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菜
除了不想要引动历史之外,既然都找到刀剑了,又到了本能寺,其实特别任务,也不是不可以拼一把的。
药研藤四郎一直是振很通透很明理的刀,看待问题也是直入核心,“不过,留在这里大将你的安全是否能得到保障?”
“没事,”宁宁摇了摇头,“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只是贞操安全,织田信长的戏才开演,她今天应对得也还不错,暂时……应该也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悬吊吊的啊,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这个人。不过,宁宁觉得这话就不用告诉药研藤四郎了,总不能还让她的刀剑们操心这个问题。
暂时将这些奇怪的想法压下,宁宁说起更重要的事,“另外,我今天看到了本不应该在这里的明智光秀,”这一点连宁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暂时留在这里比较能得知具体情况。”
“明智光秀?”药研藤四郎很显然也明白这个人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历史出现变动了吗?”
“还不能下结论,毕竟有太多真相掩盖在历史的乱流下,等我再观察一下。”宁宁现在有了刀剑在身边,底气也足了很多,“暂时先等待吧。”
药研藤四郎闻言点头,“既然大将已经这么决定了话。”他是个冷静理智的队长,当然知道宁宁说的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将审神者留在本能寺,除了对主君决定的尊重,同样是因为感情还不足以影响判断。
宁宁心底很清楚,虽然她说着是她的刀,但器物有了人形,有了人心,便不再是被拥有被使用那么简单了。
哪怕是自己唤出的付丧神,在没有相处过的情况下,都不一定会在心里认之为主,更何况她这种横插一杠的审神者。遵命行事和认你为主,并不是一回事啊。
不过,也无需强求太多,会关心你的安全,会听命行事,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已经是足够好的刀剑男士了不是?
在某方面想得很开的宁宁换了个关心的话题,“其他人还好吧?”顿了顿,“那个小酒鬼呢,有没有惹事?”原本她是想自己看着不动行光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其他人都平安无事,”药研藤四郎向宁宁保证道,“放心吧大将,我会看好不动的。”
“我相信你,”宁宁还是很信任药研藤四郎的能力的,“不过……”她说着也皱了皱眉头。
等药研藤四郎回去之后,肯定会告知其他刀剑男士她在织田信长这里,呵呵,估计也就只有不动行光会觉得好了。
只是,其他刃宁宁都还不太担心,连压切长谷部都有着本丸近侍冷静的一面,她唯独有些担心宗三,他对魔王心理阴影最重,又与她比这次出阵的其他刀剑关系都要密切,得知她现在这样的状况,宁宁真怕他会多想。
“不过什么?”药研藤四郎也有些不明白为何宁宁欲言又止,“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确实有件事,”宁宁想了想,下定决心,“你把不动行光交给长谷部看着,”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有长谷部的等级压制在,小酒鬼就翻不起风浪来,“你多注意下宗三的情况,在本能寺这边又面对的是织田信长,我很担心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宁宁根本没想到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两人会气场不合的大吵起来,她脑袋里还残留着本丸近侍冷静靠谱的形象。
至于长谷部差点对她拔刀什么的,那不是金句系统的锅吗?
药研藤四郎怔了下,随即明白了宁宁的意思,“我会注意的,大将。”主人是在担心宗三因为魔王而产生的动摇吧。
“嗯,早点回去和其他人汇合吧,让他们不用担心我。”宁宁交代完事情,就不留药研藤四郎了,毕竟她的房间就在织田信长隔壁,连现在说个话都提心吊胆的。
“是。”药研藤四郎答应着,“注意安全,大将,我会再回来的。”
等药研藤四郎拉开门出去,又等了会儿没有其他动静后,宁宁才松了口气,脱衣服睡觉了。
不管怎么说,找回刀剑就是对她来说最大的好事,她终于不用再担心刀剑们遗落到不知名的时空,而且有了他们在,宁宁这才是真的有了底气。
然而刀剑们那边的情况,其实并不容乐观。
等药研藤四郎回去的时候,围着火堆都没有睡觉的刀剑男士们几乎是立刻都站了起来,“找到主人了吗?”
他们都不是人类,一晚上不睡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审神者找不到,那可就真的事大了。
“找到了。”药研藤四郎一句话,让所有刃都松了口气,找到就比完全没有下落来得好。
只不过,压切长谷部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主人人在哪里?怎么没有跟着药研你回来?”
“大将在,”药研藤四郎也顿了下才把话说了出来,“织田信长那里。”
“什么?!”这句话也不是一个两个刃发出的声音,连鹤丸国永都加了句,“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药研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烛台切光忠不明所以的问道,“你没有把主人带出来吗?还是需要我们一起去救主人?”
