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这是看出来了,能找到这里的,必然是有事的。赵为民放人家进来,就是威慑。
他是把林雨桐真当成是乡下长大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了,这样的阵仗换个小姑娘试试,吓都得吓破三分胆去。
可林雨桐怎么可能吓着?她还带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是在这里说呢,还是出去说。
“齐哥,我出去一下。”赵为民跟刚才那个说话的小伙子说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林雨桐朝那位也点头,表示谢意,然后手才插到裤兜里,不紧不慢的跟着出去了。
门一关上,里面只当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点波澜都没起。
赵为民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知道林雨桐在后面,他猛地停住脚,然后突然回头,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但你们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我们做了初一?
我们做什么了?
一上来是倒打一耙这是几个意思?
“你最好还是把话说清楚。”林雨桐眯着眼看他,“我现在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把话往明白的说。”
赵为民左右看看,朝楼梯间的方向走去。林雨桐跟了过去,等他站住了,她也就站住了。
“可以吗?”赵为民摸出一根烟来,问林雨桐。
林雨桐‘嗯’了一声,却说了一句,“没有绅士的心,别做绅士的行……”瞧着怪恶心的。
赵为民手一顿,才要点烟就收了打火机,然后将香烟一把给揉了,顺手就扔了,“你当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林雨桐问道。
赵为民看她:“我二叔自己去公安局了,自首说他当年跟女友恋爱,然后没有经过女友的同意,带有强迫性质的跟女友发生了关系……这件事导致了你父亲打人,最后以故意伤人罪受了多年的牢狱之灾……如今,他还在派出所……”
林雨桐挑眉,这倒是有些意外。今儿没见萧远,这件事不知道是因为萧远的原因呢,还是萧湘干的。她有些拿不准。
可便是如此,这跟你为难林东来有什么关系。
林雨桐看他:“你觉得我们能说的动赵来康,叫他按照我们的意志行事?”
赵为民轻哼一声:“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便是如今说了你父亲当年被量刑量的重了,但你得考虑当年的政治背景,这不是说因为我们家故意才叫你父亲陷进去那么些年的。之前我就说过,事情不用那么激烈的处理!是!你父亲和你们家都受了委屈了,我说了我们会补偿的……”
话没说完,林雨桐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人给摁在墙上,“赵为民,你所谓的补偿是怎么补偿?钱或者给予我们某种特权?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而你所谓的某种特权,你便是要补偿,我还不敢要了。公器私用,是谁给你的权利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况且,我们受过的委屈,是这些东西能补偿的了的吗?”
“那你要怎么样?”赵为民被这么拎着不能动弹,也动了几分火气,“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正到了要紧的时候。这一步迈不上去,就又得蹉跎好几年……”
“那又如何呢?是你家的人自己干了这样的事,你却要把火气洒在林家身上。”林雨桐不是很能明白这个逻辑,“你叔叔脑子有病你找你叔去,你找我爸的麻烦干什么?我们没找你的晦气就罢了,你是怎么有脸找我们家的麻烦的?你是学哲学的,按说最基本的逻辑你该懂的,这种连普通人都明白的逻辑,你会不明白?”
赵为民低头看看揪着他脖子的手,曾经这双手在他眼里是最漂亮的,如今……她依旧漂亮,但却有着他从来不知道的力量。他低沉的咳嗽了一声,这么被勒着,感觉不是很舒服。他只得道:“你先放手,放开了我好说话。”
林雨桐又勒的紧了一分,“就这么说吧,我不累。”
我没心情怜香惜玉管你累不累的。赵为民是真的无力了,他深吸一口气,“你这么我怎么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
“我不管你是否心平气和,我现在告诉你,把你的目的亮出来。别扯的有些没的,你这么东扯西扯的,有意思吗?”林雨桐上下带着几分打量,又朝窗户看了几眼,“我劝你,能这么说的时候,你最好|好好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太冲动了。你爸爸并不无辜,我只看你行事风格,就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这样的性情,坐大牢一点也不奇怪。”赵为民摇摇头,怒道:“放手!”
我看你还是没学乖啊!
