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回眸
“想听故事了。宫里,珍贵妃如今如何了?”忽然小产,忽然破案,忽然死了仇人。
“自是与陛下哭诉,得了些好东西。”舒乘风道。
“我猜猜,如今宫里最得宠的是婉妃和芳婉仪是吧?”
“还有一个孔令仪。也是今年入宫的人。”
雁南归把身子靠在他怀里舒服趴着:“孔令仪,大衍没有孔氏这种大家族。那么也就是说,这位家世不显的令仪,进宫的时候大约位份更低。九品八品就差不多了。升两级了,看来也很厉害。”
“如今珍贵妃不能侍寝,陛下被这三位包圆了?”雁南归问。
这包圆……这词用的。
“嗯。”舒乘风还是点头。
“怎么忽然问这个,想到了什么?可是南归替孤想到了什么法子对付珍贵妃?”舒乘风摸着她的后背。
“没有。对付她做什么?就叫她自己感受感受失宠,或者是老去。再或者,成为太妃的时候那种感觉不好么?”雁南归轻轻戳他的下巴:“吃力不讨好,你这么多年都没对付,还说这个?”
动珍贵妃,不就是给陛下递刀子么,何必呢?
“那么那是真的就听故事?”舒乘风笑问。
“对呀。闲着也是闲着。”雁南归抬起脸:“我主要是好奇,珍贵妃会败给谁。”
单说长相她确实极美,可自古就不是你美就能永远不失宠的。
舒乘风低头看她:“那我们一起看吧。”
说着就把嘴唇印上了另一片嘴唇。
两个人就在椅子上,亲的难舍难分。
后院里不知什么事,只知道雁南归去前院就把太子请走了,还自己去,也够不要脸的。
可人也只敢心里想一想罢了。
第二天上午,雁南归亲自去正院见了太子妃。问候了几句她的病,就把出城的事说了。
“既然太子殿下应了,我自然不拦着。”太子妃有些不舒服道。
“那妾明日就出去,究竟是出城,是要带人的。故而昨日先去跟太子殿下说了。娘娘不要在意。”雁南归解释了一句。
至于听不听,那也随她。
太子妃毕竟还是身上没精神,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坐着吃力,就先不留你了。去吧。”
雁南归也只说了几句关心她身体的话就走了。
刚回去,雁南归就道:“瞧见太子妃脸色没?”
“奴婢看见了,那真是……不大好吧?”降香道。
蜡黄中还透着些青的样子,怎么看都……
“这一胎,怕是她还是保不住。”雁南归蹙眉:“接连小产,以后更难了。”
一个还没坐稳的太子,他的太子妃确实也不容易。
后院这么多人勾心斗角就算了,外头也是虎视眈眈的。
说出来有人害,没说出来还是有人害。
“胡太医也看了,这也没看出什么吧?”降香也好奇。
“要是毒药,那是看出来了,可要是一些慢性药呢?不好说。”雁南归道。
“哎,真是不容易。”降香道。
说罢,就去预备明日要用的东西了。
上坟是不能够去的,但是寺庙里的牌位却可以去祭拜。
倒也不必准备太多,香烛纸钱,不过是个心意。
准备好素衣就是。
当日无话,第二天一早,直接出门。卫宵带着三十个侍卫跟着。
城外与兰氏汇合。
娘俩坐在一个马车里。
兰氏看着这阵仗就问:“我想着你带着十来个人就差不多,这怎么这么多人?”
“都是殿下的意思,我也不太知道。”她还是装傻,总不能说府里都有人想坑她,要是出来带人少,太低调,被暗算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好,你在府里还好么?”兰相宜问。
“都好。前些时候叫人给姨母请安,听着姨母风寒了,好了没有?”
“都好了。这不是出来走走也好。”她今日也是一身素衣,虽然笑,可想起逝去的亲人也是伤心。
一行人走到了一处庄子外的路上,兰氏指了指:“你道这是哪里?孟家的庄子。”
“哦?李氏姑侄就在这里?”雁南归问。
兰氏自然知道这件事,就是她叫人去说的。
这种事,还不叫姑母听着乐呵一下么?
