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哲皇贵妃 第185章

作者:岳月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苏叶轻轻点头,看着外头盛开的茶花。

  两人默契地没提起二阿哥的事,毕竟太敏感了一点。

  皇帝之前发作了几个大臣,又压下此事,只到二阿哥在宫里多留两年再说。

  既没给二阿哥封王,也没让他出宫建府,更没有直接立为太子,这就叫永琏的处境有些尴尬了。

  显然皇帝对大臣纷纷上折子求立太子的事心里还是不太得劲,也担心二阿哥心里会不会有别的想法,索性先压一压再说。

  他年纪又不大,那么着急立太子做什么?

  也叫这帮大臣看清楚皇帝的心思,再上蹿下跳,皇帝就不客气了。

  二阿哥都被冷落了,大臣们都是人精,一个个开始安静如鸡,没再上折子提立太子之事。

  却有人开始提二阿哥成亲,毕竟大阿哥都选好了大福晋,二阿哥年纪小一点点而已不该跟上吗?

  然而皇帝也没选,只说二阿哥年纪还小不着急。

  二阿哥自己还是有点着急的,如今感觉不上不下,不能往前不能退后的处境叫他心里十分焦灼。

  他因此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虽然嘴上没说,脸上还是表现出几分来。

  皇后心疼二阿哥受了无妄之灾,却也明白这是永琏的必经之路。

  皇帝正当盛年,自然没有那么早立太子的意思,偏偏大臣们纷纷上折子仿佛在诅咒他早死一样,能不恼火吗?

  他看见更年轻的二阿哥就很难不迁怒,虽然没说什么,暂时却也担心永琏会不会听多了别人的话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康熙爷当年九龙夺嫡有多惨烈,皇帝心里十分明白,所以绝不会重蹈覆辙。

  这就苦了二阿哥,看他慌乱茫然的样子,皇后是心疼坏了,恨不能把这个长大的儿子搂在怀里跟小时候一样好好安抚一番。

  可惜皇后到底没这样做,只打发宫人出去,私下安慰道:“你皇阿玛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免得有人用来来做文章。”

  永琏聪明得很,一听就明白皇后的意思。

  那些人说要立太子未必真为了他好,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得到什么。

  借此站队,引起二阿哥的注意,以后兴许能够被重用。

  这些人就为了自己,哪里管二阿哥会不会被皇帝厌恶,又如何考虑会不会离间两个阿哥之间的感情?

  两人跟亲兄弟一样长大,一起识字一起学武,感情深厚。

  如今因为立太子之事叫二阿哥尴尬不已,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阿哥了。

  那些大臣里还有几个是依附大富察家的,仿佛是富察家指使了一样,让二阿哥更尴尬了。

  从长春宫出来,二阿哥有些失魂落魄回到阿哥所,却遇到了从承乾宫请安回来的大阿哥。

  永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打了个招呼准备进去,被永璜一把抓住:“走,我们去练两手。”

  练的自然是射箭,两人之前学武后最喜欢就是这个,时不时会比试一番。

  二阿哥也许久没跟大阿哥一起练武了,因为大阿哥最近忙着建府的事,这段时间都会出宫去看看工部的进度,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

  这是他以后可能几十年要住的地方,当然要好看又舒适,大阿哥就多用了心思,跟皇帝请示后得了出宫的腰牌,最近不停往外跑。

  也是大阿哥忙碌回来在苏叶那边隐约知道朝堂的事,回来看见二阿哥的表情就能猜出来,索性把人带去练武场。

  早有太监准备好靶子,两人先从死靶开始。

  大阿哥开弓三回,正中靶心。

  反而二阿哥有些心不在焉的,羽箭偏离靶心一点,比往日是差劲多了。

  大阿哥叹气道:“这才几天,你就退步了?也不是,你是心不静了。”

  二阿哥愧疚地低头道:“是,我失手了。”

  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失手,就是心情不好罢了。原本想请你喝酒的,可惜额娘把去年埋的桂花酒都喝光了。”

  他一脸郁闷,这酒还是自己亲自埋的,打算今年挖出来喝,谁知道被苏叶馋着喝了一点,然后不知不觉喝光了。

  二阿哥想笑又不敢笑,觉得这些年苏叶真的没什么变化,还越发有点孩子气了:“没事,我那里也埋了一坛,不如挖出来跟大哥痛饮一番?”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大阿哥一改沮丧的样子,欢欢喜喜搂着二阿哥往回走。

  永琏感觉自己是不是被永璜给套路了,怎么仿佛就等自己这句话一样?

  永璜挑眉道:“怎么,你这就发现了?哎,谁让额娘喝得太快,我就只能指望弟弟的桂花酒来解馋了。”

  永琏还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我这手艺,埋的桂花酒味道如何。”

  “这种事不尝尝怎么知道?而且酒埋在地里,会怎么样谁都不清楚,何必杞人忧天?好喝咱们就喝个痛快,不好喝那就找御膳房问问有没多余的酒水。”

  永璜不在意地摆摆手,永琏只好让人把后院大树下的酒坛挖出来。

  然而大阿哥却觉得亲自挖才有意思,还挥退了宫人,拿着锄头就挖了起来:“你埋得够深的,看见了。”

  他挖了好一会总算挖到,两人用手刨开,费了老大劲终于把酒坛弄上来。

  两人互相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永琏指着永璜道:“大哥,你长胡子了。”

  永璜也笑:“弟弟你也长了三根眉毛,下巴也有胡子。”

  他伸手抓了一下永琏的下巴,泥巴胡子还带往上翘了。

  永琏哭笑不得:“大哥,我们先进去梳洗一番,然后再来喝酒?”

