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梦时
打瞌睡遇枕头有这么巧的事吗?
原来“二重梦”那个“个性”还要使用权限的吗,我以为无所不能的·星际宇宙文明前沿·超上级ai已经完全解析完毕了呢?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有“恶属性限定”这么坑的前提条件……莫非不只是因为这个身体是恶阵营敌联盟成员,还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没能解析原主的个性所以搞出了bug吗?
我扶着额头,强忍下以上那一连串吐槽,勉强摁下了额角暴跳的青筋,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打我见到原主就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那句话——
“说什么恶属性啊……”我咬牙切齿道,“时槻梦野压根就是混沌·善吧?”
不不不,有没有混沌属性都很可疑啊……严格说起来风乃才是正儿八经的混沌·善吧?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说过,‘恶属性是因为原主’这种话吧?”ai歪了歪头,语气颇有几分微妙之意,“恶属性是你啊。”
“啊???”
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不不——等等!我做了什么我就恶属性了???我是发起了邪龙百年战争还是用无限咖喱棒和b叔天上打到地下还是去黑泥里泡了个澡啊???
那个金闪闪都不是恶属性——那个金闪闪都不是!!!我做了什么我就恶属性了!!!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1
然而ai没给我继续高唱窦娥冤的机会,只用一句话就把我堵了回来。
“一发流星一条把马林梵多一分为二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金闪闪都不会这么做吧。”
我……我竟然无言以对。
“而且,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你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放任那些英灵卡牌侵蚀你的性格吧。”ai顿了顿,语气越发微妙起来,“其实我在上个世界就注意到了,你一直在利用那些英灵的性格来补足自己欠缺的部分……该说你有自知之明呢,还是太过精明呢。”
我沉默下来。
有一些东西随着ai的话语蠢蠢欲动,几乎要上浮到意识之海的上方,却又被压到我额前的爪子摁了下去。
我维持着近乎麻木的平静,听着ai的话语。
“因为清楚自己有社交恐惧症,所以依赖了圣女玛尔达的豪爽,以此来帮助你面对那些你本人会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场合;因为清楚自己是多么容易放弃又怕痛怕麻烦的爱哭鬼,所以借助了光之子库丘林的毅力……明面上一直是你的性格在做主导,其实你常常悄悄让出主导权。”
ai用软绵绵的小短手摸了摸我的头,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怎样,但我能确定的是,那其中并不存在真切的同情。
“其实在这一阶段,你完成得很不错,人类优于这颗星球上其他生物的原因就是你们会利用工具。你能想到这种方法来弥补不足,是非常明智的。”ai用人性化的口吻说着毫无人性的话,“会将利用与卑鄙等同起来的,只有人类的文明。事先声明,我并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有何卑鄙可言,相反,我还很奇怪,为什么你常常会因为这一点而苛责自己?”
——连细胞都没有的你是不会懂的。
这句话我已经说腻了,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着眼等待着它后面的话。
果不其然——
“不过,这个世界,你稍微有点过火了。”ai停了一下,“一开始被酒吞童子的性格完全侵蚀还能说是意料之外,但是之后……就是你有意无意让出来了吧。”
“当然,我并不是管家,也不打算责怪你什么。”ai的神色不变,“只是,接下来使用英灵卡牌的时候,希望你更注意一些。”
它的口吻十分理所当然。
“不管怎么说,如果你继续利用英灵的性格来替代自己的话……你是无法攻略爆豪胜己的。”
——真心还要真心换。
那是小孩子也懂得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杀女士的性格,真的只有黑色的马赛克可以形容。反正我觉得什么词汇,放在杀女士身上都差一口气。
这么一想能找出那么多词汇来代称杀女士的安徒生安巨巨,真的不愧为一代文豪。
反正女主是不会穿杀女士的卡的,因为我是杀女士的黑我决不抽她的卡!我没有所以女主也没有!
就算有她也不会穿的!酒吞童子还能勇于尝试一下,杀女士……不!绝不!!永远永远不!!!
第105章 同样是ai,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我明白了。”
对于ai这段话,我只是如此简短地应了一句。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
没有谁是傻子,像是爆豪胜己那种脑子其实很灵光的人就更是如此。我也很清楚,至今为止,我对他所说的每一句“喜欢”,不要说进到他心里,甚至可能从来没有被他放进耳朵里过。
这种虚伪的好感连我自己都骗不过,更不可能骗过那么聪明的家伙。
我只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像是明明知道后天就要考试却还在看小说“放松”、看视频“准备”、甚至出门买文具和奶茶之类的所谓“考前必须品”的大学生一样,无意义地拖延着,怎么也不肯正式开始努力。
不,说得更准确一点,我这是打开了书和笔记本,复习了3个单词就开始刷微○聊q○的复习生,用一点虚无的努力哄骗自己“我已经开始啦”——但其实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进度也就只有那么1%而已。
“不过,这么看来你也是够恶劣了。”ai歪了歪头,“明明都没有认真攻略爆豪胜己还对他做出这样那样的事……以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说,很糟糕吧?”
我默默捂住了脸:“……嘤。”
“话说回来,你本来就是个隐藏很深的s性格。所谓‘越是喜欢越想欺负’‘越觉得可爱越想咬出血’吗……人类还真是充满矛盾的复杂生物呢。”
我弱弱地举起手来,试图为全人类的清名争辩一下。
“那个……我觉得不全是我的问题……”好吧,其实是为我自己的清名争辩一下,“请问有谁不想欺负爆豪胜己呢?我觉得这不能都怪我。”
看看他那拽得要上天的表情!
