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期间还感觉到了有人躺在了她的身旁,气息有些像沈寒霁的。
她费力的睁开了眼眸,看到的人,似乎真的是沈寒霁。他也似乎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混沌间她还记得沈寒霁现今在主船上,心想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寺庙中?
指不定她是病糊涂了。
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等温盈醒过来的时候,有些迷茫的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她……莫不是做梦了?
不然,她入睡前身在简陋的破屋,怎醒来就回到侯府了?
温盈怔怔愣愣了好半会,还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让她确定并没有做梦。
拖着有些发虚的身子坐下,扶着床柱子下了床,随而朝着屋外喊了两声蓉儿。
听到了喊声,刚端药准备进来的蓉儿一惊,忙推开了房门,见主子已经醒过来了,心头惊喜的下一瞬,又紧张了起来:“娘子你不好好躺着休息,怎起来了?”
蓉儿急急的走了过去,把汤药放到了一旁,去扶要站起来的主子。
在蓉儿的搀扶下,走到了桌前,温盈撑着桌面坐了下来,疑惑不解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蓉儿道:“早上才回来的,娘子昏睡了三天了。”
温盈听到自己昏睡了三日,不免诧异,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确实没做梦,迷迷糊糊间是真的见到了沈寒霁。
“三爷呢?”
蓉儿回道:“三爷在第二日一早便来接娘子了,今日才刚回到侯府,就被宣进了宫中。”
被宣进了宫中?
官船的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
温盈满腹疑问,但蓉儿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心里边有些焦急。
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问:“三爷什么被宣进的宫,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三爷是在辰时末进的宫,现今是未时了,进宫差不多有三个时辰了。”
进宫都有三个时辰了,可见这事极为复杂。
“那我堂兄和靳表兄呢?”
“公子也进宫了,表公子还未到金都。”
闻言,温盈让自己静下心来思索。不仅沈寒霁进宫了,就连堂兄表兄都进宫了,而且还是宣进宫,而非是押进去的,由此可见官船之事,很大的可能是成了。
主母那里总该知道些什么的。
想了想,温盈吩咐蓉儿:“你给我梳妆,我要去见母亲。”
蓉儿一愣,忙劝道:“三爷进宫前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娘子,娘子你才大病初愈,不若明日再去给主母请安也是一样的?”
温盈还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有些事情要去问母亲,我也不去哪,就去福临苑而已。”
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让蓉儿梳妆打扮。
蓉儿无奈,只好妥协:“娘子先把药喝了,奴婢再给娘子梳妆。”
温盈只好喝了药,药效慢,但喝了滚烫暖胃的汤药,人似乎也精神了些。
梳洗更衣后,温盈去寻了主母。
主母听闻温盈过来了,问:“什么时候醒的?”
婆子回道:“似乎是刚醒就过来了。”
主母点了点头,“去请三娘子进来,顺道去小厨房把晌午时给二娘子炖的汤先端过来。”
婆子应了声后退出了屋子,不一会温盈便进来了。
“儿媳见过母亲。”
主母把手中给孙子做的虎头帽放下,屏退了下人,再而让她坐下。
“身体可好些了?”
温盈点头:“已然好了许多,劳母亲挂心了。”
“我听说了你们这次回来经历的事情了,三郎此次进宫是受赏的,不用太过担心。”主母说道。
既是受赏,那官船的事必然是完美解决了。
温盈松了一口气,但又疑惑不解:“既然是受赏的,那为何夫君这么久都还未从宫中出来?我听下人说他进宫快三个时辰了。”
主母微微摇头:“宫中也没有消息传出来,我也不清楚,不过依着三郎的性子,你遇险的事,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话语一顿,继而道:“先前你受到迫害,他只是一个有功名无功绩的状元,不足以到圣上的面前告御状,可此次他护送官银和兵器到金都有功,这事便不一样了。”
不是别的不一样了,而是底气不一样了。
这时婆子端来了炖汤,放在了温盈的桌旁后退了出去。
炖汤有丝丝热气从盖沿溢出,温盈闻到了炖汤清淡的香气。
为何放到了她的面前?温盈有些不解的看向主母。
主母拿起针线继而做着虎头帽,淡淡的道:“我听说你刚醒就过来了,想必什么都没吃。昏睡了三日,腹中无食,醒了便多少吃些,填饱肚子后再与我一同等三郎吧。”
听到主母这些话,温盈心头微暖。虽然态度并不是很热络,但起码在这种时候,侯府主母的态度让温盈感到安心。
让人信服的当家主母,应当就像是侯府主母这般的吧?