  他浑身是泥也不舒服,索性让人送来热水,两兄弟勾肩搭背一起洗了。

  反正他们住到阿哥所后,一起洗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有时候太累,懒得让宫人送两回热水,就一块儿凑合洗了。

  两人一起洗了澡,重新回到后院的石桌,永琏也没之前那么拘束了,宫人还送了几盘下酒菜来。

  永琏给永璜倒了一杯桂花酒,笑着道:“肯定是小喜子去御膳房送来的下酒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来事。”

  反观他身边的太监做事就一板一眼的,不吩咐就不会动,虽然懂事听话,就是缺了那么点机灵劲儿。

  不过永琏也不喜欢身边人擅自做主,跟永璜不一样。

  永璜是用人不疑,也有点懒,底下人机灵是好事,不必让他多操心。

  他身边有一个会来事的小喜子在阿哥所打理得井井有条,几乎不必永璜来操心。

  却又知道分寸,小喜子知道什么能做主,什么就需要问过永璜,不至于真的就全凭他来替永璜做决定。

  另外的小欢子又有一手好木工,手艺是连苏叶都赞不绝口的,以前做了不少有趣的玩具。人虽然沉默寡言又比较不会来事,却是听话,又不会乱说话,嘴巴又够严实。

  永琏有时候想着自己是不是跟皇帝是最像的,所以对身边人并不是那么信任。

  永璜就更像苏叶一点,看苏叶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就没换过,而且一直忠心耿耿的。

  可能是他们运气好,也可能会看人,身边就没谁给了信任却反咬主子一口。

  又或者两人最相似的一点就是不爱有秘密,什么事都坦坦荡荡亮出来。

  两个小阿哥身边必然有皇帝派来的人贴身护着盯着,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告诉皇帝,不叫阿哥们有事。

  尤其以前在王府出过大阿哥被身边奴才胡乱喂吃的险些坏了身体的事,皇帝就更谨慎了。

  永琏总是忍不住怀疑身边哪个人是皇帝派来的,永璜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除了小喜子和小欢子,其他人就随手指着去做事,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永璜喝了一口桂花酒赞叹道:“这酒不错,就是可惜了早早给挖了出来,多放两年应该更醇厚一些。”

  他又接着永琏的话道:“你啊就是太操心了一点,小事就让身边人来,不然事事躬亲不就要把自己累坏了吗?”

  永璜往后一靠,懒洋洋的喝完手里的酒水,就见永琏苦笑道:“我跟大哥不一样,我很难不去想,有时候就想得很多,还不如我亲自来,就不会去想了。”

  这点跟皇帝还真像,皇帝每件事都要亲自过目,不就是不放心底下人,担心他们糊弄自己吗?

  永璜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眯眯道:“喝酒,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你喜欢盯着点就盯着,别一边盯着一边又觉得自己管太多不好,贼纠结了一些。”

  这还叫他说中了,永琏又是苦笑:“是啊,我总感觉自己过得不够洒脱,想得太多,却怎么都改不掉。”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你别跟自己过不去。改不掉就不改呗,你过得舒服痛快就行。”永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劝他道:“想得多了还给自己添堵,何必呢?尤其别琢磨其他人怎么看你的,越是琢磨越是难受。毕竟人那么多,想法也多,哪可能统一?”

  “没见早朝的时候,大臣们经常吵成一团,有几个还会大打出手。他们哪怕都没私心,都是为了大清好,也不可能想得一模一样。”

  永璜点了点脑袋,又笑道:“更别提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能统一才怪呢,除非有巨大的胡萝卜的跟前吊着。”

  听见胡萝卜这几个字,永琏忍不住笑了:“大臣又不是驴又不是马,什么胡萝卜,被他们听见就得疯了。”

  永璜耸耸肩道:“所以你管他们说什么呢,他们可以为了自己夸你,也可以为了自己弹劾你,说你这不好那不好的。你看我额娘多去御书房伺候磨墨几回,有御史知道后就上折子,认为这是后宫干政。”

  这事永琏还真不知道,不由坐直身担心道:“还有这事?那后来呢?皇阿玛怎么处置的?”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最近都没听说后宫有哪个嫔妃被责罚的消息。

  永璜答道:“皇阿玛在早朝的时候狠狠训斥了御史们,说他们窥探后宫,连我额娘的行踪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连御书房有什么都知道?”

  御史们当场就跪下了,谁敢应这事,不要脑袋了吗?

  那他们既然否认窥探苏叶的行踪,又是怎么知道她去了几次御书房的事,消息从何而来?

  没有证据的臆测,那么就是污蔑!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当场就有两个御史告罪辞官,其他的也就闭嘴了。

  永璜知道后一开始气得不行,感觉御史们就是在找茬!

  苏叶之前做了多少事,永璜就不信御史们会不知道,没见御史夸赞多少,反而找她的麻烦,什么玩意儿!

  还是苏叶见永璜气得不行,反过来安慰他道:“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介意就输了。而且他们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听进去就是傻子,这些人还巴不得你多看他们两眼,感觉自己受重视了呢!”

  所以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当他们在放屁!

  当然,苏叶也不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御史们摆明是想踩着她来得到皇帝的侧目。

  她哪里愿意当这个踏脚石,暗搓搓也找皇帝告状,哭诉一番。

  苏叶也不怕永璜知道:“你以后遇到委屈,也不必憋着,要么来跟我说,要么跟你皇阿玛说。”

  她就是这样,不高兴就找皇帝哭,还要哭得有理有据才行。

  要丁点大的小事就去哭,哭多了就不值钱了。

  也就是这时候苏叶就得去哭,还哭得真情实意的,皇帝就必然心疼了。

  两个当场辞官的御史就算了,余下的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那两个先跑掉的也不会过得太好,他们算是临阵脱逃了,其他人以后被罚了,必定反过来迁怒到两人头上去!

  永琏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