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杨嬷嬷答道:“奴自十二岁进宫,至今已过二十了,长久被圈在院子里,早想出去走走的。况这个七奶奶能得夫人您亲自开口要人,想必也是不差的。所以奴就应了。”
想到一个先皇后宫中之人以后跟着自己,玉然这个土包子就心里发虚。还是明定看的开:“既然祖母敢给那就用好了。况,先皇后宫中的能这么让出来的,肯定都不是心腹之人。”
就算不是心腹之人,那也是先皇后宫中的不是,玉然腿肚子打哆嗦的决定,用就用吧,做不了皇后,让伺候过皇后的人来伺候,那也别人一番味道不是。
玉然又回娘家辞行一番。一应出行物事俱已齐备,自己屋里的两个贴身丫头,芙蓉是必跟去的,杜娟问过她的意思后,配给了前院二管事李福的二儿子李桂。
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天气晴好,众人送到长亭外,依依践行。怀揣着依依不舍,以及对新生活的憧憬,玉然登车而去。
看着外面的景象渐于京城迥异,玉然知道,现下离京城是越来越远了。
前世玉然是很喜欢旅行的,但现世的赶路跟旅行完全是两码事儿。一天到晚忙着赶路,计算好驿站,否则只有露宿荒野了。
而且现世的马车防震与道路不平,更是受罪,一路颠颠簸簸,玉然一向自诩为女汉子,刚开始都有点儿吃不消了,但也无法,咬牙撑过那段临界期,反倒好了。但还是有点怏怏的,这赶路完全跟看风景是两码事儿啊。
之前玉然那样儿,明定很是心疼,现而今见玉然好了,还是有点怏怏的。因为之前玉然跟他唠叨了很多次了,明定自然知道玉然为何事如此,这日宿在驿站时,搂过玉然安慰道:“这次是赶路,也是没法儿的事,等日后我公事了了,一定带你好好的四处走走。”
玉然只是有一点不愉,但她还没那么矫情,遂,点点头说道:“本也没什么的,只是现下这赶路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所以有点失望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日里赶路无事,一直都做昏昏欲睡之状,现下躺在床上反倒没有睡意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
说着说着,明定突然说到了喜不喜欢上面了,其实也不叫突然,是明定很早都想问的,他总感觉玉然对他有一层似有似无的隔阂感。
明定问道:“你欢喜我吗?喜欢我什么?”玉然愣了一下方道:“当然欢喜你的,你看你给我送东西,帮我做事儿,进了侯府后不管遇到什么构陷之事,你都站在我这边,你是我的依靠呢。怎么能不喜欢你。”
玉然拣了一大堆好话说出来,谁知明定听完,并未显出喜欢的样子。反而神情不愉,玉然挨过去:“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明定道:“我知晓你不欢喜我。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夫主,你不得不从的。真正的欢喜是说不出来的,正如我一样,我欢喜你,不为什么,就是欢喜你,见到你心都定了,暖了;见不到你,满脑子都是你,一门心思的想着你,想见到你,守着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什么都不为,就是喜欢你。可是你却说得这么具体,这么多喜欢我的原因。”
玉然乍听到这样的表白,愣了一下,说道:“你给我下套。我不依。”说完就凑过去准备用撒娇含糊过去。
明定止住她,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抱了良久,方才在她耳边说道:“这不怪你,我之前太混帐了,也不怪你不信,不喜。”
说着,将玉然从怀里捞出,扶着她的肩,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就看我日后,我日后如有对不起你的,我必天打五雷轰的。”
玉然听了,大惊,忙忙的捂住了他的嘴,不怪玉然迷信,前世今生,玉然都是笃信抬头三尺有神明的,有些话还真不能乱说。万一应验了呢。
见到玉然这动作,明定笑了:“你怕我出事儿,你心里还有我的,不是吗?”
