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隽眷叶子
林婉有卫氏做干娘,对她回归震南侯府以后的生活大有裨益。
叶深见林婉木木地看着卫氏,对着林婉好一番挤眉弄眼,只可惜林婉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对于卫氏提出要认自己做干女儿,林婉惊讶极了,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只能以懵懂茫然应对。
这间禅室里有两个人是林婉心里认定的可以替她做主的长辈。
一个是不是亲祖父待她却如亲孙女的叶老爹,一个是她的活命恩人慧能大师。
认干亲这种事,林婉觉得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做主答应的,自然得由叶老爹或者慧能大师来定夺。
此时此刻叶老爹是真的有些懵,他第一反应是毛宴秋夫妇认林婉做干女儿是要将林婉从叶家带走。
虽说慧能大师并没有告诉叶老爹毛宴秋是什么人,可是叶老爹还是从毛宴秋的话里琢磨出那么一点信息,这男人不简单,虽说年龄不大,官职应该不会小。
这男人要带走林婉,叶家能阻止得了吗?
叶老爹心里有些急躁,林婉虽不是叶家亲生的孩子,养了几年早已养出了感情,叶老爹是真的不愿意就这样将林婉交给陌生人。
若来的是林婉的亲人,要带走林婉,叶家无话可说,可是已经确定林婉不是毛家人,叶老爹又岂能放心,不由将目光投向慧能大师,希望慧能大师从中周旋。
慧能大师只给了叶老爹一个平和目光,叶老爹急躁的心瞬间缓和了下来。
久不见叶家人表态,也不见林婉说话,卫氏便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伸手牵住林婉的手看着叶老爹道:“认婉婉做干女儿并没有要将她带走的意思,纯粹就是喜欢婉婉。
虽说离得远婉婉不能时时陪我说说话解解闷,不过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你家几个孙子都是要读书考科举的吧,想必以后有的是机会进京赶考。
待他们有了这个机会往京城去参加春闱,便带上婉婉去京城陪陪我这个干娘”
叶老爹等人顿时都松了口气,叶深更是有些眉飞色舞。
这会儿林婉算是明白了,叶深从开始就是赞同她认卫氏这个干娘。
只不过她刚才没明白叶深的那一阵子挤眉弄眼,反倒以为叶深在担心她认这个干亲才急得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确定叶深是极赞同自己认下这个干亲,林婉心里不由一动。
看来叶深认识这个毛宴秋,而且这个毛宴秋以后的官职应该不低,或者压根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不管毛宴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在慧能大师的见证下,林婉给毛宴秋和卫氏叩了头,正式认毛宴秋和卫氏为干爹娘。
就这样林婉第一次认亲虽然没有成功,却认了门京城来的干亲!
第183章
在一场接一场的风雪中,送走冬月迎来腊月,又到一年春节时。
青州书院和三元学馆放年假的时间都安排在腊月二十二,小年的前一日。
因放年假的时间早就下了通知,故而这一日叶老爹让叶大民亲自带着金大满和金小满赶着两辆马车前来府城接大家回去。
没错,是马车而不是驴车或牛车。
半个月前叶老爹终于说服陈氏给家里添了两匹老马。
马确是老马却相当健壮,脚力也很不错,从后坞村到府城的三元后街只用不足一个时辰,比起驴车和牛车都要快多!
跟着这两辆马车一同进城的还有戚振兴赶的驴车,他是来接戚振庭和戚大宝回庄子过年的。
戚振庭和戚大宝分别是叶湛和叶深的小厮,不过逢年过节都会放他们回庄子与亲人团聚,过年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接大家回去过年,还要将林婉这些日子买的年货全都搬回家。
一行人刚将东西搬上车,就见从街角转出一辆马车,是稽康带着老仆过来会合。
稽康在府城没亲人,在北溪县的老家也没什么直系的亲属,曾师爷倒是代钱大人邀请稽康到同知府上一起过年,稽康虽没答应却也打算带着老仆就在三元学馆过年,最后却挡不住叶家兄弟几个的盛情邀请答应去后坞村过年。
稽康过来的时候给大家带来了一则从京城传来的消息,那就是明年二月朝廷会开恩科。
“现在才传到青州府,咱们青州府的举子能来得及去京城赶考吗?”叶清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青州府能去京城赶考的举子多半是青州书院的学子。
“过了年便往京城赶还是能赶上的,只是消息的确传来得有些晚了,只怕没几个人有这个准备。”稽康也是摇了摇头。
昨日晚上得到这个消息,钱大人和曾师爷也很替青州府的举子们担心呢!
