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徐醇的手再次搭在她的膝头:“您留我在身边,会有用处的。这里没有您的贴心人不怕,用不来多久,我就会将这些人都变成您的人。是您的人,就活着。不是您的人,那他们就不该出现在您的身边。您得有自己的力量,不管遭遇什么,得有帮手,得一呼百应……您是皇后,以后还会是太后……威严不是您的靠山有多硬,还是您手里攥着的力量有多强。许大人手里的力量再强大,那不是您的。您用起来不能如臂指使……那么对您来说,那就是无用的。您说呢?”
这跟早前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寄希望于二哥许时思……原本指望他能单独经营出点什么。结果下了一趟江南,除了惹了一堆麻烦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才叫她彻底的心灰意懒起来。再加上文氏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紧跟着又出了金老二的事,没再顾得上那事而已。眼前这个少年……却给了她一个契机。
留下他?
也好!只要有用,就该留下。
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起身吧!”
徐醇这才慢慢的起身,起来时双腿已经麻痹的没有知觉了。
许时念这才想起问一声:“也不知道……我二哥怎么样了!”
徐醇噗通一声又跪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药……解药……小人该死!实在是怕许二爷过问喜乐班的事。当初,喜乐班是过了他的手的……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许时念低头看他,“你藏着的还不少!”
“藏着的从今往后,也只为娘娘所用。”徐醇将解药又往前递了递,“不敢伤了许二爷。”
许时念转着解药:“你说……二哥经手了喜乐班的事?只为这个?”
徐醇低头:“小人要用喜乐班,二爷经手了喜乐班……偏偏的……二爷认识小人。他觉得小人长的肖似一个人,想拿小人取乐……您知道的,有些个南风馆……”
许时念面色一变:“因为你肖似一个人?你肖似谁?”说着,她就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
徐醇低声道:“是金家四爷……他觉得小人肖似金家四爷……他恨金家四爷……”
恨的人是他呀!
许时念捏着手里的瓷瓶,一头是亲二哥,一头是该恨但见了人突然就恨不起来反倒是叫她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期待和野望的男人……
她将瓷瓶拔开,看着瓷瓶里的药:“要是没有解药……我二哥会怎么样?”
徐醇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只道:“……这药太医怕是不能完全解开,但……应该是能压制毒性……以许家来说,养一个病人而已……”
病人呀!
只是病了而已。
病了就消停了,也不用出去闯祸了。
她将药瓶在手里转了再转,只怕这解药交到大哥手上,大哥也是宁肯多个不惹事闯祸的兄弟吧。既然如此,那……她的手一翻转,那一瓶的药就从窗口倾泻而下,肆意的风将那药粉四散的吹开,然后消散于无形。
她问徐醇:“你跟我二哥的中毒跟喜乐班有关吗?”
徐醇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然后坚定的摇头:“无关!”
“那你是谁?”许时念再次看向徐醇,“想好了,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许大小姐送给娘娘的丫头……”徐醇笃定的道:“我叫豆蔻!”
许时念愣了一下,“英姐儿愿意帮你瞒着?”
她会配合的。
对许时念的说法便是,“我是徐家最后的一条根苗了……她不会看着我出事的。她怕金家的太太,她的外祖母伤心……”
许时念这才点头:“下次她再来,还得哄哄她。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重情重义?
好孩子?
呵呵!也许吧!
那边四爷到家后,送了英姐儿回了太太的院子,金逸才低声道:“爹,刚才我在行宫外面,好似看到了大奶奶。”
谁?
小徐氏!
四爷脚下一顿,紧跟着转了方向,“你先回院子,跟你娘说一声,说我去老爷书房说点事。”
是!
可四爷这一去,金守家在外面拦了,“老爷睡了。”
睡了?
进院子的时候明明看见有小厮从屋里把炭盆端出来了,要是睡了别人能随便进出吗?
四爷看了书房一眼:“……老爷去哪了?”
没人看见进出,四郎盯着呢。可人就是不在了。
金匡这段时间,看着消停,可也没闲着呀!
!在别人家不怎么方便,屋里十多个人,我一个人在外面的车上码字。大冷天的,风呼呼的。这种感觉酸爽的很!不开车上的空调冷,开了空调闷。关键是坐在这里缩着身子码字……太难受!孩子爸埋怨我码字不挑个舒服的地方,我还没埋怨他怎么不换一辆叫我码字坐着也舒服的好车!没钱?没钱你还有理了!这一章码的,费了老劲了!凑活先看吧!
