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成北静王/基建狂魔北静王 第49章

作者:Fahrenheit 标签: 甜文 系统 BG同人

  晚上还有。

第五十六章

  薛蝌这次来广宁, 还把亲妹妹宝琴一道带了来。他向王爷恭恭敬敬汇报,他妹子则在内宅跟王妃说着“家长里短”。

  虽然是荣府的支柱生意,但如今执掌在内宅妇人之手……勉强也算家长里短吧。

  话说薛家一直以来都非常务实:不是不出不肖子浪荡子, 但倒没生出读了几本书便瞧不起铜臭, 自命不凡清高自诩的忘本子孙:没银子连饭都吃不上, 不要说什么读书明理做个人上人。

  因此哪怕宝琴许给了清贵人家梅翰林家, 对自家的生意经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而且宝琴聪慧并不在宝钗之下,她只是没宝钗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本事,但仗着和王妃未嫁前的那点交情就枉顾尊卑,这种蠢事她肯定做不来。

  黛玉也是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受了宝琴的大礼,才叫人扶一扶, 再把这个小姐妹拉到身边说话。

  首先黛玉先得向宝琴道一声恭喜:宝玉宝钗前阵子成婚, 王府这边礼到人没到, 派人贺喜的管事如今都回到广宁了。

  从甘愿嫁给王爷的时候,黛玉再想起宝玉, 已经足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如今一年多过去,再提起宝玉, 她内心竟只是漾起几许涟漪。

  宝琴好歹也在荣府做过客,不是不知道王妃与荣府二公子交情不浅, 只是人家各自婚配,不说两不相干,就看王妃如今的反应……她就默默抱怨:伯母简直就是小人之心。

  离京前, 薛姨妈瞧瞧找过宝琴,嘱咐了她不少……在现在的宝琴看来,这些话就是臆测和瞎说居多了。

  而宝琴真正打算且不得不说的话,在进王府之前就跟堂姐与哥哥仔细掂量过好几回。她先替堂姐夫妇承认错误:香皂的方子的确是从京里的工坊泄露出去的。

  黛玉不以为意:王爷早跟她说过,这种没有前置科技,几乎没有技术含量,又相当赚钱的玩意儿被人山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话当时她大致听懂了,但有好几个词儿没听过,后来等王爷得闲,她挨个儿问过,听了满耳朵的解释,消化过后又觉得王爷再英明不过。

  黛玉心里有数:日化工坊就在她手里呢。

  能拖上半年多才做出水平差不离的香皂,还在金陵大肆售卖,这都是给了贵妃和王爷面子的前提。宝钗又是难得的明白人,如何不清楚这方子怎么着都不能一直捂住?虽然往来不多,黛玉深知宝钗和宝玉一样不仅不贪,甚至宝钗还更沉稳有分寸,不然王爷不至于瞧中薛蝌之后还捎带上她。

  黛玉再看了面露难色的宝琴一眼,立时琢磨过味儿来:不是宝玉宝钗有什么舍不得,而是宝玉宝钗的长辈,她的二舅母忍不了,想让宝琴借宝玉宝钗的名头来求情,讨个说法。

  说起来琏二嫂子也贪,但她只敢欺下;二舅母看不上欺下弄来的那点银子,她素来都想瞒上。

  黛玉眯了眼睛,“听说这大半年里,京里的作坊就得了五六万的银子?”

  宝琴果断应道:“可不是。”她立时开心上了,王妃果然听懂了呀。

  黛玉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那个二舅母许是没亲眼见识过半年净落五六万的生意,哪怕是明知自不量力,也要试着找人找关系,接着把这独门生意做下去……不对,与其说想做独门生意,不如说是来诉苦求救,让王爷再给找个更赚钱的生意,二舅母只怕乐不得呢。

  至于宝玉宝钗的想法,宝琴这不是就差明说了嘛:只管带话,旁的您不用应。

  果不其然,宝琴立即道出宝玉宝钗的苦衷,“那位不自在了,荣府的舅太太听说,总得有话说。”

  这个荣府舅太太指的是王子腾之妻。据黛玉所知,这些年荣府的银子主要就两个去向,一是送进宫里给贵妃铺路……这倒是应该的,没有贵妃,荣府未必有如今的体面;另一边,自是拿去孝敬王大人了……大笔银子送过去,升官发财不见得,好歹保住为官的二舅舅不怎么吃苦,不必遭受太多倾轧。

