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菜
因此目光在场中转了一圈之后,宁宁也没迟疑,就在最近的这片坐了下来。
审神者坐下的这片,有烛台切光忠、大俱利伽罗、太鼓钟贞宗和山姥切长义。
看到宁宁坐下,烛台切就笑着递过来一杯茶水,太鼓钟贞宗则热情的邀请她品尝他们带过来的点心,山姥切长义问候的姿态优雅,只有大俱利伽罗,仍旧是那副不想和你们混熟的样子。
宁宁早就习惯了大俱利伽罗的作风,也不觉得有什么,在向烛台切和太鼓钟贞宗笑着道谢过之后,就捧着茶喝了一口,刚一路走过来,她也是有些渴了。
就在宁宁喝水的时候,烛台切光忠抓住机会朝山姥切长义使了个眼色,山姥切长义微微皱眉,随即下意识的伸手整了整已经很是平整的内番服。
看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烛台切光忠立刻就朝山姥切长义点点头,为他加油助威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是山姥切长义才到本丸就被宁宁委托照顾新刀的,和长义关系最好也最亲近,所以才比其他刀剑都明白山姥切长义和自家主人之间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山姥切长义和本丸里其他刀剑都不同,他不是被宁宁这任审神者唤醒的,也不是被上任已经离职的审神者唤醒的,而是时之政府的监察官出身。
在之前的特别调查中,山姥切长义还作为监察官和宁宁相处过,所以哪怕后来他作为刀剑被分配到这个本丸来,已经算是宁宁的刀了,但到底有些不同。
宁宁待山姥切长义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甚至可以说还特别客气,就像同事之间的那种客气。
也给他戴御守,也派遣他出阵远征,也安排内番,表面上看起来和其他刀剑没什么不同。
但山姥切长义多聪明的刀,很快就发现他这位新主虽然对他不差,但根本就没把他当自己的刀。
山姥切长义以前是时之政府的监察官,但他毕竟也是刀剑,既然都已经被分配到这个本丸,自然想要得到新主的信重。
主人也不是不信任他,也不是忽视他,就是待他和其他刀剑不同,而这种不同甚至不是行为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下意识和态度上的客气。
如果是山姥切长义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或者是宁宁作为审神者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也就罢了。
以山姥切长义的傲气,无论是精益求精也好,还是就此放弃也罢,总会有合适的解决方式。
但这明显不是,仅仅就只是审神者没把山姥切长义当成自己的刀罢了,说起来就像陷入一个死结,而开始打这个结的人,是山姥切长义自己。
谁叫山姥切长义作为时之政府监察官的时候,还曾威胁过宁宁。
这就导致宁宁直到现在也没办法完成角色的转换,仅仅就将山姥切长义当成和其他刀剑一样的存在。
更何况作为审神者本丸刀剑众多,宁宁能尽力保证使用公平就已经很是困难了,实在很难顾及到再过于具体的事了。
而虽然宁宁给山姥切长义留下的第一印象有些一言难尽,但他被分配到这个本丸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已经多多少少看出新主的为人。
就是因为审神者不错,以山姥切长义作为本科山姥切的骄傲,就更想得到自家主人的承认。
连那个赝品君都能得到主人的青眼相加,他才是山姥切的本科,主人竟然没拿他当自己的刀?
这样的事越想越觉得头疼,然而山姥切长义又不是那种会和人说这种事的人,对于本丸的其他刀剑,在没有熟悉起来之前,他还是会保持礼貌和距离的。
但烛台切光忠到底还是看出了不同,他本身就和宁宁关系很好,再加上和山姥切长义关系也不错,又算是本丸里的初始刀,知道的事情也多,所以很快就察觉出了问题。
再找合适的机会和山姥切长义谈一谈,烛台切光忠自然之道了前因后果。山姥切长义虽然有身为本科的傲气,但对于别人真心的关怀,还是很能体会到的。
然而这种事就算知道了烛台切光忠本身也是没什么办法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得到主人的认可,还是得靠山姥切长义本身,他最多也就是在合适的时机帮帮忙罢了。
所以现在看到机会难得,烛台切光忠自然而然就想让山姥切长义多努点力了。
其实主人并不是很铁石心肠的人,对自家刀剑也很优容,只要好好和她相处,烛台切光忠相信山姥切长义这个问题很快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好好相处嘛,也不是什么很难,在公事之外也多谈谈其他的嘛,这样自然而然就熟悉了,烛台切光忠是这么给山姥切长义建议的。
山姥切长义想来想去,觉得烛台切光忠这个建议还是靠谱的,既然主人一直都把他当时之政府的监察官,而不是像本丸其他刀剑那样相处。
他就努力和主人像其他刀剑那样相处好了,时间长了,主人自然而然就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刀而不是时之政府的监察官了。
等宁宁喝过茶,放下杯子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山姥切长义正襟危坐的模样,“主人。”
宁宁微微偏转了视线,“嗯?”其实山姥切长义在她这里印象不错,傲气是有点傲气,不过她本丸里名刀名枪有傲气的多得很,而山姥切长义无论是出阵远征这种刀剑们几乎都能做得好的工作外,连文书处理等等工作都能胜任愉快,她又怎么会对这样的刀剑印象坏呢?大概总是想称赞一句不愧是时之政府的监察官出身吧。
黑发的审神者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带着的点愉悦的疑问,她的表情很放松,看得出来心情很是不错。
但其实山姥切长义和宁宁直接接触本来都不多,而他本身也不是那种会和不熟的人言笑无忌的人,所以在宁宁看过来之后几乎是无意识的选择了最常用的语气,“这次平安京特别调查的报告完成了吗?”
