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第624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BG同人

  等人一走,傅恒就交代随从:“以后十二爷来之前,记得禀报。不需带往内书房了,外书房尽可!”

  随从一愣,这是要跟十二爷疏远的意思吗?

  傅恒面色有些莫测,这位……管的太多了。管的太多的人,难得善终啊!

  况且,当初的宅子,到后来的庄子,哪怕是皇上没明说,但他大概齐也闻到味儿了。履亲王他是……当皇上的亲近长辈当惯了,却没想到还有更亲近的来了。他是一时适应不了这种落差吗?凭万岁爷的性子,跟庄子那边处的那么亲近,便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段位了。这往下走的话,当年的十二爷,如今的履亲王都有些不够看了。

  被傅恒认为手段高明的林雨桐,哪里用什么手段了。

  弘晖突然被弘历追封为仁慧太子的事,她都懵了。还能这么操作吗?

  当然了,端亲王还是乾隆给册封的。但当时他一登基就册封弘晖,不是他想起他这个哥哥。弘晖没了的时候还没他呢,哪里来的兄弟情分?不过是当时登基他普遍施恩,对老八老九的后人都给予了照顾,这里就有个人很尴尬而又不能忽视,那就是弘时。

  弘时是犯事了的!施恩吧,怎么施?

  不施恩吧,那真是亲哥哥呀!

  于是,跳过了弘时,把八岁就夭折的弘晖给拎出来了。论起哥哥,这才是嫡长的兄长。弘时他得靠后排了。不也没册封序齿了也夭折的弘昀吗?

  他其实就是把弘昀和弘时淡化掉,大家不要提这个事情最好。

  但要说多用心吧,那真不至于。在册封了弘晖之后,这位还给弘晖修陵园,然后迁坟了。弘昀和福慧跟着迁过去……可是吧,陵寝的规格不对。

  按照《大清会典》,和硕亲王园寝应该设立享堂五间,碑亭一座。可和硕端亲王园寝只有三间享堂,无碑亭。

  这么明显的事情摆在那里,从宗人府到礼部,竟然无一人觉察出不对?

  哪里是不知道不对?分明就是不在乎。用完了就行了,给你个亲王你真就是亲王了?

  所以,现在追封你是太子,你就是太子了?

  林雨桐都懒得应付,但好嫡母的人设还是很有好处的。钮钴禄氏这个傻儿子自己还就要定了。

  乾隆来的时候不见皇额娘在外面忙活,问了伺候的只说是人在屋里,这两天一直没出来。

  乾隆心里就叹:看来还是心里不舒坦呀。

  林雨桐:并不是!主要是心里挂着事,次要的是农历的六月了,热的要命。种地是真心的,但也犯不上大热天的跟自己较劲。

  但乾隆觉得她不舒服,那她就不舒服吧。

  今儿穿的更素淡了,凌白的袄儿,鸭蛋青的裙,乌油油的头发挽起来簪了一只银簪,别的首饰一件也没有。可叫弘历看在眼里,却真觉得他额娘是真伤了皇额娘了。之前多利落的人,一下子就变的这般憔悴柔弱。他心中大为不忍,见面就跪下:“皇额娘,儿子给您赔罪了。”

  “何罪之有?”林雨桐叫弘昼将人扶起来,又吩咐芳嬷嬷,“外面有今儿早上才摘的甜瓜,你去拿来。”说着,就给弘历打扇子,“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多热啊!有什么事叫奴才们过来传句话便是了。”

  “儿子记挂着皇额娘。”弘历挨着林雨桐坐了,“额娘之前……”

  “不提了,她也是好心。”说着,颇为理解的拍了拍弘历,“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说着,就转移话题,好似不愿意多说似的就问弘昼,“你呢?上次见你额娘身子骨也还好。”

  “劳皇额娘惦记,我额娘如今早起还能打两趟拳,舞一回剑。晚上睡前还能喝二两酒,身子很是硬朗。”

  林雨桐便笑:“这是她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到了我这个份上,才知道人这一辈子什么也不怕,就盼着儿孙绕膝,子孙满堂。你额娘是个有福气的人。”语气里带了几分怅然,“没事就进去多瞧瞧你额娘,叫孩子也尽管常去瞧瞧……”

  弘历心说,怕还是想着弘晖的事呢。听她总说母子团聚的话,忙接话道:“有件事,正要跟皇阿玛和皇额娘提呢?耿额娘如今这年岁……正如皇额娘所言,也是上了年岁了。跟老五这母子也是聚少离多。儿子就想着,要不叫弘昼接了耿额娘回府去养老。若是闲了,也能去园子里住住,怎么住着舒服自在怎么才好……”

  弘昼惊喜呀!差点压不住唇角。感情皇额娘问自家额娘是这个用意呀!

