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七彩
丘福这时忍不住了,欲上前教训王铁匠。徐青青忙摆摆手,带上丘福,立刻撤退。
这大通铁铺一定有问题,她刚去打听刘灵秀的时候,才说出刘灵秀的一个特点,那王铁匠连想都不想就立刻否决。显然他不是没见过,分明就是见过了故意隐藏否认。
即便她解释了是刘灵秀的好姐妹,王铁匠还是不肯透露。可见刘灵秀找他来办的事不能宣之于口,所以王铁匠才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点似得,使劲儿赶人,生怕被发现秘密。
徐青青请丘福帮忙盯紧了大通铁铺。
“王妃客气了,万不敢担‘帮忙’二字。您是王府主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就是,属下必定照办。”
丘福回府后,就送来了府里的账册和花名册。因为王爷尚且没有就藩,现在暂住的府邸一应物什和人员安排都很简单。
徐青青可算是见识了丘福所谓的‘简单’有多厚,册子上的字密密麻麻看得人心烦,当然她本来就因为犯色病闹得心烦。花名册她倒是硬看了几页,毕竟她带来的娘家人有限,以后办事想找得用的人还得从王府里来选。
天黑了,徐青青探头望向窗外,假意去看星星,看月亮,实则眼睛总是不停地往院门口偷瞄。等得夜色越来越深,却还是不见燕王来。
若在平常,燕王来不来她一点都不关心,但现在她控制不住啊,她太想念美色了。
她已经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共计六个时辰零三刻没见到燕王了,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想他,想他,还是想他。
“王爷呢?”徐青青终于憋不住,开口问碧螺。
碧螺一听姑娘这是对王爷上心了,高兴极了,她真怕姑娘像大婚前那样闹脾气不喜燕王。她激动地马上去打听,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就赶紧跑回来回禀徐青青。
“王爷在书房,那地方不准普通下人靠近,守备森严。奴婢问了好几个人,都打听不出来王爷在里头做什么。”
“这种事以后不能打听。”徐青青别的不怕,就怕碧螺没分寸触了那活阎王的忌讳。回头她若被燕王的人当场扎成刺猬,她都来不及去救她。
“奴婢省得。”
“书房的灯可还亮着?”徐青青见碧螺点头,马上起身直奔厨房。
厨房这会儿多数人都休息了,只有两个婆子在拾掇东西,忽然瞧见新王妃来,都吓了一大跳,赶紧跪地拜见。
徐青青让她们起来,问她们要了大米、小米、花生、枸杞子、里脊肉和小香菜。
当然用小香菜之前问了一嘴婆子王爷是否能吃,毕竟这东西有的人特别不喜欢。
“奴婢见厨子给王爷做饭的时候,偶尔会撒点芫荽,应该能吃。”婆子老实回答道。
徐青青让碧螺去把米和花生研碎,再起了砂锅烧水,将碎米撒入开水中,再加枸杞,少量过水去腥的瘦肉末,熬煮一段时间后,加盐添些许小香菜。
之所以会用碎米,那是因为熟得快。夜深了,燕王不等人,如果他突然休息了,徐青青就没办法找借口欣赏他的美色了。
徐青青尝了一口粥,觉得味道还可以,至少熟了,没有齁咸,反正燕王也未必会吃。
徐青青赶紧把粥盛入碗中,放入食盒,由碧螺拎着,匆匆直奔朱棣书房。
厨房的俩婆子看着新王妃亲自下厨,为王爷深夜送粥的身影,不禁都跟着洋溢起幸福地笑来。
新王妃真贤惠,燕王爷好福气,小夫妻俩甜甜蜜蜜羡煞死旁人了!只要王爷王妃夫妻和睦了,阖府上下肯定都会占光。
徐青青行至书房门口,不意外地被守卫拦了下来。
“我不进去,你们帮我把粥送给王爷就行。夜深了,让王爷喝一点暖暖胃。”
徐青青一脸端庄贤惠地说完,依依不舍地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才转身迈着慢吞吞地步伐往回走。
她刚才特意控制了音量,不高不低,也不显得做作。完全是按照朱棣白天表现的耳力水平来说话的,屋子里朱棣应该刚刚好能听清楚,怎么还不出来?
