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封府坐牢 第93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甜文 美食 BG同人

  这男人可爱得过分了!

  崔桃还想腻歪一会儿,她好贪恋韩琦颈窝处的冷檀香味儿,特别好闻。

  奈何条件不允许,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崔桃马上挣脱,跑去跳了后窗。一些列动作非常迅速,等韩琦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只看到了崔桃跳窗的背影。跟做贼一样!

  韩琦不禁笑了一声,进而缓缓地吸了口气,再饮了凉茶,才算渐渐平复刚刚的刺激。

  “韩推官,咱们前天审出来的那事儿怎么处置?”王钊进门后,就询问韩琦的意思,“要不要请崔娘子来出出主意?”

  “谁叫我呢?”崔桃悠然从门边现身,还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刚起床一般。

  韩琦见她此状,不禁压抑住嘴角。

  “崔娘子,那个天香楼的孙鸨母终于在我们日夜轮番详审之下,招供了!”王钊道,“认了我们所抓的那些人都是天机阁汴京分舵的人马,还坦白了天机阁的总舵就在泉州。”

  “这可是大好事儿,赶紧上报剿灭!”崔桃高兴道。

  王钊摇头,“但并不知具体位置在哪儿,那天机阁阁主就是一条老狐狸,平时往下传话都是吩咐属下去做。若真要人去总舵见他,这些人不光要蒙着面,还要被塞住鼻子和耳朵,只能用嘴呼吸,然后被装进载有三寸厚木箱的毛驴车上,走上大概一天的路才能到。”

  “走一天?那可未必是泉州了。”崔桃分析道。

  “也对,但这不说泉州也不行啊,那地方她也不知道在哪儿。总之她每次去见天机阁阁主,都是到了泉州,在约好的地点写明他们的住处,才会被天机阁的人找上门,然后坐着那驴车去见阁主。等她睁眼再能看见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屋子里都点着油灯,天机阁阁主就在屋子里等她苏醒,然后把事儿交代完了,她就会又被遮住眼耳口鼻送回去。”王钊叙述道。

  崔桃随后从王钊中得知,这些消息只有孙鸨母一人供述,其余的天机阁人员并没有接触到总舵那一层。

  “一家之言,未必为真。”崔桃叹道。

  “是啊,我也担心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王钊之前才会想着也要让崔桃来一起分析一下这个情况,“不过她供述的有关于天机阁其它可求证的事情,倒是都证实了属实。为了撬开她这张嘴,可花费了好久的时间,什么刑具都上过了。”

  王钊烦躁地挠了挠头,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主要是牵涉到泉州,不在他们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如果多派一些人去查,汴京这边儿就照顾不到了。如果只派几个人去的话,凭着天机阁的狡猾程度,怕是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崔桃等了会儿,发现王钊没提韩琦信上的那件事。便大概明白了,那事儿应该是韩琦自己用了手段去查的,别人还不知道,只告诉了她。

  怪不得说是送她的节礼。

  崔桃刚这样想完,就听韩琦说:“前日我得一个可靠的消息,地藏阁汴京分舵的位置。”

  王钊一听兴奋了,直叹大家先把地臧阁的分舵剿灭了也行。

  崔桃惊讶地看向韩琦,这就公布了?刚还以为只是送她一个人的节礼……

  但听韩琦接下来的话,崔桃意识到已经不是节礼的问题了。

  “地藏阁较之天机阁更为狡猾,未免夜长梦多,今天剿灭正合适。”

  崔桃:“……”

  今天就剿灭!不放长线!不钓鱼!不去侧面小心探查!

  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么?不,并没有。

  崔桃随即又听韩琦吩咐王钊,先带人暗中从大、中、小三个范围将地臧阁包围。为何会这样操作?便是为了避免地臧阁内部藏有暗道,从这处地方跑到附近的地方或是更远点的地方脱身,所以包围的范围进行了三重区域锁定,可见韩琦要剿灭这些人的决心。

  “去把韩综请来。”韩琦又道一句。

  这是——

  何意?

  让韩综眼睁睁地看他带人剿灭地臧阁分舵?