  果然就听皇额娘道:“如此也好!你耿额娘养了你一场,把你养的很好。”

  弘昼:“……”所以我额娘没把我生坏,是太后把我养坏了呗。

  弘历倒是没朝这个方面想,他觉得皇额娘就是在夸他:看!对嫡母这么好!对生母那么好!对养母如今也这么周到。

  能得一‘孝子’的称谓,这就是对人一种至高的夸奖。

  弘历谦虚了一句:“生恩养恩教导之恩,对儿子而言是一样的。”

  是说三个额娘他都认,都孝顺。

  林雨桐眼里满是欣慰,“所以啊,这也是我的造化呐。”说着就叹气,“难得你连你大哥哥也记得。我跟你皇阿玛去了一趟陵地……陵寝还是你着人建的……”

  很是感谢的样子。

  弘历马上接口,“如今既然追封了大哥,这陵地规格还得改改。皇额娘勿用操心,自有儿子操持。”

  林雨桐忙道:“这银子不用你从内库出。额娘拿私房补给你。不用太过,修补修补就罢了。”

  弘历嘴上应着,但这点银子怎么会真的要。从庄子告辞出来,他叫了弘昼,“皇额娘提到修补,可是维护的不好?”

  “规格不对。”弘昼低声说了,“不是亲王的规格。”

  弘历的额头青筋都开始蹦了,就这么着皇额娘也没发脾气。他说弘昼,“这回你帮着盯着,莫要再出岔子。”

  弘昼应着,却不知道林雨桐等两人走了,背着人的时候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动一下坟茔试试……哪怕这很荒谬,她也想试试。

  四爷回来的时候,她悄悄跟四爷说了,然后拉着他的手,一脸祈求的看他:“我就任性这一回……行不行?”

  四爷圈着她,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疼。说起来,弘晖不是她生的,可却成了她心里最牵挂的。

  他道:“回头……等动工了之后,想办法出去一趟,找上次带你出去的那几个盗墓的。”就当是帮她放下心里的执念了。

  可还不等四爷和林雨桐找那几个人去,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

  先是电闪雷鸣,紧跟着瓢泼而下。这雨先是下了一天一夜,紧跟着转成了中雨,滴滴答答,一天接着一天的下。

  这天早上,都已经晨时了,天还不大透亮。天阴沉着,雨好似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弘昼才起来,说吴扎库氏,“这雨过后,该接额娘回来住了。也趁着这个热闹的空档,我之前跟你说的事趁机办了……”

  什么事?吴扎库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知道还没问出来呢,小路子就急匆匆的在外面禀报了:“王爷,皇陵那边来人了。”

  要修仁慧太子的寝宫,之前定的时间得往回推了。估摸着这个时间,礼部的人和工部的人刚到那里就被雨给拦住了,这会子冒雨来,是为了交差的?自己又不是不近人情,遇到这种天气也是糟心。再说陵寝的事不着急,三五年是修,十三五年都是正常的。他出去见了来人,这人淋透了,表情就跟要哭似的,见了他噗通就跪下,“王爷救命!”

  怎么了?

  “仁慧太子的墓塌了……”

  塌了!

  就是修的再不精心,怎么就能塌了呢?之前那些修陵寝的都是谁?拉出去打死都不为过。这事要叫皇额娘和皇阿玛知道了,不得心疼死。

  他压低了声音:“想活命就闭上嘴。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敢多说话试试?”他威胁完了,想起问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这人马上低声说了,弘昼忙道:“走!这就过去。”

  这事私底下跟四哥能说,但绝对不能叫皇阿玛和皇额娘知道。

  弘昼连夜的奔着皇陵去了,亲自去看了塌陷的地方,然后心就放下了,塌陷的只是一角,并不影响什么。

  但这事好说不好听呀,他把人归拢到一块,细细的叮嘱了。这事到这里结束对谁都是最好的,一个个感激和亲王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想其他。

  弘昼将人都打发了,好好的上了香,叫了一声大哥,“您放心,弟弟一定给您把寝宫修好,不让您受委屈。您啊,千万可别给皇额娘托梦,这事到咱们兄弟这里就算是了了,别叫皇额娘担心。”

  可他皇额娘怎么能不担心?林雨桐这几天精神很不好,主要是夜里睡不着,心里老是记挂着这个事情。今儿晌午靠在这里才说翻两页书的,结果一下子给睡过去了。

  这一睡着,只觉得极其不舒服,胸口闷着,连呼吸都是紧的。这是哪里……冷!特别冷!正要睁开眼看看呢,就听到一声——额娘!

