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明光里
是昭德帝。
唐瑾觉得自己这运气也太好了,数天之内就远远近近的见了皇帝四次了。一般像他这个身份的人,殿试见过一次,传胪大典远远见着一次以后,怕是几年甚至一辈子都再也不会见到皇帝了,他却见得多。
昭德帝是来查看皇子学业的,见到唐瑾也在,一问才知道大皇子上课时跑到了午门外去,把脸一板,很不高兴。
“我是课业上有不懂的地方,才想着问唐瑾嘛,他是状元,懂得多嘛。”大皇子找着借口。
“有不懂的不会问太傅,唐瑾还能懂得比太傅多?”昭德帝拍着大皇子的头斥道。说到这里,他转头望着唐瑾:“听入你府试只考了第六?”
昭德帝会知道这件事唐瑾一点也不意外,连忙点头:“是这样,陛下。”
大皇子奇怪的问:“你是状元府试怎么考了个第六?难道是别人作弊压了你成绩?”
唐瑾望了昭德帝一眼,见他也盯着自己,情绪平静的应对着:“并不是,只是因为府试试题太简单,才考了个第六。”
“题简单怎么反而考的不好?”唐瑾还没有回答,一边过来的三皇子追问着。
三皇子本来也想问的,想了想后道:“当然是因为现在考我们的三字经,很难分出来到底是你学的好还是我学的好或者是唐瑾学的好了,那么唐瑾被排到后边很正常。可要是一考策问,当然是唐瑾答的好了。是不是这样?”
大皇子问唐瑾,三皇子也把头转来来看唐瑾,两的目光都盯着他,唐瑾垂下头,应道:“的确是这样。”
大皇子高兴的笑了,三皇子不太高兴,昭德帝训了大皇子一句,让唐瑾回去了。
回去后中午吃过饭,下午去找早上和向炜他们约好的地方,因为受了恩赐,明天要代表诸进士上表谢恩,可是表的内容怎么写,写完后又递到哪里去,唐瑾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要把事情确定来。
虽然是一件事,可是也不是好处理的,尤其是表的内容,有的人要用词华丽有的人要用词朴实,两方很是争论一番。不过,却没有人为难唐瑾。
大概是经历了熊易的事,没人再敢惹他了?
最后,就集两方人所长,该用词优美的优美,该用词朴实的朴实,大家修改了很长时间,才定了下来。
然后写好了范潇让家长带回来的表,交到了礼部,由礼部明天上交到昭德帝哪里。
到了礼部,大家还询问了建碑银子的事,不过当值的人根本不耐烦理他们,挥手就让他们走:“明天的事明天来问。”
回家以后,唐瑾试了试官服,很合身,第二麟羡慕极了,小心的伸手摸着:“要不是我个高穿不上,肯定要试着穿一下的。说不定我马上也能有官服了。”本来是中午就想问,结果唐瑾出去了,他又不敢向唐老爷子要,一直心痒痒的。
“想得美你!”第二恒笑骂了一句,也眼含期盼的望着唐瑾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是没机会穿这样的衣服了,但儿子或许还有机会。
“本来我骑了乖乖的马,然后就有了举人出身,说不得我穿了他的官服,也能有个小官呢!”第二麟也知道不可能,不过还中贫。
唐老爷子望着唐瑾身上的官服,欣慰极了,叹了口气,让他脱下来,免得弄坏了。
唐瑾脱下后,让他爹他叔他舅他哥都摸过一遍,大家都很开心,这才收了起来。
唐瑾对着唐老爷子说起了大皇子的事,问他:“到底要不要把东西送过去?”送吧,常接触皇子不好,不送吧,这人得罪不起。
“后天再送吧,大皇子还是孩子心性,说不得明天就忘记了,没忘明天或许会派人来要。”唐老爷子考虑了一下道。
唐瑾想想也对,他明天忙一点,走时也没有约好,还真不好找人,就点头了。
第二天唐瑾换上青色的官服,由唐转架车,到国子监集合,然后去孔庙礼谒孔子,下午到礼部申请建碑银子。
这银子也不是礼部出,是由工部出的,碑是建在国子监进士林里,上面刻满了每届殿试后中进士的人的名字,里边已经有了二十六块进士碑,四块童子科进士碑了。
这些忙完以后,基本就没大事了。
他们童子科的进士,不用朝考也不入翰林院,不用看谁能中庶吉士,前十是直接赐了官职的。
回家的时候,唐瑾累的躺在了车上,跟他爹商量着回老家的事。
