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隽眷叶子
林婉对着卫氏倾了倾身道:“劳义母挂念,婉婉的胃口好多了,除了嗜睡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婉婉是个有福气的,不像囡囡,每次怀孕都吐得要死要活,别人怀孕都能长肉,她怀孕都却只剩一层皮!”说着卫氏抬起手来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谁都能听出卫氏的话外音,毛艳霞甚至也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母女二人的作派,卫氏的言外之意,就算吴氏不能完全听明白,多少也能听出些意思来,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林婉却像是没听出卫氏的话外音一般,对着卫氏点了下头微微一笑道:“早听大夫说过,怀孕的人因为本身体质的不同会有各种不同的反应,有些人怀孕了与没怀孕一样,有些特殊体质的人,每次怀孕便如同生了场十个月的病。想必二嫂的体质便是此类特殊的体质,二嫂着实辛苦!”
林婉当然知道妊娠反应不但与个人体质有关,还与遗传、饮食、情绪以及孕妇所处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即便是同一个人怀孕因为怀孕时的体质不同、饮食不同、所处生活环境的改变,以及情绪上的改变等,都会导致前后两次妊娠反应不完全相同,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只不过此时林婉只想以个人体质来堵卫氏,即便有断章取义之嫌又如何?
她可以肯定卫氏反驳不了自己的这番话!
果然卫氏的脸色变了变,甚至张了张嘴却却并说出话来,接着便是不再感叹林婉有福气。
吴氏的脸色也慢慢缓了过来。
林婉抿嘴淡淡一笑便将话题扯开,说起在蜀地的趣闻,同时给了司琴一个眼神。
司琴转身出去,很快便一手拎着个包袱重新回到林婉身边。
“回来得匆忙,并没有带什么蜀地的特产,只带了些蜀绣和一些当地的服饰,不成敬意还请笑纳。”林婉将其中那个小些的包袱递给卫氏,另外大些的则是给毛艳霞的。
“你这孩子!这几年不知收了你多少礼,我这义母心里有愧啊!第一次见砚台连个礼物都没给,今日再不敢忘。得知砚台已经开蒙会写字了,回去便备下来。砚台,到外祖母这里来。”卫氏说着便从身后站着的嬷嬷手上接过一个长盒子,对着砚台招了招手,要将礼物交给砚台。
砚台看了眼林婉,得到林婉的首肯,这才迈着短腿来到卫氏面前,先对卫氏说了声谢,这才伸手去接盒子。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原本正与两个弟弟闹成一团的叶礼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快到砚台手上的盒子,而被他重重推了一把的砚台则失去了平衡,小小的身子是直接几乎飞了起来,便往林婉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第659章
如果林婉没有怀孕,就算砚台扑得再快再重了,林婉应该能够接得住。
可是如今的情况是,林婉正怀着孩子!
接住砚台便有极大的可能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避开砚台,砚台便会直接撞向桌椅,给砚台速写为的危险和伤害是无法承受的。
砚台是林婉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怎么可能眼看着砚台受伤。
看着飞快扑过来的砚台,林婉下意识地便张开了双臂。
很显然林婉想都不想便是要保护砚台。
眼看砚台便要扑到林婉怀里,说是迟那是快,站在林婉身后的司琴抢前一步将砚台拉向自己。
司琴成功将砚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林婉没有受到一丝的冲击。
只是因为事出突然,而之前司琴的站位也不是很好。
此番强行救主的结果便是在砚台的冲力下,司琴的后腰重重撞在一侧的桌沿,顿时便疼得脸色煞白,抱着砚台一屁股坐倒在地,久久无法动弹。
从叶礼出手到砚台被司琴抱住再到司琴坐倒在地,说起来似乎很长,事实上不过几息之间,快得吴氏、卫氏、毛艳霞等人的惊呼都发生在司琴坐倒之后。
当砚台被叶礼推得扑向林婉的时候,毛艳霞仿佛看到了从林婉身下涌出的鲜血,还有胎儿剥离身体的疼痛,耳边仿佛还有来自叶湛和叶深怒火滔天的咆哮。
那一刻毛艳霞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些在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刚刚端起的茶碗“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为什么她要来带着叶礼这个讨债鬼来墨香街?
为什么她就不能听叶湛的话安分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为什么……
毛艳霞整个人像极了在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不断地质问着自己,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想拔腿从这里逃走,只是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像是陷入无尽的绝望。
当司琴抱着砚台倒下的时候,毛艳霞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背后全是冷汗。
幸好幸好,林婉身边有个会武的丫鬟,在砚台扑到林婉之前的将砚台带偏了方向。
幸好幸好,她想像中的一切不曾发生,林婉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纵使这样,毛艳霞依然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一颗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司琴,耳边是林婉冷静的声音:“把砚台抱开,先别扶司琴,让她自己缓一缓,另外赶紧请个大夫来!”
吴氏最先回过神来,抢上前来伸手将司琴怀里明显吓呆了的砚台抱起来,轻轻安抚着。
砚台是真的吓坏了。
他虽然还小,可是自从被诊出有喜之后,砚台便一再被告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往林婉身上扑。
可是就在刚才,他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便重重地撞进娘的怀里了。
如果真的撞进了娘的怀里,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就没有了!
“娘,弟弟妹妹……”被吴氏抱在怀里的砚台,眼睛直直地盯着林婉,嘴里喃喃自语道。
“不怕,奶的砚台不怕啊!砚台没撞到你娘,弟弟妹妹还在你娘的肚子里!”吴氏心里又酸又疼,一边轻抚着砚台的后背,一边温声安抚道。
只是砚台并没有被吴氏安抚到,依然执着地盯着林婉。
偏林婉因为砚台并没有被伤害到,暂时忽视了砚台,这会儿所有的心思全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司琴身上。
没得到林婉回应的砚台终于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终于引起了林婉的注意。
砚台从小便很少哭闹,这会儿突然的暴发,让林婉的心突突直跳,难道砚台也伤着了?
