也要准备几支；削好的2B铅笔两支和一支备用；削笔刀、橡皮擦和考试板。这些都是常规的，碰上如林锦麒这种比较讲究的还会带上薄荷脑、巧克力和罐装咖啡及纯净水。至于其他书籍之类的东西，大部分青峰高中学生是懒得带的。平时都复习得到位了, 需要这样临阵磨枪么？最多就是带一下各科老师的猜题册子，趁着开考前巩固下罢了。
从青峰高中开车到三中共计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等青峰高中的包车到了的时候，三中的校门口已经有不少车了。毕竟自己孩子参加毕业会考，但凡不是那么拮据的家长还是会让孩子们不用浪费精力在路上。由于和三中打了招呼，青峰高中的这四辆包车就径直开到三中的田径场上去了。
从车上下来之后，林锦麒才深刻体会到青峰县财政不富裕的窘况。因为三中不管怎么说也是青峰县的亲儿子之一，但是学校的硬件真的是非常烂。水泥地的篮球场已经是坑坑洼洼，而篮球架都有些锈蚀了。而林锦麒考室所在的教学楼的走廊居然还是木地板，走在上面是咯吱咯吱响，总让林锦麒有种会掉下去的错觉。
林锦麒看了下考室里的其他考生，同班同学完全没有，同校的倒是还有那么七、八个；剩下的自然就是三中、城南、求索这些高中的学生了。现在距离开考还有半个小时，于是一些同校的人就凑在一起聊天。林锦麒则是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笔袋，而此时有个人忽然拍了下林锦麒的肩膀。
林锦麒回过头去，一个长相猥琐且满嘴黄牙的人对着林锦麒说道：“你成绩怎么样？考试的时候不要太小气了。你要是不会做人的话，小心我带人揍你！”
对于这种简单幼稚的威胁，林锦麒觉得有些可笑。不过林锦麒也不想和这种小人结怨，很多时候不怕得罪大人物，就怕得罪这种小人物。
“我成绩不好，上次模拟考的数理化和生物都没及格。我们班主任还说让我在考试的时候机灵点，我怎么帮你？”林锦麒示弱道。
“不能吧？你们青峰高中也有你这样不及格的学生？”大黄牙显然不相信。
“青峰高中也分考进去和买进去的啊，我又不是考进去的。”林锦麒非常无辜地回答道。
大黄牙看到林锦麒这样说，顿时骂了句脏话。“还想抄别人的，结果别人比自己还差！”大黄牙忿忿不平地抱怨道，仿佛这个世界不给他一个可以抄袭的好学生就对不起他一般。
不过大黄牙还没有念太久，监考老师就带着试卷进了考场。因为这次是全市统考，所以监考的自然不可能是本县的老师。这种换县监考的方法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考生与监考老师串通作弊，因为本来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家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何况地方之间也有竞争关系，你这里分数好了，就意味着我那里分数差了，那么隔年申请教育经费就肯定会被轻视。所以别县的老师过来监考的话，那监考的力度肯定是数倍于本县老师监考。
预备铃响了之后，女监考老师宣读了一次考场规定和须知，然后让大家将考具以外的书籍、本子和草稿纸统统上交。等大家将物品上交得差不多的时候，发卷铃也响了。两个监考老师将大家的试卷发下，提醒大家只许填姓名、考号和考场编号。等到开考铃想了之后，监考老师才允许大家开始答题。和所有考试一样，开考第一门总是语文。
和高考卷不同，会考卷是百分制，只要满足60分就算万事大吉了。会考卷不仅题量不如高考卷，而且题目难度更是下降了一个档次。毕竟高考是选拔性质的，因此必须要确保有人被刷下去；而会考则是考察性质的，绝大部分人都能混一个不错的分数。
林锦麒将题目看了一遍之后就开始答题了，现在的语文试卷和十年后的语文试卷还是有很明显差距的。2010年代之后的语文试卷注重的是和应用，因此题和作文题几乎占据了整张试卷；但2000年代的语文试卷还是对基础题非常看重，至少有一半的分数倾斜在基础题上。比如现在的试卷上还有读音题、字词题这样其实算是小学生范畴的题目，同时默写题也不少。
上午考完语文之后，青峰高中的老师又将大家拉回学校吃饭，林锦麒终于不用体验三中的食堂了。不过因为下午有两场考试，所以在青峰高中吃完饭之后，大家又匆匆忙忙地赶到三中。但是到了三中之后，老师都提议在车上睡午觉。一方面有老师看着，不会出现睡过头的尴尬情况；另一方面则是车上有空调。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南湖省真正热的时候，但午后的天气也的确开始逐步炎热起来。听说可以在车上睡觉，大部分人都选择在车上眯一会。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老师将大家叫了起来。老师们让大家到车下去呼吸下新鲜空气，然手赶紧上厕所准备去考室里等待考试。林锦麒上了个厕所，然后在考室楼下找了个水龙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点。擦干净脸之后，林锦麒又给自己的太阳穴和人中穴抹上了薄荷膏，顿时林锦麒就觉得脑海里一片清明。