  崔桃挑了挑眉,默默的选择全程闭嘴。

  惹不起,惹不起,这男人要开始公报私仇了。

第60章

  说来也巧,地藏阁分舵所处的位置距离八仙楼不远,是跟八仙楼仅隔了两家的随三娘鲞鱼铺。

  这鲞鱼铺没有牌匾,但铺子外面有两个木架子,挂着各种各样的咸鱼干,大的有半人多长,小的不过只有小拇指大。两个木架子上的鱼由大到小依次排列,因为对比强烈,很能吸引路人的目光。

  铺子虽无牌匾,却胜过很多有的,又因为她家咸鱼干比鲜鱼便宜,还耐存放,每天光顾的客人不在少数,生意非常不错。

  店主随三娘是一位年三十一岁的寡妇,方圆脸,微胖身材,见人便笑,说话声音清脆,应酬起来更是八面玲珑。

  据八仙楼的厮波何安介绍,八仙楼烹饪所用的咸鱼也都买自于随三娘家,口味好,价格便宜,满汴京都找不到比她家更划算口味更好的鲞鱼铺。

  汴京的清晨,街上也不乏有人来来往往,因为大宋的富裕指数非常高,是整个中国史上最富有的朝代,所以百姓们都很懂得享受,不做早饭出来吃的不在少数。

  崔桃带着王四娘和萍儿,随着人流来八仙楼吃早饭,特意选择了靠窗的位置,顺便观察了下随三娘鲞鱼铺的情况。这会儿鲞鱼铺才开门,没什么人。她们吃完饭从八仙楼出来的时候,但刚好吹来了一阵晨风,能闻到一阵咸鱼味儿。

  崔桃随后去了邻街茶铺,在雅间内与韩琦等人汇合,

  她特意招呼李才过来,问他是否记得当初他们跟地藏阁刺客交手的事儿。

  “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幸亏师父机智,漫天撒钱,救了我一命。”李才应承的时候,不忘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崔桃。

  崔桃问他当时是否闻到那些刺客身上有咸鱼味儿。

  李才挠挠头,仔细想了半晌,不确定对崔桃道:“好像没有吧,如果闻到了的话,当时肯定就说了。”

  “我也没闻到。”崔桃道,“制作鲞鱼,不论是风干、火烤,还是烟熏,都也逃不过有味儿。”

  李才沉吟了下,“倘若只是在那里暂住,不参与做鱼呢?”

  李才可不认为那些江湖刺客,会有什么闲心在平常闲着的时候去做咸鱼干。

  崔桃给李才举个例子,“咱们那日吃锅子,吃的时候你可觉得自己身上有味儿?”

  李才摇头。

  “吃完了呢?”崔桃再问。

  李才对这方面倒没注意。

  李远忙表示身上味儿大着呢,他一回家就被他妻子孩子闻到了,都追着他问都吃了些什么好吃的。

  王钊跟着附和,他更衣的时候也闻到了味儿了。

  当时大家只是吃了一会儿锅子,还在外面,都染了一身的味道。如果在一个人在每天都制咸鱼的铺子里暂住,身上是不可能染不味道的。

  王钊连连点头赞同:“崔娘子担忧得不错,鲞鱼铺的鱼味儿是避免不了的,若在那铺子里呆得稍微久些的人,身都会沾味儿。那些刺客身上没有,还有约崔娘子在城隍庙见面的那名玄衣女子身上,也同样没有。莫非消息有假,不是这鱼铺?”

  “刺客身无鱼味儿却不能证明这铺子就没问题。”韩琦淡然地端起茶碗,饮了一口。

  王钊等都不懂韩推官这副高深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都看向崔桃,照例希望她给大家解释一下。

  “三重包围,韩推官的顾虑果然是对的。若消息可靠,一定跟这鲞鱼铺有关系,要么碰巧那些刺客不住在这,要么是这鲞鱼铺连接了另一处地方。”崔桃说罢,马上拍马屁赞叹韩琦的‘三重包围’举措明智至极!

  王钊等人恍然明白过来,这咸鱼铺原来只是个招子,有地道或其他什么方式连接到另一处。这样来往的刺客只是偶尔路过一下咸鱼铺子,只要滞留的时间不长,身上自然就不会沾染太多的咸鱼味儿。

  片刻后,张昌从外头赶回来,告诉韩琦,鲞鱼铺相邻的几处宅院他都打听清楚了。鲞鱼铺左邻一个裁缝铺,右邻一个胭脂水粉铺。后面毗邻的三家铺子则正在大家如今喝茶的这条街上,跟鲞鱼铺正‘背对背’的是一家茶叶铺,左边是棺材铺,右边的铺子则荒着。那铺子看似常年闭门,屋顶长了许多荒草,门板都钉死了。门板上还贴了不少符纸,扯着红线,符纸有新有旧。