徐青青终究没有被叫住,看来燕王看到她做的粥后一点都不感动。想想也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想要吃什么立刻就有人做好送到嘴边,一碗粥算得了什么。
徐青青丧气地往回走,打算逼自己睡觉,把闹心事熬过去。奈何她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脑海里飘过的都是燕王的脸。最近接触他比较多,似乎养成了习惯,一想到男色就等同于他的脸,竟然连小木匠都不想了。
徐青青复而起身,披了件衣裳准备去后花园里吹夜风,冷静一下。
一队侍卫正从不远处巡逻经过,徐青青发现前头挑灯笼的那位年纪很轻,不过二十上下,容长脸,五官单挑出来都不算太出色,但是凑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隽味道,越看越耐看。
徐青青琢磨着自己只是远远地看一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她就带着碧螺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些侍卫走。
园子里有处荷花塘,塘对岸不远处有一个名为珍宝阁的地方,归属于前院地界,后院的人不能随便涉足。那一队侍卫过了拱桥,便与原本守在珍宝阁的侍卫们换班。
不知这珍宝阁里有多少珍宝,竟然需要这么多名侍卫日夜戍守。
天意助她,那位容长脸的小清隽正好站在珍宝阁正门的灯笼下,虽然隔得稍微远了点,好在光线好,仍旧能把他看得清楚。
夜风徐徐,凉意轻掠过柳梢,无声地侵袭着裸露的肌肤。
徐青青缩了缩脖子,把衣领往上拢,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池塘对岸。
突然一股暖意笼罩住她的脖颈,风好像停了一般。
徐青青惊讶地看着自己脖颈上突然围上来的斗篷,玄色金绣祥云纹,有淡淡的甘甜木质香,皆明显地昭示着它的主人是谁。
徐青青吓得一个激灵,回头见真是朱棣,立刻站起身心虚地笑问,“王爷怎么来了?”
如果燕王知道,她居然大半夜背着他悄咪咪地偷看他的侍卫……
“在这作甚?”朱棣的眸子若墨染了一般,黑漆漆地盯着徐青青,深不见底。
徐青青生怕燕王发现她看的方向是小侍卫,装作不经意地移动身体,令朱棣的视线远离珍宝阁的方向。
“一个人睡不着,闲来无事就出来走走。”
徐青青解释完,发现朱棣要别处看,立刻抓住他的胳膊。
朱棣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徐青青身上。
“你忙完啦?”
“嗯。”
“做王爷可真累,居然要忙到这么晚,嘿嘿……”
徐青青也不知道该跟活阎王聊点什么,干巴巴地笑起来。
“这个,谢谢!”
徐青青揪一下身上的斗篷,高兴地跟朱棣道谢,没想到活阎王也有关心人的时候,很不错嘛。
“医者当自重,否则何谈济世救人。”
徐青青:“……”
她就知道活阎王没那么好心,原来是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冻死了,以至于没人治他的精神分裂症了。
还真是无情、冷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活阎王!
“回去。”
朱棣嫌弃地看了眼徐青青单薄的衣裳,率先转身走了。
徐青青马上跟上,边走边忍不住偷瞄着朱棣的脸,果然还是这张脸更好看,如果能笑一笑就更完美了。
徐青青跟着朱棣一路回房,朱棣才回头冷冷瞥一眼徐青青。
“还没看够?”
徐青青也知道自己这样看人有点不太合适,非常歉意地拍马屁道:“我在纳闷一件事。”
“何事?”朱棣坐下来,饮一口茶。
“王爷如此俊朗逸群,皎如玉树,定非尘土间人。”
这样拍一下,活阎王应该高兴了吧?
