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卫七 第44章

作者:姀锡 标签: 阴差阳错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谭氏跟笑橘略有些来往, 笑橘为人活泛, 有事无事爱来谭氏这窜门子说说话, 故而谭氏跟笑橘略有些熟悉, 见了,只忍不住规劝道:“你先别哭, 倘若你当真不知情, 你且放宽心,太太自会替你做主的。”

  冉氏这时也跟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太太最是公正不过了。”

  说罢, 顿了顿,又忽而道:“依你这番话的意思,人当真是妹妹派人将人接应进来的?”顿了顿, 又意味深长道:“这话都不能瞎说,这可关系到你们家主子的清白。”

  冉氏义正言辞道。

  笑橘听了这话, 只哭得更厉害了,似乎不想背弃主子,又不敢不说实话了, 只一脸崩溃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只顾着哭。

  可分明不是娇弱型的, 哭久了,有些过头,不由有些惺惺作态的感觉。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殷氏忽而道:“依照你的说辞,既然人是你们家主子派人主动接应进来的,那么何人从何处接应的,对方又是谁,长什么样,这事儿是头一次发生,还是已经发生过数次了,其中细则,你且一一禀来。”

  殷氏为人清冷寡淡,她严肃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

  笑橘只边哭边颤颤巍巍回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今儿个送走紫屏姐姐走后,姨娘便打发奴婢前去正门口守着,当时紫屏姐姐一直在前院敲门,奴婢便一直堵在前头,没姨娘的吩咐,奴婢不敢放紫屏姐姐进来,也丝毫不敢主动进屋,至于是谁将人接进来,对方长什么样,是不是头一次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以往,以往姨娘身边这些大小事务全是由姨娘跟前得力的雯烟亲自操持的……”

  说到这里,笑橘哭得打了个嗝,好半晌,只犹豫了良久,方抽抽搭搭道:“今儿个,今儿个还是直到老爷来了,奴婢堵不住门了,将门打开,老爷进屋暴跳如雷后,奴婢这才知道原来里头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笑橘一字一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偏生话里话外,毫无破绽,而院子里除了阮氏外,唯有她一人,阮氏的话不能为证,故而她说的话,纵使令人生疑,却无一人可以反驳。

  笑橘被打发出去后,屋子里静了一静,不多时,只见冉氏端着茶吃了一口,叹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桩案子审得就如同雾里看花似的,审来审去,又好似回到了原点似的。”

  之后,殷氏便又将紫屏嘴里的张妈妈唤来,张妈妈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只一口咬定到她什么也不知道,人是她受阮氏的吩咐亲自去染云居外偷偷请来的,至于请的乃何人,来干嘛,这事儿毕竟非同寻常,她压根不敢过多询问,只知是阮姨娘的故人,这亦是她头一次替姨娘行此事,说完后,亦是拼命朝着殷氏猛地磕头,只道虽知此事不妥,却压根不敢不应承,那可是主子的吩咐,不可不从,她也是万般无奈,至于后头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只求太太做主,跟那笑橘的说法一模一样,只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了阮氏身上,推得一干二净。

  一个个全都在和稀泥。

  后殷氏便又将余下的丫鬟婆子一一单独唤来问话,所有人竟然全部不知情,至于西厢房里的丫头婆子,她们一贯老实,两耳不闻窗外事,竟也压根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到最后,除了最开始的紫屏嘴里的说辞略有些不同以外,余下所有人似乎全都明里暗里的将说辞指认到了阮氏身上,竟无一维护偏袒自家主子,听到这里,殷氏垂了垂,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嘲讽似的笑意,要说阮氏能够做出这样的蠢事,她是信的,可要说阮氏有此等胆子,她却是不信的,眼前这些,要么一个个全都都被串联了,要么一个个怕是全都在欺软怕硬。

  想到这里,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殷氏当即开口道:“那人还昏厥着么,将他泼醒领来回话罢?”

  话音一落,只觉得瞧着到了眼下才正式进入了正题,冉氏跟谭氏两个全都不由提了提心神,正襟危坐了起来。

  没一会儿那个彪形大汉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一路拖着过来了,因他身上受了伤,又被拨了盐水,一路被拖进来时,身后一滩血水,整个人奄奄一息,又加上他满脸粗狂,浑身邋遢得要命,整个人身上满身的腥味汗臭味。

  他一进来,谭氏跟冉氏便纷纷捂住了口鼻,片刻后,冉氏微微蹙眉,问向其中一个小厮道:“这是老爷动手打的?”

  小厮恭恭敬敬禀告道:“禀太太,禀姨娘,这是老爷打的,小的几个没敢多动他一根汗毛,怕将人给打死了。”

  小厮话音一落,屋子里静了一静,片刻后,小厮一把粗鲁的拉着那个彪形大汉,往他脸上用力的拍打了两下,道:“醒醒,醒醒,太太要问话!”