林雨桐朝楼梯间的窗户看了一眼,那窗户还是太小了。她对着赵为民凉凉的笑了笑,径直又往走廊里拉。这里是三楼,二楼和三楼的正中间的位置,走廊的一边是栏杆。栏杆下,是大厅。有些酒店的大堂是这样的,层高十几米高,上面悬挂着极大的水晶灯。如今这是三楼,跟水晶灯的位置是一样高的。从这里俯瞰,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大厅。
赵为民被拉扯着,然后惊疑不定的看林雨桐:“你到底要干什么?别胡来!你大概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谁都能撒野胡闹的地方。”
“我不胡闹,我也不撒野!”林雨桐笑着就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赵为民想跑,可是哪里跑的掉?胳膊不知道怎么被林雨桐拧了一下,他整个人上半身就从栏杆上探出去了,他感觉的到,他也只身上的衣服被林雨桐拽着。对方一旦撒手,自己非掉下去不可。他惊恐的正要喊,谁知道林雨桐先喊了一声:“……赵为民你疯了,你不要这样……你就是跳下去,我也不喜欢你……”
这么一喊,大厅里人这才发现,有人要掉下来了。能进来这里的非富即贵,真要出事了就麻烦了。
对讲机都响乱了,三楼的人先往这边跑,林雨桐赶紧道:“你们都别过来,赵为民说你们要过来他就撒手了……”
原来赵为民自己是抓着栏杆的。那栏杆正在他肚脐眼下放的位置,相当于整个人就这么趴在空里,只栏杆横拦了这么一下,他的手一着急,刚好抓住栏杆,但上半身重啊,他又不是长期锻炼的那种,真翻过去手能抓牢栏杆的……林雨桐的话他听明白了,要是有人过来,她就撒手。真摔出个什么来,也是你想不开自杀了。
这姑娘就是个疯子。
林雨桐低声道:“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见识了吗?”
见识了!赵为民身上已经被汗打湿了,他一点都不怀疑,逼急了她她敢要他的命。做事冲动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可要是因为一个冲动的人把自己折进去了才是真蠢。他不是他二叔。
他求她:“你拉我上去,我一定实话实说。”
“你说我听着。”林雨桐不着急,还抖了抖他的衣服,他不由的又往下滑了两寸,大头朝下。
赵为民是真怕了,周围都是惊叫之声。
之前在包间的人都出来了,有人要过来看,那个姓齐的小伙子一把给拦了:“……都别动,不用管。要不是小赵把人惹急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何苦冒这样的险。”一个失手就是要死人的。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这么行事的。
这么一说,这些人心里就都有数了。这个小赵以后还是远着一些。最怕的其实就是这种有点身份但是做事没下线的人。跟这种人相交,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拽到深坑里去了。
赵为民这时候没时间想别人怎么看,他用特别快的语速道:“之前确实是借口,事实上是我叔叔,我叔叔想着认回他的儿子,才去自首的。他儿子要办成的事,他这个做爸爸的就得做到。他就是这个疯子,他真的脑子是不正常的……可他却跑去跟公安局说,当年那些诊断都是假的……这个诊断是说被打伤做出来的诊断,也是说他被诊断为精神有问题也是假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如果调查开了,我父亲难辞其咎。他现在正到了要紧的时候,不能出一点纰漏。这件事,只能叫我叔叔改口。可他就是疯子,他不肯改口……我只能逼他改口。你大概不知道,你父亲手里有一份萧远给签过字摁过手印的合同……我要托人买下你父亲的公司,然后顺理成章的将萧远押在手里的,如此,我叔叔才会就范。之前我找人联系过你父亲,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下……可惜,他说什么都不卖。那就对不起了,不卖也得想办法叫他卖……这就是经过。”
他娘的!
林雨桐觉得还是没吓唬死这混蛋玩意,她故意的就松了一下手,周围全是吸气尖叫声。赵为民都快吓死了,整个人往下栽了,腿才被人给拽住。
四爷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这会子正乱,也没人注意,他看着楼梯间的标识方向,顺着就进去了。
那边林雨桐拉住了赵为民的腿,这才喊边上围观的人:“快帮帮我,我拉不住了。”
几个保安这才围了过来,三两下的将赵为民给拉起来。
赵为民是一屁股坐在走廊里,身子靠着栏杆。林雨桐就道:“栏杆稳吗?”
