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梦时
这番爱因兹贝伦风味十足的台词显然说服了诸位时钟塔的君主。君主·巴鲁叶雷塔缓缓坐直了身体,向我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爱因兹贝伦的人偶,你们在圣杯中发现了什么,才会投奔到时钟塔来寻求解决之道呢?”
我看着她,纠正道:“并非投奔时钟塔,我等只是在寻求解决那个祸端的方式。”
“祸端?”奥尔加玛丽暗暗咬住了大拇指,“可恶,原来这就是父亲大人突然放弃……不,你们到底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此世全部之恶。”
我漠然道。
反正要闹咱们就闹大点……干脆把第五次圣杯战争也浮云掉得了!!!
ai在我身边幽幽道:“虽然我跟你说过如果能解决此世全部之恶这个大烂摊子,断绝通过圣杯抵达根源的可能性,这个世界的抑止力阿赖耶会看在这个面子上放你一马……但你是不是玩的有点太大了?”
我凉凉地冲它翻了个白眼:“您当年给我安排那些大场面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说到底这场面不还是你安排的吗???
ai:“……”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适时地举起手来,打断了谈话。
“我认为,应当在处理掉冬木大圣杯的麻烦之后,再重新决议是否对吕蓓卡……是否对这位爱因兹贝伦的小姐进行封印指定。”
他看向众人,语气平和地问道。
“这是我的一点愚见,各位以为呢?”
第264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最后,埃尔梅罗二世的建议还是以3票同意,2票否决,1票弃权的方式通过了。我的封印指定计划被搁置的同时,解体大圣杯的计划被提上了议程。
我猜他们得开一个冠位决议才能决定要不要解体大圣杯。
而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个活最后百分百还是要落在我们头上。
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以及,在解体魔术上别有所长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我和埃尔梅罗二世两个人,正背靠着背坐在地上,浑身哆嗦,冷汗出得就像两条落水狗,怂得一匹。
“我们……居然……真的做到了……”
我听到背后传来虚弱至极的少年音,断断续续的,好像风中之烛。
我也只能跟着点头。
“没错啊……”我奄奄一息道,“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这次之所以能成功,主要依靠了三个方面的优势。
第一,信息不对等。
首先,是我所拥有的剧情优势,这让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冬木的大圣杯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其次,爱因兹贝伦一族封锁在森林深处不与外界接触已经有千年之久,再加上这一族极为纯粹,不可能插的进间谍,所以时钟塔并不了解爱因兹贝伦,更不可能知道爱因兹贝伦和大圣杯的连接。
虽然我在魔术上面相当新人,但是我身边有移动的魔术百科全书·埃尔梅罗二世,而二世的不足,则由星际科技前沿的超·上级ai补正。
顺便一提,ai那个数据狂魔已经把整个爱因兹贝伦和时钟塔所有的魔道书的数据都导入进数据库了。我合理怀疑它甚至可能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潜入根源和两大抑止力达成了什么诸如“我帮你们搞定这帮整天想通过在世界上钻洞或者来敲门的魔术师你们给我们行个方便”的py交易。
我们都知道,我的神秘来自于第二个世界的旧日神祇的梦之碎片,而且已经在上一次的心象迷宫中耗光了……但是时钟塔的魔术师们不可能知道对不对!
