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而于谦自己则同石亨一道,率同副总兵范广、武兴陈军在德胜门外抵挡也先,传令下去,临阵之时将领不顾军队先撤离之人,斩其将,军队不顾将领先退者,后队斩杀前队,直接抹杀了将领和士兵们的侥幸之心,至此再无人胆敢退缩怯战。
于谦与石亨、范广共同戍守德胜门,而也先的进攻也由德胜门开始,于谦严阵以待,命令石亨设伏于空置的屋舍,派遣数名骑兵诱敌,瓦剌万余人追击而上,副总兵范广趁机发射火器,先前埋伏起来的将士们共同出击,打了瓦剌一个措手不及,也先的弟弟孛罗、平章卯那孩中炮死,明军声威大震。
初战告捷,于谦面色稍霁,范广、石亨几人亦是面露喜色,城墙之上弓箭手引弓戒备,目送瓦剌士兵退出射程,眉宇间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几分轻松之意。
恰在此时,于谦却听破空之声传来,寻声扭头去看,却见一支利箭伴着破空之声如雷电一般迅猛射出,城下瓦剌马背上的将领后背中箭,应声跌下马去,军队阵势一时大变,随之哄乱起来,连那将领的尸首都顾不得抢回,便四散着一哄逃离。
于谦见状大喜,回头道:“这一箭是谁射的?当赏!”
石亨亦道:“瓦剌贼众已经退出射程许多,却还能一击而中,臂力非凡,精准异常,果真难得!”
却无人出声认领称谢。
下一瞬,又是一箭发出,同样直取一瓦剌头目性命。
于谦骇然转头,着实吃了一惊:“陛下!”
朱元璋不看他,臂膀发力,引弓再射,口中笑道:“于尚书,看朕箭术如何?!”
弓弦一松,又一名瓦剌头目应声倒地。
于谦震动不已,由衷道:“陛下神武非凡,臣敬服!”
石亨亦是面有钦佩之色,躬身道:“陛下勇武,有太祖皇帝之风!”
朱元璋知道后边石亨这孙子要造反,但这时候见了他,态度还是很和蔼的——造反是之后的事情,守城是眼前的事情,且先榨光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等瓦剌大军退却,再寻个由头杀了便是。
他笑着褒赞石亨几句,这时候也先见德胜门这儿占不到什么便宜,便转奔西直门去了,防守西直门的乃是都督孙堂,只是于谦唯恐事有万一,忙令石亨引兵前去襄助。
在前一世,于谦已经证明了他的韬略和本领,故而此时朱元璋并不发言,于谦却不敢忽视天子,恭敬询问:“陛下以为如何?”
朱元璋断然挥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既用于卿家防守北京,自无质疑之理!”
于谦心下动容,称谢不已。
朱元璋却在此时遣退左右侍从,面有忐忑,低声问道:“于卿家,朕可以放心的将大明和北京交付到你手上吗?”
于谦听得身形一震,当即一掀衣摆,跪地道:“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敢有辞!”
“好!”朱元璋面有感慨欣然,亲自将他搀扶起身,拉着他的手,依依道:“于卿家便是朕的诸葛孔明啊,有臣如此,朕夫复何求!自古圣君垂拱而治,朕深以为然,太后在宫中念佛,朕稍后便去拜谒太庙,祈求历代先祖庇佑,瓦剌不退,势不出庙!偌大的朝堂,朕能信得过的只你一人罢了,今日朕便将抗敌诸事交付到于卿家手中,还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于谦感念不已,泪湿衣襟:“得陛下如此信重,臣岂敢叫陛下失望?!”
朱元璋眼睛里有一闪即逝的泪光,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起驾离开。
胡濙正统筹北京钱粮,忽听身边有人长叹一声,递上一盏热茶。
他无心去用,一心扑在算盘上,随意摆摆手,道:“退下,勿要搅扰!”
那人却不退缩。
胡濙白眉微皱,面有不悦,扭头去看,顿时大惊失色:“陛下——臣万死!”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朱元璋一把拦住他,神情动容,目有欣慰:“镇守国家,安抚百姓,不断供给军粮——真是朕的萧何啊!偌大的朝堂,朕只信得过你一人罢了……”
又过了半日,王直处。
朱元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王卿家真是朕的张良啊!偌大的朝堂,朕能信得过的,也唯有你罢了……”
空间里的皇帝们:“……”
你心真的好脏啊,老朱!
