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隽眷叶子
林大刚退出屋去,张嬷嬷便有些急不可耐地带着大夫来给林婉请脉。
“从脉相上看,胎儿并无碍。不过夫人还是应该静养避免多思多虑。这样吧,老夫开个安神的方子,让夫人好生歇息一晚。”大夫请过脉之后抚着胡子沉吟片刻道。
司琴便引着大夫去开方子抓药。
待送走大夫,林婉便让赵氏和朱玲玲赶紧回她们的房里沐浴更衣。
虽说这里的条件很是简陋,住得也不宽敞,但是大家都累得不轻,连之前对这里很是嫌弃的赵氏,也没了计较的心情,匆匆用了些吃食便歇下了。
这一夜小院分外安静,南竹县城却并不安静。
几家的男主人也都没有回小院来,戌末时分倒是让林十八送个口信回来,说是县衙里有事需要立即处理,让家眷们不用等他们早些歇息便是。
得到这样的口信,再联想到今日看到的情景,林婉心里隐约便有了猜测,叶深他们应该是打算趁胜追击彻底收网了。
果然第二日林婉还没起身,便听得外面林十八的声音:“终于可以安生地过年了!”
接着便是司琴的声轻嘘,瞬间林十八的声音便低了下去,虽说听不见脚步声,从林十八和丝竹的对话中便给了林婉一种两人渐渐远去的感觉。
从刚才听到的有限几句对话,便已经证实了林婉的猜测。
伸手在床上摸了摸,床铺上只有她自己睡过的地方有着热气,显然叶深一夜未归。
林婉便再也躺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拥被在床上坐了片刻,便开始穿衣。
张嬷嬷提着食盒从厨房过来,一眼便看到本该在屋里侍候的司琴、丝竹两丫鬟居然都在外面,正与林十八窃窃私语,眉头便皱了起来,轻咳一声道:“夫人可醒了?”
林十八昨夜一直跟在叶深身边,亲历收网的全过程,此刻正说得眉飞色舞。
司琴和丝竹听得热血沸腾,同时又有些羡慕。
虽说司琴和丝竹并非震南侯府的亲卫,却也从亲卫营里训练出来的,在她们的心里也有着英雄梦,张嬷嬷的这声咳瞬间便让她们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职责,两丫鬟顿觉得羞愧不已,局促地看了眼张嬷嬷,便快步返回正房。
正好看见林婉撩开帘子从里间出来,两丫鬟更是羞愧得面红耳赤。
“这是怎么了?”刚才张嬷嬷的声音并不高,林婉自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两丫鬟的神情便让她有些惊讶了。
“十八来了,也不知带了什么消息来。”张嬷嬷看看林婉身上的衣裳,再扫了眼正侍候林婉洗漱的两丫鬟,倒也没有多说,只说林十八来了。
“十八真的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快让他进来,我来问问他。”林婉放下手中的牙刷,接过丝竹手上的热帕子,看了眼张嬷嬷,便对有些局促的司琴道。
张嬷嬷一边扶着林婉在妆台前坐下一边道:“奴婢已经让十八先去用餐了,夫人想知道什么,还得用过早餐再说。”
虽说很想知道昨夜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也很想问问叶深的情况,但是既然张嬷嬷已经让林十八用餐去了,林婉倒也没有再多言,索性让司琴和丝竹也下去用早餐。
林婉刚用过早餐,司琴和丝竹便回到了林婉的身边,与她们一同来的还有林十八。
听说林十八一起过来了,林婉便让他进来说话。
林十八虽说是十八,却是是二十个林中年龄最小的。
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在林婉的眼里也就是个高中一年级的孩子。
林婉时常会忘记这也是个身怀功夫的强者,总不自主地将他当成需要照顾的孩子。
这不,林十八刚进来,林婉开口问的便是“吃饱了没有”。
待听完林十八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一番发生在昨日夜里的事情,林婉心里既心疼这些日子叶深在南竹的艰难,同时也为叶深终于掌握并控制住了南竹的局面而庆幸。
就算南竹还有些隐藏的势力,经过昨日城里城外的几场战斗,也得到了震慑。
如此一来,叶深便有了喘息的机会,相信叶深必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将南竹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林十八那句话说得没错,可以安生过年了!
第544章
话虽这样说,叶深却还是忙得脚不沾地,这日也只回来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与林婉说了几句话便又回了县衙。
叶深之前带来南竹的衣裳全烧毁在那场大火中。
所幸林婉在渝州城的那两个月里,除了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便是给叶深做衣裳。
虽说有张嬷嬷盯着,每日林婉用来做针线的时间并不长,却还是给叶深里里外外都做了好几身衣裳。
叶深显然没那个时间关心家眷的衣食住行,林婉作为主母便不能坐视不管,想了想便招齐俊过来说话。
“齐俊哥,有件事需得你帮忙。”林婉与齐俊之间没那么多的弯弯绕,见到齐俊便来了个开门见山。
“有什么事,夫人交待便是。”齐俊恭敬道。
林婉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这世道阶级太分明,即便齐俊与自己是小时候的玩伴更非奴籍,却因为地位悬殊,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面对齐俊这种恭敬的态度,林婉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下罢了。
“这院子住这么些人,实在有些拥挤,能否在这附近再找个院子?”林婉压下涌上心头的诸多感叹,微微笑着问齐俊道。
林婉的话一出口,齐俊便笑了:“院子是有的,也已经买下了下来。只是那院子需要腾空和修缮。”
听了齐俊的话,林婉眉头微微一皱,那院子原本该不会住着人的吧!