“等休沐过了,我去中书省和礼部办了手续后就请假,也不知道这假能当时批下来,还是要过上几天。”唐瑾猜测着,因为没有接触过官场,也不知道那边办事效率。
倒是问过向炜和桓栋,可惜他们家人就在京城里,不用回家探亲,倒是不知道这些。
“你娘她们怕是收到了你中了状元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唐转笑着说,他这些天一起特别高兴。
“没呢,算时间中了会元的事应该知道了,中状元的事,消息应该还在路上。”唐瑾一算时间不对。
唐转一算也不对,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总觉得时间过得快么,老感觉信都到了。”
谈起家里来,两人的话就多了,一直聊到了家里。
吃了晚饭,唐老爷子早早的就关了门,唐瑾还以为他今天要早睡,没想到,唐老爷子却拿出了一叠黄纸出来,用剪刀裁着。
“老爷,你做什么?”唐瑾奇怪的问。
唐老爷子不出声,只低头折着手里的纸忙,唐瑾这才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坐过去,打量唐老爷子的表情。
第124章 大家快来订阅∩_∩
唐老爷子表情认真沉默,唐瑾想了想,也没想到什么事,就拿起来一张黄纸来,照着唐老爷子的手法折了起来,然后用刀割开。
这样裁了很多张长方形的纸后,唐老爷子放下来,拿了一张叠了起来,最后叠成了银子的形状。
唐瑾照着叠,前两个不太好,第三个就很好了。
等叠的多了,唐瑾才意识到,这种纸质的银子也没什么用,非要有用到的地方,好像是烧给死人用的?
可是家里怎么会用到这个,难道……
唐瑾突然想到,以往里过年祭拜祖先只有牌位,过年清明去上坟,就只上曾祖母的,那么其他唐家人的墓穴在哪里呢?以前他就想着,应该在京城的,那么现在是要去京城里唐家人的墓地上坟烧香烧纸么?
他来京城里忙,就没有想到这件事,以前也没有听老爷说过要去上坟,现在想来是因为他那时还没有考中,老爷只等他考中了做了官,唐家兴盛有望了,才能去到祖先坟前说一说,好安慰一番。
“到时候,问邻居借把铁锨带着。”他老爷好像是二十多岁回的乾州县,这五十年过去,不说草长满了,就连坟塌了没有都不知道,到时候要修整一下。要是严重了,怕是一半天都弄不好。
唐老爷子沉默的点着头,两人一直叠了很长时间才叠好。
第二天起床吃了饭后,唐老爷子给四个人都布置了课业,喂了骡子,要驾车出去。
唐瑾有些意外,悄悄问唐老爷子:“不叫我爹和我三叔一起去吗?”都是唐家人,哪有多年后第一次上坟不带全人的?
唐老爷子因为唐瑾的话明显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咱们先去。”
唐转是不放心一老一少两人出去的,可是唐老爷子不让跟,也只好嘱咐唐瑾:“照顾好你老爷啊。”
两人把折的元宝用床单包了一大包偷偷的带进了车里,唐老爷子驾了车出门,在城里买了好些香炉等祭奠用的东西。
倒是没有问邻居借铁锨,而是在城外一家农具店里租了一把,驾车从北城门出去,向着北山的方向去了。
天气有些不好,阴阴的,没有云和太阳,让人的心沉起来。
路上,唐老爷子给唐瑾讲了京城了附近的风水,北山因为靠山面水,很多富人都葬在那里,唐家选的地方很好。
“只是不知道,那块地被人占去了没有。”唐老爷子神色凝重的说着。
唐瑾刚反应出来的意思是,有人把自家人葬在了唐家的墓穴周围,随后觉得有些不可能,古代人跟现代人对于墓地的感情相差太多,再怎么风水好,也不可能让自家人跟别人住一块儿啊!
再一深想,突然明白!
住在一起是有点避讳,但是,我可以把你“赶走”啊!
把你的棺碑迁到一边去,甚至于,干脆扔了毁了!
毁人祖坟这种事,一般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人会去做,做驾不住这世上的奇葩多,不忌讳的人也多,霸道的人更是多啊。
如果真这样,唐老爷子怕是受不了打击了。
难怪不叫他爹跟他叔,是怕他们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了吧?
