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梦公子
就算出了什么纰漏,宋达无权无官,最多被陛下骂上一顿,没什么影响。
反正他皮厚,被骂的习惯了。
掌柜的将清水端了上来,贾科深深叹息,神色复杂的望着傅蓉,划破了手指,往碗里滴入了一滴鲜血。
傅蓉拒不配合,可他偏偏碰见了宋达这个混不吝的,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亲自操刀,割破了她的手指。
贾科见此忙道:“轻点轻点,别伤到了她。”
众人见状啧啧摇头,不管什么时候父母对孩子总是偏爱娇宠的,就算被不敬对待,也依旧关爱如初。
傅蓉怒极攻心,刚被宋达松开手腕,抬手便朝着宋达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宋达灵活闪开,眼睛始终盯着瓷碗,倏然惊呼一声,“融了!血融了!”
瓷碗中的两滴血相互交融,晕出血色。
傅蓉眸色惊恐,作势要掀翻瓷碗,却被宋达先下手为强,捧着瓷碗在茶楼中跳蹿,挨桌呈给人看。
“血真融了!这么说,她真是临安乡君啊!那宣亲王府对外为什么要说她死了啊?”众人更是疑惑。
有人嘟囔道:“我听说国公爷剿灭山匪,发现山寨里有个姑娘长得很像临安乡君,宣亲王爷这才认了她做干孙女。
这么说,当初被国公爷从匪窝里带出来的就是临安乡君,那她岂不是……”
“够了!不要说了!都给我闭嘴!闭嘴!”傅蓉捂住耳朵,嘶声力竭。
她从未想过再以临安的身份活在世上,因为临安是高贵的是干净的,她不愿玷污曾经的自己。
可现在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生生揭露了伤疤,这一切定是顾锦璃和温凉的诡计,他们真是阴险又恶毒。
温阳任由众人指指点点,任由傅蓉跳脚发疯,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抬了抬手,号令兵马司的士兵道:“将她押走,进宫面圣。”
“你们凭什么找我,放开我!”
温阳冷冷噙笑,这个女人屡屡针对大嫂,他终于能为大嫂讨回公道了!
“你既是临安乡君,那之前便是谎报死讯,此乃欺君之罪,本指挥使自要押解你进宫,交由陛下处置!”
“什么?”贾科双腿一软,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那我不认她了,她不是女儿,行不行?”
宋达摇摇头,苦口婆心的劝道:“这是欺君之罪,岂容你做伪证。
她对你如此不敬,你就权当没她这个女儿算了!”
直到傅蓉被押走,贾科的脸色仍就惨白一片,看得众人唏嘘不已。
二楼的温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眼中并无怜惜,平静的超乎他自己的预料。
他曾经深深的喜欢过临安,可一个是怀着他骨肉的枕边人,一个是未曾正眼瞧过他,杀害他女人和孩子的凶手。
他没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曾经的怦然心动,不足以磨灭他对她的恨。
顾锦璃找到他,说了这个计划,由他自己选择是否接受。
他不喜顾锦璃,但顾锦璃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临安与羽儿并不相识,可她却能知晓羽儿的笔迹,此事背后定有人指使。
他应了顾锦璃,给临安写了一封信,依计将她约来茶楼。
顾锦璃说,临安睚眦必报,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报仇的机会。
可在见到她之后,他心里竟然还存了一丝幻想。
温旭抬手,用尽气力,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打他忘乎所以,竟有那么一瞬动摇了心神。
他抬起袖子,快速的抹了一把脸,抽了抽鼻子,“羽儿,大仇得报,你可以瞑目了,来世擦亮眼,找个好人吧。”
温旭踉跄着下楼,步伐如同坠了千斤,被迫成长,被迫成熟,原是这般的痛苦……
贾莹姐妹搀扶着贾科登上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父女三人才收起了脸上的悲痛。
贾莹讥讽的勾起嘴角,冷笑道:“今日真是痛快,终于解了我心头之恨!”
因为宣亲王的打压,贾科无法从仕,曾经的才子硬生生被折断翅膀,无法施展心中的宏图伟愿,甚至一度只能靠着家产度日。
傅蓉更是仗着被封为临安郡主,对贾府中人不假辞色,颐指气使。
贾茉冷然一笑,两个小梨涡看起来不再可爱,而是透着一种阴森,“我们终于能为四弟报仇了,贾蓉终于得到报应了。”
贾科眼中划过一丝黯然的冷戾,他的儿子年仅两岁时就被贾蓉扔进湖中生生溺死。
宣亲王不但不管,反是责令他们对外只能说四公子失足落水,否则便要贾府所有人陪葬。
他怕妻女再步入后尘,便携家离京,不敢再回。
若非此番有人找上他,只怕他在宣亲王死之前都不敢再回京,更不敢奢求能为儿子报仇。
他与昭阳是恩爱的,以前他也十分疼爱贾蓉这个女儿。
可他还要延续贾家的香火,他不可能为昭阳守一辈子的身,终身不娶。
贾蓉曾是个可爱的女孩,可自从她被领去宣亲王府开始,她就变得越发的偏激,越发的让人感到恐怖。
不管是莹儿还是茉儿都被她欺负过,甚至奶娘曾在只有六个月大的茉儿口中发现了一个尚未剥皮的栗子,若非奶娘发现的早,只怕茉儿也早就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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