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没有被请的一些人,例如沈寒霁结交的那些友人,同窗,即便没来都送来贺礼套交情。
除却同窗好友送来的礼不会念出来,直接送回云霁苑的外,那些身份显贵之人送来的礼物,都会念上一遍。
“裕王府裕小王爷送来韩纪之真迹一副。”
旁人都知道沈寒霁与裕小王爷关系不错,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裕王府清宁郡主送来跃龙门玉饰一件。”
听到这,便有议论声纷纷响起,还有人把目光投向沈寒霁与温盈夫妻二人。
温盈早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与沈寒霁的感情了,更何况她也知晓了清宁郡主故意让旁人误会她与沈寒霁矫情的把戏,所以脸上那浅浅的笑意倒是不曾变过。
身侧的沈寒霁给她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眼中噙着温柔的笑意。
这俨然是一派夫妻和睦的画面。
虽然夫妻和睦是正常之事,可落在这夫妻二人身上,倒让人有些诧异,这夫妻二人的关系不是向来都很冷淡么?
怎忽然就热络了起来?
大家都有些不解,大抵是都疑惑这事,反倒没什么人再在意清宁郡主送了什么。
一场简单的宴席,沈寒霁被敬了许多的酒,几乎来者不拒,温盈在一旁也就假意的劝几下。
劝了之后,又开始默默的吃菜。
宴席散去,已临近亥时。
准备回院子的时候,徐氏喊温盈去一会她的院子。温盈也就吩咐下人把喝得有些多的沈寒霁送回云霁苑,他的房中。
温盈去了徐氏的院子。在徐氏屋中的外间候了一小会,徐氏拿了个匣子出来。
“这个你拿着。”
温盈面露不解之色。
徐氏道:“先前说过给一个铺子你来打理的,昨日才整理好账册,铺子的契书和地契都在里边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去铺子询问掌柜。”
温盈原本以为徐氏只是在温芸温燕面前给她撑撑场面,倒没想过是说真的。
“快些拿着,莫不是嫌一个铺子少了?”徐氏故作这样说。
温盈接过:“儿媳谢过二娘。”
徐氏笑了笑,随即想起了今晚的糟心事,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一旁的软榻上,纳闷道:“也不知哪个黑心肝的,竟然用了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你。”
徐氏不信是柳小娘指使的,但也不可能想得到是清宁郡主下的手。
温盈也不想节外生枝,只道:“主母和夫君会查出来是谁指使的。”
徐氏道:“也都怪我,没事听那红箩说什么寺庙的香极其宁神,我便让人去寻了香回来。若是我没听她那些话,也不会给她钻了缝子害你。”
温盈淡淡道:“她想害我,便是没有这事,她也会用其他法子来害我,这事与二娘无关。”
可不管怎么说这人也是她院子中的,所以徐氏心里极其愧疚。若是没有发现那红箩的诡计,后果着实让她不敢深入想下去。
看了眼温盈手上的匣子,徐氏又道:“如今霁儿已经考上了状元,往后需要打点的地方有很多,我会让人每月送些银子过去,若还不够,便来我这取。那铺子也是个赚钱的铺子,往后挣了多少也不必与我说,你自己看着来,那银子你想如何使便如何使。”
温盈点头:“儿媳明白了。”
徐氏看向她,半晌后,才道:“过去的那两年,委屈你了。但阿盈你要知道霁儿看着是个热的,可他很难亲近,便是我这个生他的亲娘,也难以与他亲近。你若有什么心事莫要再像以往那般憋在心里了,定要说出来,他便是再难以亲近,也会帮你的。”
徐氏说得没错,沈寒霁确实是个面热心冷的,但求到他,就算再烦,也不会袖手旁观。
与其自己过得不顺心,还不如让他烦些。旁人如何,且先不管,先顾好自己才是重要的,温盈也是最近才看明白的。
徐氏犯困了,便没有多留温盈。
温盈回到院子,婢女说热水和衣服都已经准备好在浴间了,温盈便把盒子给蓉儿拿回房中,随即转身去了浴间。
沐浴回来,没什么精神的推门而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
喝了水后,走向里间。脱了身上的外衣挂上了架子,也没注意到那架子上边还有白袍,等撩开帐幔准备上床的时候,才发现大床外边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了。
温盈:“……”
不是让人把他送回了他自己的屋子吗?怎在这躺着了?
沈寒霁似乎没有熟睡,感觉到了床侧有人,便睁开了双眸。
许是酒喝多了,一双眼眸没有了平日是清明,有两分朦胧。
“你回来了?”
便是声音也有些让人耳廓一酥的沙哑。
扶着床榻坐起,身上的薄衾也跟着滑落,衣襟松散,露出了紧实的胸膛,口水轻咽,喉结滚动。
又一瞬间,欲I色浓浓。
温盈愣了一下,可随即回过神,微微皱眉:“人已然逮到了,夫君不该回对门那屋睡吗?”
