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梦公子
男子对两人拱了拱手,态度略有倨傲。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腰牌,李知府见了立刻拱手笑道:“原是五殿下府上的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收起腰牌,态度随意,“在下杜本,是五殿下府上的幕僚,五殿下将平州之事交与在下全权负责。”
“原来是杜先生,快里面请。”李知府忙客气的将人请了进去。
“李大人想必也知晓温凉在祁县一事了吧?”提及此事,杜本眸色深沉。
五殿下命他前来一是帮衬平州知府,二是看着温凉。
可没想到离京那日温凉的墨色马车的确跟着他们一同出城了,可走了大半日待队伍的休息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马车里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笺。
上面只言他先行一步,会在祁县与他们汇合。
他立刻派人回京报信,又一边偷偷飞鸽传书给平州。
他甚至不知温凉是何时走的,若让他发现祁县之事岂不麻烦。
五殿下特命他看着温凉,可没想到刚出城就出了这档子事,若事情办不好五殿下定会怪他办事不利。
李知府听了,默了默才道:“杜先生,温凉并非这两日才到祁县,或许他早就离开京城了。”
他在收到杜本的飞鸽传书前便得知了祁县的消息,温凉绝不是那个时候离开的。
“果然如此。”杜本心中早有猜测,闻后还是不禁心中一沉,“祁县可处理干净了?”
李知府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他哪里知道温凉会来这么一招瞒天过海,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有恻隐之心,早些将那些村民全部除掉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你怎么办的事!明知道圣上派了钦差,事情还不处理干净!”杜本横眉立目,冷声叱道。
李知府蹙了蹙眉,心下虽不快,但面上还是隐忍住了,“京中传的消息都说钦差未动,我们又未成想会有如此变故。
现在杜先生埋怨我们也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应付钦差大人吧。”
杜本也知如此,便不再多言,只道:“温凉性情古怪,是个不好打交道的。
但这位沈世子性情温润,又与温凉不和,我们倒可一用。”
“他们不和?”
杜本点头,冷笑道:“这两人都是年少成名,又皆身份尊贵,都是傲气的主,谁能服谁?
更何况那温凉一向素行我素,陛下钦点两人共同治理平州水患,温凉却独断专行,也就沈世子修养好尚能维持面上关系。
但两人面和心不和,只需稍加挑拨便可让他们关系恶化。”
他当初可瞧的清楚,在看到空荡荡的马车和那一句留言时,沈世子的手都被气得隐有发抖。
几人商议了一番,直到送杜本离开,忍耐了许久的李虹才忍不住道:“父亲,这杜本不过就是个幕僚,竟也敢如此与父亲说话,还真是狂妄!”
李知府为官多年,这点忍耐还是有的,他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淡淡道:“他虽是幕僚,却是五殿下的直系,比起我等自要更受重视。”
待他回京述职留任京中,打点好各方关系,就会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那父亲,咱们现在该如何做?”
李知府眯了眯满是褶皱的老眼,沉声道:“先探一探温凉的意思,再行定夺。”
若温凉能顾及一些血脉亲情,这件事就简单很多了。
次日,李知府派李虹亲自去祁县面见温凉,而此时温凉正在审问李氏。
严知县只有一女,已经出阁,府中就只剩下续弦李氏和几个妾室。
李氏除了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只一边抹泪,一边楚楚可怜的望着温凉。
温凉却无怜香惜玉之心,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听着心烦,便冷冷道:“带下去,好生看管。”
李氏正要哀声哭求,忽听李虹求见,李氏心中顿时一喜,大伯父来救她了!
温凉颔首,命人将李虹带了进来。
李氏双眼泛光,李虹却连一眼都未瞧他,只顾着上下打量温凉。
温凉一如传闻中美若谪仙,是他太过清冷疏离,看样子并不好亲近。
他的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拱手与温凉见礼。
“温公子,我等不知钦差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李虹语落,见温凉无甚反应,便继续道:“平州城距离祁县县城有半日的马程,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若非昨日沈世子护送赈灾物资前来,我们竟还不知温公子已到。”
这也是为何李知府明明知道温凉在此,却并无动作。
与其主动辩白解释,倒不如彻底装糊涂,表明自己并不清楚祁县之事,之后最多落个失察之罪。
温凉眸光微动,语气疏冷,“这般说,姚家村一事李知府也不知情了?”
“姚家村?”李虹故作不解,回道:“听严知县上报姚家村等几个临近的村庄都已被大水冲毁,无人生还,莫非此事有何不对?”
李虹摆明了要装糊涂,他四下望了一眼,诧异道:“温公子在此,为何不见严知县相陪?”
被人彻底忽略的李氏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时机,她拉着李虹的袖子,痛哭流涕:“大堂哥,夫君他自尽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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