玉然嗔了他一眼不答,明定复又搂过玉然道:“相信我,我今儿把话儿撂在这儿。他日我必不负你,你必让你凤冠霞帔,昂首站在人中。”
这番话,玉然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前世今生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男人的情话是最仓白无力的,只有自己实力够强大了,才能让自己内心充实强大起,与男人并肩而立时,是真的并肩,而不是内心惶恐的依附这个男人,时时担心自己被取而代之。
所以玉然一直有一颗不安定的心,确切说不得不有一颗不安定的心,逼迫着她向前走去。
这些年的相处,明定知道玉然的心性,她是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说的话的,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无奈的说:“真的,我不说了,你只看我做的吧,看我日后怎么做吧。”
明定不再说话,搂着玉然静静的睡去。第二日一早,玉然还有点不自然,明定却跟平日一般无二,对着自己还是那么讨好。问她吃什么呀,是不是要多歇会再走啊等等不一而足。
玉然摇摇头,带着芙蓉上了马车。车队今日要走一个盘山道,好容易上得山来,正要下山,这个下山的关隘很是险要,窄窄的一条山路,左手边是绝壁,右手边悬崖,看起来很是艰险。而且这个入口刚好是个弯道,视线完全被挡住,看不清前面会有什么。
走到这儿,玉然不知何事,总感觉心神不宁,想起前世看多了电视情节,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玉然叫过明定,明定策马过来,俯身问道:“怎么了?”玉然道:“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走到这儿有点不安,你使人去前面看看去。”
第六十一章
明定听了,想说,玉然是不是想多了,看看这儿的显要地势,想想,小心无坏处。就让苍鹭带上几个人去前面看看,想想,又让侯爷给的大夏跟上。
然后自己这队人马原地稍事休整,待他们回来再行也不迟。谁知过不得一会儿,听得那边传来一阵马嘶以及滚石之声。几声惨叫过后,好像还有人往这边奔过来。
侯爷给的那几个护卫见情势不对,连忙叫上明定赶快走,明定还说:“苍鹭、大夏他们还没来呢。”侯爷给的另一个护卫龙舍道:“管不了那多了,先走再说。”用刀背拍了一下明定的马,明定的马长嘶而去。
这时后面的人追到了,明定的马本就是良驹,跑得很快,后面的人射了几箭,明定的马上功夫不错,都一一躲过了。但是玉然坐的是马车,本就负重跑不快,再加上山路崎岖,实难跑的快。
后面的人越追越近,一箭过来,玉然的车夫也滚落山崖了。无人驾驭的马儿受惊之下,撒蹄狂奔。竟向悬崖处奔去,明定一边躲箭,一边也在关注着玉然,看见玉然坐的车被马儿要带下了悬崖,慌忙狂鞭坐骑。
马的前蹄已下悬崖,还好一直护着明定的龙舍也跳过来,一刀砍断了缰绳。马儿跌下了悬崖,缰绳虽被砍断,但马车的惯性太大了,一直往前冲去,玉然这时在极度的恐惧中反倒冷静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跳了出来。
其实按照玉然跳时的马车惯性,她至少得断点什么。不过,她的运气不差,刚好跳到一个人的身上,确切说一个死人的身上,明定看到还没不及走过去,就听玉然一声儿尖叫。
因为玉然发现她正坐在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身上,玉然惊恐之下,往后侧去,明定见了大叫:“不可!”