沈寒霁带着几分醉意道:“你身上还有余毒,毒I瘾随时会犯,我留在这也好照看。”
“夫君放心,我屋中已无熏香,便是毒I瘾再犯,也……”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忽然被他往床上一扯,吓得温盈倒抽了一口气,等缓过神来,自己已经趴在了他那半敞开的胸膛上了。
今晚听到自己被人迫害中了麻黄草的毒,温盈压根没心思做那些事,所以也没有脸红心跳,冷着脸推着他:“我今晚不想,往后还是按照夫君初一十五的规矩来吧。”
上方的沈寒霁闻言,有片刻的呆滞。似乎没想到她会把这规矩用在了他的身上。
因饮了酒,情绪外泄,没有了平日的那般清润自制,脸上的表情沉沉的看向低下推开自己的温盈。
“阿盈。”
温盈推着他,听到他用低沉的嗓音喊自己的名字,便抬眸望向他。
只见他的黑眸深深沉沉的,一片幽暗,她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因她的拒绝而生气。
说像生气了,却又不怎么像,但相视了一会,又觉得他的眼里还是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气的。
眼神几息僵持之下,沈寒霁开了口。
“今日你堂兄表兄不过考过了大理寺两门科目,你便诸多夸赞,我高中状元,你却是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
原本温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她是妻子,什么要履行妻子之责的话,也想好了措辞,说身子不舒服来回绝了的。
可听到他的话后,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微微张了张嘴巴“啊?”了一声。
沈寒霁眼眸更加的深沉,幽幽的道:“难道,我高中状元,也不值得阿盈你夸赞几句?”
温盈觉得,他是真的醉了。
若没醉,怎可能说出这种孩子气的话。
第34章 进宫觐见
温盈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样的沈寒霁,要她夸赞的沈寒霁。
估摸他是真的醉得不清了。
温盈深知不能与醉鬼较真,思索了一下,面色淡淡的开口夸赞:“夫君自然也是才智过人,不然又怎会三元及第?历朝历代能三元及第的人少之又少,便是说夫君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
这些夸赞沈寒霁的话,温盈没听旁人少说。
可温盈夸赞完之后,沈寒霁的脸色依旧沉沉的,微微眯着黑眸紧盯着温盈,似乎还是略有不满。
大概,即便是醉了,也能分辨得出她的敷衍?
温盈眉头轻蹙,耐着性子思索了一下,随即试探性的开口:“夫君比起堂兄表兄可厉害多了……”见他脸色好转,她也就继续道:“堂兄表兄不过只是考捕快而已,便是进去了,那也就是与几百来个人比,而夫君是与天下千千万万的考生来比,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沈寒霁面色好了,嘴角微勾:“就寝吧。”
温盈暗暗的呼了一口气,正要直起身上榻,但一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低下头,看向了还搂在她腰间不动弹的手,默了默,抬起头望向沈寒霁。
“夫君可否松手?”
沈寒霁倒也没为难她,松开了手。
温盈脱了鞋上榻,从他的身旁跨过,躺在了最里边,离他有一个人的距离。
这是他们的婚床,大得足以躺得下两个他再加两个她。
温盈依旧是背对着他躺着,蜷缩成团,不自觉的做出了自我保护的睡姿。
今日知晓了自己被下毒,身上还有余毒,往后还极有可能继续被迫害可能。
温盈怎会不怕?
自然是怕的。
沈寒霁看了眼她的睡姿,心中了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道:“方才我留在厅中,与母亲说了是谁指使的。”
温盈微微一怔。
原来他也没那么醉。
温盈问:“母亲怎么说?”
“她信,正在商量如何应对的时候,父亲进来了。我与他说,明日让祖母把我带进宫,把香也带进去,去见太后。”
温盈一愣,没想过他会这么做。
“清宁郡主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女,你进宫状告她最疼爱的孙女,不怕惹怒太后?”
沈寒霁勾唇笑了笑,随而淡淡的道:“若仅是状告到大理寺,几乎没什么用,也费时,在这期间,只会让清宁郡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所以只能从太后那处下手,即便太后再怒,也会约束清宁郡主。”
听到这,温盈才知晓先前在正厅时,他说要把红箩交给大理寺的时候,不过只是为了让主母重视的托词罢了。
他继续道:“且清宁郡主这香是南海进宫的贡香,大多都送到了太后的宫里,她能拿到这么多,只能是从太后那里拿的。我多方打听,多少有些知晓太后忌讳后宫争斗中用香害人,而清宁郡主仗着太后宠爱她,便不把这不成文的规矩放在眼中。”
轻嗤一笑:“太后下边有十几个孙女,之所以宠爱清宁郡主,是因她长得与第一个女儿有几分相似,这宠爱也不见得是真宠,所以清宁郡主碰了这太后底线,并未见得能平安无事。”
温盈听了这些话,转过身来看向沈寒霁。
这人,从不做无准备之事。大概在知道是清宁郡主指使红箩下毒开始,就已经在想对策了。
到底与梦中的那个他有些不同的,虽因他而起,但起码这次是他护住了她,不再束手旁观。
心里边那惶惶不安,到底还是是因他这些话而少了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