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 第23章

作者:痒痒鼠 标签: 穿越重生

  三位阁老知道,太皇太后因为先皇的“心软”,皇上的心硬,要换一个谈判筹码,对看一眼,一起看向今天本不应该在场的皇太后。

  皇太后听着太皇太后一番话,自然也开始担心儿子以后的花费问题。

  总不能以后儿子买一串喜欢的糖葫芦,也要跟户部报备,走流程,等一个月?宪宗皇帝当初为什么设置皇庄?还不是宪宗皇帝性格懦弱,不敢和内阁、户部要银子花,只能自己想办法?

  就算她儿子性子强硬,可这也确实麻烦啊。

  皇太后犹犹豫豫地开口:“三位阁老,要不,查抄的银子,给皇帝留一份?”皇太后不等三位阁老回答,又自己否决了,“这样也不好。老百姓都说,家有万贯,不如日进斗金。到底是死钱不如活钱,不能坐吃山空。”

  顿了顿,她又担心:“皇帝对金银也没有什么认识,就知道这大明的宝贝都是他的,放在什么地方,放在谁手里都是他的。三位阁老,你们多教导教导皇帝,做皇帝,手里也要有银子啊……”

  皇太后絮絮叨叨的,三位阁老听得头皮发麻。然而皇太后满心担心,儿子将来连娶媳妇的银子也没有。

  太皇太后听了半天,不劝着,反而给添油加火:“我看啊,这宫里就我们三个人,皇帝才三岁,不若把宫人裁减裁减,节省一些银子。”

  皇太后果然更担忧了,紧紧地盯着三位阁老,等候回答。

  三位阁老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气,三位阁老还没说话,又听到太皇太后一句:“张家不抄家,对不起万民。我来和张家算账吧。有了银子后,一半给皇上存着,一半捐给南京的难民买粮食,也算是给张家赎罪。”

  “没有活钱,总要有点儿死钱。”

  !!!

  三位阁老脸上一黑。

  皇太后立马就要劝说,却又对上太皇太后那冷硬阴森的面孔,一个字也不敢说。

  清宁宫里,太皇太后果断地断尾求生,为了孙儿以后娶媳妇的银子,和三位阁老死磕硬谈。

  皇太后亲眼目睹张家的结局,默默决定严格管好自己的娘家,也为了儿子将来娶媳妇的银子,一改往日作风,一步不让。

  乾清宫里,天纵圣明·元和皇帝·朱载垣,金口玉言废除皇庄,完全不知道这样一来,他个人一下子少了一大笔收入来源,大踏步进入“穷皇帝”行列。

  天纵圣明·元和皇帝·朱载垣,就高兴今儿终于下朝了,开心啊。他老师们伴读们都说今儿他累了,不学习了,他更开心。

  开开心心地和老师伴读玩伴们玩躲迷藏,和草上飞伯伯飞高高,拉着美美的指挥使玩空竹响,手握木柄转转转飞飞飞,飞了一下掉下来,他再重来……

  玩累了,看着天空满脸向往:“高高。”

  美美的指挥使安静地看着他玩乐,闻言,抬头看一眼天空,低头看一眼怀里的胖娃娃,毫无原则的宠着:“臣要工部做大大的空竹响,和风筝一样飞上天空,好不好?”

  小娃娃拍手欢呼:“好好,好好。”

  午后的太阳光慵懒迷人,小娃娃在美美指挥使怀里打个盹儿,梦里都是自己乘坐空竹响飞上蓝天,和白云一起玩耍。

  听一会儿琴,画一幅画给唐伯虎老师寄去,就要和徐景珩去钓鱼,明明鱼儿见到他就逃窜,他还就喜欢上钓鱼了。徐景珩——自然还是毫无原则的宠着。

  他在太液池钓鱼,和吓得挺尸的鱼儿们说话忘乎所以,更不知道,很多大臣围在刘健刘阁老的家里,请他问一问皇上“‘不许吃饭’的时限”。

  勋贵一方,定国公自觉没脸来,武定侯郭勋只能硬着头皮:“刘阁老,我们知道挨饿的滋味了,求求皇上慈悲,绕过一回。或者罚我们其他方面可行?那么多事情要办,我们饿着,没有力气做事啊。”

  清流一方,张璁忙着清查张家土地,没空。夏言感觉这比打仗还痛苦,却也只能上阵:“三位阁老都在宫里还没出来,只有请刘阁老。吾等知道刘阁老在休养,实在惭愧。可实在拖不得。”

  其他大臣,世家大族出身的,哪个挨饿过?此刻都没有力气说话。皇上说不许吃饭,他们连水也不敢喝一口。

  刘阁老“咳咳咳咳”,太欢乐没憋住,呛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31 20:04:18~2021-04-01 19:0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存在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吃鱼的猫、开心每一天30瓶;蛋挞20瓶;宋成、山水、啾啾啾、karlozrahl 10瓶;过客8瓶;冷婉婷、彼岸梦临6瓶;风雨无阻5瓶;槿2瓶;胖竹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刘阁老九十四岁了,这么大的年纪,腰都弯的直不起来了,自然不能上朝。刘阁老面对这些,表情恳切,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明明饿的要站不住,强撑着保持体面的大臣们,脸上肌肉一抖一抖的,实在忍不住想笑。