刘彻两手抱胸,啧啧说:“老朱,撒谎就撒谎,能别老cue我们大汉朝的朝臣吗?要不就是高祖皇帝的张良、萧何,要不就是刘备的诸葛亮——”
李世民不怀好意道:“不说他们,你让老朱说谁?爱卿真是朕的胡惟庸啊,还是爱卿真是朕的蓝玉?不太好吧?”
高祖:“嘻嘻嘻!”
嬴政嘴角微翘,忍不住别过脸去笑。
朱元璋:“……”
滚!
你们这群混蛋,上辈子都没喝过开水是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168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18
朱元璋额头开出来一朵十字小花,隐忍下去,继续跟王直演戏,直到把人感动的涕泪连连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到了僻静无人之处,使亲信换上自己衣袍,往太庙中装模作样,自己则穿了软甲,带上一干亲信,自心腹把守门户处,直奔居庸关而去。
心腹之中有人心存疑虑,低声劝谏:“陛下,此法是否太过险恶?您万金之躯,岂能如此冒险?”
朱元璋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叫朱祁镇那厮知道,皇帝御驾亲征,究竟是何等风范!”
前世也先攻打北京,屡屡败在于谦之手,眼见各地勤王将兵即将到来,唯恐被包了饺子,将占领区洗劫一空之中仓皇北逃,这一世,朱元璋却不打算给这王八蛋这个机会!
朱元璋离了北京城,率领心腹卫率西行,出具加盖官印的文书、假借京城来使为名,纠结先前被瓦剌冲垮的大明军队,重整旗鼓,稳定军心。
地方军队听闻这位浓眉大眼的年轻小将是京城勋贵之后,家中有亲眷死于土木之变,心中便添了几分哀意,再见他骑射无双,勇冠三军,也逐渐聚起几分勇气。
朱元璋心知一众将兵士气衰退,不能直面瓦剌,便拣选数百名悍武之人为敢死队,协同己方卫率一道换上瓦剌军装,往居庸关去诈其开门。
守城的瓦剌将士还沉醉于白羊口和紫荆关的接连大胜,更知晓太师率众前去围困北京一事,见来众不过数百人而已,不疑有他,开门将其迎入,发觉不对之时,却也晚了。
朱元璋手持长枪,骁勇无双,如入无人之境,扈从们惊得目瞪口呆,这时候却也顾不得别的,拼死杀上前去,护持左右,另有人释放信号,令守候他处的援军策应,疾驰居庸关。
……
留守的将士们等了又等,满心忧惧不安,朱元璋一行人刚刚离开们多久,那主将便掀开军帐,火急火燎道:“朱将军率人离开多久了?!”
手下低声回答:“只两刻钟而已,将军且静心等待便是。”
“静心等待——老子这时候要是能静得下心来,那才真是有鬼了!”
那将领暴喝一声,见那士兵面有惶惶,自觉失态,长叹一声,回到军帐中长吁短叹。
副将劝他说:“我看朱将军胸有成竹,料想也是有把握的,按照时间推算,怕还得有的等,将军实在不必心急至此——再则,到了这等关头,急也是没用的。”
将领冷笑:“太上皇御驾亲征之前,也胸有成竹,结果呢?!”
话音落地,他又觉得其中深意大为不详,不耐的摆摆手,自去座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居庸关方向传来三声响炮,军帐众人齐齐为之一振,目露喜色。
副将喜形于色,转向主将,正待说句什么,却见后者已经迅速提起佩刀,大马金刀走出军帐,神情雀跃,扬声喝道:“集合上马,奔赴居庸关!”
副将会意一笑,迅速翻身上马,扬鞭往居庸关方向去。
……
先前大明几次落败,将士们心中既有惊惧,又不乏忧愤,现下眼见朱将军仅以数百人杀入居庸关中,痛击瓦剌将士,一时军心大振,一扫先前的低迷气氛,精神振奋,杀上前去。
朱元璋冲在最前边,所向睥睨,真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瓦剌士兵们见他为领军之人,起先还想设法将他擒杀,打散大明军队的锐气,然而去一个送一个、去两个送一双,如此持续几次,再无人看近前,远远瞧见那青年仗枪而来,便如羊群畏惧猛虎一般蜂拥退散,不敢直面其锋芒。
士兵们生了畏惧之心,居庸关的防卫旋即变得岌岌可危,大明将士愈发振奋,作战更加勇武,瓦剌一方却生了畏战之心,纷纷躲闪逃窜。
戍守居庸关的瓦剌将领心知此城地势紧要,若失在自己手中,来日军法从事,必死无疑,再见朱元璋一马当先、众人无堪匹敌的状态,暗暗咬牙,披挂上马,一声暴喝:“我便来会会你这厮!”
