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谷
“可不是，府里的三位小姐都是好的，九儿姑娘这是带了什么出府去？”
“你看我，就只顾着跟妈妈说话，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说着就解下身上的包袱，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小姐让我带到外面捐给寺里的经书，都是我家小姐亲手抄的，就想让佛祖保佑在天上的姨娘。”说到这里，九儿想起了死去的李氏，眼圈红红的。
陈婆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只有几个荷包和几方帕子。这个府上的下人都知道，各个院里的小丫鬟在闲时做了拿到外面去卖，就只是挣几个铜板的事，这样的事在各个府上都有，她们这些个守角门的婆子只当看不见，上面可没有说过不让人带出去。再一个就是一本经书，陈婆子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看到上面的字一排排的，它们认识她，可她却一个都看不懂。
陈婆子翻着手上的书，拿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九儿，就见到小丫头一脸淡定，可眼里的着急却瞒不过她，看来这书有问题，可柳姨娘那边只是说了让她注意，没说让她做别的，她也只好放行。
第四十二章 义兄陈平
直到陈婆子把书递了过来，九儿一颗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九儿没有想到，这陈婆子会查得这么严，刚才都怕陈婆子看出什么端倪，尽管心里清楚陈婆子不识字。
“九儿姑娘可是要看着点时间，别错过了时辰。”
“陈妈妈放心，到点我就回来。”
这边九儿刚一走，那边陈婆子就让个小丫鬟去柳姨娘的院子送信。
安嬷嬷听到那小丫鬟的话，还真的没有想到，主子让她派人的人，她还觉得主子这是多此一举，那不过就是四小姐跟丫鬟的玩笑话，没想到主子还当了真。可是现在，她都有些怀疑，先前她派人去的时候就打听过，在绵城这半年多的时间，九儿出府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本四姑娘手抄的经书，说是要捐去庙里，这一次两次没问题，可这不止一次。现在到了这京城，还是拿着经书出去，这可就有点不正常，她到是要好好看主仆两人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这事告诉主子，看看主子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此时的柳姨娘正躺在躺椅上，边上放了一个八角炉子，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在绵城呆得久了，一下子来这京城，还真就有些不习惯。
安嬷嬷从门口走进来，对着屋里的夏至使了个眼色，夏至会意，走到门口守着，还顺便带上了门。
“主子。”
“什么事？”
本来按规矩，安嬷嬷要称呼柳氏一声姨娘，可柳氏不喜，要叫夫人的话不太合规矩，怕三夫人那边抓着不放，就让院里的人叫她主子。
“刚才陈婆子那边来说，四姑娘院里的九儿刚才出府去了，包袱里有一本手抄的经书，说是四姑娘让捐到庙里去，老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柳氏听完，这才睁开眼睛，略想了想，现在让人出府去怕是找不到人了，只好等下一次。
“下个月人在出府的时候，你派个小丫鬟在后面跟着，看看她到底去干了什么。”
“是，主子。”
这样的小事还不值得她费神，现在最主要的是宫里年三十的宫宴，她这边都已经跟老爷说过几次，老爷那边都答应她了，让画儿到时候跟着一起去，可这日子一天没到，她心里就不踏实，怕到时候出现变数。
要知道，现在几个皇子都已经成年，她可是听老爷说起过，今年皇后娘娘那边，有意为太子跟二皇子三皇子挑选皇妃，画儿这般优秀，就算到时候做不了皇子妃，做个侧妃那也是好的。
安嬷嬷也知道这段时间，主子都在为这件事操心，见到主子这边对四小姐那边的事不上心，就没有在提，而是说起了陈平进京的事。
“主子，在过几天大老爷那边就要进京了，到时候主子要不要出府去见见。”
“还是不去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在里面做文章，我大哥到了京城，你代我去向他问个好，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先前陈平在绵城做生意，打着秦威的名号，在绵城那里可捞了不少的好处，现在看到秦家三房都进了京，虽然知道京城这边不好混，但他还是想试试。
对于这个义兄，说实话，柳氏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要是她以前没有被秦三老爷看上，说不定她会嫁给陈平，只是后来事情成了那个样子，她心里也曾挽惜过，可那会的陈平实在太穷了，虽然是到秦府做妾，可当时也比嫁给陈平好太多。
