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果粒
整个人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萧兮兮笔直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房梁,好半晌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扭头一看,却见原本应该睡在身边的太子不见了。
刚才那个噩梦太吓人,萧兮兮暂时没了睡意。
她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外面透透气,顺便看看太子去哪儿了。
结果一推开门,就见到院里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太子、赵贤、以及裴千惑。
三人似乎是正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压得很低,神情非常严肃。
听到开门声,他们的说话声立即停住,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萧兮兮。
萧兮兮愣了下:“我只是出门打个酱油,你们继续聊你们的。”
她准备把刚迈出去的脚缩回来。
洛清寒:“正好我打算去叫你起来,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收拾一下吧,我们得离开这里。”
萧兮兮一脸茫然:“为什么要离开?”
洛清寒反问:“怎么?你难道还喜欢上这里了?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大半夜的忽然就要走人,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洛清寒淡淡地应了声:“嗯,宫里的确是出事了。”
萧兮兮莫名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心里隐隐不安,急忙追问。
“宫里怎么了?”
洛清寒:“刚才我收到消息,父皇病重吐血,宫里肯定会有一番变动。我们要是一直待在这里,会成为别人的靶子,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赶紧走。”
萧兮兮:“那常公公和宝琴怎么办?他们还在宫里,会不会遇到危险?”
“我已经让人传信给他们,让他们尽快躲起来,留在宫中的玉麟军也会帮忙保护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宫女太监而已,无关大局,只要不强出头,应该就没多大事。”
萧兮兮稍稍放下心来。
第605章 责问
其实他们的行李很简单,就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裴千惑送给她的一匣子首饰。
她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装起来,背到肩上,又跑去灶屋拿了些干粮和水。
等她拎着包袱走出灶屋时,正好碰上蹲在门口的橘猫。
橘猫晃了晃尾巴,冲她喵呜了一声。
萧兮兮蹲下身,伸手在它身上呼噜了两把。
它被摸得很舒服,直接就地一滚,露出白花花软绵绵的肚皮。
萧兮兮被萌得不行,赶紧又在它肚皮上狠狠摸了两把。
若非条件不允许,她真想把这只橘猫一起打包带走。
橘猫像是知道她要走似的,表现得格外温顺粘人,随她怎么摸,一副任君蹂躏的样子。
直到太子来喊她了,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缩回手。
“我走了啊,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橘猫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手指。
萧兮兮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橘猫冲她喵呜了一声,然后以跟它体型极其不符的速度轻巧地跃上房顶。
它蹲坐在房顶上,借着高度,它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它看到萧兮兮和她的交配对象一起离开了静心苑,和他们一块走的还有许多其他人类。
他们坐上马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马车在离开皇陵后没多久,就遭到了拦截。
对方共有百来号人,他们自称是皇帝手下的人,奉命看管太子,如今太子擅自离开皇陵,违抗皇令,他们有义务将太子捉拿回去。
太子身边只有十多个玉麟卫。
双方人数对比悬殊。
对方占据绝对优势,看向太子车驾的目光,就像是看待待宰的羔羊。
太子却没有丝毫慌乱,仍旧稳稳地坐在马车之中,淡定自若。
仿佛拦在他前面的,不过是一群野狗罢了。
“赵贤,速战速决,别耽误时间。“
车外传来赵贤的声音。
“喏!”
车内只有萧兮兮和太子两人。
萧兮兮怀里抱着个包袱,里面装着她的行李和干粮。
她从里面掏出个馒头,刚啃下第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兵器猛然碰撞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萧兮兮被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馒头给扔出去。
外面的打斗越发激烈,惨叫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
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光听声音也能想象得到,外面现在是一番怎样的血腥景象。
萧兮兮艰难地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
剩下的馒头被她放回去,没胃口再吃了。
洛清寒将她拉进怀里,清瘦修长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别怕。”
萧兮兮其实不怕。
但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并不赖。
她靠在他的身上,低声说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她将梦中的景象描述了一番。
洛清寒安静听完,没有任何表示。
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直到彻底安静了,他才再度开口。
“父皇忽然病重。
这里面肯定有西陵王或者秦家的手笔。
他们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趁势夺权篡位。
自古以来,只要是跟夺权扯上关系的,就必然伴随着杀戮和血腥。”
……
未央宫内,人心惶惶。
皇帝躺在睡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半阖着眼睛,听着太医们在耳边嗡嗡地说话,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太后本来已经睡下了,听闻皇帝吐血病重,被吓得不轻,立即穿好衣服乘坐车辇来到未央宫。
她一露面,原本还跟无头苍蝇似的太医们立即闭上嘴,齐刷刷地下跪见礼。
太后快步走到睡榻旁边,见到皇帝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
她唤了声皇帝。
皇帝勉强给出一声回应:“母后。”
声音沙哑得厉害,听得太后心里更难受了。
她温声安抚了皇帝几句,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们,疾言厉色道。
“皇帝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你们给他治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痊愈,反倒还让皇帝的龙体每况愈下,如今甚至还吐血了!你们跟哀家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给皇帝治病的?!”
太医们跪伏在地上,不住地讨饶。
太后身居后宫多年,对宫中那些腌臜事清楚得很。
皇帝这病忽然加重,实在蹊跷,其中必然有人在捣鬼!
太后指着太医令质问。
“你每天给皇帝请脉,难道就没看出皇帝的龙体有异样吗?”
太医令惊惧不已,满头大汗:“今早微臣给皇上请脉的时候,皇上的脉象看起来有些气虚,但问题不大,只要好生调养就能痊愈。”
“既然问题不大,又为何会吐血?”
太医令颤声道:“这、这微臣也不知道,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不知为何到了夜里就忽然病情加重?”
太后看向甘福。
“今天是谁伺候皇帝的?”
甘福如实回答:“是惠妃娘娘。”
太后正要差人去传唤惠妃,惠妃就先一步来了。
她进门便给太后和皇帝行了个大礼。
太后沉声问道:“你是怎么伺候皇帝的?竟然将皇帝伺候得吐血了?!”
惠妃心里叫苦不迭。
她一点多余的事情都没做,完全是按照往日里伺候皇帝的步骤去做的,却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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