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隽眷叶子
叶深那个样子明显十分抗拒与林婉分房而眠,认床不过只是借口,身边没有林婉睡不着觉才是事实。
张嬷嬷是蔡氏专门送来侍候林婉的,看到林婉与叶深感情好自然是高兴的。
可这小夫妻感情太好,也是件让人烦恼的事。
虽说自林婉来了南竹,小夫妻俩一直还算克制,只不过那个时候林婉正处于孕期最为安稳的时候,只要动作不是太猛,偶尔做做夫妻爱做的事也是可以的。
叶深虽说正是血气方刚时,做事却极有分寸,林婉本人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故而对叶深和林婉房里的事,张嬷嬷并不是很担心。
但是随着林婉孕期进入五个月往六个月发展,张嬷嬷心里的担忧就日渐加深,便看住林婉担心累趴叶深的心理,说服了林婉。
让张嬷嬷深感意外的是,这分开的一夜,不但林婉睡得不好,叶深的模样更是几乎一夜没睡,着实让张嬷嬷为难不已。
不过张嬷嬷也没那么容易放弃,硬是不提叶深那“认床”的冷笑话。
在张嬷嬷的认知中,就算现在不分房,待林婉生产之后做月子总还是得分房睡,不如现在开始让他们习惯起来。
叶深来花园的时候除了赵黑牛已经在花园里练武,还有被林大安排在县衙后院负责林婉安全的林十八和林九。
叶深与几人打了声招呼,便开始拉伸筋骨,这是叶深每日必做的功课,就算衙门里事务再忙也没放弃。
待听到陈县尉家的小院里有了动静,叶深拾起话一旁的外衫,看了眼正在对练的赵黑牛和林十八林九便回了自家的小院。
陈县尉家那个小姑娘总爱趴在墙头偷偷看花园里晨练的男人,叶深很不喜。
既然不喜,那便离远些。
第563章
陈县尉家小院通向花园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便露出穿着单薄春衫的陈娇。
蜀地虽说气候相对比较温暖,但是二月底的清晨,花园里一阵春风吹过,带来初春的料峭。
陈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举目看向花园,寻找心里那个身影,看到的却只有一个无情的背影。
陈娇抿了抿嘴,一时便站在小院门前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听到小院门响的张氏匆匆而来,一把拉着陈娇便回了小院,嘴里带着关切带着些许埋怨道:“这大清早的,穿这么点衣裳,要是受了风寒如何得了?”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掩上小门,话里除了对陈娇的关心,只字没有提及陈娇的小心思,不过陈娇还是从张氏的眼神中感觉出张氏意有所指,不由便涨红了脸甚至连眼圈都微微有些泛红了。
站在小院子里伸胳臂踢脚活动手脚的陈县尉看了眼自家婆娘和小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家小妹的心思,看着陈娇被张氏说得红了眼圈,便睨了张氏一眼,这一眼带着些许责备,让张氏的心里微微有些气恼,却也没有多言。
她知道陈娇那点小心思最好还是不要直接喊破,更不能由她来戳破这层窗户纸,不过她会继续防着陈娇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当然也会抓紧给陈娇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见张氏淡淡一笑,转身便进了厨房忙活去了,陈县尉便皱着眉看着陈娇道:“你大嫂是关心你才会说你!以后多穿件衣裳莫因为爱俏冻着自己。对了,一早也别去花园里逛,都是些男人在那里练武,你个姑娘家不合适!”
陈县尉这话一出,原本便觉得有些委屈的陈娇,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身子一扭便回了自己的屋。
听着陈娇屋里隐隐约约的哭声,陈县尉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往陈娇那屋走了两步便又止住了脚步。
陈娇毕竟大了,就算他是陈娇的大兄,这样进去与理不合。
正当陈县尉站在陈娇屋前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陈娇哭声的张氏从厨房露了张脸出来。
陈县尉像是看到了大救星,连忙示意张氏进屋看看陈娇的情况。
张氏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撩起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一边往陈娇的屋里去,嘴里不知嘟哝着什么从陈县尉身边擦肩而过。
陈娇扑倒在床上,一张小脸埋在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嘤嘤而泣,张氏又叹了口气在陈娇的床沿坐下。
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陈娇从被子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了张氏一眼,便埋头继续嘤嘤哭泣。
陈娇虽说只抬头看了张氏一眼,她那张涕泪纵横的脸却让张氏再次叹了口气。
小姑娘爱俏,来了南竹不久便光了身上仅有了点银子买了胭脂水粉,平日里倒是不常用,今日却是用了的。
陈娇身上的银子不多,买的胭脂水粉品质自然不可能有多么高雅。
因为哭泣,现在陈娇的这张脸还真有些不能看了。
刚才将陈娇拉回院子的时候,因为身处空旷地倒也没觉得陈娇身上的脂粉味有多么刺激,这会儿身处小屋,屋里本就有的劣持脂粉味再加上陈娇身上的脂粉味,刺得张氏鼻子一酸便打了个喷嚏。
听到张氏的喷嚏声,陈娇的哭声有片刻的停滞,随即哭声便又大了几分。
陈娇已经在绣坊上了一段时间的工,已经能从春草身上的脂粉味分辨出脂粉的优劣,自是知道自己买的脂粉远不能与春草用脂粉相提并论。
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本就让陈娇心里生出了无数委屈,张氏的这一声喷嚏便像是打开了原本只是微微有些漏水的水闸。
随着屋里陈娇越发大的哭声,屋外便有陈大林着急的声音传来:“孩他娘,小妹到底怎么了嘛!”