  说实话,凭二舅舅的才干,王大人算是尽心了。而且二舅母和薛姨妈都是王家的姑太太,看在银子的面上,那边舅太太起码的回护总是不差的。

  黛玉忽然庆幸自己远嫁,如果还在京城,二舅母定能不管昔日龃龉舍得下脸面,亲自上门求助。

  就像刚刚投诚的那个部族,在面对生存问题的时候,二舅母照样非常务实。

  却说黛玉心里思量,并不耽误她跟宝琴说话。

  听过薛蝌汇报的水溶今天特地提早下班,留薛蝌和宝琴兄妹俩吃饭——薛蝌在给快递大业打基础,水溶必须做出足够重视的姿态来,不然王府那些不能常在他眼前走动的管事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对薛蝌有所轻忽,比如出身啊,年纪啊,还有意识不到快递的前景啦……

  用过晚饭,又说了会儿话,薛蝌宝琴兄妹告辞,水溶泡完澡,慢悠悠边往卧室走边擦脸,一路上连个丫头都不见,等回屋就看着黛玉换了衣裳,抱着个枕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瞧,他乐了,“这是有话要说?”

  从刚嫁来,不安又谨慎地观察每一个人,有心事也轻易不说,到现在会主动诉说烦恼,黛玉这进步不可谓不大。

  而更大的进步则是,水溶坐在黛玉身边,黛玉能主动靠过来……那水溶还能放过?

  他把毛巾一丢,搂着肉乎了不少的媳妇道,“荣府又有人闹幺蛾子了?”

  不管乐不乐意承认,荣府都是黛玉实际上的娘家,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广宁,黛玉都跟贾母、宝玉以及三春有若干书信往来。若能坐看荣府衰落,亲人颠沛流离无动于衷,那也不是黛玉了。

  被这么一逗一哄,黛玉依旧是粉面桃腮地靠在水溶肩上,先复述了一番宝琴白天告诉她的,之后就不怎么遮掩地谈起自己的看法,最后自然是柔声问一问水溶的态度。

  “荣府这些年越发入不敷出,偏还要摆着权贵高门的架子,”水溶评价荣府上下无须客气,“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你二舅又牵扯进大案,一次破财免灾就把府里的银子掏空。我几次着人去打听,都告诉我荣府跑来哭穷并不是装的。”

  黛玉抿了抿嘴轻声道:“是真穷。我舅舅舅妈都不大会装相呢。”顿了顿又道,“不怕王爷说我凉薄,有一说一,我两个舅舅心没那么细,也不把三瓜两枣放在心上,但我二舅母却是点子调养的东西都舍不得。她偏又不明说,动用了我爹娘留给我的家资,还让她的陪房四处念叨我凭白住着,养着我是大恩德呢。”她眼眶有点酸,轻轻拉住水溶暖暖的大手,“银钱我也没那么在意,我娘的嫁妆只要我留些能念想的,从哪来回哪去也好。若非嫁给王爷……我还是听宝姐姐提醒我说,当初只想给个三五万就把我打发了,也幸好外祖母发现得早……”

  挺好,挺清醒挺明白。

  水溶暗笑:黛玉也能轻松地说自己舅舅舅妈是非了。这个时代主流道德观就是不能说长辈是非,不管这个长辈为人如何,他不仁你却不能不义。

  而水溶为了今后从农耕~社~会到半~农~耕~半工业社会转变,明里暗里推行的改良版价值观是:不说祖父母外祖父母爹妈的不是倒也罢了,毕竟是直系血亲,就算遇上王八蛋父母,没养恩总还有个生恩,实在忍不住可以找官府,但遇上这种坚定要求“卖了人家还得让人家帮着数钱”的二舅母,咱还是以牙还牙得好。

  说到后面,黛玉有些微的哽咽,水溶拍拍黛玉的后背,“你做得对,你跟舅舅舅母再难亲如一家,□□府又不是人人对不住你,你外祖母,表哥表妹待你倒都真心。”

  黛玉那帕子悄悄抹了抹眼睛,“王爷说得是。”

  荣府这几年都是靠着黛玉爹娘留给她的资财过日子,这事儿爆出来,宝玉并三春要么是见面要么是书信,都诚挚地向她道谢,并明言大恩必有厚报。甭管是不是有这个机会报恩,这个态度没问题,黛玉心中不平也被抚平了不少。