  大臣们:“!!!”大臣们也是脸上肌肉一抖一抖,那是躁得。

  刘阁老笑够了,示意两个小厮扶他站起来:“老夫也不问你们是怎么惹到皇上。你们先回去,先休息一天吧,老夫去洗漱收拾,才好去见皇上。”

  诸位大臣咬牙硬撑,只能这样了。有那早上上朝前早膳都没吃的大臣,急切地道谢:“阁老,万事拜托阁老。”

  其他人,就算早膳吃了又如何?一上午大打一架,结果上午自己没吃,中午被罚没得吃,这马上晚膳的时候,整个四九城都是饭菜香——以前怎么没发现,四九城里头这么多炊烟?

  咽下唾沫,坚持住。

  “吾等等候阁老。”

  刘阁老摇头,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慢吞吞地抬脚迈步,回去后院洗漱沐浴换衣服——皇上爱干净,小鼻子又灵,尤其这年龄大的人,身上一股子暮年腐朽的气息重,不洗澡熏个香,怎么见皇上?

  刘阁老自觉,他这在家休养,又是秋天的时候,好几天没洗澡净面了,要好好洗一洗。

  群臣也知道他们的刘阁老需要好好洗一洗,怎么办?等啊。

  刘家的下人们就看着,这些贵人们一脸菜色,哪有平时的一分盛气凌人,或者斯文儒雅?大着胆子和刘阁老咬舌头:“我们皇上就是聪明。这再大的官儿,不吃饭也不行。”

  刘阁老泡在浴桶里,浑身舒服,只乐哈哈地笑:“吃千吃万,不如吃饭。”

  等到刘阁老收拾好自己,已经是申时七刻了,正好是家家户户的晚食时间。

  刘阁老自觉,他也饿啊,他老人家也要吃个饭,垫垫肚子,才能进宫啊。老管家知道刘阁老年龄大了老小孩,瞅着外书房里头饿狼一般的大臣们,麻利地给刘阁老塞一个饼子在手里:“阁老您在轿子里吃。”

  刘阁老乜他一眼,委屈巴巴地抱着一个饼子上轿。

  大臣们送刘阁老上轿子,因为刘阁老手里的饼子,猛地吞咽唾沫,吓得刘阁老拿着饼子的手哆嗦一下。

  “起轿!”“起轿!”轿夫们喊着话,稳稳地抬起来轿子,两排家丁在前面开路,一路直奔皇宫而来。

  这个时候,小娃娃皇上也正在用膳。徐景珩不放心三位阁老和太皇太后的谈判,也留下来,老师们伴读们玩伴们都一起吃晚饭。

  说起来大明皇帝的膳食,那就是一把辛酸泪。大明皇帝的吃食,是光禄寺准备。光禄寺管着御膳、筵席之类事务,地位可着实不低,在大明贵为“小九卿”之一,光禄寺的主管者称为光禄寺卿,从三品。

  光禄寺是一个大肥缺,无他,真正的肥的流油,据说那光禄寺养的蚂蚁,都长的跟猪一样。可是,光禄寺做的饭菜是人都不爱吃,无他,实在是难吃。

  明朝官员都说:“今大官进御饮食之属,皆无珍错殊味,不过鱼肉牲牢,以燔炙酿厚为胜耳。”

  大明老百姓说,光禄寺给皇上吃的“御膳”,根本没什么山珍海味稀奇东西,大鱼大肉,猛烧猛煮猛加调料,要有什么味道?毒不死人就行。

  “京城四大不靠谱”:翰林院的文章,武库司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可见光禄寺饭菜的难吃程度,在整个京城都出了名。

  就这光禄寺越来越糟的做菜水平,历代皇上能受得了吗?祖宗之法啊。到了先皇的时候,先皇荒唐顽劣,那么折腾要盖豹房,就是嫌弃乾清宫又破又旧又闷,这比住还重要的吃,当然更不能忍。

  豹房里头有专门的小厨房,有专门请的大厨。到了小娃娃做皇帝,他爹疼他,阁老们疼他,锦衣卫东西厂他祖母他娘都疼他,那就在乾清宫设置一个小厨房吧,以后光禄寺,只负责宴席!