他也是聪明稳重的刀剑,自然也会考虑到药研藤四郎只有一把刀的事。
“是这样的……”药研藤四郎简短的讲述了下之前遇到宁宁的情况,“所以,大将让我们暂时不要救她出来,维持住现在的情况,等待本能寺之变的发生。”
“又是那个男人,”压切长谷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竟然将主关押起来,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不准你这么说信长公,”不动行光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信长公不是没把主人怎么样吗?”
“他关着人,这还不够吗?”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大概是气场不合,根本说不上两句就要吵起来。
“你们不要吵了。”烛台切光忠看到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也是觉得头疼,他不是性格很激烈的刀剑,对前主虽然喜欢,但并不是那种极端的心情。
他并不太明白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那种极端的爱恨,也不知道要怎么调和两人的矛盾。
药研藤四郎在话说完之后暂时也没管其他刀剑们的反应,而是转头看了眼宗三左文字,他答应过主人要看顾宗三的,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放心。
这一看之下,药研藤四郎立刻就露出有些担忧的神色,“宗三,没事吧?”
宗三左文字是把平时神态就很丧的刀剑,在不熟悉的人眼中,他丧五分和丧八分也没什么区别。
但药研藤四郎和他熟识,自然比别人知道得多一些,更何况现在这振倾国之刃脸色煞白,连神情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而这时,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还在争执,句句不离魔王和被关起来的主人,是连药研藤四郎都觉得的刺耳。
宗三左文字听得到两人的争吵声,但眼前的景象已然模糊,不用闭上眼睛,眼前弥散开来的就是漫天的火光。其中,还有魔王那种张狂不可一世的笑声。
那个魔王关了他一辈子还不够,现在连她也……
无知无觉的迈步,伸出手,宗三左文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喂,宗三。”看不过去的药研藤四郎伸手,拉住宗三左文字,“大将很担心你。”
这句话,就像是什么一下切断了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般,宗三左文字眼前蓦地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宁宁不在,乱成一锅粥的刀剑们~按照昨天说的更新了,大家端午安康,一起吃粽子鸭~
第65章
宁宁第二天早上起来,仍旧是一切如常,织田信长一句昨天她准备逃跑的事都没提,还很有兴致的和森兰丸讨论昨夜月色迷人。
讨论完了,还饶有兴致的回头来问问宁宁,“姬君,昨夜的月色是否确实如我所言般美丽?”
宁宁昨天晚上都没睡好,现在还不怎么有精神,现在听到织田信长问月色,便以袖掩唇,相当真诚的笑着,“当然是美丽的月色啊。”
从本丸到安土城,宁宁觉得不管是自己的神经强度还是脸皮厚度,都得到了再一次的锻炼。
“只是昨夜姬君的那句子我有些不解,”织田信长温情浓浓的偏头看人,“不同于和歌绯句,倒有些唐风。”
宁宁听得心脏差点漏跳一拍,她向来谨慎,话可以随便说,但绝不说任何可能有碍历史的话。那句诗虽然她已经翻译成了日语,但到底和这里的风格有些迥异。
好在宁宁心志颇为坚定,织田信长又是快死的人了,所以下一刻便展露出无辜的笑容,“昨夜一时心血来潮,我自己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了,应该只是普通的句子吧。”
“是吗?”织田信长不置可否,却似乎也没有逼迫宁宁的意思,转头便和森兰丸讨论今天的安排去了。
宁宁这才松了口气,再次暗暗的警告自己,她现在是在历史之中,绝对要更加谨言慎行才是。
这天的织田信长,似乎特别繁忙,与高僧对弈之后,又召集人准备明天开茶会。
织田信长忙,宁宁就要跟着转,谈不上有多累,只是跪坐久了腿仍旧会麻,而且她个不学无术的婶,根本看不懂围棋。只能尽力把自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偷偷闭目养神打瞌睡。
在看到明智光秀的时候,宁宁再多的瞌睡也被惊醒了,明天就应该是本能寺之变的时候了,到了现在明智光秀都还没走,还被织田信长委派主持明天的宴会?