张氏不由微恼,目光对着屋外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便收回目光皱眉不悦地瞪着陈娇的后背重重地咬了咬后牙槽,开口时却缓了声音:“小妹啊,你到底委屈啥子嘛。今日你大哥也好,大嫂也好,说你的那几句不过是因为关心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拿你大哥让你少去花园来说吧,那也是担心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去影响小妹的闺誉。”
陈娇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若不是听到叶深的声音,今日她也不会急匆匆地涂脂抹粉往花园里去。
她甚至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思不对,可是她就是想看叶深一眼,也希望叶深能看她一眼。
只是她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不但没让叶深看到她,她也只看到了叶深一个背影。
挖空心思只为在心悦的人面前露上一面,结果却大失所望,原本陈娇心里就委屈得不行,却还要受到大嫂大哥接二连三的责备。
她也知道大哥也好大嫂也罢,所有的责备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刚才面对陈大林时,有那么一瞬间,陈娇很想直接喊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心思,可她知道,若是她敢喊出来,也许下一步便是被大哥随便找个人远远地将自己嫁了,那样的话便连偷偷看叶深背影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大林是心疼爱护陈娇的,可陈娇心里明白,若是涉及到陈大林的前程,那些关心和爱护也许便不值一提了。
陈娇的心里千回百转,想到若是因为影响陈大林前程会给自己带来的下场时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对叶深的心思瞬间便淡了许多,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好了,快起来去擦把脸,莫让燕儿看到了。还有那些伤皮肤的脂粉以后不要再用,待铺子里分了红,大嫂给你买最好的脂粉!”张氏伸手拍了拍陈娇,站起身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再不赶紧从屋里出去,张氏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屋里的脂粉味给熏昏过去了!
见张氏出来,陈大林皱着眉看着张氏道:“小妹到底啷个回事?刚才我也没说她啥子嘛!”
张氏伸手替陈大林整了整被晨风吹乱的头发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妹只是想岔了,觉得有些委屈罢了,没事的,夫君赶紧去洗洗,马上可以吃饭了。”
“有啥子可委屈的嘛,我说的又没错!”陈大林扫了眼陈娇那屋,颇有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转向便洗漱去了。
张氏叹了口气,匆匆进了厨房,将一家人的早饭端上桌,又匆匆去正屋照顾儿女。
不久张氏便牵着一双穿戴整齐的儿女在桌子前坐下,又忙着给儿女净脸净手,待她终于忙完端起饭碗,陈大林和陈娇已经吃完准备出门了。
第564章
相对于家中没有下人只靠张氏一人忙碌的陈家,有奴有仆的县衙正院便显得十分井然有序。
叶深从花园回来便先去了浴房,待他重新回到正屋,林婉已经在司琴和丝竹的侍候下在榻上坐着等叶深过来一起用早餐了。
今日的早餐与往常一样,虽说并不算十分丰盛,却也考虑到了林婉这位孕妇的营养需要。
“昨晚没睡好?”叶深刚在林婉对面坐下,夫妻二人便你看着我我看着异口同声道。
虽说起来以后,林婉便让司琴去厨房拿了个刚煮好的鸡蛋给自己收拾了一番,若在平时用些脂粉自然能将自己收拾的精神焕发,只是担心脂粉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林婉便不可能为了掩饰便在自己脸上涂脂抹粉,于是眼下的青影便显得些明显。
自林婉来了南竹,叶深便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眼下的青影自然也几乎没有消褪过。
原本还以为昨夜没有自己的打扰,叶深可以睡个安稳觉,如今看来反而比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睡得还要更差些。
虽说叶深来正屋之前,明显也收拾过自己,精神头看着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他眼底的血丝却告诉林婉让叶深独自起居并没有起到应有的目的。
“我认床!没有婉婉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怎样都睡不着,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打了个盹而已。”叶深站起来,重新在林婉身边坐下,一手搂过林婉一手轻轻放在林婉凸起的小腹,将头埋进林婉的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浓浓地委屈道。
听到叶深居然说出“认床”二字,林婉不由“噗哧”笑了出来,伸手在叶深的额头轻轻拍了一巴掌,顺手还有些嫌弃地推了一把,故作气恼地骂道:“认床?认识你快二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认床!”