虽说从林婉认祖归宗回了京城之后,他们之间相处的机会便不多了,可是齐俊对林婉的性子还是很有些了解,林婉眉头一皱,齐俊便将林婉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连忙解释道:“那院子早先便买下来的,原想着慢慢腾空和修缮,只是谁也没想到昨日县衙后院会被烧。已经着人加快腾空、修缮的速度,最多两日林家便能搬进去。”
原来林家已经在南竹买了院子。
不过林婉对于林家居然在南竹这种地方买房子,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
虽说昨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却也从那烧毁的废墟可以看出县衙后院还是相当宽畅的。
林梓墨是县丞,那县衙后院自然也有他的院子。
不过再想想林家的富足,应该看不上县衙后院那逼仄的院子,便摇了摇头没再多问什么。
这次林婉的摇头却让齐俊生出了些许误会,以为林婉对林家买那院子有什么看法,忙着替林家解释。
原来林家买下那院子还是做了件善事。
那院子的主人原主人是南竹的一个秀才家中祖业。
秀才乡试屡试不中之后,便在那院子办了个私塾。
前几年因一篇文章被人陷害,虽说花钱保住了命,这院子却被人占为己由,秀才只得带着一家老少回了乡下。
叶深来了南竹之后,经过明查暗房,开衙的第一个案子便是那为那秀才翻案。
虽说案子是翻了,那秀才却已经病入膏肓,为给他治病家里更是债台高筑。
院子发还之后,便要将院子折价发卖了还债。
在县衙后院住了些时日,林大爷早想另买院子搬出去住,得知秀才家要折价卖房,便出全资将那院子买了下来。
原本打算慢慢收拾修缮,等过了年再一家搬去那院子,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火烧县衙。
难怪林大爷郁闷了。
听了齐俊的描述,林婉也只能摇头了。
若是林大爷能不那么刚愎自用,听林梓墨的劝早早将那批货出手,若是林大爷能早些将那院子收拾出来,若是……
有太多的机会避免那批货毁于这场火,最终的结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万两的货物被毁于一旦,林大爷能不心疼?
既然林家有院子,林婉便松了口气。
她个人对住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像现在这样大家住在一起虽说挤了些,也有诸多的不便利,却胜在热闹。
林梓墨是县丞,与叶深一样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自然分不出精力来关注那院子的修缮。
林大爷身上有伤又得了风寒,正在医馆里养着,无力关心院子的修缮。
林农那院子修缮的事便只能交托给齐俊。
为了让大家都住得舒心,齐俊同样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林婉原本还想问一问齐俊,这两个月来在南竹的摸底情况,这会儿也只能将这个念头先压下去,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得让大家安顿下来再说。
齐俊的能力还真是杠杠的,不过两日,那个已经属于林家的院子便收拾出来了。
虽说与林家之前住的没法子比,却也是个三进院子,比起那么多人挤住在一个二进小院里却不知要宽畅多少。
赵氏倒是很想邀请林婉一起搬去那宅子里同住,与林婉同住的好处便是护卫力量足够强大!
虽说林梓墨再三保证南竹如今已经掌控在叶深与他伯手中,就算还有些势力没有清除却已经翻出不什么水花,但是到南竹的第一日看到的还有这几日听到的都让赵氏吓得不轻。
她觉得只有与林婉同住安全才能保证。
无奈的林梓墨只得与林婉商量,看林婉能不能搬去那宅子同住。
林婉不想折腾拒绝了林家的提议,并没有搬去林家的宅子里同住,却也能理解赵氏心里的想法,便与叶深商量,让林大抽了两个人去林家那宅子里当护院教练,如此这般安排了一番,总算安了赵氏的心。
林家搬入新宅子安顿下来,离过年也只有两日时间了,县衙也终于封印,叶深自然也有了时间可以陪陪林婉。
两人用过早餐,叶深便扶着林婉往后院去。
这个宅子有个不大的后院,种了几颗梅树,如今正开得热闹。
为了不打扰两人的兴致,特地没让人跟随,只是叶深扶着林婉刚在后院的梅树下站定,戚大宝便匆匆而来:“老爷、夫人,京城来信了。”
虽说他们从京城到渝城只用了二十来日,可是他们自到了蜀地却还是第一次收到京城来信。
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亲人的书信,林婉哪里还有赏梅的心情,伸手接过戚大宝递过来的一叠子书信,从中挑出一封便看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告诉家里我怀孕的事?”刚看了几行,林婉抬起头来看着叶深问道。
叶深伸手替林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含笑道:“好消息自然要尽早与家人分享,离开渝州城之前便将这个喜讯传回京城了。”
林婉略带惊讶地看了叶深一眼,便将书信翻到最后,发现这封信的落款日子却是在一个月多之前,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一封书信整整走了一个多月!”
蜀道是真的难啊!
第545章
看着林婉站在梅树下便迫不及待地看起信来,叶深便知今日的赏梅没开始便已经结束,只得挑了几枝梅花,让戚大宝剪了送去房里,自己则扶着林婉先回屋去了。
听得叶深指使戚大宝剪梅枝,林婉从书信中抬起头来,对着几棵梅树看了看便摇头道:“还是别剪了,这宅子可不是咱们自己的!”
叶深扶着林婉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这些日子太忙,都忘记告诉你,这宅子由俊哥买下来了。”
林婉惊讶地看向叶深:“俊哥将宅子买下来了,什么时候,花了多少银子?”
叶深从林婉这一连串的问题中能察觉到林婉的担心,自然也能明白到林婉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一边扶着林婉往正房去一边徐徐道来为林婉释疑。
说起这宅子,还真不是临时决定买的,也没有林婉所担心的以权压人。
县衙的后院虽说大,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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