见林婉的脸色变了又变,吴氏能猜到林婉心里的想法,抱着砚台来到林婉身边一边拍抚着砚台一边道:“砚台应该并没伤着那里,怕是吓着了,而且也担心你呢。刚才一直在叫娘,在叫弟弟妹妹。”
林婉伸手欲从吴氏手中接过砚台,却被白嬷嬷抢先一步抱走了砚台。
自回到京城,白嬷嬷便成了贴身侍候砚台的嬷嬷,砚台也很喜欢白嬷嬷,到了白嬷嬷怀里,哭声明显小了些。
林婉伸手拉住砚台的手轻轻捏了捏,尔后伸手轻轻抚摸砚台的小脸,轻声安抚道:“砚台并没有撞上娘,娘没事,弟弟妹妹也没事。”
林婉的话明显安抚到了砚台,虽说一时间还无法停止抽泣,砚台的眼睛却明显亮了起来。
安抚好砚台,林婉与白嬷嬷对了下眼神。
白嬷嬷抱着砚台从屋里退了出去,林婉则转身又去察看司琴的情况。
司琴依然没能身,冬雪和金嬷嬷试图将她扶起来,林婉赶紧上前阻止。
此时吴氏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孩子们则全都带去了隔壁,由各自的奶娘嬷嬷好生照顾着。
这时卫氏和毛艳霞似乎都缓过神来了,母女俩讪讪地上前来看着林婉道:“婉婉,你没事吧。”
林婉心里是真的又怒又后怕。
如果非司琴舍身想救,这会儿有事便是她了。
若有事的是她,不知卫氏和毛艳霞是否也能像现在这样就这么轻飘飘的问上一句。
林婉连眼皮都没抬,只紧张地看着司琴:“若是疼得紧,你先别动,待大夫来看过骨头无事再说。”
司琴到底是练武之人,比一般能扛撞,动了动身子,虽说后腰处扯得她倒吸了口气,却能确定并没伤到骨头,不忍林婉担心,便抬起头来对着林婉微微一笑:“夫人不用担心,奴婢应无大碍。”
说着一手支地,一手扶着桌腿,打算自己站起来,可惜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反而疼得直冒冷汗,最后还是在冬雪和金嬷嬷的搀扶下才算勉强从地里起来,可是腰却疼得直不起来了,只得被扶着上了软榻趴着等大夫的到来。
第660章
墨香街便有医馆,离叶宅并不算远,故而大夫来得并不慢。
看过司琴后背伤处,伸手轻轻按压之后,便有了确切的诊断。
万幸司琴并没伤到骨头,只是后腰那片的确撞得不轻,这会儿便已经青了好大一块。
若真让砚台扑进林婉怀里,林婉肚子里的孩子哪里还能保得住!
只要一想到林婉差点没了孩子,吴氏的脸色便沉了又沉,对毛艳霞、对卫氏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偏这时卫氏还来了句“还以为震南侯府的武丫鬟身手如何了得呢,也不过如此”。
虽说卫氏是在同毛艳霞咬耳朵,无奈吴氏正好就站在她们身边,便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把个吴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张嘴便要怼上去。
林婉的站位离卫氏有些远,只看到卫氏在毛艳霞耳边说了句什么话之后,吴氏明显脸色大变,大要破口大骂的意思,不用多想也知道卫氏一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虽说如今林婉对卫氏和毛艳霞都有些不太感冒,却也不能眼看吴氏发飙。
与卫氏直接撕破脸,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不过林婉也不想那么轻易地就此揭过今日发生的事,也不能让司琴白白受伤,脑子一动,嘴里“哎呀”一声轻呼,手便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了榻沿上。
正要怼卫氏的吴氏听到林婉的呼痛声,浑身一个激灵看向林婉,顿时心里便突地一跳。
林婉这模样还要想吗,定是动了胎气!
吴氏哪里还顾得与卫氏理论,失声喊道:“大夫,大夫,先来过看看!”
正在给司琴做针疚治疗的大夫被吴氏这一声吓得手上一抖,所幸不是什么关键的穴位,否则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林婉是真的动了胎气吗?
自然没有!
不过今日林婉实实在在地受了些惊吓,脉相到底也有些主磁平稳,倒也不算林婉讹人。
大夫细细诊过脉之后,便给林婉开了安神保胎的药。
林婉这边刚安稳了些,右侧院那边的白嬷嬷又遣了小丫鬟过来请大夫,说是砚台有些低烧,显然是吓着了。
原本觉得不过只是个丫鬟受了些轻伤的卫氏和毛艳霞终于后怕起来,硬着头皮等着大夫给砚台看过病开了方子。
待确定林婉只是稍稍动了些胎气,砚台也只是受了些惊吓,母子二人都无大碍,便忙不迭地带着几个孩子告辞离开,颇有落荒而逃。
待卫氏和毛艳霞离开,林婉很是松了口气。
吴氏坐在床沿,看一眼虽说睡着了却拉着林婉手不放的砚台,再看一眼林婉,捂着胸口长长地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孙子,砚台和祐哥儿懂事乖巧惹人疼,礼哥儿却成了小霸王。
吴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再三叮嘱林婉好生将养。
她是真的以为林婉动了胎气,林婉也没打算告诉她实情。
此时林婉正在心里琢磨着毛艳霞和卫氏带着孩子们来墨香街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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