可惜晚了,玉然已经滑了下去,惊恐至极的玉然拼命想抓住点什么东西,但什么也没抓住,但还好有一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明定趴下来刚好抓住了她,明定看着她:“不怕的啊,我拉你上来。”
还不待他使力,后边追杀他们的一个提刀来砍,明定不能动,更不愿躲,还好龙舌拦住了。
但那追杀之人越来越多,都看出了明定是这行的主子,围着猛攻,龙舌再是凶悍也渐渐不能抵挡,那另外几个护卫也被缠斗住了,无法来增援,急得大叫明定:“七爷,你快走吧,再不走我们一个都走不了了。”
明定这时看着玉然,难得真挚深情:“不,她没上来,我不走。”
见到这一幕,玉然想哭又想笑,记得前世看电视时最烦这个情节,为什么不走啊,不走大家都死了,有什么好啊。
玉然看着明定说道:“你放手吧,要不然,你会死在这儿的。”明定听了,脸上竟浮一个痞痞的笑容:“死就死吧,说不定我们死后还有人替我们这生死不渝立碑做传呢。”
不待他说完,龙舌漏掉了一个,这人举刀就上,龙舌阻挡不急,明定背上挨了一刀。明定哼了一声,还是忍着不动。玉然急的涕泪横流:“我说真的,你快放手吧。”说着就挣扎着要明定放手。
明定看着她狠狠道:“你要敢动,我立马跟着你跳下去。”他眼里的认真吓到玉然了,他是认真的!他竟然是认真的。
玉然眼泪真是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你拉不了多久的,你看你已经流了很多血了,你支持不了多久的。不如现在放手,免得我们都死在这儿。”
可惜明定这纨绔丝毫不领情:“你丫闭嘴,老子今儿个死在这儿,老子愿意。”豪情壮志没说完,背上又挨了一刀,这下明定的手渐渐抖起来了。明定惊恐至极,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玉然哭中带笑的看着他:“松手吧,你快走吧。没准日后还能给我报仇呢。”
看着玉然这样,明定在玉然面前第一次流下了泪水,难道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爱人、良师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从此再不复得见她的音容笑貌,再也触摸不到她温热的身子,再回到从前行尸走肉的日子。
不,他不愿意,在清水中游趟过,他不想也不愿再回到泥沼里打滚,更不愿回到之前那种,只有躯壳沉沦在毫无希望的欲海中,才能让自己在满心迷茫空虚中,找到点寄托的生活。
他摇了摇头,他不能走,死就死吧,他愿意。他看着玉然,定定的道:“再等等吧,也许我们的运气好,救兵很快就来了呢。”
玉然这时真的泪如雨下,她之所以那么爽快的让眼前的男人快走,不光是那为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死在这儿,觉得划不来。更深层的,是她总是有个念头,万一她没死呢,又回去了现代,又可以过回了她平静安宁的生活。
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真想跟她死在一起。玉然急道:“你真的快走吧。不然都走了不了。”
明定坚定的看她,油油的说:“我说了,你死了我跟你跳下去。反正都是死,迟一点没关系。说不定我们的救兵来了,都不用死呢。”
明定真的支持不了了,他的手很抖了,他快抓不住了。看来真的只能死在一起了。他想闭上眼休息一下了,然后才好有力气跳下去。
还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真的救兵到了。一队官兵赶到了,看起来甚是兵强马壮。
救兵来了,明定重打起精神,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有了援兵,另两个护卫龙雀与虎翼也赶过来了,眼看明定快抓不住了,龙舌眼明手快的帮忙一把抓住玉然,将她拉了上来,看到玉然被拉了上来,明定瞬间松了下来,人瘫在那儿动都动不了。玉然吓得赶紧扑过去,还好,明定的眼睛还睁着的,还在看她。
她也松了下来,哭着捶了他两下,又赶紧住手,问他:“痛不痛!”明定拉过她的手,无力的笑笑:“没事。”
玉然见他流了好多血,想撕下身上的衣服给他扎一下,奈何根本撕不动,本想脱了自己的外裳,只着中衣的,但想这么多目光下,她要真脱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名声是跑不了,而且也会连累明定被人嘲笑。
急得左右逡巡一下,见地上有刀,忙捡起地上的刀来割掉外裳下摆,杀鸡用牛刀,这砍人的刀割衣裳可真不好用,不过好在玉然也歪歪扭扭的个割下来了。
玉然正在这边包扎呢,明鸿跑过来说那群凶悍的盗匪被官兵全部歼灭了,无一活口。听道无一活口,玉然惊道:“这些官兵这么厉害。那也应该留活口审审啊。”
明鸿答道:“不是官兵全杀了,而是那些走不掉的人,全部自尽了。”自尽了,死士啊,李明定有这么重要,能招来死士刺杀?