  小厮将人拍醒后,这才恭恭敬敬退下。

  那个彪形大汉醒后,一抬眼见到屋子里这架势,一见到上首的殷氏及两旁的两位姨娘,顿时一脸嚎啕大哭道:“太太,太太救命啊,小的要被老爷活活打死啊,小的是冤枉的,小的冤枉啊!”

  边喊着,边匍匐在地拼命朝着殷氏爬去,要去扯她的裤脚求饶。

  守在门口的两个结实的婆子立马蹿了过来,一人拖着一只脚,将人拖远了,嘴上只咬牙切齿  道:“老实点儿,在太太跟前竟敢如此造次,是活得不耐烦了罢。”

  那彪形大汉吓得浑身一颤。

  殷氏只冲两个婆子摆了摆手,道:“行了。”说罢,只将目光落在那个彪形大汉身上,淡淡道:“叫什么名,在哪儿当差,行的什么差,第一次入府行差是在什么时候,平日里多久来一趟府里,有谁作陪,不打紧,说慢点儿,全都一五一十的说。”说罢,又指着身后的丫头念雪道:“先给他倒碗茶吃。”

  瞧着这架势,不像老爷那等曝脾气,三下两除二便要立马审问出个结果来的,倒像是温水煮青蛙似的,不急,不急,慢慢来的那种。

  那彪形大汉原本备好了满嘴的求饶话,却不想,对方竟一句没问,顿时一口气全憋了回去,不由飞快的抬眼朝着冉氏方向瞅了一眼。

  而坐在下首的冉氏不由捏了捏帕子。

第97章

  那个彪形大汉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整碗水灌光了, 只捧着碗舍不得松手, 念雪在殷氏目光的肯许下又给他倒了一碗, 彪形大汉再次一口气喝完, 只累得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歇了好半晌, 神色微松, 这才开始一一回道:“禀太太, 小的……小的叫刘土根, 上头有个兄弟叫刘老根,世世代代皆是卫家的家生子, 如今……如今在陈家村的庄子上当差。”

  刘土根擦了把汗,停下喘了两下,顿了顿,又道:“小的力气大,往日在庄子里干的皆是体力活,庄子里的牛车、骡子车都是小的在赶, 小的第一次入府是在去年夏天的时候, 每月月初初五送庄头的儿媳吕氏入府给太太送账本, 不过小的鲜少踏入主子们的内宅后院, 通常皆是在西门的角门外候着,今日吕氏染了风寒,卧病不起, 便命小的将账本送了来, 哪知, 哪知小的刚给姨娘汇报完,刚出了姨奶奶的院子,领路的小丫头便被人支走了,小的便稀里糊涂被个婆子领到了这儿,太太,小的冤枉啊,真的是冤枉的,都是……是姓阮的那……那骚、娘们……”

  说到这儿,面对着满屋子的娘们,突然意识到这些粗话有些不妥,又立马改口道:“是阮姨娘主动勾引小的的,她原先被发落到庄子里时察觉无望回府,便勾引小的想要在庄子里讨个依仗,没成想如今回府竟也不放过小的,她是主子,小的是奴才,主子的吩咐奴才不敢不从啊,今日通奸一事儿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求太太给小的做主啊,还小的一个清白。”

  刘土根说着说着开始激动了起来,只又连着在地上狠磕起了头来。

  上头三位主子都没有说话。

  只低头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那个浑身肥肉颤颤的大汉。

  他这话,男人听了许是会生疑,可若是女人听了,只会觉得冷笑不止,眼前这人不过就是条狗,还是一条留着哈喇子的疯狗,他跟老爷卫霆祎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跟过卫霆祎的女人,会看得上此等疯狗,简直是稀世罕见的笑话。

  更何况,那人还是老实巴交的阮氏。

  况且,但凡下人犯了错,无论是招供还是没招供,只有一个个脱身辩解的,如今,主子还未问起,就还一口一个通奸的罪名自个往自个头上安,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招供得这般透澈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念雪只上前用力的踹了刘土根一脚道:“太太问什么你便答什么,问你这些了么,还不赶紧闭嘴。”

  刘土根悻悻闭嘴。

  这时,殷氏端起茗碗饮了一口茶,一边吹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一边垂下眼帘,道:“阮姨娘当初不过才在庄子里待了半年,缘何要勾引你讨个依仗,她虽被打发到庄子里,却依然是卫家的姨娘,更何况她底下还有个卫家的七娘子,依仗你?一个主子竟然依仗个奴才,倒是好笑,还是……莫不是她遭到庄子里的苛待了不成?”

