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妖精
“还要多谢高军师的协助了。”闵危笑了笑。
高立从连忙道:“不敢不敢,不过是些微末小事。此后,我愿为二公子尽忠效力。”
“是吗?”闵危看了一眼被血染红的剑身,幽幽道:“可我身边从不留二心之人。”
高立从乍听此话,是怔住了。此前他观闵危之能,判定其比薛照更有能耐,恐是最终胜者。是暗自递话过来,愿为其暗中行事。
却没料到会如此结果。
他正欲辩说,却是脖间一阵剧痛,再难开口。
“拖下去。”闵危道,目光看向了明河对面的辽阔潜州。片刻后,对身后众人道:“三日后,拔营前往潜州。”
和剩上前一步问道:“牧王那边要如何处理?”
先前两方商议,借用对方五万兵数以对朝廷兵马,可如今潜州薛照已死,三方失衡。牧王必定已得知消息。
“他敢来,便不用回去了。”
***
这日,林良善正坐在木窗边,无心矮桌上摊开的画集,视线落在院中的一棵正盛开的茶花上许久。
不期然地闯入一人,玄色衣袍,肃然面容。正是闵危。
林良善移回目光,唇紧紧抿着,手也攥紧了。不过眨眼间,外边的人大步进屋来,红萧退出去,阖上门。
闵危一进屋,便见心中念了月余的人正低头看桌上的书,不曾朝他看一眼。
他走过去,自然地坐在她旁侧,轻声笑道:“在看些什么?这么认真。”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冷淡地翻过一页,继续看上面的淡墨山水画。
就这般在沉默中过了片刻,闵危终是揽住她的细腰,微俯身,凌厉的下颚轻靠在她削瘦的肩头,道:“原打算一个月回来的,只是那边有事耽搁了,才回来晚了。”
“秦易该把我的话传达你听了。”
林良善被他抱在怀中,是抑制不住地要推开他,却被抱地更紧了。他身上凛冽寒凉的气息直扑过去,让她窒息难受。
“这一个多月,有没有想我?”那夜他说了许多比之过分的话,也是愈加熟练了。
林良善不回答,也不再挣扎,任他抱着,无情地似根木头。
可下一瞬,一只手就沿着她的脊背滑落下去,缓慢地摩挲起来,似是那晚的动作。耳畔伴随有他低沉的嗓音:“这一个多月,我很想你。”
林良善的身体不由颤了下,终于道:“闵危。”
闵危松了手,望向她,垂眸笑道:“我还道你不会再理我。”这般语气,恍若孩子。
“这样有意思吗?”她问。
闵危的面色僵了瞬,笑容尽失。他缓了缓,对上她含恨的眸,歉意道:“善善,抱歉,是我这些时日未顾忌到你,让你一人在此处……”
“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一个多月,林良善想了许多。她是愚笨,可也清楚那夜闵危对她手下留情了,不若就那样放过她。虽听着可悲,却与那些想杀他的人比起,已是最好的结局。
她现在见到他,心中不断冒出的惧意,与恨意一同,是活生生要把她淹没。甚至于这些日子,林良善竟盼着他死在战场上才好。
闵危自然懂,可不愿再与她争论。
此时,他低垂的眸光是落在了她的右边小腿上,不由想起江咏思的话。她曾为江咏思采摘青梅,从树上落下。
林良善的右小腿蓦地被闵危的大手覆上,隔着软纱,轻握住。
“你做什么!”她狠力拍开他的手。
那点力气,还不足以让闵危松手,他温声道:“善善,我已与你说得很清楚。你也该明白我的为人,除非我厌烦腻味了,否则绝不会放手。”
林良善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接着便被他按住肩膀,推倒在小榻的软枕上。
他倾身上来,又伸手将窗拉上。
“这是白日。”她的声音颤抖着,双手抵着他的胸口。
闵危半跪在她裙间,轻掐着她的腰身,低身正欲吻上她的唇。闻言,稍抬起些身,目光沉静道:“可我现在就想要你。”
他滚烫的气息落在林良善的面上,她不禁偏过头去,道:“我身体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他捏着她的下巴,将那张冷淡的面转过对视,不容半分躲避。
林良善受不住他的审视,又被他带薄茧的手捏地疼,直言:“一见着你,我就浑身不舒服。”
“既是如此,以后我们得时常做些亲昵事,总会舒服的。”闵危看她轻蹙着眉,松了些手上力道,笑道。
他在曲解她的意思。
随后,他凉薄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咬噬。与此同时,他伸着长手,将她的裙推高了些,并未褪下。
林良善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溢出,在慌乱中抓住了他的手。
闵危停了动作,望着她,喑哑出声:“怎么了?是要轻些吗?”