“以前不认床,不等于现在不认床嘛!反正只有在婉婉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叶深的头被林婉推得离开了林婉的颈部,待林婉的手离开他的额头便又重新将头埋在了林婉的颈间。
叶深的这个黏糊劲,让林婉颇感无奈,却也不再推他,只是摇了摇头嗔道:“现在我一夜少说也要起来三四次,睡在我身边,你能睡得安稳才怪!”
“可是没你在身边我连睡都睡不着啊!”叶深深深地吸了口气,林婉淡淡的体香让他觉得通体舒畅。
林婉看着叶深便有些心疼起来,原本与叶深分房而眠是为了不让叶深因为自己频繁的起夜所扰,只是没想到分房面眠反而让叶深担心地整夜无眠,那便是适得其反了,倒不如还是同床而眠,至少叶深断断续续地还能睡一睡。
“行了,待会我便与张嬷嬷沟通一下,今日便让你搬出正屋来。时辰不早了,赶紧用餐吧!”说着林婉轻轻推了推叶深。
叶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正准备从林婉身边离开,原本放在林婉腹部的大手突然微微一顿,眼睛更是直溜溜地盯着林婉的腹部不放,片刻之后便听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动了,他动了,我终于感觉到他的动静了!”
原来在叶深的手即将离开林婉腹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掌心微微一鼓,林婉肚子里的孩子就那么慵懒地缓缓地动了动。
虽说林婉早已感觉到了胎动,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并不那么待见叶深,从有了胎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无论叶深怎么召唤怎么恳求,任他将手放在林婉肚子里再长的时候,肚子的孩子硬是没让叶深察觉到丝毫的动静。
刚才这一下子,是叶深第一次感觉到胎动,虽说只是那么轻轻的一鼓便又没了动静,却给了叶深极大的震撼,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久久回荡在叶深的心灵深处,让他且惊且喜。
张嬷嬷让叶深和林婉分房而眠的计划只实施了一夜便宣告失败。
虽说张嬷嬷心里依然不认同叶深和林婉同床而眠,却也不忍心叶深因为分房而整夜无眠,叹了口气只得让人将叶深的东西重新搬回正房,私下里却硬着头皮找叶深说了一番话。
就算林婉身子骨再好,当孕期进入最后三个月,夫妻之间的那些事也不能再有了。
虽说在外人眼里叶深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但是他的前世不但没有成亲甚至身边连个亲近的女人都没有,也过了几十岁,难道还熬不住短短几个月?
前世的叶深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亲,更因为有相当严重的洁癖连个女人都没有,没品尝过男女之事的味道,自然也不知道男女之事一旦开了窍便会食髓知味。
这辈子虽说也有洁癖,但是是这个洁癖从来只针对别人,却从来不曾发作在林婉身上。
得娶林婉,是叶深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夫妻二人自成亲便如胶似漆,从最初的懵懂无知渐渐便有了食髓知味的体验,待得林婉怀孕夫妻二人不得不短暂分别。
那两个月在外人看来,叶深整日里忙于处理政务打击南竹县各方的恶势力,只有叶深自己知道,这样做一方面是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想念林婉,另一方面也是想尽快将南竹掌握在手中把林婉接来南竹与自己团聚。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有,不过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叶深便带着南竹县衙便打开了南竹的局面。
只是那股子隐藏在深处的恶势力却始终不出,让叶深很是如鲠在喉,不除又怎能放心将林婉接琮南竹?
以家眷为饵是林大的主意,叶深是坚决反对的,是林大偷偷往渝州给林婉送了信,这事才定了下来。
虽说因为林大的周密安排,家眷们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可是县衙后院的那把火,到底还是给了家眷一些惊吓,也在叶深心里埋下了对林婉的深深歉疚。
这份埋在叶深心灵深处的歉疚虽说从来不曾示于林婉面前,却也让林婉感觉到叶深对自己的紧张,
自林婉来了南竹,除了那些不能不去办的公事,叶深几乎从来不曾参加应酬,只要衙门事了便回后院陪伴林婉。
开始的时候,林婉也只当叶深喜欢粘着自己,渐渐地便有所察觉却也没有点破,平日里与叶深相处便更加温柔体贴。
只是林婉的这份温柔体贴,对于叶深而言还真是既享受又难熬。
叶深的确能熬,却也有些低估了这个熬字带来的艰难和辛苦。
血气方刚加上食髓知味,在林婉的孕后期,虽说林婉也有各种办法帮助叶深舒解,但是叶深心疼林婉不忍林婉辛苦,便只能时不时地冲冷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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