  殷氏漫不经的道,说到最后一个字,忽而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刘土根,眼神慢慢变得精悍犀利了起来。

  刘土根听了一噎,忽然发觉自己的思绪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若说对方遭到庄子里的苛待,那么整个庄子上下怕是谁都讨不了好,可是若没有,又怎会寻他庇护了,刘土根是个肥头大耳的爽直性子,为人鲁莽,性子暴躁,并不是个会耍小心眼的,当即话语一顿,过了好半晌,只结结巴巴道:“庄子里并无苛待姨娘,是……是她久没男人,饥渴难耐这才……这才……”

  “好吧,就依着按照你的说法,冉姨娘在庄子里时有这般行径也情有可原,可如今冉氏回了府,且备受宠爱,如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于你,何况,她在府里光明正大的行此等愚蠢之事儿岂不是自寻死路不成,刘土根,我是吃斋念佛之人,从不爱见血见泪,可并不代表不会动粗,你最好老老实实招供,省得少吃点苦头。”

  殷氏微微眯着眼,一字一句道。

  “太太,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小的之前也不知为何,可……可……”刘土根眼珠子转了转,飞快道:“可后来阮姨娘说她喜欢粗鲁粗暴的,就喜欢小的一身蛮力,弄得她爽快,不喜欢老爷那套温温吞吞的,这才……这才纠缠着小的不放的……”

  刘土根满嘴淫、话还没说完,忽然只听到砰地一声,殷氏直接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往桌子上一砸。

  整个屋子里一静。

  刘土根见了整个身子一颤,念雪飞快上前将帕子一把堵住对方嘴里,毫不留情的往他脸上抽了两巴掌道:“大胆,在太太跟前也敢放此厥词,你是嫌活腻歪了么!”

  说罢,尤不解恨似的,还要再打。

  这时,殷氏缓缓开口道:“念雪,放开他。”

  冉氏跟谭氏齐齐看了她一眼。

  这下人这番话,且不说淫不淫,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仅是在羞辱阮氏,更是在羞辱着屋子里这几位,顿时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可殷氏除了短暂的冷脸后,瞬间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那一贯冷清之色。

  她冲念雪摆了摆手,直直看向那刘土根,非但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反而乘胜追击道:“你说,今日是阮姨娘勾引你,那么,你们二人今日可已行了苟、且之事儿?”

  “不曾,不曾。”刘土根抹了抹汗,忙道:“这不小的正被姨娘勾引之时,老爷及时赶到,解救了小的。”

  话音一落,殷氏忽而冷笑,正欲抬手唤人,这时,坐在身旁的冉氏忽而用力往小几上一拍,朝着那刘土根喝斥一声道:“混账东西,真是满嘴胡言乱语,阮姨娘可是个有身子的人,便是再如何糊涂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干下此等糊涂事儿,好你个刘土根,你当着太太的面,竟敢如此鬼话连篇,你是活腻歪了不成,太太仁厚,向来不喜打罚下人,我的脾气可没那么好,刘土根,你若再左右言其他,不如实回话,我可自有法子收拾你。”

  说罢,只蹭地一下起身,抬眼冲殷氏道:“太太,对付这等刁奴,不赏他几板子吃他是不会老实的,妾这便命人将人拖下去,且先下他一层皮,再不老实,便将手脚都卸了罢!”

  冉氏面上温柔如水,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

  刘土根下了一大跳,只拼命磕头喊冤。

  冉氏转身,双眼如利剑一般射向刘土根,一字一句道:“你还冤,阮姨娘不比你冤?你即便要编谎言好歹也编个像样的谎言罢,一个有了身子的主子冒险勾引你,呵,这话说出来,你以为卫家全府上下的主子都是愚昧无知,任人唬弄的不成,你今儿个若是不说出个章程来,今儿个甭想竖着出府,非但是你,就连你们老刘家的一个个也甭想好过!”

  冉氏满腔愤怒。

  可话里话外却依稀带着难以令人察觉的提点跟威胁。

  听了冉氏这番话,刘土根顿时懵了一阵,他是又懵又惊又怕,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阮氏有孕一事儿,听到这里,抬眼看着冉氏那眼神,刘土根脸色一变,浑身止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见上头三位主子齐刷刷的看着他,面带冷意,尤其是那位冉姨娘,她双眼微眯,里头寒光渐露,刘土根身子一抖,只踟蹰犹豫了良久,终于心下一横,只咬牙一脸痛苦悲愤道:“其实,其实阮姨娘肚子里的娃是小的的,如今既然到了这般田地,我也不再辩解了,我全都招供了,横竖要死……咱们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块,要杀要剐,你们给个痛快就是了。”

  刘土根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变,说完,整个身板一跌,全身发软瘫痪在地上,整个人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就如同奔赴刑场的杀头犯,浑身死气沉沉,没有了半点之前的激动满满的求生欲。

  对方的转变太快,也太过令人意外。

  而到了这里,如论之后殷氏、冉氏如何开口审问,只一口咬定阮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今儿个两人通奸是事实,除此以外,一个多字多不再多说,一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意味。