“正是。也不知那姑侄两个如何了,一辈子不要回去才好呢。”兰氏哼道。
“停车。”雁南归叫了一声。
卫宵抬手止住了队伍。
自己策马过来:“雁良媛,怎么了?”
“哦,前面庄子,孟家的。卫大人知道我的意思吧?我叫我的侍女去一趟。”雁南归道。
卫宵一滞:“这……是否不合适?”
“仇人落难,痛打落水狗,你家殿下都不会拦着我。要是我去自然不合适,我的丫头去,你还拦着呢?”雁南归笑着问。
卫宵脸红:“属下不是这意思,就是……罢了,那……”
“蝉衣,你去吧。替我好好看看那姑侄俩,也叫她们知道知道杜鹃怎么走的。”雁南归道。
第0194章 仇
蝉衣笑着应了。
留下了兰家的马车,车夫,和两个家丁,一会好接蝉衣走。
一行人前头先走,蝉衣与这几个人一起直奔孟家的庄子。
亮出太子府的标志,自然不会被拦住。
不光如此,孟家老夫人还得来接。
她心里可怄死了,但是不能不来。
蝉衣本就是孟家出来的丫头,倒是比旁人更熟悉。
她请安也客客气气。
孟家老夫人看着她,心里就别提多别扭了。
“蝉衣姑娘这是?”她起先叫的自然不是这个名字,是蝉衣自己说如今改名了。
“哦,我们良媛正去净慈寺,路过这里。才知道原来是孟家的庄子。听说您老病着,就叫我来看看。怎么不见李姨娘?听说是在一处的?”
孟老夫人忙叫人去叫。
她如今就是个惊弓之鸟,一时根本想不到雁南归其实不能直接把她如何的。
李氏来的时候,也是惊讶,毕竟蝉衣还是脸熟的。
李氏如今病的厉害,一把骨头一样,早没了当初的那几分美貌,鬼一样的站在那,瑟缩着。
孟老夫人看了她这样就来气,尤其是如今见了雁南归的人,更是来气。
于是斥责:“怎么回事?坐着。”
李氏便坐下。
蝉衣笑了笑:“也是我们良媛叫我来,其实我倒也不知说什么好。如今我们家三姑娘是孟家大少夫人。怎么说,也是亲戚。”
孟老夫人听着就是憋闷:“雁良媛要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过去的事,也是……也是误会。”
“误会?李老夫人是个大度的,可我们良媛啊,常说她是最记仇,最小心眼的。不过呢,虽说记仇,也不是只记仇。哎,您看,杜鹃那丫头可怜见的,我们良媛不就发了善心?家里人对她不好,只知道要钱。老夫人也不管她。这不是,虽说身契还在,可这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因为杜鹃已经换了身份,成了一个普通人。
远走高飞。
“你说什么?杜鹃?杜鹃那蹄子竟被那贱人收买了!”李老夫人站起来,目眦欲裂。
“老夫人才在宫里失仪被赶出去,如今竟敢辱骂太子殿下的家眷?怎么了?孟家攀上了二皇子,这是笃定了要做开国元勋不成?”蝉衣怒道。
李老夫人自知失言,只是此时又是气又是怒,也不能说软话了。
“当初是她要和离!如今怎么反倒怪罪?便是过去过的不顺心,那也不是我们就如何对她了!”李老夫人坐回去,胸膛起伏。
“瞧您说的,也没人说您错了啊。我们良媛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只是过去了,却不妨碍她报仇啊。
“老夫人也息怒,宫里这事啊,也只是丢人,不碍事的。”蝉衣笑着引导。
李老夫人看着她,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是怀疑过啊,可是还是觉得雁南归做不到……
但是今时今日,她竟然觉得害怕了起来。
李氏如今也缩在那瑟瑟发抖。
蝉衣笑着起身:“李姨娘如今怕了?当初下狠心的时候怎么不怕呢?我们良媛是雁家嫡长女。唯一的嫡女。虽说昔年雁家对亏欠她,可也是她年轻,不知道如何亲近。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倒是成了她无依无靠?”
“孟家如今有了三姑娘,你们也不见的就万事大吉了。这嫡出和庶出的,总是不一样的。”
蝉衣笑盈盈的:“奴婢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