温盈暗暗的下定决心。若是往后分府别住了,她也坐上了当家的位置,便把主母当成自己的标杆。
第45章 雨过天晴
在沈寒霁带着昏睡的温盈回到金都的前一日的晌午,便有驿差快马加鞭的进了金都,直奔皇宫而去。
虽船尚未到金都,但途中所发生的一切消息都已经到了金都,更到了皇帝耳中。
故而第二日沈寒霁一回到侯府,便有宫中内侍来宣其进宫。
沈寒霁携妻进金都本不是什么大事,除却被皇帝吩咐等沈寒霁一回金都就宣进宫中的内侍外,也没几个人在意,但清宁郡主在意。
“沈三郎怎么会和温氏在一块的!?”清宁郡主面色狰狞,压低声音询问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婢女。
婢女一脸的难色:“奴婢也不知晓,先前确实只是那温氏一人回的淮州,沈三郎并没有一同前去,便是之前沈三郎离开金都,侯府的人只说他是去会友了,并未说他也去淮州了。”
清宁郡主忍住怒焰,急问:“那沈三郎有没有受伤?”
婢女摇了摇头:“还未打听到任何消息。”
“那还不快去给本郡主打听!”清宁郡主怒目圆睁的骂道。
婢女应了声“是”,继而心有忐忑的退了出去。
清宁郡主看着人退了出去,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里又怒又焦虑。
怒的是又给温氏逃过了一劫,焦虑的是担心沈寒霁受了伤,担心她做的事情会败露,担心她真的会被送去和亲。
先前清宁郡主被太后送回了王府,裕王知晓了她做的事,怒不可遏的把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可责骂的却不在她害人这一点上。而是骂她自降身份去害一个小小的庶子之妻,骂她有国公府,侯府嫡子任她挑选做夫婿,她却还执意那个庶子。
在收到沈寒霁退回来的玉摆件,裕王觉得自己的脸颊被一个庶子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受到了侮辱,变怒火攻心的把玉摆件摔到了李清宁的跟前。
李清宁哭得厉害,一直说自己错了,也知道悔过了。
那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裕王最后还是心软了。
只是让人看着她,不允她再出府,并未罚她。
但裕王一走,李清宁脸上的悔过,害怕的表情全都无了,取而代之的是恶毒之色。
她贵为郡主,因从小就受皇祖母宠爱,连着后宫妃嫔,皇后都是捧着她的,便是皇帝也对她多了几分宠爱。
所以与公主相比,差的只是头衔,但却比公主还受宠。
自小,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什么是她清宁郡主得不到手的。
她不信,她弄不死温氏!
她更不信,她得不到沈三郎!
李清宁让婢女去侯府打听消息,可婢女去了一个时辰,迟迟都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反倒等来了宫里传她进宫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清宁郡主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瞬间白了脸,摇着头抗拒道:“我、我不要进宫,我有些不舒服,过几日再进宫。”
来与她说这事的裕王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下一瞬反应了过来,怒问:“你是不是又去迫害那永宁侯府的庶子之妻了!?”
清宁郡主梗着脖子死不承认的道:“我没有!肯定他们冤枉我!我这几日一直都在王府,哪里都没去,我怎么可能去害她!”
裕王了解自己的女儿,尽管她辩解,可她的这反应过激的态度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本王真后悔当初没狠下心来,直接让你嫁人了算了,何至于让你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深呼吸了一口气,裕王怕太后为难她,强忍着怒火,让下人看着她,随即转身出去与传她进宫的内侍道:“你且回宫与母后说郡主不舒服,过两日再进宫请安。”
岂料,内侍却道:“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来传清宁郡主进宫的,皇上也传了裕王殿下和小王爷。”
皇兄也管到这事上边了,可为何还要他与泽儿也进宫去?
裕王眼神微阖,露出了狐疑之色:“可知是为了何事?”
内侍低下头,回道“奴才奉命行事,并不知道所为何事,还请裕王殿下和小王爷,清宁郡主即刻进宫。”
——
宫中是怎么样的情况,不仅温盈不知道,就连整个侯府,包括永宁侯都不知道 。
温盈喝着汤的时候,有下人进来,附在主母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见主母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还看了眼温盈。
主母收回目光后,吩咐:“先把人扣住。”随之屏退下人。
温盈放下汤碗,问:“可是发生何事了?”
主母摇了摇头,“无事,不过是一个小贼行窃的时候被抓到了。”话语顿了顿,又道:“看来宫中是没有那么快传出消息来了,你且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一有消息,我便让人去通知你。”
温盈闻言,起了身,欠了欠身子。正要出小侧厅时,却听到外边传来下人喊了声二娘子。
是孙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