朱棣端茶的手一顿,半晌他喉咙微动,才把口中的茶咽下去。
“王妃该学礼仪了。”
徐青青非常诧异,为什么?这学规矩简直比做一百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磨人。再说她基本礼仪规矩已经学会了,犯色病这事儿学多少规矩都挡不住,何必浪费时间。
“夸自己夫君难道还有错?”徐青青反驳问。
“名义上的夫君。”朱棣纠正道。
“那也是合作关系,互相恭维才是该有的礼仪。再说我总夸王爷,也没见王爷夸我一句,我都没介意,王爷怎么反倒介意起来了。”
活阎王竟然嫌弃她没有女子的矜持,真没良心。她可是为了帮他妹妹,才落得现在境地。
徐青青说完,发现朱棣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凉,心道自己大概真要凉了。这位高傲的王爷肯定很少遇到有人敢反驳他,特别是女人反驳他,一定生气了。
果然,徐青青便见朱棣要走。
徐青青犹豫了一下,但腿比思想更快,匆匆跑到他身前。
“我错了,我嘴欠。”徐青青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等了会儿,没听见活阎王说话,也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徐青青悄悄地抬头偷瞄他,正对上一双淡漠弥漫的眼眸。
徐青青又把头低下去。
乌黑的发顶,发丝清爽,根根分明,泛着自然的亮泽,并不似很多贵族女子那般刷着头油。额头白皙饱满,睫毛如扇,因她频繁地眨着眼,此刻正颤得不停。
既然他没有立刻就走 ,也没发火,是不是软化了?徐青青暗中揣摩着这位活阎王的心思,
“别走好不好?”徐青青试着小声嘟囔一句,声音又软又糯,像个乖巧的小白兔。
半晌后,朱棣方开口:“留下来作甚?”
“呃——”
“我刚嫁进门,周围都很陌生有点怕,以后要管理王府内院,也不知王爷忌讳什么,就想找王爷说说话,顺便聊一聊这些。”
“在这种时候?”
徐青见朱棣看自己的表情变得很微妙,晓得现在是深夜,好像时间不太对,忙补充解释:“其实不需要多长时间,王爷就陪我说两句话再走行不行?”
朱棣静默凝视着徐青青,没回应。
燕王肯定觉得她在胡扯,在找事儿。看来和他聊会儿天的想法难以实现了,不如趁现在多看两眼是两眼。已经决定自暴自弃的徐青青,这时忽听耳朵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王妃的一碗粥可真金贵。”
这话从何说起?徐青青不解地看向朱棣,却见朱棣已经召来丫鬟,伺候他更衣。
徐青青忙转过身去,假意不看,等了会儿。她悄悄转头瞄过去,结果发现人家在屏风后更衣,根本看不见,害她白想那么多了。
等朱棣从净室出来后,人已经沐浴完了,墨发披散着,还有些湿润。皆说美人出浴赛芙蓉,这美男出浴好像也一样,皮肤白若润玉,蕴着一点点红,虽面容依旧冷峻,但披散的墨发和莹润的肌肤减退其三分凌厉,将人衬得越发目如朗星,容止可观。
徐青青见丫鬟要伺候朱棣梳头,马上冲过来表示她来。朱棣瞥一眼徐青青,倒没出声阻止。
这可是近距离欣赏美色的好机会,徐青青每梳一下,就透过铜镜看朱棣的脸一眼。就这样慢慢疏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徐青青还没梳够,手里的木梳就被朱棣夺了去。
但徐青青被他握住的手腕始终没被松开,徐青青呆了呆,看着越发靠近自己身体的燕王,突然感觉到情况发展好像有点不对。
徐青青正要出言做一番补救,一个字音刚要发出,取而代之的是“啊”的一声惊呼,她整个人被朱棣抱起来了。
徐青青欲哭无泪,这发展错了。她只是想让活阎王单纯陪聊,她这次没中药,单纯欣赏美色就可以混过去!
然而,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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