朱元璋扬声大笑:“来得好!”说完,便主动迎上前去。
他身边的亲信扈从都是在洛阳时跟随左右之人,虽然知晓王爷勇武非凡,武功高强,但平日里大家也就是练练拳脚骑骑马,顶破天了就是出去打个猎,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陛下一上战场就变成这样了?!
人间杀器,所向睥睨,他是背着我们偷吃了什么buff吗?!!
这不科学!!!
心腹们在风中凌乱,却又不敢松懈,饶是自问身手不如皇帝万一,却还是防守左右,以备不测。
朱元璋却不曾想那么多,只觉得终于来了个像样的敌手,一杆长枪灵活而凶狠,招招式式都直奔对方要害而去,迅猛至极。
瓦剌将领举刀去挡,却听“铛”的一声震响,但觉虎口发麻,刀背被他撞下去不下三寸!
他心下骇然,下一瞬便见那一星银光闪烁,直奔脖颈而来,心中暗道不好,意图躲闪,却也晚了!
长抢刺破脖颈,寒光闪烁的棱角刮下大片皮肉,血色飞溅,那瓦剌将领身形失去平衡,向左一歪,便要栽下马去。
朱元璋催马近前,一把扯住他头盔下的发辫,反手拔刀将他头颅斩下,银枪高高挑起,习惯性道:“主将已死,投降的只扒皮,不揎草——”
空间里的皇帝们:“……”
亲信:“……”
亲信这辈子的反应就没这么快过,冲上前去捂住皇帝的嘴,几乎是抢着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把挑着瓦剌将领死不瞑目头颅的长枪,扬声大喊道:“主将已死,投降不杀!”
他夺枪的时候,另一名亲信冲上去接替他捂住了皇帝的嘴,又是紧张,又是忐忑:“陛下,这话一喊出去,别说是人,瓦剌的马都能多跑八百里!”
高祖皱着眉头,恨不能杀出去拍他两巴掌:“老朱,醒醒!场上不能发懵,这可是在打瓦剌啊!”
李世民道:“老朱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
朱元璋如梦初醒:“说顺嘴了!对不住对不住!”
他很不好意思,又跟亲信说:“亏得你们反映及时,才没叫朕犯错!”
亲信见他终于醒了,暗送口气,将手松开,出言称罪。
“你是一片忠心,何罪之有?”朱元璋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神情欣慰。
居庸关破的突然,守城将领又为敌军所杀,剩下的瓦剌士兵没了斗志,纷纷缴械投降,朱元璋吩咐人收拾战场,又着手清点伤亡情况。
最开始他提出突袭居庸关的时候,军中不乏有人反对,这时候眼见明军大胜,居庸关重回己方手中,又得见这位青年将军战场征杀时的英姿,当下再无疑虑,众将领一道抵达帅帐之时,便不约而同、齐齐跪地,口称统帅。
朱元璋坦然受了,又请众人起身,裁定功绩,分发赏赐,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众将领眼见他不仅仅强于征战,更是赏罚分明,理政有方,心下更觉钦佩敬慕,议事结束离开帅帐,还忍不住与同僚嘀咕:“果真是勋贵之后,不同凡响——”
同僚更被激起了豪情壮志:“趁这个机会多立些功劳,未必不能得爵,到时候娶个俊婆娘,生他十个八个儿子,能有一个得到朱将军些许皮毛的,将来也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朱元璋出帐巡视,听闻这话,哈哈大笑:“若你真能立功,届时我为你做媒,给你说个好的!”
那小将知晓他出身不凡,又钦佩他身手和能力,听他如此许诺,当即欣然应下:“既如此,便谢过将军了!”
……
朱元璋既拿下居庸关,便是切断了居庸关南北两处瓦剌通讯,也先得不到居庸关以北的消息,居庸关以北也无从听令,若是时日长久,两方必定能够反应过来,届时也先大军会扑,居庸关危矣。
然而朱元璋兵行险着,钻的就是一个时间空子,上辈子也先只在北京打了五天,便匆忙后撤,这一世他为天子,准备的更加妥当,也先只会更早撞得头破血流,收兵回撤。
朱元璋知晓时间的紧要,当下自不迟疑,拿下居庸关,稍加休整之后,便挥军北上,将瓦剌留下的占据的城池据点一一拔除。
京营的精锐被朱祁镇祸祸光了,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