下午的两门分别是政治和历史，也是林锦麒的强项。或许是林锦麒上午表现得并不像是一个优等生，因此大黄牙下午居然没有来找林锦麒，而是逮着他邻座的一个小男生欺负。小男生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地在考试的时候配合大黄牙。结果被监考老师盯了几次，只是因为没有抓到现行而没有没收试卷。但是大黄牙这样反复挑衅也的确惹火了监考老师，男监考老师干脆站在大黄牙身边监考，这反倒是解放了那个小男孩。
第一天的会考结束之后，紧接着是第二天和第三天的会考。由于大黄牙在第一天的“显眼”表现，接下来的两天会考都被监考老师重点关注。终于在最后一门生物会考的时候，大黄牙爆发了。直接将试卷一撕，然后就想离开。监考老师肯定不许，因为哪怕是试卷被撕，监考老师也要确保每张碎片都被回收上来。否则整个考室的学生都要倒霉，虽然监考老师会在监考力度上为难下别县的孩子，但不代表人家会不顾老师的操守而祸害这些学生。
但是大黄牙不肯配合，于是就和监考老师扭打起来。女老师立刻找到了巡考老师，没多久就看到四五个男老师和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大黄牙自然没法再嚣张，立刻被警察给带走了。其他监考老师则是搜集试卷破损纸片，终于凑满了一张试卷，这才让大家长出了一口气。
林锦麒也在大黄牙撕卷子的时候紧张起来，万一这混不吝的拼着自己严重违纪也要拖全考室的其他考生下水，林锦麒还真的没地方去哭。好在监考老师们还算给力，最后只有大黄牙一个人倒霉。对于大黄牙的倒霉，林锦麒没有觉得什么好同情的。只是回到青峰高中之后，林锦麒将这件事和班上的同学分享了一下。结果传来传去，晚自习的时候就被班主任知道了。
黄老师立刻将林锦麒叫了过去，让林锦麒回忆下最后一场的情况。最终黄老师确定大黄牙的行为不会连累到林锦麒，他才放下心。
随后他说：“会考是因为高三还要继续复习，所以教室不够。等你高考的时候，原来的复读班教室也能腾空出来，所以不用担心去外校考试。不管怎么说，在自己学校参加高考是最好的，要不然怎么也有个主场优势呢？”
会考结束之后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出成绩，但是林锦麒已经赶到香樟市，和另外19名南湖省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金牌得主赶往北京，参加今年的夏季物理集训营。临出发前，南湖卫视特意给他们拍了几分钟的画面，想来今天晚上南湖卫视的《南湖新闻联播》可以看到自己吧。林锦麒于是美滋滋地给自己爹妈发了条简讯，提醒他们注意收看。
今年的物奥集训营被清华大学抢到了，安排在清华附中；不仅是物奥集训营，数奥、生奥、化奥都被清华大学抢到了。作为清华大学的官方对手，北京大学这次居然只抢到了天奥（国际天文奥林匹克竞赛）和信奥（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两个夏季集训班。不仅数量上输给了对手，而且到手的天奥和信奥在舆论知名度也不高，因此焦点全被隔壁抢走了。
“二进宫”的林锦麒对清华附中已经不算陌生了，甚至负责后勤管理的生活老师都认出林锦麒了。当得知林锦麒这次是来参加物奥班的时候，生活老师惊讶之余自然是一顿夸奖。“林同学，按你的这个考法，明年你岂不是要参加化奥或生奥了？你是打算将理科奥林匹克都参加一次么？”生活老师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么我们明年岂不是还要再见一次面？”
“谢谢老师的吉言了，不过我不打算参加生奥或化奥了。”林锦麒回答道。
“那多可惜啊？凑个大满贯也是个趣事嘛。”生活老师鼓励道，国人大多有求全心理。
“我大学打算念的是计算机专业，生物和化学对这个专业的帮助不大。”林锦麒非常老实地回答道，“而且生奥和化奥对实验课目要求更严格更高，我不是很擅长动手呢。”
“那还真是可惜了呢。”生活老师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等你后年来清华念书的时候，记得来附中转转，我们又能碰面了呢。”和林锦麒聊了一会之后，生活老师将一些生活用品及饭卡、寝室钥匙发给了林锦麒。因为看林锦麒一个人拿不上去，于是她又安排一个人帮林锦麒拿。果然还是有熟人才好，这下林锦麒不用像别人那样上下两回才能将东西拿回去。