正说着,只见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明定这边的人手也在归拢。玉然正在焦急的让龙舌他们寻芙蓉与杨嬷嬷她们。
只见个三十左右,穿宝蓝色衣杉的男子走过来了,对着玉然他们一躬手:“贤伉俪受惊了,可还好。”
玉然见此人很是俊秀儒雅,跟她之前见到的侯府那群人的气质样貌绝然不同,书卷气中又带着上位者的贵气和从容。跟他一比,侯府大多子弟那故做骄矜的样态实在太浮夸了。
玉然欣赏的看了两眼,玉然听得此人问,正要回答呢,旁边明定已老实不客气的道:“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儿,能好的起来么。甭说客套话儿了,你你谁啊。赶紧说完,我还要疗伤呢。”
说完不禁侧头哎哟了一声,刚才见玉然看那人那样儿,明定气不打一处来,急着爬过来说话,太用力了,搞痛了。
见明定这样儿,玉然忙蹲下来,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很难受了?”明定本想逞英雄说不痛的,但想到玉然刚看那男子的眼神,实在不顺,立马将头半倚到玉然身上:“好痛,好痛,实在太痛了。”
不用装,本来就很痛,再加上这痛苦的表情,把玉然担心的不得了,忙对那男子道:“不知足下怎么称呼?”
那男子轻轻一抱拳答道:“在下姓秦,名瑾瑜。”秦瑾瑜,想到侯夫人给的帖子上有列,此为当今皇后之弟,官至吏部侍郎,何故跑到这儿来了?
不急多想,玉然忙道:“我们是平川侯家的,我相公排行第七。”秦瑾瑜听了点点头,看年纪,又排行第七,那应该就是是平川侯近日放出来的七孙子李明定了,听说此人一改以前的顽劣,变得勤学上进了,所以才被平川侯放出来的。
不待秦瑾瑜再客套,玉然焦急的直接道:“我相公身受重伤,不知秦君可有随行郎中。”他们是没准备,但秦瑾瑜这种贵公子出行应该配的有。
秦瑾瑜一见明定这样,忙道:“有,请随我来。”明定实在挺不住了,还没走呢,就晕了过去,玉然急得惊:“明定,明定,怎么了?”虎翼在旁道:“想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赶快送过去。”
这时芙蓉与杨嬷嬷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芙蓉一见大哭:“小姐,小姐,你没受伤吧。”还待再哭,旁边的杨嬷嬷已经拉住她,不让她再上前了。
玉然对她们点点头道:“七爷受伤了,现到秦公子处疗伤,你们也一起来帮手。”芙蓉哭着点头。
郎中看过明定的伤后,说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就是失血很多,好好养养也就是了。”上好药,又将内服的丸药给明定服下。
见明定的血止住了,玉然镇定多了。又忙忙的安排人去清点收拢残余的人和物。那杨嬷嬷听得她安排,忙道:“东西我已让人去归拢了,奶奶就放心。”玉然见她安排的,赞许的点点头。
人虎翼在清点,龙舌与龙雀寻大夏和苍鹭了。听得苍鹭去前面探路到现在还没回来,芙蓉当时就哭了起来,玉然还道是她吓坏了,也没在意。
玉然将这些交待了一番,就对秦瑾瑜讲:“外子伤重,劳秦公子救治。玉然在此谢过了。”说着深深一福,不待秦瑾瑜答,玉然接着道:“外子如此,实难走动,现在我们的马车也是破的破,残的残,不知可否借公子的马车转回城内。”
秦瑾瑜轻轻一揖:“夫人客气了,秦某也正有此意。”见秦瑾瑜同意一同回城,玉然就准备将杨嬷嬷,以及侯爷给的那四大护卫留下来好好归拢一下人事,自己跟明定先行回到平山县城。