  说白了,黛玉还是个心软的姑娘,而且是真吃软不吃硬。

  水溶瞧了瞧黛玉,见她双眸水光褪去,才道,“我把京城的日化工坊交给宝玉宝钗这两口子,一方面要谢过贵妃把你嫁给我,我很满意;另一方面则是给荣府个正经进项,省得一年到晚总打发人来找你哭穷,凭白让人不安生。”

  黛玉笑了。

  水溶亦笑,“我命令让宝玉盯着那个工坊,也是存了让他体会一下生活的艰辛的心思。只要看看坊子里辛勤工作的工人,好歹知道点民间疾苦。再让宝玉他媳妇盯着账目银钱,工坊的出息自然不能让你二舅母想拿就拿想用就用。你二舅母若是欺负宝玉他媳妇年轻,又是亲戚脸皮薄,才是打错了算盘。”

  黛玉抬起头问:“王爷瞧着她很好?”

  水溶刮了下黛玉的鼻梁,“醋了?”

  黛玉捂着鼻子轻哼一声,水溶大笑,“我就够冷酷无情了,不想再找个跟我差不离的媳妇。”

  黛玉盯着水溶,认真说道,“王爷才不冷酷无情。”

  水溶接着逗她,“好好好,我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黛玉面皮又一次发烫,“宝姐姐是挺好的,宝琴白天学舌来,把我二舅母的意思带到了,更把他们夫妻俩的意思也带到了,就是让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旁的不用管。我寻思着我二舅母爱吃独食也不是一天两天……”

  水溶道:“说心里话,宝玉娶了有手段的明白人真是好事。”

  黛玉也道:“我二舅母许下这门婚事,想着宝姐姐好拿捏,才是打错了算盘。”

  “京城里的工坊也归你管。”见黛玉一脸惊讶,水溶解释道,“我那儿还有几个方子,回头给你送来……要不要给京里的工坊,看那小夫妻俩能不能讨你喜欢,把你奉承舒坦了。”

  水溶早就预备好了几种精油提炼的方法,比如玫瑰、茉莉,依兰花,桃花以及柑橘等等等等——这个时代的人不是不会做,而是提炼手法粗糙不说且不大对路,产量不仅低,浓度也很不够看。说白了就是既不太香,也没太多效用。

  粗制精油目前替代香精还是很棒的,往后适当工艺改进,再推出护肤品,精油也是主打宣传营销的方向。

  黛玉听了,直接笑出了两个超级可爱的酒窝。

  水溶继续道:“山寨不怕,只要咱们推陈出新,始终走在人家前面,他们也就能追着咱们,捡咱们剩下的那口热汤喝。”

  黛玉兴奋地抚掌道:“追得慢了,岂不是连口热乎的都喝不上。”

  联想起他老家那边的旧梗,水溶亦笑,心中甚是欣慰,“孺子可教。”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双叒叕写一半睡着了,看来熬夜是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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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水溶自是说话算话, 第二天上午,隋远便领命专程把整理好的提炼精油方法以及相关资料送到黛玉的书房……门外。

  作为王爷的心腹,隋远能在王妃书房外的抱厦坐一坐喝口茶, 已足够体现他在王爷与王妃跟前多有脸面了。

  出了王妃的院子, 隋远再次依着王爷的嘱咐, 想起王爷吩咐时戏谑那几句, 他不禁莞尔,扭头向太妃的院子去了。

  就这一笑以及他前行的方向,让送他出门的紫鹃呆了一瞬。这个忠心的丫头回过神儿来自然要跟她家王妃禀报一二。

  黛玉刚刚粗略翻了翻王爷给她的这一沓书册,有所了解后定了个阅读顺序,她正打算用心琢磨,紫鹃就瞧着她的脸色来了回有感而发。

  黛玉听了不以为意, 捧着资料道, “咱们府里有些规矩甚是松快, ”说到这里她笑了,“舅舅们出入, 都无碍的。”

  舅舅自然指的是水溶的亲娘舅还有便宜舅舅, 他们只要打声招呼,就能来看望太妃。洪家大部分族人都生活在辽东城, 包括舅舅们在内,尤其在道路修整之后, 往来甚是方便。

  紫鹃欲言又止,上前给王妃倒了养身的药茶。

  黛玉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记得王爷提过一回,说是太妃有意让隋先生做女婿。”

  岂止是太妃有意,王爷对隋先生必然十分满意。再说了,让未婚小夫妻两个在长辈眼皮子底下时常见面又怎么了?全在家里,做什么还得瞧着外人脸色不成?