“若你一定要做,事后,我要喝避子汤。”林良善推不开他,眼尾泛红,哽咽道。
她始终没忘了这件事。“你的身体本就不易受孕,若我们要有孩子,光是昨夜还不够,避子汤倒也不用喝。”
林良善只望那夜过后,没用避子汤,该不会有孩子。
第八十八章
自那夜的折腾过后,林良善终是意识到让闵危放了自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那时,在欢愉和痛苦中,他将年幼时的事告知于她。那些龌龊耻辱出口,他更是有了困住她的缘由。
闵危想要孩子,她不知他到底是出于何种想法,或单纯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亲儿,亦还是用这个孩子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林良善的身体孱弱,不易有孕。这点,她自己也是清楚得很。
可万一,万一有了,那要怎么办?光是想想,她就无法忍受。即便避子汤会损害身体,她也可以不在乎。
林良善没料到闵危此次回来,似忘了一个多月前离开时两人的纷争,竟直接白日行欲。他的举止强硬,她根本推拒不了他。
“闵危,我怕疼啊。”她眸中水光肆意开来,伴随着低声抽噎,道:“若是有了孩子,我不想和我娘亲一样啊。”甚至是听从他的话,都不敢提及死这个字。
林良善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已。更何况这番话也不算假,再想及生母确实是因难产而亡,泪水更是哗哗地流下。
整个屋内,只能听到她一人的哭声。
好半晌,闵危才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见她有些呛声,又将她抱起靠在胸口。轻拍着她的后背,只字不言。
林良善趴在他怀中,仍在哭,把那片暗色冰凉的衣襟浸湿。她的哭声小了些:“我真的怕疼。”
“闵危,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
她不再与他争骂,而是换了一副模样。总归争不过他,再想及除去他恼怒生气,还有将她强行留在身边。其余时候,都算得上是好的。
她也是借着这点,想要让他断了要孩子这个念头。
“好不好?”她软着嗓音,又适时地抽泣两声。
林良善只觉快要窒闷在他身上的冷冽气息中,可他一直没说话。若是他不答应,她该如何?
“好。”
倏然地,头顶传来一道沉声:“我应你,别哭了。”
闵危心中火气正盛。若是她真的那样怕,为何前世,以及这世初时,仍会执意地想要嫁给江咏思,难道不曾想过这样的问题吗?合着这样的理由是拿来应付他的,还要故作这样的姿态。
又是想起江咏思的那些话来。
可他不得不思虑她所说的话。不谈孕育子嗣困难,即便真的有了,若是发生那样的事,他该如何?
闵危不再想,火气是直压着。他拿过她腰间的绣帕,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擦去那张花脸上的泪。
林良善不知他这答应是真是假,也不敢推阻此举。禁不住他的目光,她只好转目看向另一侧。
须臾,面上不再有柔软丝帕扫过,可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未离开,他始终在看她。林良善忍着煎熬,只得望向闵危,小声道:“我下巴疼。”
闵危松了手,见着她小巧尖瘦的下巴确实泛红。他缓声道:“善善,我答应你这件事,你也需答应我一事。”
“以后好好待在我身边,别再想着离开了,好吗?”
这已经成了现况,且改变不了。闵危却想听她亲口应下。
林良善怔怔,不由垂下眼睫。过了好一会儿,终是点头,呐呐道:“好。”
她能去哪里?除非真的如闵危说的,等他腻味时才会放了她,可那时,又是何时?
声如蚊呐,闵危听见了,却无喜无悲。
他又接着方才的动作,林良善想起那夜他的言行,是不受控制地推了他两下,而后被握住手腕压在两侧。她道:“能不能等到晚上?”
她实在不愿做这样的事。
“善善,我忍不了。”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颈侧,他喘息着,又不断撩拨她。
林良善紧咬着唇,压着喉间的声音,忍受身.下的激潮。却是到了后面,再受不住闵危的刻意,半张红唇,叫出声来。
事后,闵危替她理着凌乱的红裙,见着上方的污秽之迹,作罢,去柜中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裙来。
“抱歉,是我弄脏了裙。”此刻,他倒知道是自己的错。
林良善低着头,面颊绯红地不成样子,两腿微颤着要从小榻上起身。避子汤也不用再喝。
闵危扶住她,又道:“我替你换了罢。”
“不用。”林良善推开他,背着身自己换上了。身后那道视线一直在。
闵危看她换好了新裙,又给她理了理乱的鬓发,俯身低笑道:“累吗?不若你先歇息片刻。待晚膳时,我叫你起。”
他虽心中有火气,到底顾忌林良善的一副弱身,行事多顾着她,未逞凶肆意。因而林良善未觉多少乏力,却也不想再面对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最好同上次一样,完事赶紧走的好。
“两日后。”闵危道:“薛照已死,潜州现只剩下些不成气候的杂兵,需将那些收拾妥当。”
林良善不懂战事,也无意了解,只想着这两日,他怕是都要在这处。
这夜,他没再碰她,道了一声:“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翌日,闵危特意带林良善在庸行关内游转。
虽近来战事不断,但金州因着闵危领兵镇守,又有大片疆域边线与南域接壤,商易比不得从前,但也比其他州县好上很多。
林良善头戴着帷帽,透过面纱一一看过那些小摊。他们中大多数人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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