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痒痒鼠
太~祖皇帝气的直瞪眼。
鬼鬼们捧场:“这书本儿好,朱载垣,继续加油。”
朱载垣气沉丹田、声若洪钟:“‘月照千家户半开,壶尊无语静尘埃。鞋声细碎闻窗外,疑是飘零酒客来。……帝王流血处的蔷薇花,颜色更殷红;花园中的玉簪儿,怕是生在美女尸中……’徐景珩,这里不好听。”
“用‘……最红,生在帝王喋血处的蔷薇。园中朵朵的玉簪怕是,从当年美人发鬓上坠下……’?”
朱载垣立马记下来。鬼鬼们齐齐表示,这样就有了美感。
朱载垣继续读书,鬼鬼们都跟着听,听着听着,都难免感伤——小孩子不懂,一句“你来时携风带雨,我无处可避;你走时乱了四季,我久病难医……”道尽多少情伤?
皇上自然不懂。皇上最近研究大明文化流派,顺带跟着徐景珩看看其他书本儿。
“吕柟,十八岁,以学识广博被选入正学书院。正德三年举南宫第六人,擢进士第一,授翰林编修。时值刘瑾把持朝政,又逢西夏扰乱边境,上疏请皇帝入宫御经筳,亲理政事,遭刘瑾嫉恨,与何瑭一起引退。是为第一次起落。
正德九年,官复原职,不久遇上乾清宫火灾。他应诏上书呈六事,多次上书劝皇帝举直措诸枉,皆不被采纳,再次引疾而归……”
皇上读不下去,他知道当年他爹重用刘瑾的原因。
徐景珩目光安静:“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吕柟和很多文官一起抵制刘瑾,也是为了维护大明,出发点不同,利益落脚点不同。
吕柟也是为了士大夫的利益。但他最难能可贵的是,第一次引退后,便在家乡营造东郭别院,每日聚徒讲学。”
四方学者慕名而云集。吕柟的别院容纳不下,随即又修筑东林书屋。讲学的规模和影响越来越大,几乎与王守仁中分其盛。
关中理学弟子笃行好学,多出其门。如今在南京吏部考功郎中、尚宝司卿,公暇在柳湾精舍、鹫峰寺讲学,门人弟子众多,堪称一代理学大儒。
皇上都明白,只到底有点儿情绪低落。
徐景珩:“吕柟更适合讲学,不适合官场。”
“要杨廷和、杨一清等等人,更适合官场?”
“对。”
皇上想开了,继续看。
王守仁的学说以“反传统”的姿态出现,在江南影响很大。广收门徒,遍及各地。如今“王学”分成几个流派,但同出一宗,各见其长。著名的入门弟子有,冀元亨、王龙溪、钱德洪、徐爱、王艮……都是各地方影响巨大的学者。
特别是王艮,创立被称为“左~派王学”的泰州学派。
皇上疑惑:“王守仁老师一反程朱理学中,盛行数百年的‘格物致知’‘致良知’,主张陆九渊的‘心即理’,更较之陆九渊立足于‘理’,更强调‘心’,这就是人性解放的启蒙价值?”
“是也不是。心学类似理学,也是立足于儒释道。看儒释道三家一千年来的争斗,道家兴起于汉末,佛家在魏晋时期传进来……有时候,臣会想,是不是,儒学在汉末,就落后于时代?
王守仁的思想,远播海外,特别对日本学术界有很大的影响。日本学术界,不能和华夏学术界对比。
日本学术界的重视,侧面说明,心学适合日本,不适合大明。王守仁也知道。他出身于书香门第。”
王守仁一出生是儒家人,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完美。皇上知道,日本大将东乡平八郎,有一块“一生俯首拜阳明”的腰牌,天天挂腰上。也知道,为何理学会被如此扭曲,心学会使得人都认为,人生就是极尽地享受。
人性到底是什么?释放人性、压制人性又如何?皇上认为徐景珩说得对,这红尘本就是破的,哪有那么多道理?
锅里有米,有房有马有月俸,才是大实在。
墨家、法家、兵家……儒释道,皇上不管他们什么家什么派的,只决定大力发展技艺。
去看看没有嫦娥,只有石头的月亮。
去看看类比地球的火星。
多好?
正月里,皇上离开湖广,在江西呆两个月,在阳春三月里,出发里去南京。
南京!南京!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南京。
皇上奇异地平静。
南京是埋葬他爹的地方,太~祖皇帝建立大明的地方,是大明人的老家。
第85章
还有五十丈进去南京,皇上坐在侍卫们抬着的龙撵上,头顶的明黄伞盖晃啊晃,天上的太阳晃啊晃。
皇上看着南京的城墙,沉默。
南京该是什么模样?南京无数次出现在皇上的想象里,和徐景珩一样、长得美、文采好,翩翩贵公子……
路边的柳条也晃啊晃,风也晃啊晃。长长的红毯铺着,连着天际;前面乌泱泱的人群,红袍紫带,红云一般。
古老的南京城就在眼前。
那是永乐皇帝造北京城的模板,几乎一模一样的城墙,一模一样的正阳门,只有皇帝才能行走的正阳门。
正阳门的六个大门大开,各色旗帜铺满天空。
城楼上一声一声礼炮响起,三呼万岁的人跪下,铺满地。
南京人千盼万盼,盼望来皇上,皇上来了,他们反而无所适从。
皇上千盼万盼,盼望来到南京,皇上来了,平静中带着陌生。
皇上是什么模样?
南京是什么模样?