  王妃底气渐足,紫鹃怎能不乐见?然而王妃完全没理会她的意思,紫鹃只得把话挑明,“我的王妃,咱们王府在见面上的规矩不严,您才得多留点心!见人好歹避着点王爷啊,甭管嫁没嫁……”像是薛家姑娘还有史家大姑娘,这就不用直接点名了。

  黛玉明白紫鹃的意思,她噗嗤一笑,“你光瞎操心,我心里有数。”

  紫鹃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先有那部族送来的姑娘,后有宝琴,再有湘云,王妃若这让这一个两个全被王爷撞见……新婚尚好,往后不见得合适。

  话说黛玉今天刚收到湘云的来信,说是过些日子就来瞧她。

  女孩子们在这一世并没太多相处的机会和时间,关系却依旧融洽。湘云在荣府没怎么听下人们的胡言乱语,对叔叔婶婶没有怨言,又早早嫁给如意郎君,婚后小两口感情不错,她干脆连点阴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难得跟丈夫出来四处走走看看,当然不会忘记顺路拜访一下手帕交啦。

  大约是受了黛玉早嫁的影响,以及局势未明为了提早准备,湘云在及笄后就被她叔叔做主,火速嫁给了卫若兰。

  如今湘云三叔史鼎坐镇山海关,卫若兰正是他麾下爱将之一。作为卫若兰的新婚妻子,湘云这回则随着丈夫一起长住关内大营里的……军官宿舍。

  当然这个时代的军官宿舍不是楼房,而是规规整整的四合院,能住几进的院子取决于军官的品级。

  眼瞅着入冬,有北静王府顶在前面,也不必担心有强敌来犯,卫若兰与史湘云夫妇就趁着冬日假期四处走走——湘云出嫁后离开京城,好似飞出牢笼的鸟儿,巴不得和丈夫一起出门玩乐,说是长长见识也成啊。

  湘云为见手帕交,特地绕路前往广宁城,卫若兰心里……十分支持。卫家跟史家那是真的要好,相较而言史家跟其余出自金陵贾王薛三大家就有点面子情的意思,而史家又跟北静王府真的要好,四舍五入一下,咳咳,卫家跟北静王府总归也讲点情分。

  自家长辈,史家的叔叔们众口一词,都是对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北静王赞不绝口,卫若兰难免心生好奇:北静王究竟好不好,有多好,他得眼见为实才成。

  而卫若兰史湘云小夫妻来到广宁城的时候,水溶刚刚跟系统结算完那些比较基础的基建和种田任务,比如修整道路房屋,新建附属建筑,在庄子里打井,修补或者返修灌溉设施等等,总共赚得一千块钱……这是他几乎盯着属下一整年“大搞建设大搞生产”,其中不乏他亲力亲为得到的成果。总之,虽然一个个任务有的琐碎有的辛苦,但还称不上多有难度,加上回报,可以让他给自己打个七十五分,至于那个晾了小一年的造船任务,似乎还得继续晾着。

  造船事小,相对应的船厂和港口都没影儿呢。如今广宁城临海那边的几个码头都是停渔船的,想轻松停靠福船……非得“移驾”旅顺不可。

  就在水溶觉得奋斗一年,结果还行的时候,卫若兰则在惊诧广宁的变化。

  他的心情套用后世的说法在,大概就是“一年不见,镇子忽然变省会……这世界究竟怎么了”的感觉。

  路面就不多说了,出了山海关,联通广宁的基本都是这种宽阔又平整的道路,进了广宁城路面似乎又细腻了几分。真让卫若兰惊异的是客商络绎不绝,行人鳞次栉比的无比繁华却又颇有秩序的景象,他差点以为回到了京城……是的,辽东第一大城辽东城也没有这等盛景。

  再仔细瞧瞧,路人穿着打扮似乎真不比京城差上什么。有了全新的第一印象,卫若兰便存了点心事。

  而湘云没去过辽东城,跟着丈夫在热热闹闹的街市上闲逛——妇人少女,其中不缺打扮极为入时的,都大大方方出行,活泼不爱拘束的湘云自然也“入乡随俗”,沿路连吃带买,添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尤其是在王府旗下的日化工坊里抢购抢到的玫瑰香水,让她爱不释手,在酒楼里用饭时还要特地拿出来把玩一会儿:装香水的水晶瓶子晶莹剔透,可爱至极也就罢了,连盒子上的绑带都要绑成一朵玫瑰花的样子……未免太有心思!

  卫若兰看着媳妇的反应,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