原本一直很期待的看着山姥切长义的烛台切光忠下巴差点掉了,不是说好了要和主人好好相处,逐渐熟悉起来吗?怎么开口就又是公事,还一副检查工作的口吻?
第235章
山姥切长义的话刚问出口,心底就涌上一阵懊恼之情。
虽然他也不知道烛台切光忠给的建议对不对,但作为本丸里实际上的初始刀且和自家主人关系良好,他还是很重视对方的建议的。
结果他自己一开口就下意识是这个,他眼睛的余光都看到烛台切光忠那种惊掉下巴的表情,但是他能怎么样,他也很绝望啊,他早就习惯了和自家主人这么相处了。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如果一直都保持这种状态的话,估计主人会一直不把他当自己的刀剑的。
不提烛台切光忠怎样的无奈,宁宁倒是已经习惯了山姥切长义的问话内容。
这家伙给她当近侍的时候就是这样,让她感觉不是给自己找了个近侍,而是来了督查她工作的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
因此听到山姥切长义这么问,宁宁也没觉得有什么,正准备按照正常的回答,就看有熟悉的金字在闪闪发光,于是正常的也变成了不正常的回答,“报告什么的,有我好看吗?”
嗯,金句系统对她的误会还是这么的深刻,要知道在时政监察官的心底,她可能完全不如报告好看啊。
被宁宁这么一问,正准备弥补下刚才说话内容的山姥切长义也愣住了,不管是哪个山姥切,是本科的长义,还是仿品的国广,都是属于内心戏巨多的类型。
之前山姥切国广就有心底给自己加了无数的戏,却对着宁宁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前科,现在换了山姥切长义,虽说平日里能言善辩得多,但这样的问题正经的本科刀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回答自家主人好看,他说不出口,但要回答报告好看,山姥切长义再如何也是有求生欲的,这种话对着主人说出来不是讨打吗?
看平时很是正经的刀剑愣住了,宁宁反而来了兴趣,欺负监察官什么的不有趣么,可有趣了!谁叫他总是那样正经的监察官脸呢。
于是笑吟吟的审神者就手撑了头,望定了跪坐得很是端正的银发打刀,“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顿了顿就露出一张无辜脸,“我觉得很简单啊。”
她说着就转头看向太鼓钟贞宗,“贞酱,我好看还是报告好看?”对于一起做过特别任务的小短刀,她可熟悉和喜欢了,就算问这种问题也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
太鼓钟贞宗超级捧场,闻言立刻想也不想的举起双手,笑得一脸灿烂,怎么看都是诚心实意的开口,半分不为难的,“当然是主人好看。”
他可不喜欢公文,不过他喜欢主人,所以当然是主人更好看。
“谢谢贞酱,”宁宁觉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还想听到更多,于是又问烛台切光忠,“咪酱觉得呢?”
烛台切光忠可不像山姥切长义那样,接这种话完全是毫无违和的,而且比太鼓钟贞宗还会说话,“主人比今天的花还要好看。”说这话的时候金色的眼睛还瞬也不瞬的望着人。
“咪酱太会说话了。”宁宁立刻顺从心意的捧住脸,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这种话也就只有烛台切能说得如此自然了吧。
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心情愉快起来后,审神者也不想再为难山姥切长义了,“不用担心,报告早就已经提交给时政了。”就等着时政的批复了,按照狐之助的话,应该没问题。
于是山姥切长义就这么失去了最佳回答时机,只能顺着宁宁的话说了,“我知道了。”他家主人,实在是不按理出牌了点。不,还是他反应不够迅速,连那个赝品君都能和主人说说笑笑的,他怎么能输给对方!
