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然晴空
后院里李凝正在练武。
李澈并不瞒她,他觉得汉室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国祚可言了,董卓一看就不是人主,天底下蠢蠢欲动的人那么多,可见山雨欲来,乱世将至,想要独善其身,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李凝这会儿不过十二三岁,张超一个三十好几的大汉竟会露出那样一副思恋的神情,不是因为他喜好特殊,而是世道如此,人命低贱,大多女子都会在李凝这个年纪出嫁,早早生下孩子,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在这里已经可以被称为成年男子了。
但不妨碍李澈对张超这个本来十分合格的饭票产生杀意。
张超本身情况不谈,可他有妻有妾,儿子都有两个了,不说阿凝能不能看上他,就是看得上,这人怕也不会休妻再娶,毕竟李澈是个寒门出身。
什么东西。
张超走后,李澈的那一点睡意也被搅了个干净,他打了个哈欠,掀开帘子看了看后院。
如果换成上辈子,重重门后的院子自然不是掀帘可见的,但在这里,像这样有前屋后院的青砖房已经十分不错,毕竟就连张超自己住的地方,在李澈看来都是个破烂大宅。
李凝自从找到属于自己的武道之后,原本藏在袖子里的短刀就渐渐变成了挂在腰间的长刀,后来仍觉得砍不顺手,逐渐变成了背在身后的大刀,刀光如雷霆,远远地都能听见风被拦腰斩开时的厉声。
李澈看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地回暖。
山雨欲来,乱世将至,世人皆苦,惶惶不可终日,可对他来说,只要家里有个人在就够了,他看到李凝就觉得安心。
第二天的新兵大比李澈没去,酷暑炎热,军中是最不讲究的地方,李澈只去过一次,对于军中的气味记忆犹新,一点都不想去自找苦吃,直到傍晚的时候张超又来了一次,这一次带着个叫袁绥的谋士,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李澈此前和袁绥见过几次,倒也没那么多客套,张超说了几句话,就把身后的人拉给李澈看,说是新兵大比上名列前茅的几个勇士。
勇士们都有些慌。
张超魁梧威严,一副主公做派,被他赏识时虽然激动,但对于这些长期吃饱喝足体力优越的武人来说还不算什么,忽然把他们带到一个看着就十分矜贵,像个大士族出身的俊公子面前,人和人的差距一下子被体现出来,排在最前面的勇士自卑得话都说不出来,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张超还真没注意过李澈的气度。
他出身的张家其实只能算是地方豪强,他能和兄长一人占一郡地盘,主要归功于兄长名气大,朝廷征辟他做官之后,大约是觉得兄长出色,弟弟也怂不到哪里去,才提拔的他。
对于一个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上任地的豪强少爷来说,他见过的最大的公子哥就是兄长的好友曹操和袁绍了,前者是个纨绔,后者是有几分气派,但也没让他太往心里去。
李澈是和旁人不太一样,张超把这归结为自家谋士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事都好看。
李澈随意地问了一下几个人的名字,毫不意外地得到了诸如王二张八孙老六这样的名字。
这些人其实也没什么武力可言,就是敢于下手打人,有股子狠劲,李澈挑了两个木讷的随同保护张超,剩下的放归军中,却没直接让张超走人,而是说道:“明日请府君带齐人来一趟,我有话说。”
张超有些疑惑,但李澈没有解释,挥挥手让他走了。
袁绥不是第一次见李澈,却是第一次见李澈和张超相处的样子,他有心想提醒一下自家主公,这个新来的谋士似乎有些过于高傲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同行扯不清啊。
第135章 三国(2)
张超走后, 李澈又翻了一遍地图。
地图这种东西通常不全,张超拿来的地图至少也用了百年以上, 是刻在木板上的, 只有广陵附近的几个郡县大致位置, 至于李澈想要的全舆图,大约只有洛阳皇宫里才会有。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李澈看来, 广陵郡的位置得天独厚,附近的郡县不是邻近州城就是豪强众多, 广陵郡没什么豪强,但粮食出产丰厚,虽然这同样也导致了征不到什么好兵, 但战场相搏玩的是头脑, 有几个人挡在前面耍耍花架子也就可以了。
李澈想要张超不去掺和讨伐董卓的破事, 让隔壁张邈去凑个热闹也就够了,做好战备, 伺机抢占地盘才是实在的。
汉家十三州,广陵郡位于徐州, 张超的兄长张邈离得不远,在陈留, 属于兖州, 情况没有广陵那么好, 但有心算无心, 拿下兖州的概率也不小, 到时候两郡之兵变为两州之兵, 只要兄弟俩不拆伙,势力就永远高出别人一截。
奈何张超不是这么想的。
李澈劝他做好战备的时候他还十分兴奋,等到下一句,他就不乐意了,甚至脸色都冷了下来,不等李澈说完,便道:“我张超没什么本事,食汉家禄米,为汉家做事,先生这话日后不要再提。”
李澈发现自己错了。
他万万没想到时值乱世之秋,竟然还真有这种愚忠之人,张超这边一断线,他想好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不得不缓了缓,捋了捋思路。
张超说得义愤填膺,更有一种看错了人的悲哀,他帐下可用之人不多,李澈来之前,最受他重用的是一位名叫臧洪的先生,臧先生也许不如李先生聪明,但为汉家尽忠的那份心却是谁都比不上的。
李澈忽然叹了一口气。
张超本来已经准备拂袖离去,听他叹气,又像是有万般苦衷,不由下意识问道:“先生还有话说?”
李澈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府君已经下了定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张超怔了怔。
李澈叹道:“汉室衰败非一朝一夕之过,不在桓帝,不在灵帝,是因人各有私心,结党而存,同乡为党,同门为党,一姓一党,君无权柄,地方自强,正如当年周天子,想要扶持汉室,除非能有一人效法周公,涤荡天下!”
张超的气息忽然乱了起来。
李澈又道:“讨董是大事吗?今日讨了董,明日又来谁,不除去病根,总会复发,时机难得,不趁着天下英雄未起之时动手,莫非府君以为等那些士族掺和进来之后,还能指望他们像府君这样忠义吗?”
张超被说得有些犹豫起来。
八尺的汉子一脸胡须,喜怒都不大明显,看在别人眼里的有些犹豫,实则就是十分动心。
臧洪冷眼看着,并不插话。
他已经看透了自家主公,知道自己就算开口也讨不了什么好,反而会被带了节奏。
张超被说动了。
所谓战备,一是屯粮二是囤兵,囤兵和屯粮是两相冲突的,当兵吃粮,消耗很快,所以这时候没什么势力会养兵,基本都是到了战时临时凑起的人手,李澈却要张超反其道而行之,屯粮也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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