集训班的寝室安排或许是为了凸显集体主义，因此寝室安排都是随机打乱的，哪怕是南湖省这样参赛人数较多的省份都很难碰到本省舍友，何况其他省份了。林锦麒的四人寝里除了自己这个南湖人之外，居然还有一个西江人和一个鄂北人，三个人算是相邻省份，口音口味都很接近，于是三个人就很快聊到一起了。
而剩下的另一个人则是北京本地人，所以一直拖到快要晚上举办迎新聚餐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林锦麒原本还很主动地和他打招呼，可惜对方丝毫不给林锦麒的面子，放下行李包就径直去卫生间洗脸去了。
“别管他，有什么好神气的？”鄂北省的柳哲皓不服气地说道。能来这个集训班的自然都是各省的尖子生，而尖子生在各自学校和家庭都是受优待的，哪个不都是心高气傲的。“锦麒，你和下面的生活老师很熟啊？我看她还安排人送你上来，我就没这个待遇呢。”
“我去年也来培训过，所以算熟人吧。其实孔老师很好说话的，你如果需要帮助，直接和她说。只要是她能解决的，她都会帮你解决的。”林锦麒帮生活老师说了点好话。
“你去年来过？我想起来了，我听说我们这次物奥班有个是去年国际数奥金牌得主，就是你吧？”柳哲皓恍然大悟道。“我去年也看了你们的报道，不过就是没记住你长什么样。”
看到柳哲皓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林锦麒笑着说：“没事，我又不是啥帅哥，你记不住很正常。如果你对我‘一见钟情’还‘时时惦记’，我才会觉得有些怪怪的呢。”
“哈哈，我可不会惦记男人，我有女朋友的。”柳哲皓大喇喇地说道，“你们呢？”
有些腼腆的来自西江省的宋清华也点了点头，然后林锦麒自然也是大方承认了。只不过林锦麒心里在疯狂吐槽，原来学霸的世界是这样的！我们还在被阻止早恋的时候，学霸们早就功课爱情双丰收了！难怪后来的报道都是学霸们比翼双飞，所谓的“禁止早恋”其实是对学渣们的规定。以后可以告诉孩子们，学习学不好，不仅念不到好学校，还注孤生！
整个夏季物奥集训营有近400名学员，而在一个月后的华夏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决赛之后，只有6个人进入国家队，然后再在两周后前往主办国参加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总决赛。可以说，集训营的所有学员既是竞争对手，也是未来的队友伙伴。
结束完聚餐之后，正式集训就在次日开始了。由于物奥是有实验题的，因此整个集训营的课程是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和晚上两节课；白天的七节课是理论课，晚上的两节课是实验课。之所以每天有七节理论课，这是因为理论卷涉及了11个物理分支，不得不如此。
而随着高考的临近（此时的高考还是七月举行），华夏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决赛的日子也日益临近。华夏物奥决赛的题量和时长完全参考国际物奥，整个考试分两天进行，每天进行5小时测试。第一天是理论卷，试卷上只有三道题；第二天是实验题，通常是2道实验题。
决赛及总决赛对实验题的细节要求非常严格，包括误差都必须详细记录。因此在实验题培训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按照最严格的实验规范进行操作的。到了决赛阶段，出题范围不仅涉及量子物理，相对论和物质也会涉及到。相对论性运动方程式、布拉格公式都是需要简单了解的，而且保不齐哪个命题老师心血来潮就给你来个这方面的题目了。
当华夏高考结束之后，华夏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决赛也拉开了帷幕。所有参加夏季物奥集训营的学员除了少数中途退出的之外，全员参加了考试。两天的考试结束之后，林锦麒到还觉得有些可以接受，但是柳哲皓却表示有些头昏脑涨，而宋清华则是有些忧心。
“我笔试最后一道大题没有做，估计这次金牌没我的希望了。”宋清华的梦想学校就是清华大学，否则人家也不会起这样一个名字了。所以对于这次来清华参加集训营，宋清华还是非常珍惜的。林锦麒知道好几个物理老师都很喜欢宋清华，连招生办的老师也对宋清华起了心思。但是如果宋清华没有拿到金牌的话，估计招生办老师对他的兴趣就会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