  额娘?

  谁在叫她?

  是谁?

  有一声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额娘——额娘——”

  她转过身,顺着声音的声音看过去,就见稀稀疏疏的林子里,弘晖躺在地上,一声声的叫着额娘。

  “弘晖……晖儿……”林雨桐奔过去,抬手一摸,手下一空,什么也没有。她蹭的一下子坐起来,还迷糊着呢,就被四爷搂在怀里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别老想着。”

  她面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栗。她极力的掩饰着失望,“只是个梦?”

  是!只是个梦!

  林雨桐将下巴放在四爷的肩窝里,“我梦见弘晖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他一个人躺在雨里,周围都是林子……阴冷阴冷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梦而已。

  却不知道,皇陵边的山林里,确实躺着一个浑身疲惫的孩子。他不知道醒来的地方是哪里,只知道顺着泥水往出爬,爬出来发现那是一座坟茔,他还以为是被活埋了的。不敢靠近有灯火的地方,只能奔着跟灯火相反的地方往前走,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就是累了,很累很累……终于走不动了,脑子里也跟浆糊似的,一团糟。迷迷糊糊的,他梦见了额娘……额娘喊他,叫他,伸手想抱他……然后就觉得一双手将自己托起,好似被背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身上被遮挡了什么……有那么一丝丝的温度传来,他安心了,一点点的失去了意识。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口苦涩的药给呛醒的。他睁开的眼睛,眼里一片迷蒙。这是一间他几乎没见过的屋子,边上坐着个圆脸的妇人,这妇人一脸的慈和,见他醒来一脸的惊喜,“哎哟!我的小爷,您可算是醒了。”

  弘晖没有说话,明明上一刻在乾清宫驾崩,可再一睁眼差点被活埋了。刚从水里泥里逃了出来,却怎么像是别人家丢的小少爷呢?

  一辈子经历无数,但唯独这样的情况,穷其一生见都没见过,更何况是经过了?

  他不好随意说话,只想从对方嘴里多听点。他看出来了,这妇人穿的衣服还是大清的服饰,那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大清。

  这就好办了。

  只要能走动了,随便留个暗记,弘昭迟早都会找过来。

  因而,他并不着急,只配合着一口一口的吃这药。药入口,他就皱眉。这药不怎么高明……他小心的给自己搭脉,然后皱眉,这副身体的情况不容客观,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妇人见她不说话,眼睛闪了闪,“少爷怎么不言语?可是嗓子疼?”见弘晖还是不说话,她就笑了笑,抓了块冰糖给塞到弘晖嘴里,“也是巧了,您醒了,天也晴了。这半个多月的雨,路是不好走。但咱们走水路,一路南下,先回去再说。太太发现少爷偷着出门了,大病了一场。在这小庄子上咱们也没法养病,还是先回去再说。您放心,一定将您安排的稳稳当当的。”

  这么小的孩子,能去哪里?反正带他去哪里都没关系,只要留下记号就行。

  他默默的点头,然后闭上眼睛。这个妇人说来说去的都这么一点信息,没有别的了。跟她再说,就是浪费时间。

  看着他又睡过去了,这妇人眼睛闪了闪,给将被子盖好,然后慢慢的退出去了。对面的房间里,好几个人在。

  一个黑脸的中年人忙道:“怎么样?醒了吗?”

  妇人点头:“这孩子很乖,醒了。我说什么他都没应,怕真是烧的时间长了,坏了脑子。”

  黑脸中年人就看向上首坐的青年:“堂主,这孩子就是小乙进山的时候无意捡回来的……真有那么像?”

  这个被称为堂主的人就看向一边那个喘着大气的老者,“这是宫里的老人了,他说像必是像的。”

  黑脸中年人就看着老太监,“那依您老看,这有几分像?”

  老者呵呵一笑,“跟当今那位皇上小时候有三分像。”

  黑脸中年人表情一下子就塌了,三分像能成什么事?

  却听这老太监又道:“可却跟先帝爷有五六成的相似……”

  五六成?

  这话一出,不仅黑脸中年人的眼睛亮了,就连那位堂主的眼睛也亮了。

  这妇人就道:“真是天意,若不是刚好赶上下雨,堂主也不会在此地逗留。若不是在此地逗留的久了,没有好东西招待,小乙也不会冒雨进山找野物,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带回这么一孩子来……”

  是啊!一切都是天意。

  这堂主就吩咐妇人,“务必精心照管。等彻底醒了,你打听打听,他是谁家的孩子,对以前还记得多少。怎么样顺着他的话说,又能将他引到咱们希望的方向,这个你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