长达数十里的进城队伍安静无声,长达数十里的迎接的人,忐忑不安。
万分热闹,却也万籁俱寂。张佐、唐伯虎、蒋冕、毛纪等等人,都看着皇上。所有迎接的人,都等着看一眼皇上。
正阳门、洪武门、承天门,外城、内城、皇城,七十万南京士庶的震天欢呼中,君臣一起完成一场史书铭记、轰轰烈烈的重大仪式,进来皇宫的午门。
南京勋贵外戚、文武百官,一起恭迎皇上进去皇宫。
奉天殿升殿,皇上端坐龙椅,俯视人间。
三月十二日,草长莺飞、万物萌生,百花烂漫的南京城,迎来大明皇帝朱载垣。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后来的野史记载,正阳门郊外,贪玩的皇上脱离大队伍,遇到出迎的魏国公一行人,被发现。皇上生气不动,没有人敢动一下,仿若偌大的南京城,整个天地都静下来一般。
大明北京指挥使徐景珩,从队伍后面走上来,牵着皇上的手,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南京人的面前。
指挥使一身徐家大公子的富贵打扮,正红二色织金锦闪色蟒龙袍服,正红的嵌宝紫金冠,轻裘缓带,山水眉目清华、一起在几万人的眼里晃啊晃,一步走过的距离、春风吹起来衣摆的弧度,都是那般清晰。
皇上小孩子的身影,气鼓鼓的小样儿,跟着他一起,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前来迎接的几万人中,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三千口人,一起看着皇上八岁孩子的身影,看清皇上的龙颜,眼泪流下眼眶。
皇上长得,好,好,非常好,超过他们想象的好!
皇上一身正红四团龙袍,头戴金玉翼善冠,身姿挺拔,步伐稳重。
略胖的小俊脸,天庭饱满吃官饭,地阁方圆掌大权。耳垂肥厚精力充沛、寿数高而且财运丰厚。
凤目龙睛,眼尾收敛上翘,无情且风流。
眼珠之乌珠圆大而有光彩,透射真光。
山根宽广丰厚,鼻如悬胆身须贵、五官精致立体尊贵大气,眉目略深邃,更显小儿郎心性坚毅——
尤其那双眼睛,细看之下,星光璀璨、星河浩瀚,看一眼,你就陷入其中,移不开目光。
皇上和太~祖皇帝一样!
南京人激动。
皇上和太~祖皇帝一样!头型圆正,上至百会穴的顶部,下至中正之部,两侧周边城,直上入鬓曲,下达眉尾之福堂,形成一颗方形大印,姿貌雄伟、奇骨贯顶!
天生的英主!
注定的明君!
南京群臣,嘴唇动动,未语泪先流。迎着他们的大公子安静的目光,看着皇上平静的眉眼,一身帝王气度,霸气昂扬,跟在指挥使的后头,再次大礼参拜。
“臣等拜见皇上。”
皇上看着跪在人群前方的徐景珩,眼里有一丝波动,面色缓和,龙靴移动,停在魏国公的面前,双手扶起来他。
“国公平身。”
“诸位平身。”
皇上清脆的小奶音响起,因为接连换牙,引起说话有一丝漏风。
魏国公起身,看一眼皇上,眼里那份激荡担忧,只有皇上能懂。
群臣跟着指挥使起身,那目光中的期待、希翼,皇上也懂。
当天下午,皇上在奉天大殿开宴会,宴请群臣,歌舞声声中,所有人都喝醉。南京城的父老乡亲们聚在一起,也是大醉。
他们的大公子,清瘦的模样,一看就是重伤未愈,寿数几何?
南京人心里一阵阵酸涩难言,眼睛湿润。
九年前,先皇的棺木到达南京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南京人全体出迎,隆重悲伤。
九年了,日日夜夜等着皇上长大,终于等到,其中滋味,谁懂?
元和八年的春天,皇上来到南京,满心高兴,徐景珩过了一个冬天,却是明白,他的身体情况。几十万南京人,也都明白。
皇上在皇宫里休息,南京皇宫里,为了迎接皇上的到来,特意修缮包括乾清宫在内的,前面几个宫殿。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住人,徐景珩担心皇上一个人,特意陪他早早休息。
魏国公也嘱咐他,他到底还是北京的指挥使,好好做好该做的事情,不着急回家。
只皇上知道魏国公府的人,都等他。也知道他到底是挂着北京指挥使的身份,更知道他不放心自己。
皇上临睡前,大致浏览这座乾清宫的布置,大气、空阔,却又有江南的华丽精致,处处彰显皇家富贵,更有很多东西方都有的孩童玩具,贴身用具的图案都欢乐且富有童趣,满意,也心疼银子。
“修缮四个宫殿,花费不少。各地方的驿馆,也是空放着,要用啊。”
徐景珩一愣,瞧着皇上懂事的模样笑,接着他人就长长地叹一口气,面色哀伤,声音更是心酸。
“皇上长大了……”皇上长大了,知道任何一文铜钱来之不易。皇上第一次面对徐景珩耍无赖,眼睛瞪圆。
奈何徐景珩今晚喝了七八分醉,醒酒汤也没有效果,说了半句话,人就睡着。
皇上给他盖好被子,给他诊脉,小眉头一皱。
回到南京,徐景珩就算是静养,聚会也不会少,一定会喝酒,这一喝酒,又会伤身。
皇上思考一会儿,他住过的驿馆都可以做学院,或者藏书楼。当然,他和徐景珩的住处,要保留。将来他长大了,游玩江湖,就算不好去住,也可以看看。
再想想接下来的事儿——根据章怀秀、兴王、庆成王的记忆,今年可能会有的全国大旱。去孝陵祭拜太~祖皇帝和马皇后,去看他爹,视察南直隶地区,重点长江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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