大圣杯就是个锅,哪里方便哪里推。神秘来源说不清楚就推给大圣杯就好。
而多出来的柠檬lily,只要埃尔梅罗二世给出行之有效的魔术可能,时钟塔就会接受,毕竟君主们什么没见过,观测无数平行世界的第二法的魔法使宝石翁、第一法的残片兼最后的魔女的久远寺有珠、凭着天杀的运气和实力抢到了第五法的路径的苍崎,还有什么十来岁的典位二十出头的冠位……君主们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见多识广。
有ai做理论后援的二世,自然可以编织出足以说服他们的时间魔术。
在我不再具有【唯一性】的同时,我被封印指定的价值也在急剧下降。
可以复制,就意味着没有迫切封印的价值。
第二,视线误导,提供另一个急需解决的对象。
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在埃尔梅罗二世“曝光”我是爱因兹贝伦“潜入”时钟塔来“寻找破坏大圣杯的方法”的那一刻,他事实上成为了时钟塔与爱因兹贝伦结盟的媒介。
结盟需要的是共同目标,而我为他们提供了完美的敌人。
此世全部之恶。
一旦诞生便会毁灭世界的灾厄。
魔术师都是只注重自己研究的家伙,换而言之,魔术师都是不允许别人来破坏自己研究的家伙。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君主,都不能断言自己一定能够从那种概念性的毁灭中全身而退。
自己想要抵达根源所以不顾别人死活是一回事,有人想要毁灭世界是另一回事。
再自私冷血的家伙,火烧屁股了都会想想办法来解决问题。
在这个共同目标的作用下,我们(爱因兹贝伦与时钟塔)可以达成短暂的结盟。
要解体大圣杯,时钟塔需要爱因兹贝伦的知识,而爱因兹贝伦需要时钟塔的技术。不管从哪个角度说,时钟塔都不可能比爱因兹贝伦更加了解圣杯,而爱因兹贝伦则从来都不是善于破坏的魔术师家族。
于是我的封印指定被无限缓刑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干的漂亮。”
爱尔兰的光之子低下头,对我和二世翘了翘他的大拇指。
没错,这才是我最为关键的底牌。
那个时候,在君主·尤利菲斯忽然向我发起攻击的时候,猛地出现在我面前,只漫不经心似的一挥长枪便击散了诅咒的男人。
“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带走我的master啊,老爷子。”
我背后冷汗流成大河,但面上却还是维持着我那份爱因兹贝伦祖传的三无人偶脸。我转动了一下眼瞳,看向君主·尤利菲斯。
“这是向爱因兹贝伦宣战的通告吗?”
“那一次感受到的灵体,果然是servant。”老人的声音沉了下去,“不过区区人偶,也敢这样与老朽说话……”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servant呢。”君主·巴鲁叶雷塔目光如炬,来回打量着我与lancer,“看来爱因兹贝伦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御主就是你了?意外,真意外。即使只是境界记录带(ghostline)的投影,想要提供足以让其实体化的魔力也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即使爱因兹贝伦欺骗了圣杯提前召唤出了英灵,可是给他提供魔力的人也是你吧——还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魔力量呢。”
我的回答,只是平静地更换了身上的英灵卡牌。
黑色的甲胄覆盖了我的全身,不祥的诅咒如血口般纵横在甲胄之上,我双手握住黑色的圣剑,插在身前,与此同时,发动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的第一技能。
魔力放出。
无边的魔力如海浪般冲击着狭小的会议室,弱一些的魔术礼装在这样的魔力冲击下当场碎裂。维护会议室隐秘的结界也发出了脆弱的悲鸣。
在这可怖魔力的中心,我缓缓开口了。
“如果要进行魔术战,我并非各位的对手。”
我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冰冷,近乎无机质。
“但若是在这里展开厮杀,我并非毫无胜算。”
不如说,如果是魔术战,面对这些魔术师里面的魔术师,我百分之百会败北,我并没有那么精妙的魔术。
但是,如果是战斗,那么我可以放言,在lancer的帮助下,我的胜率是百分之百。
“红色的长枪,卢恩符文,凯尔特人……”君主·梅亚斯提亚喃喃,“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
在场的魔术师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
神代的大英雄。
师从于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掌握着十八个“原初之卢恩”,在符文魔术上有着很高的造诣。
持有着无敌的魔枪gáe bolg,那是因果律武器,拥有一定能贯穿心脏的特性,本人亦是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
魔术师对战的原则——古老的神秘会击败新生的神秘。
靠近神代的魔术,无论在神秘还是性能上都是远超现代的魔术的。面对神代的魔术师,现代的魔术师几乎不可能在魔术上赢过对方。
而若是近身战……坐办公室的怎么可能打得过天天上前线的。
caster不可能赢得过lancer,更何况对方还是以勇猛善战在神话中大放异彩的英雄。
我缓缓抬起右手,压在自己胸前。在我的手背上,没有幻术遮掩的三划羽翼状的令咒清晰展现在几位魔术师面前。
“我并无意与时钟塔的各位争斗,我的目标是解决大圣杯内部的污秽。”
我顿了顿,又道。
“在这方面,我以为我与诸位的利益是一致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是我从第三个世界学到的最为珍贵的经验教训——
——永远,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交托到他人手上。
寄望于强者的一时兴起?
认为自己只要示弱就不会被伤害?
相信只要自己不做错事,恭顺听话,那么对方就会放过你?
我不会再抱有那么天真的念头了。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保证自己不被伤害。
那就是你强大到对方无法伤害你。
lancer就是一道保证。
让我们再回归一下那三步。
第一步,是降低我的价值。第二步,是提供需要合力对抗的敌人。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无法保证我不会被他们当成珍惜的魔术材料解剖处理。
所以,第三步是必须的,向他们展示我的能力,以及他们如果要强行征用我会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