第213章 清平岁月(43)
花枝巷附近的一片, 十多条街巷, 都是夜里京城最繁华的所在。这里大大小小分布着上百家ji院,因此,来这里的人成分最为复杂。
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爱来的。
因此, 在这里好像是看见谁, 都不会很奇怪。
当然了,也不会无聊的去注意都有谁来。一半的官员夜里的私下应酬,不在这里, 也会派人来这里请某个色艺双绝的姑娘。
各自寻着自己的欢, 找着自己的乐。
一条极小的胡同, 胡同口挂着一盏白日看,是杏色的灯笼。但晚上看,这杏色的未免有些苍白, 在一水的红灯绿招牌中,显得特别了一些。
这一点特别……除了那些没怎么在京城里走动的生客会好奇之外,常来常往的人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因为他们都知道, 这一家做的是有些特殊癖好的人的生意。在这里的女娘,都是半老徐娘。
个人的喜好不同嘛, 都是风月场中的人,其实也没什么。
当然, 也有不好意思的。这种癖好说出去叫人笑话,因此,好些进出里面的人, 不是用袖子半遮着脸,就是干脆带着围帽,亦或者还有直接穿着大斗篷遮着头脸进去的。有关注到的,不过是莞尔一笑就过去了。
今晚这边,也还真有几个生意。
倚门卖笑的大娘打扮的不错,但比起大冷天依然敢轻衣薄裳的年轻过娘,这些大娘的打扮,就瞧着暖和多了。大毛的坎肩穿着,手里抱着暖炉,还不时的用暖炉暖暖脸,看着闲适的很。
她在招揽客人,连着进去了好几个爷们之后,她也就收了架势,将那灯笼转个方向。招牌朝着墙,就是说今晚客人满了,请想来的见谅,今儿概不招待。
她一步一摇的往回走,关了大门。
院子里所有的红灯都亮了起来,她知道,她得在门房里守着,主子正在里面说话。
院子里灯火通明,可屋子里却昏暗的很。两个穿着大斗篷的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那个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手指上有新的旧的好几道刀口子,像是被某种刻刀划伤的。
站着的那个,躬身站立着,等着坐着的那个说话。
坐着的这个有些疲惫的样子,“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是!”站着的那个轻声道:“……师傅,皇后对武安……好似很特别。”
什么意思?
坐着的站着的手一顿,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解释。
站着的那个没有犹豫,而是特别笃定的道:“……我敢肯定,那种特别,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特别。”
武安?
坐着的人轻笑一声:“哦!是吗?皇后想怎么做?”
“徐家那小子留在了皇后身边,现在不是皇后想怎么做,而是那小子想利用皇后做什么……师傅,也许,咱们久等不到的机会已经来了……只是……这个过程变数可能会多……而且,时间会久一些……”
久一些……而已!
“我等的起!”坐着的这个声音听上去愉悦多了,“那个……有什么你就配合配合……不需事事跟我汇报……”
“是!”这人就道,“……宫里……还继续叫按时服药吗?他现在好似能坐起来了……只是腿还不能便利行走……”
坐着的这个‘哦’了一声,“……药……分量减半吧!得叫慢慢恢复,再看看,别急……”
是!
“另外……许时忠好似已经在疑心我了。”这人有些忧心,“我怕……他早晚会察觉的。”
“文氏……这个人其实有时候是可以用一用的……”
两人在这里低声说话,听起来不急不躁。
四爷这边却在书房里等着,等到快子时了,才等回来了一身酒气一身便服的金匡。
“您这是……去哪了?”看样子,不像是出门了。
金匡在椅子上坐了,“我能去哪?在家里呆着呢。”他看了小儿子一眼,“别怀疑你老子……那徐家能藏那么多金子,我金家就没个躲清静的地方?你不是家主,也不是下一代家主,很多事情我不必要跟你交代,明白的吧?”
成!勉强算是一理由。
四爷也不戳破,“您心里这是不痛快了还是如何?自己喝闷酒?”
“哦!”金匡只这么应了一声,也听不出来是不是敷衍,“刚才睡着了,他们在外面叫我也听不见……”
说的像是他本在密室里一样。
四爷没说话,金匡这才问:“这么急……有事?”
“我大嫂……在行宫附近出现了。”他平铺直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金匡正倒茶呢,才半杯就放下了茶壶,“随她去吧!许时忠只要不赶尽杀绝,咱们跟她还牵扯着瑞哥儿呢。你大哥你侄儿等闲都不出门……这些事,你不说,他们也无从知道。就这么着吧!”
我要只为说私事,何必等到现在?
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坦诚的意思也没有。四爷彻底的没有再说话的欲望,他起身的时候再提醒了一句:“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又有句话说,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啊,这人谋事想百分百的成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顺应天时。您饱读诗书,何为天时,您自然比谁都明白。”
金匡靠在椅背上,也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子不肖父是何种感觉吗?老四……你叫为父心凉啊!”
四爷回头看他:“……人活着,为列祖列宗,为子孙后代。可您活着……说是为列祖列宗吧……往上倒腾几代,真追朔到了大秦的开国帝王身上,他要是知道他的子孙后代都干了些什么,他羞也羞死了。您做的是他希望的?说您是为了子孙后代?可您的儿子就站在眼前,一次两次三次告诉你,想要的是什么,可你愿意给我们想要的吗?父亲……收手吧!非得叫父子站在对立面上,才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金匡没有回答,四爷也没等他回答。这是他最后一次劝说了。实在不听……实在不听,那么……他也许是该病几年了……
对四爷来说,顶了人家的儿子,要对人家的父亲出手,从心理上来说,这个障碍还是不小的。
林雨桐特别理解他这种感觉,就低声道:“或许,不该那么着急。英姐儿明显是有问题,这丫头亲近太太,却不亲近老爷……你说,这是为什么?”
嫡亲的外祖父母,何以差别这么大?
还有,英姐儿跟琼姐儿琳姐儿更亲近,甚至还出手帮了琼姐儿。可对璇姐儿表面热情之下,其实平淡的很。对于文岚儿,不知道为何,更多的则是一种隐隐的几乎是要藏不住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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