  今儿个一起用膳的人多。米面食:八宝馒头、攒馅馒头、芝麻烧饼……白切面、水晶饭……八大碗。

  肉食:烧鹅、清蒸鸡、暴腌鸡……清蒸肉、鲟鳇鲊、蒸鱼、猪耳脆……八大碗。

  汤品:牡丹头汤、猪肉龙松汤、牛奶汤。

  荤素搭配、香气四溢、馋的人流口水。刘阁老一路上思考很多,一来一看一闻,好嘛,我先吃吧。刘阁老当即抱着他无法下咽的饼子,喝汤用菜吃肉。

  食不言寝不语。小娃娃好奇地看一眼刘阁老,继续奋斗自己的牛奶汤。

  德高望重的刘阁老坐在皇上左侧,瞧着皇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感觉今儿可以多吃一碗饭。再瞧着徐景珩的冷眼,更吃的香。

  丝竹声悠扬,八个玩伴不敢说话,专心吃饭。老师伴读们都是人精儿更不说话,更专心吃。

  小娃娃奋斗完奶汤,眼瞅膳房新出的糟瓜茄,要吃。徐景珩给他盛一碗水晶饭,舀一勺烧鹅丁,喂他,他嘴巴张大吃饭,眼睛还看着糟瓜茄。

  光禄寺不再一家独大后,“甜食房”、“酒醋面局”等等机构都开始冒头,御酒房腌制的糟瓜茄,甜食房造的丝窝虎眼糖,都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食谱传到民间,北京城的老百姓都夸。

  小娃娃偷偷跑膳房尝过一次后,就一直惦记。可是腌制的东西他这个岁数如何能吃?

  可是越不给他吃,他越想吃,自己吃饭动作稳当后,他就对别人吃的饭有了兴趣,标准的“隔锅饭香”。

  可是徐景珩喂他,他又习惯性“乖乖”地吃饭。刘阁老看一眼皇上的小动作,尤其皇上对徐景珩的亲近之情,想起来其他三位阁老和太皇太后的谈判,心里头五味具杂,只想一想自己的年纪,转眼又想开了,开开心心蹭饭。

  一顿饭结束,清盘。刘阁老笑哈哈地和皇上散步,好奇地问:“臣家里做的糟瓜茄,怎么都没有宫里面的味道?就缺那么一丢丢,说不清。”

  小娃娃立马接口:“瓜茄等物,每五斤,盐十两,和糟拌匀。用铜钱五十文,逐层铺上,经十日取钱,不用别换糟,入瓶收久,翠色如新。”

  “要严格份量,不能多或者少啊。”

  刘阁老郑重点头:“皇上说的对。这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就是这样,不能多或者少,要正正好。”

  “然也,然也。”小娃娃装大人,治大国他不懂,烹小献他更不懂,但他摇头晃脑的架势有模有样。

  刘阁老因为皇上的模样更开心,君臣说着话儿,其乐融融。

  同一时间,湖北兴王府,兴王修道打坐三天出关,还非要“茹素”——掺上荤油、猪血煮的素菜四样,一边吃一边念:“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同一时间,大同府的迁移队伍,在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蹲在地上捧着粗瓷大碗糊弄一下肚子,手里的粗麦大饼硬的比石头,碗里淅淅沥沥的几粒米,汤水清的可以当镜子。

  同一时间,保定府,因为县令“胃疼”晕倒,告状暂停的五牛庄狗蛋等人,不得不找到县城一家最便宜的客栈,一群汉子挤在柴房里,大口用着家里婆娘做的窝窝头,期待明天县令病情好转,接了状子。

  同一时间,紫禁城清宁宫,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三位阁老的谈判正激烈。

  太皇太后怒目而向,声音森冷森冷。

  “三位阁老说,皇帝不缺银子花,我不认同。除了户部每月给的五万两,东厂做海贸赚的银子,三分之二交给国库,皇帝的私库只留三分之一。

  这两个数字看似多,然而皇帝要养着东厂西厂锦衣卫,偌大的一个皇宫,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光宫人就四万。”

  “三位阁老,你们家,每天开支多少?”

  三位阁老眉心一跳,知道太皇太后这是要拉人垫背,却又实在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杨阁老只说:“太皇太后明鉴。皇庄废除。张家土地清查,其他外戚家里的土地也会清查。只要国库有银子,自然会给皇上花用。一个月,从五万两改为十万两。”

  杨阁老大退一步,皇太后心动,然而太皇太后的脸阴的可以做盖尸布。

  “十万两?皇帝的乾清宫一百五十年了,又闷又旧又腐朽,需要修缮。皇帝马上五岁进学,文华殿也要修缮。这皇宫,哪里不需要修缮?普通百姓人家都知道过几年换新房子!”

  “凡事节俭。皇家为百姓表率,更要节俭。我和皇太后能忍就忍了,可不能委屈了皇帝!”

  杨阁老愤怒。

  谢迁脑袋里全是杨阁老家里的讲究体面,不言不语。

  蒋阁老出来打圆场:“皇上要修缮房屋,户部自当给银子。这个银子,太皇太后不用担心。”

  太皇太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阴不阳的一句:“我是不担心。皇上性情刚硬,我啊,先把张家自己给摁住了,趁自己还活着,调~教调~教,百年后也安心闭眼。

  就是不知道,有人能不能安心闭眼?”

  “哎吆吆——”太皇太后根本不在乎杨阁老要杀人的浑身黑气,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家大业大,谁家里没有几个不成器的?理解理解。哎呀,当家人难做啊,几位阁老辛苦了。这等将来啊,不一定皇帝改了性子。”

  “哎吆吆,几位阁老,我这么说,我们皇帝的安全没有问题吧?不会有人狗急跳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