当然那些上进的举子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老皇驾崩新皇登基,按照惯例朝廷总有些新政,一般来说除了赦免那些并非罪大恶极的罪犯以外,多半会开设恩科。
不过开恩科这种事与叶家没什么关系,毕竟叶家读书郎中也只叶清有了秀才功名,恩科也举人才能参加呢。
谢煌得知这个消息,倒是好一番长吁短叹,只恨自己不争气,没在去年的乡试中举,若不然就能去京城参加恩科了。
虽说无缘恩科却也大大激发了谢煌和叶清的学习热情,这两人已经有了秀才功名的,只要通过下次乡试取得举人功名便能参加下一次春闱。
过了除夕在大虞国历经二十七载的庆历年就此落幕,迎来了永和元年。
这一年恩科,震南侯府二房长子十八岁的林鸿飞高中榜首,大虞国自建国以来一门两状元就此诞生在震南侯府。
林鸿飞的父亲林文博是震南侯嫡次子,乃庆历一十二年的状元郎。
林文博从六岁起就成了大皇子亦即当今皇帝的伴读。
他即是皇子伴读又是震南侯嫡子,本可以不用参加科举,凭祖上余荫和皇子伴读的身份便可出仕。
林文博却立志自强,不仰仗祖宗余荫,硬是却从童生试开始一步步考上来,最终高中状元。
出仕之后亦不依靠父兄师长的提携,在翰林院当了六年差之后谋了个外放机会,先在蓟州府最偏僻的县当了六年知县,三年前升任知府。
去年新皇登基不久就给吏部尚书下了暗示将林文博调回京城。
林文博本就是状元出身,在蓟州的九年政绩也卓越不凡,加之是新皇的伴读,吏部将他调回京城还真没多少人有异议,于是已经从京城到蓟州府整整九年的林文博终于带着妻儿回到了京城,任户部侍郎一职,迅速成了新皇面前的红人。
离当年林文博高中状元不过区区十五年,他的儿子林鸿飞以绝对的优势高中状元,成了新皇登基以来的一大盛事,皇帝少不得要给于嘉奖。
震南侯府再出一状元,又恰逢震南侯夫人六十大寿,自是双喜临门大宴宾朋。
京城大半个官场的官员带着家眷前来震南侯府祝贺。
毛宴秋三年前从地方调入京城,他其实上新皇的人,能调入京城也是当时还只是太子的新皇的手笔,待新皇登基之后自然就成了新皇面前的红人。
作为最令人瞩目的新贵毛宴秋自然也在震南侯府邀请名单之列。
震南侯夫人蔡氏生辰这日,毛宴秋带着夫人卫氏前来赴宴。
经过青州府之行,许是林婉的话打开了卫氏的心结,虽说依旧思念失踪的女儿毛艳霞也不曾放弃寻找,卫氏的疯癫之症却也不治而愈了。
毛宴秋被在门前迎接的震南侯长孙林鸿运引着去了前院待客处,卫氏则直接被人迎进了震南侯夫人所在的正和堂。
今日所有前来贺寿赴宴的女眷几乎都会被迎来这里。
这还是卫氏进京之后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的宴会,自然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震南侯夫人。
只这第一眼,便让卫氏大吃一惊。
这侯夫人蔡氏怎地如此面善呢?
卫氏还没想明白到底自己为何会觉得侯府人面善,便感觉到有那么几个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那位刚进来的又是哪家的夫人,以前好似不曾见过。”
“她啊,便是那锦衣卫副使的毛宴秋毛大人的夫人。”
“不是说她这里有问题?今日怎会来此,若是犯了病,岂不是冲撞了侯府的喜气?”