事实上，她当初的决定一点都没错，这几年她除了没有正室的名份外，在吃住这一方面，秦三老爷从来都没有委屈过她。而陈平，一直都念着当初的情意，这么些年对她也很好，只要是她的事，到了他那里都会帮她办好。
想到这里，柳氏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高兴，试问哪个女子能做到她这般，让两个男子为她死心塌地。
九儿出了秦府，就向着墨斋所在的那一条街走去，这可是她到了京城后第一次出府，难免有点找不着北，问了好几个人，这才找到了那家墨斋。
此时，墨斋里面有好几个客人，九儿也不怕别人认出她来，这京城这么大，她就不相信她在这里还能遇到府上的人，在说了，她现在穿得可是男装。
墨斋的掌柜此时正在忙着招呼客子，伙计见到九儿进门，立马就迎了上去。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想买点什么？”
九儿出来帮小姐办事的次数多了，现在也不像一开始那一会，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怯场。
“伙计，我是从绵城那边过来的，绵城墨斋的掌柜跟我说了，让我到京城的时候就过来这里找你们掌柜的。”
伙计一听，想着从绵城过来的，难道是那位？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哥可是叫三七？”
“正是。”
“哎呀你可终于来了，我们掌柜这一个多月可天天昐着，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说完后，伙计就发现这是在铺子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立马就把人请去了后院。
“三七兄弟，你跟我到后院先坐坐，我们掌柜的正在招呼客人，过会就过来。”
九儿跟着到了后院，人才坐下，那边茶水点心就上了一大堆，九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三七兄弟你先吃着喝着，我这就去把掌柜的叫过来。”
牛三出了屋子，就去喊掌柜的，只是到的时候掌柜的正在招呼客人，他就只好在边上等着。
等掌柜的把人送走，牛三这才上前道：“掌柜的，你猜猜今天谁来了？”
“你小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牛三心下叹息一声，也不知东家这是怎么了，竟然让这么个粗人做了墨斋的掌柜，看看这说出口的话，简直是有辱什么来着？
“想什么呢，还不快说，到底是谁来了？”
“哦，就是东家来信跟你说写出三国的那位。”
这边牛三话还没有说完，那一边严掌柜早就不见了人影。
“他身边的小厮。”
牛三后面的话飘荡在空中，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第四十三章 偶遇
严掌柜到了待客的屋子，一看到里面坐着的九儿，心想，这人也太年轻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江公子，你可算是来了，老夫可是等了你一个多月，就是不见你过来。”
九儿一听就知道人误会了，错把她当成了她家小姐。连忙起身解释道：“想必这位就是墨斋的掌柜，我是我们家公子身边的小厮，我们家公子有事就不过来了。”
严掌柜表情一僵，见到牛三进来，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说个话都说不清楚，害他人都没搞清楚。
牛三那边也很冤，他话都没有说完这人就走了，这能怪得了他。在说了，人家身上穿的那件小厮服是摆设不成。
严掌柜这边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反应过来认错了人，但态度没有变，这可是他们墨斋的财神爷，就算是一个小丫头过来，他也得好好的招呼。
“原来过来的是小七，不过这不要紧，令公子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都行。”
“掌柜的，这是我家公子新写的书。”从包袱里拿出一那本手抄的书递了过去。掌柜的接过书，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就只是看了个开头，心就被书上的故事引住了，想必这书一出，必定引得那些学子争相购买，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墨斋的名声只会在京城更好。
不过想归想，掌柜的可没有忘记此时人还在这里，把书收起来放到怀里，对着九儿道：“前不久东家那边已经给我来过信，说是就按照你们之前商量好的来，每本书都是按二成算。”
“没错，我家公子在绵城的时候，就是按照分成来算。我家公子说了，在绵城那边签过合同，到了京城这边就不用写了，她相信墨斋东家的人品。”
“这个还劳烦转告令公子，我们墨斋最是讲究诚信二字，要不然这生意也做不大。”
接着两人就着什么时候过来又商量了一番，九儿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她还要去给小姐买东西，便起身告辞。