赵为民蹭的一下屁股移了方向,离那个栏杆远远的,这才阴沉沉的看林雨桐:“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林雨桐拿出个小玩意,是从裤兜里掏出来了,“猜这是什么?”
赵为民变了脸色,他以为林雨桐是冲动,却没想到人家是有备而来。刚才的话她一准都录下来了。意思便是,你要是现在叫嚷,秋后算账,那咱们且都算算帐。还有,若是以后再找林家的麻烦,你就小心点。
这算是将把柄给彻底的攥到手里了。
经理赶过来警惕的看林雨桐,然后问赵为民:“需要帮助吗?”
林雨桐好整以暇的微笑,赵为民却摇摇头:“没事,我跟同学闹着玩的。”
这经理就起身打量了林雨桐几眼,然后近前几步,低声道:“这位小姐,有些游戏可不好玩。而且,我这里从来没有人敢玩过这样的游戏。”
“敢玩的人,必然有敢玩的资本。”林雨桐还没说话,四爷从后面过来。他朝那经理看了一眼,然后道:“借一步说话。”
那经理看这两人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他皱眉,但还是走了几步,心说,这又是谁家的二世祖。
林雨桐回头去看,也不知道四爷跟这人在说什么,只看见这经理的脸不停的变幻,煞是精彩。四爷还抽空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收回视线。扭过头来又跟赵为民的眼神碰上了,她蹲下来状似亲密,赵为民却不由的朝后挪了一点,看起来很是忌惮。
“行了!走了!”四爷在身后喊了。
林雨桐跟赵为民摆摆手,起身见之前那个姓齐的小伙子还在朝这边看,她还跟对方点点头,报之以微笑。
这边林雨桐跟着四爷亦步亦趋的上了电梯,那边姓齐的却招手叫经理,问了几句,又低声嘱咐了两句。然后就在四爷和林雨桐从前台路过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刚放下对讲机,“两位请稍等一些。”说着,就从抽屉里取出两张黑色的卡片:“这是齐少吩咐的,还请两位笑纳。”
林雨桐低声跟四爷说了一声,就朝楼上看去。
四爷将卡拿了,朝对方扬了扬,对方颔首示意,转身回了包间。林雨桐这才跟着四爷出来。
出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过来了,两个人开了两辆车,谁都没急着说话,而是上了车。四爷在前面,林雨桐在后面。见后面没有跟着的车,她这才摁了喇叭。再走过一个路口,边上有一条岔路,四爷就将车停在了边上。林雨桐跟过去,四爷就上了这边的车,“走吧!我给韩小磊打了电话,叫公司的保安来两个,把车开会去。”
林雨桐就踩油门继续走,扭脸看四爷:“你刚才跟那个经理说什么了?”
“告诉他别兜揽赵为民。”四爷就道。
林雨桐便明白了,他们干这一行的一定是消息极为灵通的。之前并没有听到消息说赵为民家要如何,突然有人这么说,而且,明显今儿赵为民是被林雨桐算计了,所以,四爷说这话,那边是信的。哪怕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是什么了不得人,但听风报信这个人情还是得还的。况且,能知道这样消息的,一要么是多少有些背景的。二嘛,就是那种准备朝赵家动手的。
要是第一点,那这个面子得卖。谁也说不清对方明日会不会一飞冲天。要是第二点嘛,那这样的人更惹不得。反正一边是已经扎不起来的赵为民,也不是很有所谓的事。
四爷就问桐桐:“这个卡,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是不是赵家恰好还出了别的事?”