  “那家铺子我知道,三年前的大案。男人杀了一家十口,连自己孩子都没放过。”李远是开封府的老人了,知道的自然多些。

  崔桃请李远快讲一讲这大案的具体情况。

  “原是一家胭脂铺,生意很好,男人老实巴交,很勤快,铺子里里外外的打扫搬运都由他来。但他做不得太精细的事,比如制胭脂水粉这些他都不行,也没有商人的精明,不大会算账。女人却很厉害,能张罗着在外采买好料,制得而来的胭脂颇受汴京内的小娘子们喜欢。

  这生意好了,铺子里人手就不够,女人就把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都叫来一起帮忙。女人嫌男人不顶事儿,什么都要她来张罗,便总是埋怨男人,女人的娘家人也都嫌他无能,所以平日里对他态度不算太好,时常会说他两句。

  不过街里街外的人,对男人的印象都不错,说他老实憨厚。但谁都没想到,就在三年前过年的前一天晚,腊月二十九那天,男人在夜里把一家子全都砍死了。街坊听到呼救声,赶来瞧情况,就见男人拿着菜刀,浑身是血的站在院里,众人喊着报官的时候,他跑回屋,把门窗都关了。等我们赶到破门而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悬在梁上断气了。

  当时那场面……哎呦,我做了好些天噩梦!”

  李远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的场面,哆嗦了下,拍了拍胸口。

  韩琦早就从旧卷宗上看过这桩案子,所以并不好奇。他负手站在窗边,静静地观察张昌所说的那三家铺子。

  “看到什么异常没?”崔桃凑过来,也跟着朝那三家铺子看去。

  韩琦转眸,看向距自己咫尺之遥的崔桃,衣着碧色褙子,系晕裙,双螺髻饰以珠翠,脸颊白洁若玉兰,睫毛浓密翘着,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外头,好容色,过于引人深陷。

  韩琦及时收住了目光,以免自己失神。

  “棺材铺和茶铺都开了,目前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崔桃收回目光,瞅一眼韩琦,见韩琦正低眸想什么,也没再多说什么话打扰他。

  韩琦突然侧首问王钊等人,韩综因何故还没到。

  崔桃:“……”

  “本是该到了,可能一大早的,人还没起。”王钊揣测道。

  崔桃附和:“昨日过节,他又喝了酒,可能是会晚起。”

  话音刚落,崔桃就跟韩琦的眼神对上了。崔桃意识到自己多嘴了,马上转身去倒茶,笑着给韩琦送过来。

  “韩推官觉得这三家铺子,哪一家有问题?”崔桃转移话题道。

  “看起来那间发生过命案的空铺嫌疑最大。”韩琦接茶的时候,指尖微微触碰到了崔桃,但很快就撤回端茶的手,淡然地把茶碗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崔桃马上称赞韩琦足智多谋,思虑缜密,推断合理。

  王钊等人:“……”

  崔娘子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

  莫非她是有什么事儿要求韩推官?这些他们普通人也都能想到,毕竟地臧阁的人平常出入都走随三娘的鲞鱼铺,那必然应该是空置下来的‘凶铺’,出入不便,最为可疑。

  韩琦目光安静地看着崔桃,接着又说了一句:“实则棺材铺最可疑。”

  王钊等人都禁不住抿嘴偷笑起来,崔娘子的马屁好像拍在马蹄子上了。不过韩推官为何更怀疑棺材铺,倒叫人好奇。

  “料到韩推官会这么说,所以提前表示了佩服!”

  崔桃机灵地接招,附和韩琦的话。

  “的确是那空置的凶铺看起来可疑,但未免太明显了。这就像鲞鱼铺是招子一样,那凶铺更像是第二道招子。

  棺材铺其实也出入不便,毕竟谁家若没死人,也不会光顾那里,每天人来人往就奇怪了。不过它有一优点,必要的时候,偶尔走出一些人来却也是可以的,不算太过扎眼。但凶铺不一样,大家都知道那里空置很久了,突然冒出人来必然惹人注意。”

  王钊等人:“……”

  合着俩人心里都清楚,逗着他们这些看客玩儿呢?幸好他们刚刚的嘲笑没有很大声,不然这会儿显得他们多尴尬、肤浅、丢人。

  再说韩综,确系因昨夜醉酒和呕吐,今早起晚了。

  他刚醒过来,被丫鬟伺候擦脸的工夫,就听烛照说韩琦派人来请他去茶铺一叙。

  “可说什么事儿没有?”

  “没说,但挺急的,应该是急事。”烛照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