“听说年前往青州府跑了一趟,虽说依然空手而归,那病却是好了。”
“行了行了,别总戳人家的肺管子。”
“嘘,状元郎的娘来了,你们可别再说了。”
“……”
这些议论因为大多将声音压得很低,能听清楚的也不过寥寥数语,却让卫氏如醍醐灌顶。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蔡氏面善,那个在青州府认的干女儿林婉长得可不正是与侯夫人有几分相似嘛!
卫氏不由多看了蔡氏几眼,真正是越看越像,不由就说了一句:“侯夫人倒让我想起了去年冬月里刚认的干女儿,她与你长得很像!”
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觉得卫氏果然又犯病了!
蔡氏却心里突地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眼二儿媳罗氏,却见罗氏正与身边的娘家大嫂说话,不由轻轻地舒了口气。
这才正眼看向卫氏,却见她眼神清明,便知她此刻的神志是清醒的,蔡氏倒是有心拉着卫氏问个明白,却明白这会儿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对着卫氏温和地笑了笑,并不接卫氏的话,而是问起了卫氏娘家的事,算是将这事暂时岔了过去。
不过待卫氏去一旁坐下,蔡氏不动声色地回头给侍立在自己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神,嬷嬷缓缓点头退了出去。
第184章
待宴会结束客人全部散去,蔡氏将媳妇儿、孙女儿全都打发出去,这才歪靠在罗汉床听嬷嬷禀报打听到的消息。
“毛氏夫妇去年冬月去了趟青州府,据说认了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当干女儿,而那卫氏自从青州府回来之后再没发过病。”嬷嬷的这些消息自然是从今日跟着卫氏来震南侯府的丫鬟嘴里打听到的。
“只是认了个干女儿,就不再发病?那孩子不会就是卫氏的亲闺女吧。”蔡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嬷嬷摇头:“并不是!听那丫鬟的意思,毛家嫡出的姑娘背上都有块蝶形胎记,青州那孩子却没有。”
蔡氏理了理思绪皱眉道:“既然能让卫氏查验后背,那孩子必定也是与亲人失散的。八、九岁的女孩儿,长得与我很像,红梅,你说那孩子会不会,会不会是我的婉姐儿?”
嬷嬷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是按照后来被救回来的奶嬷嬷和护卫描述场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从那么高处丢入山涧,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冻死,毕竟那是在春寒料峭的北地啊,三姑娘真的还有命在吗?
不过嬷嬷知道这样的话不该从她的嘴里说出口,再说至今也没找到三姑娘的尸首,谁也不敢确定三姑娘是死是话。
正因为三姑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论是侯爷还是夫人或是二爷都没有放弃寻找,尽管希望越来越渺茫。
虽说卫氏的话有些似是而非,既然传到了蔡氏耳里,自然要告知侯爷和林文博,少不得又要派人往青州府去探一探。
震南侯林修武和次子林文博得到这个消息,父子俩不顾疲劳二话不说连夜赶往毛宴秋的府上,就此事细细询问毛宴秋。
毛宴秋倒也没瞒着,毕竟他有与林博文相似的经历,若青州府的那个孩子真的就是林博文的女儿也算是功德一件,说不定哪天他也能从别人一句无意的话中得到霞姐儿的踪迹呢。
“你说那孩子叫林婉?!”当毛宴秋说出林婉这个名字的时候,林文博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林文博真的快要喜极而泣了。
林婉的失踪,对他与罗氏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也让他们夫妻之间生出了嫌隙,原本恩爱的夫妻就算没成陌路却也是相敬如冰。
只可惜毛宴秋接下来的话如冬日里的一盆水兜头泼来让他冷到了骨子里:“那孩子的确叫林婉,据说并非那孩子本来的名字。
只是那孩子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又到底几岁都无从知晓,因为那孩子从昏迷中醒来就失去了一切记忆。
林婉这个名字是崇福寺的慧能大师替她取的,只因为慧能大师是在高川河边的小树林里发现她的,所以便让她姓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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