“赵来康去自首了。”林雨桐这么说。
四爷便明白了,对于那些人来说,一看赵为民被人追到那样的地方那样对待,就会叫人去打听赵家的事。赵来康要真是去自首了,那只要打听就一定打听的到的。于是,四爷说赵家要出事,这就算跟人家那边得到的消息大致对上了。赵来康一旦进去了,他那张嘴里会说什么,那就不清楚了,“要是这样,倒是好了,不用做多余的事了。”
对的!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有心人,那自有人去做的。辉煌会所就是个消息集散地,很快的,这个消息就会到有心人那里。就不信赵来学没有什么政|敌,对方只要抓住他这个把柄,就不会手下留情。这些人出手,可比四爷再借力打力好多了。
况且,赵来康只要还在里面,多审一审,未必不能再找出一点别的来。
如此也好,正好不沾手。
至于说怕赵家报复,那倒是不用担心的。林雨桐将录下来的给四爷听,光是赵有为那句‘我要托人买下你父亲的公司,然后顺理成章的将萧远押在手里的,如此,我叔叔才会就范。之前我找人联系过你父亲,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下……’,只这些话,就够赵家喝一壶的。
买下林家的公司,还双倍买下。你家的钱打哪里来的?
你不找麻烦则罢了,一旦找麻烦,那可能你家丢的就不只是官了,还有攒下的那些家财。
但同样的,现在……至少现在还不能把人逼的太狠的。要不然,他就成了光脚的了……光脚的什么也不会怕,而自己和四爷倒是不怕,但是两边还都一家子人呢。小心谨慎总没有错的。
赵为民在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之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跟林雨桐都说了些什么。这么一琢磨,面色就变了。他一拳砸在卫生间的镜子上,手顿时鲜血直流。但他不敢耽搁,赶紧打了电话过去,话却不能全照着实话说:“……爸爸,是这样的……我今儿在辉煌会所听到一个消息,有人要利用二叔这件事对您下手……您早做准备,我现在再去见见二叔,你放心,萧远还在外面,二叔不会胡乱开口的,这边交给我了,您得小心应对……不行的话先暂退一步未尝不可……”
挂了电话,他却知道,有些事,不是暂退一步就行的。如果对方有机会将人一把摁下去,是不会再给冒头的机会的。这跟斩草除根是一个道理,怕将来会被反扑。
父亲这一次,如果能退居二线,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毕竟父亲当年在林东来的处理上,确实是插过手的。国法便是找不到证据,但是d纪还在。一旦沾上了,绝对撕扯不干净的。
但就是那句话,只要二叔不开口,那一切都还不要紧的。否则,怕就不是二线不二线的问题了,而是牢狱之灾。
在林雨桐和四爷回到东顺饭庄的时候,赵为民出现在赵来康的面前,这种地方见面必是不方便的。赵为民手上包扎过,血渗出来一点,瞧着伤的不轻。他笑的特别温和,“父亲说,您的事情您自己做主,他也不插手了。还说叫您放心,萧远是他的侄儿,是我的兄弟,就算您暂时出不来,也没关系。到底是亲人,我们会关照的!一定会关照的……无微不至。”
赵来康眼睛眯了眯,他看向自家侄儿,便什么都懂了。他叹了一声,然后摇摇头,“萧远是我儿子,你爸是我哥,是我亲哥……”我舍不得我儿子,但我也不是有心要害我哥的。所以,“……放心……放心……”
好似在说他自己很放心。当然了,不答应也不行呀,自家哥哥可能真的不清白,但侄儿却清白的很。这样一个心思沉的人还在外面,萧远那孩子太单纯,真不是这个狼崽子的对手。因此,他只说着‘放心’二字。
但是赵为民知道,他这是叫自己放心。
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你爸是我哥,我不会害他。
赵为民松了一口气,既定的无从辩驳的那些过往没办法了,只要不添新的罪名,那就好办。
这些事,林雨桐是完全不知道的。这会子宴会都快结束了,两人这才进来。
一进来林东来就看见了,马上招手叫闺女:“谁出事了?解决了吗?”
“一个同学,人生地不熟的,碰见个碰瓷的,解决了。”林雨桐说着就坐下,那边老太太递了一个碗来:“赶紧吃吧,特意给你留的。”
林雨桐愣了一下就接过来,“谢谢奶奶。”
谢啥呀?这孩子!
一碗的各色菜,肘子鸡腿的堆了一碗。林东来却叫边上的服务员,“叫下一斤饺子来。这俩孩子都没吃呢。”
吃完饭,酒宴也散了。林东方两口子带着儿子站在门口送客人,林东来急着有事要走,林东方还有事要说,直拉着林东来:“你等一下。”
“那就回家说呀,我这真有事呢。”林东来想找个人约一下主管的一个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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