谁知那芙蓉却主动要求留下,玉然很是奇怪:“你一个女孩儿家的留在这儿多有不便,还是杨嬷嬷留下来的好。”说完见芙蓉一副快急哭了样子,玉然急着回城,也懒怠再跟她歪缠,遂也就将她留下,自己带着杨嬷嬷走了。
回到城内,因为有大人物驾临,此次驿站准备的特别精心,最好的上房,最好的汤水,
一一齐备。
玉然担忧的坐在一旁看明定,想是失血过多,面色有点苍白,摸了摸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这时杨嬷嬷进来请奶奶洗澡,玉然点点头,让将水提进来。
水提进净房后,杨嬷嬷本想跟进去,被玉然止住了,这是玉然到古代最不适应的地方,让人伺候洗澡。玉然让杨嬷嬷看着明定,自己进房洗漱好后,换好衣裳才出来。
出来后,苍鹰又拿来药丸说是秦大人给的,让自己拿来给爷服下。玉然让苍鹰扶起明定,自己拍醒了明定,明定掀掀眼皮,玉然轻声道:“喝了再睡啊。”明定服下后,玉然让苍鹰退下,并让他向秦大人转达谢意。
见明定还好,玉然就跟杨嬷嬷两个说起今日这事,说来杨嬷嬷与芙蓉今日未受一点伤,这还是因为芙蓉见停车等候,就跟杨嬷嬷出去方便了,所以才逃过一劫。说到芙蓉,玉然才发现芙蓉今天的反常,她干嘛非得留下?
现在事多,不及多想,玉然又想到今天这场刺杀实在太过蹊跷了,他李明定一个平川侯府的小小庶孙,也没身怀什么机密之事,怎么会劳动人动用死士刺杀呢。
玉然将这个疑惑说出来,杨嬷嬷笑笑,答到:“七爷今儿个想来是代人受过了。”玉然惊道:“你是说那个秦瑾瑜秦大人,他们要刺杀的是他?”
杨嬷嬷点点头,玉然想想,也是,他一个吏部侍郎,好好儿的不呆在京城,何故跑到这儿,这就蹊跷了。能让他如此声势浩大的跑到这儿来的,只有当今圣上了。
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才让人这些人铤而走险,去刺杀一个皇上卿派的钦查大臣呢。
想想现在所处的地方,再想想前些时侯看的地理志,玉然眼睛一亮,盐务,这边临近河东盐池,玉然猜想,这是跟盐务有关了,整顿盐务来了,这是要动了多少人命脉,所以有人敢冒如此大风险来刺杀了。
玉然没猜错,这群是来刺杀秦瑾瑜的。秦瑾瑜自从领了巡盐御史这个差,从出京以来,已经经历过了两次大型刺杀了。
前两次都是因为地方得了圣谕要保证他的安全,所以每次地方都会派遣全副武装的兵丁护送,都会护送到出地界,再加上前两次离京城较近,后面的主谋怕暴露,也没动用真正的精锐。所以,每次他都顺利脱险了。
这次好险,不光是他,他的幕僚都擦着冷汗,看这次他们动用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养了多年的死士,如果没有李明定他们在前面趟过一回,他们直接走进去,就算有官兵护送,也未必能走出来。
说到这儿,他的护卫头子还特别称赞了几句李明定的那几个护卫,说有机会一定要跟他们切磋一二。他的幕僚也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子也能有此高手护卫,看来老侯爷这次是很看好这孙子了。”
秦瑾瑜想想明天待明定醒来跟他说说这事儿,他的幕僚点头道:“是应该好好说说,免得他不知道,一门心思的想要查这件事儿,反倒被填了进去。平川侯府一向与我们交情不多,但是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