  事情进展到这里,俨然已经步入了僵局。

  屋子里又是一静。

  不知过了多久,冉氏忽而抬头看着殷氏道:“太太,我看这狗奴才太过嚣张嘴硬,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会说实话的,您看——”顿了顿,又抬眼往刘土根身上瞧了一眼,迟疑道:“不过瞧那狗奴才那样子,即便将人打死怕也审不出个什么章程来,他说的该不会……”

  话还没说完,殷氏双目直直扫向她。

  冉氏适时止住了话语,正要解释,这时,忽而听到外头有人禀告道:“禀太太,七娘子来了,七娘子求见太太。”

第98章

  屋子里所有人一愣。

  不多时, 只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谭氏一脸关切道:“七娘子怎地来了。”顿了顿, 不知想到了什么, 忽而一喜, 道:“莫不是……莫不是阮家姐姐醒了?”

  谭氏话音一落, 只见冉氏微微眯着眼抬起了头, 脸上带着笑, 然而眼中笑意却未达眼底, 只淡淡笑着道:“那感情好, 吉人自有天相,阮家妹妹总算是醒来了。”

  说着, 微微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看向殷氏道:“太太,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殷氏目光扫了屋中那个彪形大汉一眼,见他一脸迷惘,只淡淡道:“审案要紧。”

  说罢,微微蹙眉,冲一旁的念雪道:“七娘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你且去瞅瞅。”

  屋子里的这样的画面不适合小孩子进来瞧, 怕吓着了对方。

  念雪忙点了头, 疾步走了出去, 没多久,念雪一脸诧异的进来了,冲殷氏禀报道:“禀太太, 七娘子领了一群人等在外头, 说是……说是领了证人来, 为阮姨娘来脱罪来了。”

  念雪话音一落,整个屋子一静。

  没多久,只见冉氏用帕子掩了掩嘴笑着道:“七娘子才几岁,她哪来的证人,又如何为阮妹妹开罪?莫要说笑了。”

  笑着笑着,笑容淡了淡,只端起了茶杯,翘着小拇指用盖子划了划茶面,却一直没有喝,只垂着眼,淡淡道:“定是那小丫头救母心切,便小孩子心性大发,义愤填膺的来了,哎,也是为难这孩子了,阮妹妹如今遭了这样的罪,那孩子怕是吓得不轻,不过……”冉氏抿了口茶水,只淡淡道:“不过如今太太问案要紧,此处也不适合小孩子进来胡闹,省得里头这阵仗吓着了她,七娘子之前身子弱,怕是还未好透,如今若是受了惊吓,落下病根便不妥了,回头啊,老夫人该心疼了。”

  冉氏似是而非道,话音一落,殷氏还未曾发话,忽而听到外头七娘子的声音打从外头径自响了起来,道:“太太,臻儿有事求见,求太太放行。”

  声音异常平静淡定,没有丝毫往日里的颤巍及怯意,淡定得就如同一个大人似的。

  谭氏微微一怔。

  冉氏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

  殷氏却眉头一挑,不多时,只冲念雪缓缓颔首。

  念雪将门推开,没一会儿只见七娘子卫臻只身一人踏着步子进来了,七娘子这日身着一袭浅绿色的春褂,外罩着一声乳白色对襟比甲,头上梳着两只小苞谷,瞧着这装扮像是精心装扮了一番似的,然而此时身子上一身狼狈,只见头上的发饰凌乱不堪,头上两个小苞谷松松垮垮的,上头的头绳珠花早已经不知掉到哪儿去了,身上的衣裳更是皱皱巴巴的,乱作一团,关键是,衣裳胸口处,衣袖染上的那一大块鲜红的血迹,印在浅色的衣裳上,直令人触目惊心,而七娘子身上竟然也带着伤,只见额头肿了,脸上竟然被滑了几道浅浅的血印子,瞧着像是挨打了似的。

  然而纵使一身狼狈不堪,却并未曾影响七娘子分毫,只见她微微抿着小嘴,小脸上一脸严肃及肃穆,不见伤心,不见害怕,也压根不见吵闹,面上竟然没有分毫情绪,成熟稳重的不似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一进来,目光没往屋子里多瞧半分,只目不斜视绕过地上那个面目全非的刘土根直接朝着上首的殷氏走了去,走过去距离殷氏四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直接朝着殷氏重重的磕了个头,道:“臻儿见过太太。”

  殷氏见到卫臻这幅模样顿时心头一跳,立马亲自起身将人扶了起来,只拉到跟前,拉着卫臻的小手忙查看道:“七丫头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你姨娘醒了。”

  说罢,又忙检查起卫臻小脸上的伤,一脸寡淡的脸上难得露出一分关切道:“脸上的伤哪儿来的,要不要紧,上药了不曾,回头若是落了疤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