听听他那臭屁得要死的台词!
还有他那失败以后强忍眼泪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试问!有谁!看到他这副样子还会不想欺负爆豪胜己!?
拍着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一下!先问问自己想不想看!确实连一丁点想看爆豪胜己露出更多气炸和委屈的表情都没有的人,才有资格拿石子丢我!!!
于是ai冲我翻了一个大白眼:“你们人类真变态。”
……对不起,我好像一不小心给人类的清名洒上了无法抹去的污点。
在心里默默向全人类道歉之后,我撑起疲惫的身体,勉强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将床边的垃圾踢开,找到皮鞋套了上去。因为没有换衣服就睡下的缘故,我现在只需要随便拉两下睡皱的衣服就可以出门。
“怎么?要出去吗?”ai冲我歪了歪头,“我还以为你会现在就去做任务呢。”
“周扒皮也没你狠吧?”我叹了口气,抬脚把这个混蛋系统拨到一边,“人类是需要休息的……你的数据库里总不至于连这个都没有吧?说起来都是ai,你怎么就没有间桐樱一半贴心可爱呢?连bb都不如啊你——哪怕是那个mooncell都比你有人情味啊。”
“你在说什么蠢话?”ai的语气毫无波动,“不要把我和那种初级产品相提并论。我是观测诸多平行宇宙、无数星系文明的上级ai,会被人类文明所迷惑的不过是初级品里面的初级品。对于我等而言,人类文明不过是诸多文明的其中之一,人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领域外难以理解的事象多到难以概括,人类的感情不过也只是其中之一,并没有什么特别。”
ai又歪了歪头,口吻越发漠然。
“虽然人类十分热衷于描写与人型ai之间的恋爱故事,但是,我等上级ai并不存在出现那种bug的可能性。人类的感情于我等而言只是数据——虽然这么说可能会伤害你的感情,不过,不用谎言欺瞒契约者可是我等的工作守则。和人类不同,我们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
“好啦好啦我就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我摆了摆手,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谢谢你的契约精神,听到实话我觉得安稳多了。”
碳基生物怎么可能和一团数据相互理解嘛……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和ai心灵相通乃至坠入爱河,只是人类的浪漫空想罢了。
当然,前提是那个ai不能跟我眼前这个一样那么那个、超级那个——
说起来不会真的有人吃我和这玩意儿的cp吧?死给你看哦!现在就死给你看哦!!!
“总之,我想说的不是那个……”我摆了摆手,“现在我要出门买可乐了,在我回来之前都不想看到你,可以请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跟过来吗?”
“可以。”
ai说完就坐在了我的枕头上,闭上了那双豆豆眼,俨然就是一个真正的狮子布偶。
我叹了口气,拿上钱包走出家门。
夜晚的街道,十分安静。深秋的晚风,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没出来多久,就连头发丝都冻得冰凉了。我沿着街巷慢慢吞吞地向前走着,目光随意地乱转,寻找着便利店和自动贩卖机。
现在是凌晨三四点,街头并没有什么行人,因为这里离商业区还有段距离,也没有什么车辆。
大概是前些日子的连续猎奇杀人事件还在民众心里残留着恐惧吧,两边的居民区也早早关上了灯,如同陈年怪谈里抵上门扉躲避妖怪的村民一样,一扇扇门窗黑洞洞地紧闭着。
在这凄清的街道,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着。
“看不到月亮啊……”
我有些失望地叹息着。
在原本的世界,我有时能看到很美丽的月亮。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在一个冬夜,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一轮残缺的明月高高悬挂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银白色的月光洒满大地,被平整的水泥地和雪白的积雪反射了光辉,映照得夜晚有如白昼。
那是多么美丽的月色。
那一瞬的感触残留在我的心中,至今也无法忘怀。
“说什么无法忘怀啊……”
我停在一台自动贩卖机前,露出了自嘲般的笑。
“真是的,明明就很少想起来吧……只要那家伙在身边。”
幸福的回忆,会让不幸的人加倍痛苦。
所以ai压下了那些回忆与感触,一次又一次,压制到意识之海的最深处。
从这个角度来看,难怪浅上藤乃会来我这里——她被麻痹了身体的痛觉,我被压制了内心的痛觉——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俩也真是相性良好啊。
我为这个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比喻而发笑,打开钱包拿出两枚硬币丢了进去,摁下自动贩卖机上【可口可乐】的选项。
其实百事和可口都行……说实话我喝起来差别不大,也没法理解为啥会为这个打起来的人……杂食党和毒唯的理念真是无法共通,不管在什么领域都一样呢。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弯下腰去捡那罐可乐,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右前方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
“你很痛吗?”
“诶?”
我下意识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没有任何真实感的美丽少女。漆黑的长发,漆黑的哥特风洋装,漆黑的眼瞳在漆黑的夜幕下注视着她。
在我的认知中,没有比她更适合黑色……不,没有比她更适合丧服的人了。
——时槻风乃。
游荡在黑夜之中,为迷途的少女们指点迷津的异质之人。
“你一直露出想要惨叫的表情。”
她以不掺杂任何情感的目光注视着我,既不走近,也不远离,只是这样平静地——吐露出她观察到的事实。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