看明智光秀诚惶诚恐的样子,宁宁怎么看都看不出对方要谋反,不过古今中外,大抵所有的阴谋家大概都会长着一张稳得住的诚恳脸吧。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动宁宁也不清楚,毕竟历史细节支流太多,只要最后能汇入滚滚洪流之中,多少事,都被掩盖在了重重迷雾之下。
只是,不管明智光秀是想谋反还是不想谋反,他都必须谋反,若他不反,刀剑加身也要逼他反,走到现在,哪里还有回头路。
那一刻,审神者低头,盯着自己衣袖的目光冷凝。
没想到,织田信长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家伙,在任命明智光秀之后,又突然改了主意,把任务交给了森兰丸。
他对着森兰丸言笑晏晏的时候,或许也有注意到那瞬间的明智光秀,眼底掠过的阴影。只不过魔王到底是冷心冷性的魔王,就算如此,他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明智光秀到底能忍,至少表面上很是能忍,只片刻就恢复了谈笑风声,“既然殿下这里不需要我,我就先行离开去整备军队了。”
织田信长也笑得豪爽,“光秀啊光秀,我什么时候说不需要你了。”说得,就好像刚才把重要的事交给了明智光秀一般,但是却并没有半句挽留明智光秀的话。
明智光秀动作利落的行礼,感谢织田信长的赏识,随即又带着长久跟随主君的下属特有的熟稔,和森兰丸玩笑道,“只是,我才准备去为殿下摘花来装扮茶室,现在这个任务也只能移交给兰丸了。”
森兰丸立刻站了起来,带着招人喜欢的伶俐,“兰丸十分荣幸能从光秀殿下手里接手这个任务。”他说着就看向织田信长,“还请殿下允许。”
织田信长对森兰丸是真的宠爱,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挥手同意,“那兰丸就去吧。”
“我可以一起去吗?”一直在假装自己不存在,偷偷看戏并在脑海里掂量此事的宁宁突然开口道,就差没像在上课时一样举手了。
织田信长颇感兴趣的转过头来,“姬君也想去?”
宁宁装模作样的以手里的折扇掩了嘴角,“微风拂开百花胜放,大概是别样的美景吧。”呸,她其实只是想出去放风,这天织田信长干什么都带着她,真的感觉好虐。
更何况,现在明智光秀离开,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开,宁宁有种历史终于还是历史本来模样,松口气的感觉,于是就更想放风了。
织田信长听得竟是微微一叹,只要一演起来,他的表现简直无人能及,“自从你来到我身边,这还是第一次对我提出要求吧,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说得好像真有十分不忍心一样,招手让侍女拿来带着幕帷的女笠,亲手为宁宁戴上,还牵着她的手交给森兰丸,“兰丸,如此重要的姬君就交给你了,要好好给我带回来哦。”
森兰丸立刻躬身领命,“是的,殿下,定为您将姬君完整的带回。”
仗着反正有长及小腿的幕帷垂下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宁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真没打算逃了,只是去摘个花啊你们搞什么,自己给自己加戏就这么愉快?
这个时候的本能寺,以及是初夏了,从寺庙出来漫山皆是春景,踏过已然葱绿的小草,遍地都是野花胜放。
对于织田信长的事,森兰丸总能完成的慎重其事,当然连摘花也不例外,总想摘到最漂亮最娇艳的花朵。只是,森兰丸同样也还记得照顾宁宁,“山路崎岖难行,请您小心脚下。”
就算踏着木屐,已经完全习惯这样装束的宁宁也能走得欢实,“没事,我看着路呢。”反正她又不在乎形象,随便拉着下摆怎么也好走路得多。
看着宁宁完全不需要自己搭手,也能蹦跶得欢快的样子,森兰丸摇头失笑,“您真是位与众不同的姬君。”
宁宁微微挑眉,“有吗?”她倒是在很偶尔听到有侍女议论过她的粗俗不知礼仪,所以这就是与众不同?
森兰丸点头,“是的,处处皆于往日看习惯的姬君有所不同,”他笑着感叹,“这大概就是殿下珍视您的原因吧。”
珍视?宁宁笑而不语,若论珍视,她也曾是被人抱着刀,彻夜不眠小心翼翼守护的宝贝。而织田信长嘛,虽然似是温情浓浓,但她却始终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不知道真正能让魔王珍视的是什么,或许是天下,或许是其他人事物,反正不是她就对了。
宁宁和森兰丸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森兰丸看到路边有漂亮的花朵,就尽职尽责的摘下,宁宁则跟在他身后游手好闲。
反正摘花有兰丸就够了,难道她还会主动动手给那个深井冰戏精摘花吗?
这样一路走来,直到,宁宁手腕上的装置蓦地颤动起来。
早在幕末就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宁宁下意识抬头望天,天空异变已生,她目光微一凝,时间溯行军?这个时候出动,难道是要对付刚离开的明智光秀?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企图。
因为有森兰丸在,宁宁也不好低头去查看任务情况,只是如果真的遇上时间溯行军,她和森兰丸两个人还真不够人家几刀的。
想了想,宁宁出声叫住森兰丸,“兰丸,花已经摘了不少了,我们也走很远了,要回去了吗?”
相信就在不远处的刀剑男士们肯定也能看到天空的异相,到时候不但撞到时间溯行军,还撞到那群刀剑就有意思了。
那个小酒鬼可是在那里啊,看到森兰丸,那家伙还不得兴奋得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