掌柜的亲自把人送到门口，这才做罢。
九儿到了大街上，先是向路人打听了第一楼的位置，便向着第一楼走去。她在府里的时候可是听外院的丫鬟说过，这第一楼不光饭菜做的好，就连那点心也是一绝，她今天出门，怎么说也要给小姐买一些带回去。至于说银子的问题，到了现在，九儿也不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人，这点小钱，小姐还是花得起的。
等到了第一楼门口，九儿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买点心，看样子都是各府的下人，主子倒是一个都没有见着。可现在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又有点不甘心，想了想，还是排在了一群下人当中。
林锦这会正在第一楼吃饭，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第一楼坐坐，就算是什么也不干，看着下面的街景，心情都会好不少。此时的他正坐在窗前，林子站在一旁。
“主子，下面那个男子打扮的小厮，好像是四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
林锦一听，顺着林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那小丫头身边的丫鬟，虽然穿了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主仆两个可真有意思，一个丫鬟出个门还要打扮成小厮的模样，难不成是怕遇到不安好心的人，一个丫鬟还值得别人动心思，还真是搞不懂这主仆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去看看她要买什么？”
“是，主子。”
林子这边下楼，跟第一楼的管事耳语了一番。万管事上听，哪里敢有半点待慢，听完后就来到了九儿的跟前，那一脸带笑的样子看得九儿心中很是不安。
九儿心里清楚，这第一楼在京城的地位，她都不敢进去，就只是在门口排队，现在这管事的这个样子过来，必定有问题。
“这位小兄弟要买些什么点心？”
看了看身边这么多的人，九儿心里有了些底气。
“我要买云片糕，糥米糕，还有椿卷。”九儿想了想，虽然她家小姐现在不缺银子，可这钱也不能乱花，买三样点心就差不多了。
这边九儿刚说完，那边管事的就对着身后的伙计道：“听到了没有，还不赶紧去把这三样点心打包好送过来。
那伙计应了声是，就跑到第一楼里面去了，没一会的功夫，三样点心就打包好拎了出来。
这个时候九儿也才想起，她只想每一样买上一点回去给小姐尝尝，刚才都还没有说要买多少，现在一看那伙计拎出来的，这份量还真是不少，足足三斤的样子。心里心疼的要死，这可得花多少银子。
“我们第一楼今天搞活动，这位小哥运气好，这三样点心只要一两银子，以后小哥到我们第一楼，买点心通通半价。”
九儿一听，心下一高兴，可又想想，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可她也知道，问这人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她还是回去跟小姐说说，小姐那边一定知道怎么一回事。
一旁排队的下人看着九儿，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他们怎么就遇不上这么好的事？
付了银子后，九儿这边就离开了，在半道上她还在路边买了一包点心给守角门的婆子，要是知道陈婆子做的那些事，就算是把手上的点心喂狗，九儿都不会给她。
这边到了角门的时候，陈婆子见到九儿回来，收了一包点心倒是没有多说。
回到院子，见到小姐在书房，九儿端了一碟子点心进了书房。
见到九儿进来，四娘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九儿。
这边她还没有问，九儿就先开了口。
“小姐，今天的事都办好了，只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那守角门的陈婆子好生奇怪，她又不识字，却一只看着奴婢带出去的这本书。”
接着九儿这边，就把今天在角门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四娘一听，就知道定是府上哪个对她起了疑，这才让陈婆子这么做。
第一个，四娘这边就把三夫人跟三娘两人排除在外，要是三夫人的话，她不会让守角门的婆子查，只会让喜翠来查，这样可比让守角门的婆子查来得快一些。这府里除了夫人那边，也就只有柳氏那里，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
想不通就不想，这事只能先放一放。
看来下次九儿出门，她得要抄本经书去唬弄那陈婆子。
第四十四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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