唐瑾担心了一路,就怕唐家的祖坟出什么意外,唐老爷子伤心之下一病不起。
等到了山下,唐老爷子先停了车,拴好骡子,没带东西,带着唐瑾顺着小路走。
先没有带东西,唐瑾也没问,只跟着走。
两个走了有一刻钟的时候,才到了地方,唐瑾一看,心里一沉。
远处几十座坟墓,被打理的很是干净,坟旁还有着房子,显然是守坟人住的。
唐家几十年都没有在京里了,哪里会有人守坟,难道是别人家的墓地?
他担心的望着唐老爷子。
唐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的望了那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好像没有变。”
什么没有变?
唐瑾疑惑?还没问呢,唐老爷子已经牵起了他的手道:“走吧。”
转过身,身着来时的路走去。路上唐瑾几次想问,都忍住了,唐老爷子看他的样子,脸上才带了点笑意:“我祖父他们的墓穴的位置都没有变过,要真是被人迁走了,新葬的那么多墓穴距离和位置一定会改变。”
“那……谁在给咱们家祖宗守坟啊?”祖墓没事,这结果是很好的了。
唐老爷子摇了摇头,又道:“或许是占了咱们家祖宅的人。”
嗯?
唐瑾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占了唐家的房子,这么多年也能打听出来房子原来是唐家的了。哪怕不知道这房子是在唐家人手上,还是在别的人手上,但让一个人守着,如果唐家人来祭拜,总会遇到,打听到房子的产权到在谁的手里。
对于富贵人家来说,请人的钱并不是什么大事。
“也说不定,是什么亲友后人?或者是天祖父和烈祖父的学生后人?”唐瑾为了安慰唐老爷子,向着好的地方猜测着。古人重义的多,说不定真有这样的人。
听说他高祖父,老爷的父亲,人很一般,应该交不到这样的人,但是他老爷的祖父和曾祖父却是当官的,说不定曾施恩于人被人记住了?
唐老爷子倒也希望是这个样子,他叹了一口气:“真是这样,那就是个值得可交之人了。”可这世上这样的人到底是少数,哪里就能让唐家给遇到了?
“那,会不会是卫国公的后人?”唐瑾猜测着,这些日子,唐老爷子也告诉了他了,当年那些房契地契是让卫国公保管着的。
哪怕知道不太可能,还是要猜测一下,让老爷的心情好起来。
唐老爷子叹气:“卫国公府如今也一般,哪里知道后人是什么样子。”
唐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着,唐老爷子反倒是安慰起了他来:“无事,所幸祖先的坟地有人修葺,这让我心里也能安心不少。”
两人回了车里,唐老爷子将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面向祖宗墓地的那个方向,弄了土来,插上蜡烛和香点燃,又从怀里掏了三张纸来,打开一张点燃。
火苗烧的很快,唐瑾看到上边写着几行字,瞅到的几个字拼出来的大意是东西是烧给唐家人的,别人不要抢。
唐瑾跟在旁边一起烧,烧到中间唐老爷子嘴里念叨着:“老爷、爷、爹,老奶、奶、娘,自太宗之后,已经经历过高宗、世宗、慧宗三位皇帝,如今是是丙申年,昭德初年了……”
很是平常的话,却听得唐瑾鼻子发酸,唐老爷子想着唐家和自己这一辈子,也伤感起来:“……我曾孙唐瑾,今年才七岁,已经在童子科殿试里中了头名,被圣上赐了秘书省秘书郎的职位,是正七品,咱们唐家……会慢慢的兴盛起来,你们……放心吧……”
说到了最后点,唐老爷子哽咽了出来。
唐瑾听了心里难受,想跟着说几句,却因祖宗太远没什么感情说不出什么心里话来,只跟着难受。
唐老爷子哽咽着,有些情不自禁,失声轻哭了起来。
没想到唐老爷子这么大的年龄竟然会哭出声来,唐瑾心下一震,连忙拉着唐老爷子的衣袖劝他:“老爷你别难过了,咱们唐家只会越来越好,祖宗在地下知道了也只会高兴起来。”
唐老爷子心下难受没有理唐瑾,却是哭了一小会儿就收了声,点着头:“对,是会开心起来。”他把写给家里的信烧了,再将祭拜的东西烧完,又烧了最后一张写了字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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