山姥切长义这句话有那么点不明显的不甘心,宁宁也没特别注意到,她点点头之后就转过头去和大俱利伽罗说话了。
在审神者眼中,这把刀虽然总是顶着张不想和你们混熟的社恐脸,但其实可甜可好说话了。
就像现在,虽然是极不擅长聊天的,但只要她开了口,对方就不会不理会她,当然别扭还是会别扭,但别扭也很有趣啊。
山姥切长义虽然很有些本科的傲气,但也是个懂礼貌的小少爷,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打断别人说话,更何况他家主人现在说的话还真不好插。
倒是大俱利伽罗注意到了山姥切长义的不同寻常,他不如烛台切光忠那样知道始末,但看似不近人情的冷脸下其实隐藏着相当体贴的一面,正微微皱眉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帮点忙什么的,当然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烛台切光忠适时插入了话题。
不管是性格也好,还是对宁宁的熟悉程度也好,本丸头牌烛台切都远远不是山姥切长义能比的,带着笑容,烛台切光忠几乎是毫无违和的介入了话题。
然后有烛台切光忠带着,山姥切长义也适时的加了进来,当然更不用提原本就活泼开朗的太鼓钟贞宗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说说笑笑了起来,直到宁宁起身去到其他刀剑们坐的地方。
看了一眼审神者离开的背影,山姥切长义看起来似是没什么异常,但熟悉他的烛台切光忠怎么看都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但这种事他也没什么办法,除了要长义自己努力之外……
拍了拍山姥切长义的肩膀安慰,烛台切光忠暗暗考虑着和自家主人提一提这件事的可能性。
真的,比起山姥切长义来说,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家主人在这方面的情商高多了,只要他稍微提一提,主人多半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但是不提也不是没有好处,没有哪振刀不想亲近主人,让长义自己多努力一下,他也会更知道怎么跟自家主人相处。
现在看长义的样子,怎么都不像能和主人相处得好啊……真是让刃担心。
宁宁暂时还不知道山姥切长义的想法和烛台切光忠的担心,她才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就被拉入了另一群刀剑中。
这边坐的是新选组的那几振刀,作为最开始就跟着宁宁去做特别任务,和她熟悉得很早的刀剑们,宁宁跟他们呆在一起也是熟稔,说起话来颇有些言行无忌的模样。
在谢绝了堀川国广递过来的茶点后,宁宁捧着茶水笑眯眯的听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斗嘴。
说起来这两振刀往往争论的内容都是极其无聊的,但是两人就是乐此不疲,宁宁也就乐得看个笑话,反正这两感情极好的,斗嘴也是一种相处方式嘛。
正听到告一段落,宁宁正想端起茶杯来喝一口茶的时候,就听到和泉守兼定唤她的声音,“主人。”
宁宁寻声转头,嘴角还带着笑容,“怎么了,和泉守?”这家伙自从那次和她慎重认错之后,倒是一直没出过什么岔子,她对他的称呼也终于从和泉守兼定简略成了和泉守。
和泉守兼定被自家主人这么笑眯眯的一问,立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和新选组的其他刀剑不同,他其实和宁宁正经相处的时间不多。
他当然想和自家主人好好相处啊,最好还是单独相处,但是这要怎么开口。
旁边的堀川国广一看和泉守兼定的样子就知道不好,体贴的胁差忙笑着帮忙描补,“主人,最近兼先生很努力哦,之前出阵还拿到了誉。”
宁宁想了想就知道堀川国广所言非虚,“确实是这样呢,”对于做得好的刀剑,她向来不吝啬夸奖,“做得很好哦,和泉守。”
和泉守兼定心底已经乐开了花,表面上还是一副端着的神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对于他这种强大又帅气的刀剑来说,这就是理所当然的。
宁宁已经从和泉守兼定那种抑制不住的嘚瑟气息里感觉出了这家伙内心的得意,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以后也多努力吧。”果然不愧是本丸最年轻的刀剑吗,还真是……单纯啊。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和泉守兼定被表扬得相当高兴,虽然宁宁是那种不吝啬表扬的人,但对于和泉守嘛,距离上一次自家主人夸奖他,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嗯。”宁宁也没在意和泉守兼定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在她看来年轻的刀剑有点傲气是应该的,更何况她对土方岁三的印象越来越好,对他的两振刀自然有些爱屋及乌。
哪怕是和泉守兼定,也再也不复之前的嫌弃,更何况虽然不知道具体,但这家伙最近确实表现得不错。
所以在表扬过和泉守兼定之后,宁宁偏头和长曾弥虎彻说话了。
真要说起来,在新选组的这几振刀剑里,和宁宁关系最好的不是大和守安定也不是加州清光,而是长曾弥虎彻。
这是把在审神者眼中有滤镜,看哪儿哪儿都好的刀,更何况他确实是把好刀。
在新选组的刀剑这边呆了一会儿之后,宁宁继续转到其他刀剑们那里。
她现在的本丸里的待遇早就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不管走到哪里,得到的都是刀剑们热情的欢迎。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说说笑笑赏赏花里愉快的渡过,等晚上入睡之前,宁宁还在想着这样的活动本丸里有机会的话应该多搞几次。
虽然平时也一起出阵远征什么的,但每个小队到底只能一起出去六振刀剑,哪能像现在这样全员几乎聚集齐,然后联络感情呢。
集体活动,可从来都是增加了解和增进感情的良好的机会啊。
嗯,等夏天的时候,再试试在本丸里搞些什么类似夏日祭的活动吧。在睡着之前,心情愉悦的审神者这样想到。
樱花的盛开凋谢,也就只有几天功夫,随着一阵雨落,树上遗留的花朵已经所剩无几,虽然不是完全的凋谢,但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